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轮回-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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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源在乐器方面当然是没有一技之长的,他会吹口琴,但是复杂的曲子应付不来。
然而方源也想为班级做点什么。
方源知道,如果是顾盼,肯定第一个举手,所以方源也不想认怂。
他考虑到自己的声音、相貌和普通话没有对不起大众的地方,便举手报了一个独唱。
这天,除了他以外,没有其他人报名。班主任决定私下里找学生游说。
没过几天,就有同学报名了。
杨睦报了小提琴,还有一对小情侣报了双人恰恰。
方源很无语地看着自己的节目在报名阶段就被刷掉。而他在此前也并不知道杨睦能拉小提琴。
面对着老师抱歉的目光,方源笑着安慰了老师,说没关系。
因为方源知道,顶掉他的节目的人,只是暂时是这三人而已。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说不定也会有其他人把节目报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个女生的事情……我写的是真人真事O。O,虽然当事人不是我。那时候年纪真的还好小好小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方源:“盼盼,我饿了……盼盼QAQ”
顾盼:(咕噜一声,使劲地吞了吞口水)“妈蛋!要忍不住了!”
第34章 存老婆本
重点班里,官商子弟和干部子弟居多,就算不是以上出身,至少家里也不缺钱。
这并不是学校刻意召集的结果,而是一种必然出现的高概率事件,因为这些子弟天生就赢在起跑线,得到比普通家庭的孩子更早、更高端的教育。
这样的官商子弟除了成绩好以外,往往还身负才艺,如今只是出于种种原因而没有报名参加演出,如果蒙老师再鼓动鼓动,甚至只要在家长群里喊一声,何愁没有N多人报名。
蒙老师只是还不想动用到家长那个层面罢了。
果然不出方源所料,杨睦的小提琴独奏也被一位小美人的古筝弹奏给刷了下去。
晚会当天,杨睦跟父母坐在一块儿,方源坐在另一处。
方源发现,十七班上台的是沈雁鸣。
学校有钢琴,但沈雁鸣是自带的,几名穿西服的男士把钢琴搬上了台,而沈雁鸣款款步出舞台之后,方源发现他穿的是燕尾服。
这下可好,场内的尖叫声和口哨声快把大阶梯教室的屋顶都掀翻了。
方源也被那阵势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忍不住联想到,这么大的钢琴,得专门用车子来拉吧,那几个男人也不像随便请的搬运工,举止动作一看就训练有素。
坐在方源旁边的学生窃窃私语,有人说,沈雁鸣是八中的校园十大歌手之一,但是他在十大歌手比赛的时候没带钢琴,而是靠实力获得的排名。若是他那时候带了钢琴,恐怕得排第一了,毕竟女生的心思嘛,都懂的。
他们所提到的那场比赛,正是前不久结束的,沈雁鸣曾经邀请方源去替他捧场,但方源在那一晚很倒霉地被老师找去说事情了,匆匆赶过去时比赛已经结束。
钢琴啊……
方源情绪低落,一直低着头,也不管沈雁鸣究竟唱了什么,唱得怎样。
他并不是羡慕嫉妒,他自己有没有一门高端技艺,并不重要。
他不认为自己会因此而低那些朋友一等。
他介意的只是那一架钢琴。
“我正在学钢琴,学好了弹给你听。虽然现在我家只给我买了电钢,但是只要我到了十级……”
这是顾盼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他不记得是在哪一年听顾盼说的了,然而顾盼不知道是因为贪玩,还是练的时间还不够,还没练成正果。
方源本来没想到这一茬,但刚才却分明在脑海里直接听到了这句话。
仿佛那声音并不是来自于他的回忆,而是来自别处。
