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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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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比如此时缠绕在婉娘身上的,乌漆漆,浓重又危险,散发出死亡气息的线。
  原来化为元婴后,能将死气看得这般清楚。
  自己的师尊凤昭明,还有正阳仙宗其他有元婴以上修为的人,每日里看着白藏仙尊、婉仙露出如此惊人的死态,却……却没有一个人告知千晴。
  “你怎么啦?”千晴打起精神,对那些雾蒙蒙犹如乌云的死气视如不见。他上前几步,用手上前似乎要去摸万仞蛛,他催促道:“快回我身体之中,你身上有伤,需要静养。”
  可这一次婉娘却没有听他的话,便见婉娘整个俯倒在地上,将脑袋紧紧贴着潭底字迹。
  “对不起了,小公爷。这一次,婉娘不能再陪你了。”
  “什么……”
  千晴的手抖了起来,他大步上前,猛地抱住万仞蛛硕大恐怖的头颅。
  锋利剧毒的蜘蛛獠牙就在他的脸边,可千晴一点也没害怕。
  “你在胡说什么!”
  “小公爷,婉娘没有多久好活了。谢谢你将我带到这里,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婉仙的眼中有光闪过。
  千晴的眼中有泪水夺眶而出。
  “不行!不行!我命令你回到我身体里,我找最好的行医修士,无论如何,也要救你性命……”
  婉娘被千晴搂住头颅,她垂下眼,温柔地看着千晴。
  第一眼看到他时,他轻飘飘的,骨瘦嶙峋,抱在怀里,好像风吹都会将他带走。
  那时候婉娘整日提心吊胆,害怕千晴受伤,害怕他被风吹走。
  可一转眼,那孩子已经变得这样高大,他的手臂强劲有力,拥有能够摇山镇海的神通。
  望我尊族,一族之主。
  冻森荒原,仙道传承。
  演武盛会,甲首修士……
  如今,这已经是他的时代了,而自己……
  婉仙看着周围熟悉的山壁,轻叹一声,她伸手摸了摸千晴的头,道:“小公爷,我的主人,终究只有一个人。对不起了。”
  千晴紧紧搂着婉仙,放声大哭,怎么也不松手。
  婉仙抚摸千晴头顶的手掌心中,忽而有白光乍现,莹莹发光。
  “有些东西,想给你看一看。小公爷,我的小公爷。你是这世界上最坚强,最勇敢的男子汉。子初也是好孩子。接下来的日子,没有我你也能走下去。再见了……”
  婉仙掌中的白光愈来愈亮,千晴整个愣住,脸上仍有泪痕。
  无数光阴在他眼前闪过——
  望我东昆,诞生之日。
  有个大眼睛的婴儿被裹在红布之中,他相貌端正,慈眉善目,虽然年幼,但眉目像极了被凡人铸在寺庙中受人跪拜的菩萨。
  “这是望我家的下一任家主。”
  “多么神圣而尊贵的血脉。”
  “他在母胎中怀胎三甲子,出生后有祥云满天,日后定然前途无量!”
  “只可惜他父亲早逝,母亲也因诞下他,力竭而亡。”
  “好可怜的孩子……”
  婴儿东昆全不知晓丧父丧母之痛,他四肢摆动,将包裹住自己的红布挣开。
  一只拇指大小的黑毛蜘蛛,吐丝迅速下落,跳到东昆脖颈间,轻轻蹭了蹭。
  东昆怕痒,咯咯笑了起来。
  比千晴见过要年轻许多的归皂主管,眉眼间写满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傲然。
  可他对襁褓中的望我东昆,却是尽心尽力,呵护备至。
  归皂站在东昆床边,看着主人脖颈间令凡人恐怖、尖叫的蜘蛛,竟然笑了起来。
  “听闻望我尊族有特殊的手段,能够驯服凶兽万仞蛛。只是没想到主人方一诞生,便有万仞蛛主动认主,真是好极!哈哈!”


第216章 
  望我东昆; 百日诞辰。
  忽有一位身着兽皮的年轻修士; 携带书信,出现在望我尊族百日盛会上; 兽皮修士亲手将书信交给归皂主管。
  便见那封信印有带着强悍灵力的花押; 图案古朴精致。
  见此花押; 归皂悚然惊动:“这是……这是野岭仙峰的记号。小兄弟,你可是野岭仙人的弟子?”
