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教练有点甜-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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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还在盛夏,而且大包小包不方便,所以钟泽没有带被子这些,只拎走了祁遇的冰丝凉席。虽然一层凉席铺上去有点硬,但胜在方便。
和自己的浅蓝色小熊印花凉席相比,师兄的床就要舒服很多,松软的床垫、光亮的真丝床单、叠放整齐的夏凉被,以及床头的加湿器,看得出来对方是个讲究生活品质的人。
收拾东西没费什么时间,但是钟泽疲累了大半天,所以准备洗个澡午睡一会儿。学校大部队还没开学,宿舍没提供热水,钟泽只好洗了个冷水澡。
他换了一套浅色的家居服,趁着刚洗完澡的凉意上床午睡。师兄没在,他找不到空调遥控器,所以开了前后窗户,让空气对流,带来一阵阵微燥的穿堂风。
不知道何处飘来栀子香,清淡又怡人。
虽身处陌生的环境,钟泽却丝毫没有不习惯,他睡得很沉,甚至没有觉察到中途有人进来。
陆漾起早上替老师参加了一个比较正式的会议,下午还要赶去另一个场子,他中午回来拿资料,想着顺便见一见钟泽。来时,他一路都在想,见了钟泽该怎么开口?对方会怪他先前隐瞒逗弄吗?或者干脆不理人?
他设想了许许多多的情景,却没想到,在自己推开门时,钟泽正蜷在床上酣睡。
没有枕头,没有床垫,就随意铺着一张冰丝凉席,钟泽就这样躺在硬板床上,脸刚好放在北极熊印花的屁。屁上,看起来又傻又让人心疼。屋里没开空调,钟泽脸上被闷出一层薄汗,肌肤还透着潮红。他露在外面的胳膊腿都很纤长,透着青年人野蛮生长的顽强劲儿。
陆漾起关了窗户,打开空调和加湿器,又往钟泽脑袋下垫了枕头,小腹上搭了夏凉被。做完这一切,某位睡得比猪还沉的家伙还是没有反应,陆漾起摇摇头,没忍住,笑了。
因为钟泽的到来,这一天忙得脚不沾地仿佛也不算什么了。坐在老师的办公室开会时,陆漾起甚至想了一下:钟泽睡醒发现宿舍有人来过,会是个什么反应?
反应……那就有点尴尬了。钟泽醒来时,看见身上搭着师兄的夏凉被,还以为是自己睡着梦游了,直到感受到空调冷风呼呼地吹,他才意识到,师兄好像回来过。
他起床,将师兄的夏凉被叠好放回去,然后将睡过的枕头拿到太阳底下晒了会儿,直到摸起来暖烘烘的,他才放回师兄的床上。
坐在外厅的椅子上,钟泽靠着椅背,手里拿着手机犹豫着该给师兄发条信息,道个谢,可是输入框点了半天,看到上面诸如“论文写了吗”“思路是什么”“这个方向不对”的聊天记录不胜枚举,钟泽就觉得心里没底,慌。
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发,可是刚退出聊天界面,“破折号”师兄的消息就进来了。
——:起了?
钟泽莫名头皮发麻,这人。。。。。。是在自己身上装了监控吗?
——:起了就好好准备一下。
没想到师兄居然关心自己,钟泽还有点小感动,准备给回一条“谢谢”,谁知这两个字刚发出去,钟泽又立马收到一条新消息。
——:欢迎仪式不止有欢迎,还有老师随时随地发问。
果然,钟泽又一次被扼住命运的咽喉,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是如此熟悉。
钟泽:谢谢师兄。
这声谢谢倒是真心实意不掺假,只不过钟泽还是觉得怪异,也不知道为什么。回完消息,他就放下手机开始看文献,准备晚上的第一次师生见面。
周舜尧最近要去南边开研讨会,所以召集几个学生过来,嘱咐点注意事项,顺便叫他们带带研一的孩子。今年就招了两个,另一个没到校的女生正在国外参加夏令营,到校这个也是非常优秀的孩子,所以他很看重,叫陆漾起务必要手把手教。
祁遇胆子肥,在一旁哭惨:“为什么我研一的时候都没有师兄手把手教?”
周舜尧卷起手边一张画稿,轻轻地在她头顶敲了一下:“你好意思说?给你办的健身卡用过几次了?毕业了嫁不出去又要到处说读研的时候学习太用功了,没时间,到头来锅都要我替你背。”周舜尧五十多的人了,气质儒雅,和学生不似师生,更似朋友。
祁遇假装好痛,捂住脑袋,小声说:“我妈暑假本来给我安排了相亲的,结果您一个电话我是不是回来了嘛?”