在舒缓的音乐和歌声中,方源猛地抬起了头。
然而他只看到了台上的沈雁鸣,于是他又沮丧地继续垂下脑袋。
他想,大概是自己脑内回忆的声音,串频到耳朵附近去了。
在似梦非梦的意识状态之下,他听到了不知是谁的声音。
那声音似乎在呼唤他,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时间渐渐地过去。叮咚的琴声与悠扬的歌声,终于打破了方源那自我封闭的意识壁垒,从外部侵入了他的大脑,从飘渺直到清晰。而方源就像一只帆船,在蔚蓝苍茫的浪潮中沉浮。
他终于像是从梦中醒过来一般,听到了那歌声的内容。
虽然你终究没等到我做你的骄傲
却永远是我生命中的美好
总是会在碰撞中回望
脆弱累积成担当
总要一段一段错过
愈合那时的伤
你却早已经不在我身旁
方源看着台上,他的目光模糊了,仿佛什么都看不到,又似乎看到了什么。
他犹如徘徊在阴与阳两个世界之中。
他的时间变得漫长无边,孤独的恐惧和思念的痛苦就像两把锥子,无时无刻在他的心脏之上扎孔。
可他却好像看到了一丝光亮,使他不愿意放开那束光,独自沉入到阴暗的世界中去。
就算看到了,他也还是疲累得想要哭。
晚会散场之后,杨睦跟父母回了家,只有方源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
不知何时起,一袭黑色燕尾服,整个人容光焕发的沈雁鸣,彬彬有礼地站在了他对面。
沈雁鸣并不是正对着他,而是身体角度微侧,用一个仿佛精雕细琢过的角度微微转头望着方源,迷人的眸子专注而不冒犯地凝视着方源。
“已经散啦,你还没走啊。”
方源抬头,兴趣缺缺地扫了沈雁鸣一眼,没回话。
他心中默默地回答道——是啊,人确实都散了,不管是这场子里的,还是以前的。
在往常,注重礼貌的方源,一定会开口说些什么话。
但他如今只有心里在千回百转,嘴上却没说出半个字。
方源的眼睛和大脑实际上正在清晰地运转着。
从这么近的距离,方源看到了沈雁鸣的手,纤长优美,他的发型同样打理得整整齐齐,皮鞋锃亮,整个人俨然是一位上流名门子弟。
这身打扮虽与平日迥然不同,却显得毫不突兀。
沈雁鸣这个人从骨子里分明就应该是这样高贵优雅的,不论他穿得普通还是讲究,都是他能驾驭的风格。
他性格里的柔软,不是懦弱,而是风度。
若在往常,方源定会毫不客气地削沈雁鸣,笑他爱作怪,直到把沈雁鸣逗乐。
可现在方源就是任性地不想讲话。
他陷入了颓丧,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频率都吝啬,更别提是搭理他人了,就算那个人是他不愿意伤害的沈雁鸣,那个从未被他的黑暗所玷污过的白纸般的男生。
又过了一分钟,方源意识到沈雁鸣还没离开,方源心中那种不愿意让沈雁鸣难堪,或者是不愿意让沈雁鸣不开心的心理,终于占了上风。
他毕竟是在意沈雁鸣的心情的。
于是他勉勉强强地给了沈雁鸣一个莫须有的答案。
“我在等一个人。”
沈雁鸣环顾左右,他当然是谁都找不到。
“没关系,你继续留在这儿呗。我暂时还不走。”沈雁鸣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开了。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方源百无聊赖地抬头,看到舞台旁边正在收拾场地的同学和校工中,包括了沈雁鸣。
沈雁鸣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精神的运动套装,忙前忙后地抬器材。
他还是老样子,无论穿什么,仍旧始终给人一种看在眼里非常舒服的观感。
方源看得出了神,渐渐地看出了重影。
他想,自己应当是太累了,大概也坚持不了多少天。
爸走了,妈走了,顾盼也走了。他跟顾盼约好考八中的约定早就完成。
他总是在傻乎乎地自我催眠,把顾盼作为自己所谓的精神寄托,告诉自己,他还得到首都去,替顾盼走一遭。
他何尝不知道,这是层层递进的自欺欺人。
他根本早已经失去了陪着他一同活下去的人。
为什么他却还在这里赖着不走?
