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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险道神-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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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会意地转过头,照着右边出现的大腿就是一巴掌:“我就知道是你!除了你,别人都没这么无聊,你不在学校呆着,跑到这边来干什么?”
  关捷比划了一下手里的锅盔,潜台词是问她吃不吃,嘴上说:“我跟你一样的,过来逛街吃东西。”
  关敏摆了下手,心说你们两个男的有什么好逛的,嘴上却说:“行吧,那你俩吃饭了吗?”
  关捷在她桌上看了看,发现另外3个都在埋头吃饭,跟他姐毫无任何交汇,他说:“还没,没想好吃什么,你呢,怎么就一个人?”
  关敏低下头,作势去拿醋,遮住了脸上些微的不自在:“嗯,卤肉饭你俩吃吗?吃就去找位子坐。”
  坐下了就归她请客,关捷要是就自己,保证乐颠颠就坐下了,但眼下还有一个,他仰头问道:“吃不吃?”
  关敏撒了谎,路荣行不觉得她是真心想留他们吃饭,摇了下头说:“这儿人太多了,回去该迟到了,回学校里吃吧。”
  关捷跟他一个学校一起来,自然尊重他的意思,闻言就跟关敏拜拜了。
  走前路荣行瞥见关敏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琢磨了一段路,知道关捷在正事上不是个大嘴巴,就把这事跟他说了。
  关捷满脸都是问号:“你的意思是,我姐她,搞了个对象?”
  路荣行把自己撇得像个出水芙蓉:“这是你的意思,我没这么说。”
  那你他妈就别告诉我啊!
  关捷嫌弃地盯了他几秒,忽然来了个饿虎扑食,拉过路荣行的锅盔,给他把仅剩的两口有馅儿的地方全啃了。
  路荣行举着那个残次不齐的U型锅盔,想扔最后还是没扔,吃了,然后开始转身往回走。
  他有钱,他可以再去买一个。
  走了两步路荣行突然想起来,好像自从关捷升上高一,他每周末都在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关捷背着一口莫须有的锅,没骨气地跟着他也加了一个饼,然后才往学校走。
  2人在校门口吃了份煲仔饭,开始了新一周的生活。
  到了周四,班主任找了路荣行一趟,非常支持他协助清音出节目,等到周六放假去拿琴,这次等在门口的人变成了鸡冠头。
  “曲子出来了,白哥让我带你去练功房听一下,走不走起?”


第66章 
  他说的是“你”; 没有“们”。
  本来也没关捷什么事,等鸡冠头跟路荣行说完了,他接棒说:“你去吧; 我先走了; 对了行李给我吧,你提来提去的太麻烦了。”
  路荣行却不想一个人坐车; 因为一起回家他们路上可以换着打盹,独自的话他惦记着琴,总是睡不踏实。
  于是他手上没动,拿眼睛去看鸡冠头; 问道:“他可以跟我一起去吗?”
  鸡冠头长得不是很友善,实际脾气却不错,很好说话; 一问就点了头; 反正他们哥们儿平时也没少带女朋友过去装逼。
  路上3人互相认识了一下,鸡冠头叫王举仁,是艺校二年级的学生,还主动帮背着琴的路荣行拿了点儿行李。
  练功房在艺校东边,舞蹈学院二层的大教室。
  房间隔音不错,鸡冠头推门之前,关捷在离门一米远的地方几乎没听见什么。
  等门缝越开越大,音乐才飘出来; 关捷随之也看到了在屋里跳舞的人。
  在跳的人有3个,刘白、紧身裤和一个关捷没见过的男生; 3人站着等边三角的队形,紧身裤今天穿着带白条的黑色勒口运动裤,刘白在靠门这边的后边。
  路荣行和关捷看进去的瞬间,他们刚好在做一组动作。
  就是将右手从胯部快速落到膝盖,左手按胯不动,上身边往下边侧身,再踩着节拍将右手和右腿同时提起来,右手甩出去,右脚跟着垫一下,侧滑一步落地,整个过程中几乎全身的关节都在活动。