陆漾起闲闲地靠在椅背上看热闹,绍音坐在他对面,听着祁遇的话好笑,但是眼睛偶尔会飘向陆漾起这边。被人看久了不太舒服,但是陆漾起一直看着老师的方向,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开完会,周舜尧安排陆漾起提前去大家常去的私房菜馆订位,其它人一同去接钟泽,然后一起吃晚饭。绍音主动提出要和陆漾起一道,周舜尧看了看陆漾起沉默的脸,然后在祁遇疯狂地眨眼中同意了。
私房菜馆离学校挺远,但是口味很好,所以周舜尧经常带着他们去那里加餐。陆漾起和绍音打车先到,订了包厢和菜品,大家还有一会儿才到,为了不让气氛冷下去,绍音主动找话聊,说起了最近这个苏州园林的项目。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说了很久,直到包厢门外传来动静。陆漾起立刻站起身,在绍音不理解的眼神中理了理袖扣和衣领。
是钟泽他们来了。
门被祁遇推开,周舜尧第一个走进来,钟泽落后他半步的距离,恭敬地跟着,两人在交谈。
“小泽,这是你师兄师姐,你还没见过的。”周舜尧站定,指着陆漾起和绍音介绍道。
钟泽移开半步,抬眼看过去,这才看清被挡在身后的男人竟然是陆漾起!
是那个在暑假教他“开飞机”的陆漾起,是那个每天让他坐副驾的陆漾起,是那个带他去洪琅山看星星的陆漾起,也是那个他以为再也没机会见面的陆漾起。
一时间,钟泽怔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师弟,你好,我叫陆漾起。”他一身得体的西装,斯文有礼,气质如山间清泉一样冷冽。他眉眼带笑,一反常态。
一旁,包括周舜尧在内的几个人都挺惊讶,陆漾起这么个沉默寡言的闷葫芦居然也有主动问好的时候。
钟泽还是难以置信,像踩在棉花上一样飘忽。祁遇适时地小声传播敌情:“这就是那个破折号师兄。”
“咳咳咳。。。。。。额,师。。。。。。”钟泽脸色都呛红了,他真的开不了口,明明“师兄”两个字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出不来。窘迫、无所遁形,因为曾在“陌生”的师兄面前吐槽过自己的教练 ,而当时,陆漾起早已悉知自己的身份。。。。。。
没有一丝一毫准备,钟泽被迫接受这一切。
祁遇以为他是紧张,耐心地替他顺气:“别紧张啊,师兄又不会吃人。”
沉默稍许,钟泽神色恢复异常,他重新开口和陆漾起问好:“师兄好。”
“师姐好。”他又向绍音打了招呼。
哪个新人刚面对陌生环境时都会紧张,只要适应了就好了。祁遇最会活跃气氛,乐呵呵地按着亲师弟坐下。她热衷于给钟泽布菜,各色口味都优先给师弟。钟泽不好拂了她的好意,吃了挺多,在某个咀嚼的瞬间,他余光瞥见陆漾起,逐渐归于平静的大脑终于开始思考——
心里叫嚣着,再遇见陆漾起的喜悦慢慢淡下去,心底的那抹微妙的被动逐渐放大,演变成其它的情绪。
他想,原来这就是那天陆漾起言之凿凿说还能再见的原因,因为他早就知道这层关系,却故意不戳破。而且时常花式催稿,打压自己的信心。忽的,重逢的欣喜被一瓢冷水浇透,逐渐成为被欺瞒之后的恼火。
于是后半程,钟泽刻意回避了和陆漾起的接触。
席上总共5个人,若是有人刻意躲,也能完全杜绝所有交流的机会。
陆漾起第二次尝试和钟泽聊天,以失败告终,他感觉到了对方的逃避意味,心下“咯噔”一声沉了沉,向来目空一切的人竟然觉得棘手。
☆、难哄
幸而陆漾起提前打过预防针,所以当饭后大家摸着肚皮各自发呆的时候周舜尧问起毕设和论文方向,钟泽竟然没觉得太突然。
不管在哪个阶段,钟泽从来没听说过开学头一天问毕业论文选题的,但是周舜尧这么开口了,钟泽也接受了,全因为之前陆漾起以师兄之名各种“压榨”“摧残”,树立了一个醉心学术且异常负责的导师形象,虽然这代价是他作为师兄的形象崩坏了。
有行李箱的事情在前,祁遇对钟泽印象很好,所以怕他太有负担,有心冒着遭导师白眼的危险想打个岔,但没有预料的是,钟泽仅思考了一会儿,就从容不迫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眼看周舜尧的表情愈发认可,祁遇也不得不在桌下对着陆漾起比了个大拇指,她小声说:“你危险了,以后你再也不是老师的得意弟子,怎么样?这种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的感觉刺激吗?小陆。”
陆漾起也看向钟泽,不大的年纪,眼里透着对所学专业的热爱,说话有条有理,声音清朗,也很有自己的见地。难怪老师喜欢,这样的钟泽太耀眼了。
“该觉得危险的是你,研一的师弟都有自己的毕设想法了,你一个研三的,还屡屡被导师打回选题,不羞愧吗?”陆漾起挑眉,看向祁遇,在对方一脸“我好心碎我真的想毕业”的痛苦中补充:“不过你都承受两年了,习惯成自然。”
祁遇捏着肉乎乎的拳头,隔空对着陆漾起来了一拳。
绍音坐在一旁看这师姐弟二人互杠,觉得好笑,她看向陆漾起,说了句:“你不要仗着师姐体胖心宽就老是欺负师姐嘛。”
???