他在这么长一段时光里的自我催眠,在今晚忽然像是被杨睦的离去以及沈雁鸣的歌声,撕开了疮疤,他的催眠术忽然之间就对他失效了。
他的心镜变得异常澄明,仿佛终于回到了现实世界——不管他再怎么为自己找借口,都掩盖不了那个经常被他故意忽略的事实——
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他在等他最好的朋友杨睦吗?……别人已经跟父母其乐融融地回家了。
杨睦有要回去的地方,而他,什么都没有。
方源回神之时,沈雁鸣正坐在他对面的椅背后面。
舞台上忙碌的人群不知何时已经散去。
沈雁鸣发现方源终于看向了他,便从衣服口袋抽出面巾纸,想给方源擦眼泪。
方源吸吸鼻子,乖乖地把脸往前凑了凑:“我已经哭好了。”
确切地说,是已经哭不出来了。
方源的眼前变得清明以后,才看清了对面的沈雁鸣。
那张使人倾心的脸,让方源联想到碧绿青翠的荷叶,可以捧起纯洁而微小的露珠,也可以托举起一方无云晴空。
方源调整好颤抖的声音,又补充了一句:“很晚了,你还不走?”
沈雁鸣笑了笑:“我本来是要走的,但是看到你在难过,人都快走完了,要是我也走了,把你一个人留下来,总觉得很残忍。”
方源抬起头面对沈雁鸣,眼泪又忍不住从眼眶里漫了出来:“谢……谢谢你。”
“别哭了,我还会陪着你。”
在朦胧的视野之中,沈雁鸣恬静的笑颜,就像是定格在了黎明时分。又如同正在讲诉一个故事。故事并不长,但却宁谧美好。
“我不会走。”
这简单的一句话,成为了方源当晚,乃至今后,最重要最温馨的记忆。
*****
周六晚上,方源在家里写作业。
在写作业之前,他去超市给顾盼买了好多顾盼生前爱吃的,堆满了一桌子。
明天是顾盼的生日,他也提前给顾盼准备了礼物。
然而他作业正写到一半,却破天荒地接到了一位自称是顾盼母亲的越洋电话,问他是不是方源。
方源心里踌躇,嘴上却没有犹疑,最终给予了对方肯定的答复。
“我已经搬到国外去了,今天我托熟人处理老房子,熟人说,她在顾盼的房间床底下翻出来一个带锁的木盒子,撬开以后,里面全都是百元大钞。木盒子里还有张字条,大意是如果被撬开了,请不要收缴,这是他藏给方源将来上学用的。”
方源听了这话,想起小时候,顾盼在方源父母去世之后说,如果你读书没钱,我借你钱,我爸妈平时给了我好多零花钱。
方源当然是拒绝了顾盼,并告诉顾盼自己并不缺钱。
但方源却没想到,原来顾盼根本没有相信他的大实话,居然还真就开始藏私房钱了。
方源听到大洋那一头传来顾盼母亲无奈的笑声,从那笑声中几乎能感觉到她正在又好气又好笑地摇头叹息:“我都想不到,我家儿子鬼精鬼精的,那么小就开始存老婆本了。”
老婆本……这什么跟什么啊?
方源的脸涨红了,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第35章 代替顾盼
“方源,我们家顾盼说过,你是父母双亡的孩子。既然顾盼有这个心帮助你,所以我也就愿意抚养你。告诉阿姨,你乐意搬到国外,跟阿姨一起住吗?”
方源礼貌地回绝了顾盼母亲的邀请。
“谢谢阿姨,但是我暂时不想离开顾盼呆过的地方。我是未成年人,现在过去您那边,只是为您增加负担而已。再说了,顾盼还指望着我在八中把学给上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在所不辞,甚至可以在你们的晚年代替顾盼尽孝。”
方源嘴上说归这么说,可他始终无法忘记,顾盼的父母与顾盼的关系时好时坏,平时除了给钱以外也没给什么,否则顾盼也就不会如临大敌似地把零花钱锁到床底下。
方源根本不知道顾盼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是如何出落得如同白杨树般笔直的,为什么没混成江景党那群人一样,难道是歪着歪着就正了?
他忍不住脑补了顾盼的心理——“如果出去打架厮混败钱,就存不起老婆本了怎么破!”
“你在八中读书是吗?真是有出息的孩子。如果我家顾盼还在的话,应该也能和你一起过去吧。”
“那是当然的。”方源的语气就像顾盼才是他自己值得骄傲的儿子一样。
“那我们把顾盼存的钱全数打给你吧,数目应该也不少了。”
方源听了这话后脸色稍变,严肃地道:“不用,你们的老房子在哪里,我过去找您的熟人拿。麻烦连盒子一起留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