  可舞蹈效果看起来,就像是脚像被手提了一下,然后转了90°那么简单,给人一种有点像机器人,但又很灵活的感觉。
  门一打开,刘白也看见了他俩,这会儿他刚接上新舞步,需要单手抱头,全身摆震两拍后用另一只手带膝绕环转身。
  他们在跳的这首歌叫walk,节奏本身就快,舞步又是爵士和hippop的杂交版,所以这一系列动作也就几秒钟。
  不过刘白还是冲他们打了个招呼。
  摆震期间,其他两人的右手都按在肚子上,就他抬起来对着门口比了个打抢的手势,比完就用手“引”着膝盖转过去了。
  这要是在舞台上,“打抢”这个动作大概会引爆一串尖叫。
  但即使没有灯光加持,关捷作为一个外行,还是觉得这家伙跳得真酷,又灵活又自然。
  路荣行和关捷赶上了一个结尾,进来没两分钟,dancer们就用手轻点胸口,后退着散开笑了起来。
  镜子对面的墙壁这边,蹲、躺、坐着7、8个男生,舞一结束他们就开始起哄。
  有的说毛子扭起来像僵尸,有人说小白有2个点没踩到,关捷没机会细听,因为刘白跳完就过来了。
  走过来的中途有人隔空丢了他一瓶水,刘白接住拧开润了下喉,盖着盖子满头是汗地说:“来了啊,先把东西放下吧。”
  东西里主要还是琴重,路荣行卸下琴包,将它和衣物作业一起靠到了墙边。
  等他放好后刘白说:“我们老师吃饭去了,一会儿就过来,我先给你们拉个皮条。”
  说着他哥俩好地搭着路荣行的肩膀,半推半引地把路荣行带到了房中央,冲墙根下的一溜人说:“这是路荣行,咱们老师要找的琵琶演奏,旁边这个是他弟弟关捷。”
  话音刚落,屋里响应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带头欢迎的人居然是孙雨辰。
  他已经把那头卷毛给捋直了,剪了个清爽的学生头,看起来比非主流那会儿顺眼多了。
  王举仁不知道从哪里拎来2瓶矿泉水,递了过来。
  关捷在路荣行后面接住了,不自在地对着这些艺校的学生抿着笑。
  接着看刘白逐个地点外号,他管孙雨辰叫辰子,鸡冠头叫举人,紧身裤叫毛子,后面那几个因为之前没见过,绰号关捷没记住。
  不过最后那个脸上长痘的关捷留意了,叫孟买。
  这个孟买想无视都难,他的态度很刺,对来者是客的他们不仅没个好脸色,被点到名后还挑衅起来了。
  他昂着下巴将路荣行上下打量,眯缝起来的眼里装着不信和不屑:“小白说你的琵琶弹得特好,我还没见过男的弹这玩意儿是个啥样诶。现在刚好没什么事儿,帅哥,给我们露一手呗?”
  最后那个“呗”字里,一点征求意见的意思都听不出来,就跟古代的纨绔到风月所里点了花姑娘似的,让人听着不是很爽。
  关捷瞥了路荣行一眼,发现他脸上没有生气的迹象。
  但路荣行不生气的时候也能气死人,他刚想说“不给”,刘白却先一步说话了。
  他不高兴的时候眉毛和上眼皮会同时压低,显出几分凌厉来:“孟买,注意一下你的态度。他是我跑了好几趟才请来的,本身也不是很愿意加入,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冲我来。”
  不吵架的时候,孙雨辰就是刘白的跟屁虫,闻言立刻同仇敌忾地看向了孟买,一副掂量的表情。
  孟买有点怕刘白,被他一盯眼神就游移开了,移到一半又对上了孙雨辰,登时感觉全天下都在跟自己过不去。
  但他又刚不过这两人,只好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含糊的呛声:“我没什么意见!”
  “那就行,”刘白慢慢收起了脸上的针对,面无表情地说,“那就跟别人好好相处。”
  孟买没吭声,其他人出来打了下圆场,王举仁和孙雨辰拍拍屁股站起来,把两拨人分开拉到了两个角落。
  “孟买是个傻逼,智商只有70,”王举仁对路荣行笑道,“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就这两天他女朋友跟他闹得厉害,他心气儿不顺,迁怒到你身上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路荣行表示很茫然:“他不高兴,屋里这么多人,怎么就迁就到我头上了?你还有事没说清楚吧?”