  “不。”那年轻修士抱拳有礼道:“在下只不过是野岭仙峰上的一名杂仆。仙人不便下山; 是以由我代为跑腿。”
  尽管年轻修士说自己是杂仆; 一向倨傲的归皂却也没有小瞧了他。
  皆因野岭仙人被称为“正梧洲第一仙人”,他有雷霆手段; 战力强悍不说; 更是精通占卜算术。
  他博古通今; 可知上下三千年之事。
  只要是野岭仙人出手,没有他算不出来的命。
  想到这里,归皂毕恭毕敬,行了个大礼:
  “却不知兄台来望我族; 有何要事?”
  “不敢当; 小弟怎会知晓仙人之意?请主管拆开信笺,便能得知。”
  归皂不再推辞; 将印有野岭仙峰花押的信封拆开,神识探入。
  这一看; 真是惊得一身冷汗。
  “什么?!”
  归皂大吼一声; 将宴会上的宾客吓了一跳。
  “野岭仙人说……说小主人会早早夭折,注定活不过二十岁。什么!怎么会这样!”
  归皂形象尽失; 他脸涨得通红,怒气冲冲,提了年轻修士的领子,大声道:“野岭仙人说得都是狗屁!我一个字也不信!”
  年轻修士丝毫没有惊讶,任由归皂对自己施暴,口中还道:“仙人已将你家主人的命格演算结果附录于上,你一看便知。信与不信,皆在你心。”
  归皂浑身颤抖,松开年轻修士的领子,捧着书信又看了下去。
  他情绪激动,薄薄的书信被他的手指震得不住颤抖。
  当他读完信后,整个人瘫软着坐在木椅上,抱住了头。
  “这信上写……若要救主人性命,就要将他送到野岭仙峰。”
  “此后东昆不得步入凡尘,成为野岭仙人门下弟子。”
  “这……”
  望我东昆,年有三岁。
  归皂牵着幼年东昆的手,将他送到野岭仙峰山峰之下。
  “主人,老奴无用,只能送你到这里。这野岭仙人占卜之术,惊为天人。老奴请了无数德高望重的修士,想要算主人的命格,都被告知,只要是野岭仙人出手,那便没有错的可能。……接下来的路,只能您一个人走啦。”
  归皂跪在东昆面前,大哭出声,满眼泪水。
  东昆心中既忐忑又害怕,可他看归皂如此伤心,强忍着,硬是没掉一滴眼泪。
  东昆抬起手,将归皂脸上的眼泪擦净。
  “好了,你回去吧。”
  “主人!请一定保重好身体。”
  东昆点了点头,小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山雾之中。
  山路崎岖曲折,东昆年纪太小,走了一会儿便累了。
  他坐在路边一块颇为光滑的石头上,伸手搂住自己的膝盖。
  便在这时,有一个男音自头顶传来。
  “臭小子,你想哭吗?为何不光明正大的哭出来,反而躲躲藏藏?”
  幼年东昆猛地抬起头来。
  头上树叶簌簌响起,光影斑驳。
  有高大的修士,头发花白,自树上跳下,瞪着东昆。
  东昆果然满脸是泪,可他竭力忍耐,小小的身体无法遏制地颤抖。
  “因为……因为我是来见这里的仙人的。我第一次见他,如果……如果哭了的话,”东昆用衣袖擦着自己的脸,哽咽道:“他会以为我心里不开心,以为我讨厌见他,这实在是太失礼……呜呜……”
  那头发花白的修士双眼微微睁大。
  他全没想过,这样体贴的话,会从一个三岁的孩子口中说出。
  修士蹲下来,仔细看着东昆的脸。
  “那你没有不开心了?”
  东昆肩膀颤抖,道:“我只是……有一些难过。”
  “好孩子。”修士长臂一伸,将东昆搂在怀里,站了起来。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野岭仙人唯一一位弟子。有我护着你,再不会叫你伤心,叫你难过啦。”
  望我东昆,年有十五。
  野岭仙峰,锦鲤水潭之底。
  “师父,”少年东昆盘膝端坐,忽而道:“为何自打我开脉之后,便要每日来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打坐修行?”
  “臭徒儿,你体质特殊,在母胎中便已受损。这水潭之底有为师亲手布下的五行八卦大阵。你好好在这里坐着,少不了你的好处。”
  “师父,我听归皂说过,我这一生无法开脉,也活不过二十岁……”
  “哼!那是他们望我一族无能。到了师父这里,区区开脉,又有何难?”
  三枚长嘴的铜钱飞在两人身边,吵闹道:
  “就是!就是!”