谁体胖呢?祁遇丝毫没觉得自己被安慰了,她放过陆漾起了,转身去和绍音闹。
陆漾起没接这话,也不想取笑祁遇胖,虽然她被开玩笑开习惯了,但本质也是个因为太忙了没空经营自己的女生。
那头周舜尧和钟泽越说越有意思,两人完全忽视了周围的另外三人。
大多数时候,陆漾起就看着钟泽说话,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虽然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总之是比看祁遇和绍音打闹来得有趣,他心想。
钟泽表面从容不迫,其实心里早就垮了,虽然他确实有点能力,但哪顶得住在领域内摸爬滚打几十年的教授呢?钟泽面前放着一杯凉白开,他偶尔端起喝一口,因为紧张。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注意到陆漾起看向自己的视线,却没有回视,只不经意地错开。
中途,陆漾起去洗手间,后脚,绍音也出了包间门。祁遇这个大师姐旁观着,心里知道绍音的小心思,但觉得悬,因为陆漾起从头到尾就很抗拒,好像面前有一道天然的屏障。
因为紧张,钟泽喝了好几杯水,于是也起身去了厕所。私房菜馆的洗手有点偏,要绕过一段挺长的走廊,钟泽一路顺着指示走,在最后一个拐角时,听见女生小声啜泣的声音。
贸然上前有点尴尬,钟泽准备先暂时折返,他刚一转身,突然听见一道低沉的男声,是陆漾起的。
“我说过的,我们没有可能,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功夫。”陆漾起的语调很平常,拒绝人也毫不留情,但这才是他的风格,只要是他不能接受的人和事,那就算作是困扰了。
太巧合了,钟泽居然被迫听了这么大的料,他无意探究陆漾起的爱恨情仇,但是对这事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有种莫名其妙的背叛感在其中,就好像两人约定要一辈子做黄金孤狼,结果对方却悄悄脱单,很不爽。虽然,孤狼什么的是他临时想的,完全没有这回事。
钟泽转身往回走,没走两步,陆漾起突然在背后出声:
“钟泽?”
“你来多久了?”他快步跟上来。
“刚够我听一场热血沸腾的年度爱情大戏。”钟泽语气倒是无波无澜:“师兄好魅力。”他刻意加重了师兄二字,看得出来有情绪。
陆漾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我不喜欢,之前也拒绝过一次了。”
钟泽闻言,偏头看他一眼:“师兄喜欢谁,我当师弟的没有权利干涉。”
“生气了?”陆漾起突然问。
钟泽不知道他指的生气,是因为刚才这事儿还是因为之前被隐瞒,但不管是哪个,他心里都憋着一股劲,不自在,不舒坦。
心烦得很,钟泽干脆洗手间也不上了,大步往回走。
一顿饭吃了近2个小时,等周舜尧提出回去早点休息时,钟泽紧绷的状态才终于松了点。
一行五人去地下车库提车,一般都是陆漾起开车,他刚打开副驾门又停下来,看向钟泽:“你想不想试试?”
钟泽顿住,脸上带笑,明明是极认真的语气,却只有陆漾起能看懂其中的几分挑衅:“驾驶证刚到手还没捂热乎,怎么,师兄想坐?”
“多开几次就好了。”陆漾起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