  关捷拧着瓶盖也这么觉得,那个孟买提起琵琶的语气像是跟它有仇。
  这应该是他们艺校和同学的家丑,王举仁瞥了刘白和孙雨辰,在琢磨该不该说。
  毛子却觉得只是一件小破事,看不惯他遮遮掩掩的样子,接过话说:“其实他就是觉得你抢了他女朋友的席位。但那女的什么水平,耳朵没聋的都清楚,一个字,垃圾。”
  关捷跟路荣行对视一眼,一知半解,越听越糊涂。
  这时孙雨辰挨着刘白坐在旁边,关捷从余光里看见,他一会儿勾人肩膀一会儿靠人身上,刘白有时会推他,有时不会。
  那些动作不算出格,关捷自己也常对路荣行干,因此没有瞎想,只是念头一划而过,感觉他俩关系很好。
  这边王举仁看他俩既无语又不解,干脆给他们讲起了前因后果:“我们排的这个舞叫‘奉义’,是学校在文化周最大型的一个节目,挺多人都想上。”
  “孟买的媳妇儿是对面民乐系,学古筝的,孟买想把她也带进来,但跟辰哥试完后发现古筝的音质不合适,老师就把她踢出去了。”
  “完了白哥就开始找你,然后孟买那媳妇儿怎么说呢,不服气吧,可能跟他说了点儿啥,他那个智商你也看见了,磕碜的要死,他就是帮他媳妇儿嫉妒你。”
  “其实人可怂了,啥也不敢干,你甭理他。”
  路荣行不搞吃亏就是占便宜那套,了解地说:“那不行,太没礼貌了,他要是骂我,我也得骂他。”
  关捷正在喝水,听他前半句的气度还挺像个宰相,没想到话锋会急转而下,变成了小太监,笑起来才想起自己在喝水,一下就给呛到了。
  路荣行一边给捋背顺气,一边问他喝个水发什么癔症。
  关捷咳得两眼通红,还在鄙视他:“就你说话这慢吞吞的,你骂得过谁啊?”
  路荣行思索片刻,自己也笑了:“你吧,我骂你的时候,你敢还嘴吗?”
  关捷轻蔑的笑了笑,感觉自己没什么可怕的,但咳颤半天也没想起来,路荣行什么时候骂过他。
  他们很少吵架的,也可能是吵的时候他没走心,吵完就忘了。
  6个人在地上坐了20来分钟,练功房门口进来了一个中年男人,高大微胖圆脸,是刘白嘴里的老师。
  老师姓秦,穿着和发型很正式,看起来严肃,实际上挺平易近人。
  他进来先跟路荣行和关捷分别握了手,然后征询路荣行,能不能弹首歌给他欣赏一下。
  路荣行弹了一段唐古拉,看笑容和摇头晃脑的陶醉状,秦老师对他很满意,闲扯道:“练了有不少年头了吧?基本功很扎实,架势也好看,不错不错。”
  接着他又说了些场面话,感谢、高兴新成员的到来,希望能够成功合作。
  路荣行例行谦虚。
  关捷却因为无聊,刻意观察了一下孟买的表情,发现他还是那个鸟样,明明看到别人的闪光点了,还闭着眼睛不肯承认,关捷觉得他有点小气。
  演示完才艺之后,路荣行将琴卧进了琴盒里,秦老师让刘白换了盘磁带,将“奉义”的编曲初版放了一遍。
  大起大落的旋律很快响彻房间。
  头两声让关捷觉得有些熟悉,想了想恍惚记得,汪杨弹十面埋伏的时候,起始那两声跟这很像。
  但后面就不像了,关捷不会形容,他只会捡现成,感觉到曲子确实有气势,铛铛哐哐的,到时换上战曲首选的琵琶,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感觉。
  初次完成编曲之后,这歌的时长变长了,秦老师只放了1大节就按停了,坐在凳子上给大家讲创作背景,这能加深其他人对这首歌的领悟和理解。
  “这歌的灵感吧,出自于姜维,”他笑着说,“就三国里面,最后继承诸葛亮遗志的那个大将。”
  艺校的文盲里立刻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孙雨辰歪向了刘白:“哪个大将?”
  举人和毛子闻声而动,也凑了过去。
  刘白知道,但是懒得跟他们讲,把皮球踢回了老师那里:“三国里的那个。”
  补课未遂的3人只好一起说:“草!”
  另一撮里好歹出现了一个三国迷,可就是别人的铁杆粉,别人问姜维他扯赵云,也被草了一通。
  关捷听得似懂非懂,但姜维这名字他认识。
  小时候不放西游记的时候,他也会看水浒和三国,人多看得少,所以人物都认不全,但姜维在他脑中留有姓名。
  原因是94版的电视剧里有这么一幕。
  废墟里的骏马该走不走,老兵准备拿鞭子抽它,这位迟暮之年的大将却说“非它之过”,然后自己下了马,牵着它走了。
  九伐中原一场空,老演员用实力刻画出了那种壮志熄灭的无奈和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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