  “小东昆,你好好在这里,不要出山,便能活很长很长的时间!”
  “我们绝不会让你死于非命哒!”
  东昆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
  他人虽小,头脑却很聪明。
  开脉之前,便已读了许多古籍,越发了解自己师尊的厉害。
  他不算卦则已,一旦出手,便是绝对正确。
  当年野岭仙人曾经指出,东昆命格险之又险,呈早夭之象,活不过二十岁。
  而当东昆坐在这水潭之底时,忽然发现一个令他脊背发凉的事实。
  那便是这野岭仙峰,实际上是一个以野岭仙人为阵眼的超级阵道场。
  只要野岭仙人不出阵眼,野岭仙峰便是无所不能的神,他可以做出任何他想做出的事。
  比如……比如延续东昆二十岁后便会空白的寿命。
  可这分过来的寿命,究竟从何而来?
  东昆不敢去想。
  望我东昆,二十七岁。
  “你这个混账小子!”
  野岭仙人怒急拍桌,一跃而起,破口大骂:“我都和你说过了,如果你出山,便会不得好死!你你你……你这孽徒,想出山参加什么演武会?那是什么狗屁东西!”
  少年东昆一身红袍,额有金点,气质端庄高贵,闻言不卑不亢。
  “师父在上,请听徒儿一言。徒儿自三岁上山之后,再没踏出野岭仙峰半步。可此次演武会,正梧洲没有修士代表,正阳仙宗委托望我尊族出人。我身为望我族主,不可不去。”
  “不准!说什么都不准!”
  “师父,我去意已决。”
  “臭小子,你想找死吗?”
  “大丈夫死则死耳。”望我东昆脊背挺直,眼神明亮,“死亡并不是值得恐惧的事情,死亡只是另外一个开端。这个道理,我现在才想明白。”
  野岭仙人微微一怔。
  眼前这个比他年岁小了不知几百八十万年的后辈,眼神中有一种清明至极,令人肃然起敬的凛然神情,叫野岭仙人愣了一会儿。
  可他很快反应过来:“你想找死,也得看我同不同意。我不同意!望我东昆,你休想走出野岭仙峰一步。”
  说完伸手一拽东昆衣领,狠狠一抛,将他扔到了水潭之下,叫他无法浮上水面。
  “这几日,你留在水潭下好好反思!”
  野岭仙人气哄哄的走远了。
  过了一日。
  野岭仙人偷偷潜入潭水之底。
  便见东昆用佩剑在水底刻着什么。
  野岭仙人神识探去,心胆俱裂。
  便见东昆无心打坐,不断写着“东昆之墓”“绝笔”之类的话。
  “你写的是什么东西!”
  热血涌上野岭仙人脑袋,他猛地抓住东昆衣领,对着他的脸颊狠狠一拳。
  尽管是在深水之中,这一拳还是打的东昆头偏吐血,脸上迅速浮现红印。
  “师父,如果我再困在野岭仙峰,我就要活活闷死啦,与其闷死,不如自行了断。……总会有人要死的,不是我,便是别人。旁人死了,你不会伤心。可若是我死了,你该多难过啊……所以我提前练习,给你留下遗言。日后你想我了,便能摸到徒儿写的字。”
  “胡说八道……你这混小子,是要用性命威胁我吗?真是气死我了,你想死,我现在就叫你死!”
  野岭仙人大怒,真想在给他一巴掌,可他看到东昆脸颊上肿起的痕迹,终究没办法再抬起手来。
  野岭仙人颓然松开手,他心底有一种预感。
  他这徒儿,说不定已经知道了……
  早在东昆三岁上山时,自己便以牺牲寿命为代价,施展通天神术,帮东昆逆改命格。
  若东昆一直待在野岭仙峰,便会有其他的人,代替东昆去世。
  复又过了几日。
  东昆仙主身着劲装,动身离开野岭仙峰。
  野岭仙人面色不好:“若你走出这山半步,日后再也不要回来。”
  东昆笑道:“怎么会呢?师父,我终究还是野岭仙峰的人,是你唯一的弟子。临走前,弟子给您算上一卦。”
  野岭仙人嗤笑道:“你算卦,可准吗?”
  “比不上师父,却也准的。”
  东昆微笑着说,他自袖中摸出签筒,摇出签条,背对着自己,递给野岭仙人。
  野岭仙人翻开一看,神情骤变,双眼瞪大,身体颤抖。
  签条上如是写着:
  年乖数亦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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