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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自白-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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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愣了愣,又不约而同笑起来,不知是为着这小尴尬,还是莫名的默契。
简书温温地道:“你先说吧,我不急。”
黎蘅也不推脱:
“我是想说,刚才的话,我表达得可能不太好。这个孩子,我不是、不是想推脱责任。主要是,我怕你……”
简书又笑,仍旧背对着黎蘅,他看不到他的神情,但隐约能感觉到,他此时的心情大约是轻松的。
“我知道啊,”简书说,声音含笑,“你要是不负责任那种人,早可以走了,这个判断力我还是有的。”
黎蘅没接话,心里并未因此而松下一口气——他仍在等简书的决定,这等待让他焦心。
“但是,这个小宝宝,我想要。阿蘅,遗憾的滋味太难受了,比每天恶心想吐、嗜睡、吃不下东西还难受,我……不想再体会一次。”
黎蘅在黑暗中蹙了蹙眉:“可这孩子不是……”
“没关系,”无须等黎蘅说完,简书便已明白了,“你是它的爸爸,可能更好。”
今晚两人格外地心意相通,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新生命的缘故。
血缘为系,大约是最坚固的关联。
这么想着,简书更珍惜腹部那一团柔软了。
“有你在,我会没事的,我知道。”简书语气轻松,仿佛在聊全不与自己性命攸关的事情。
很久以后,黎蘅回想起当时的心情,觉得就像一个穷光蛋忽然中了大奖,大概只能用受宠若惊来形容。
 
而那个档口,他只能感觉到浑身热血沸腾,大脑一片空白,全然不会转了。
“好,”黎蘅听到自己说,语气中还有些许压抑不住的颤动,“那我……我照顾你。”
“嗯。”
过了几分钟,黎蘅还是觉得兴奋难平,忽然没头没脑问道:“我……可以抱你吗?”
挺长的沉默以后,黎蘅发现简书慢慢卸下了绷紧全身的那股力量,他轻应:
“……嗯。”
简书腰身瘦得见骨。
隔着被子覆上去,还能感受到分明的棱角,有一点儿硌手。
这是两人自那晚之后,第一次有如此亲昵的接触。白天简书吐得死去活来,浑身上下使不出半分力气,虽也由着黎蘅抱进抱出,但两人自然都没有闲工夫分心在这事上,现在却不一样:夜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每一个动作都因为黑暗的环境和集中的注意力而被无限放大,让人难以忽视。
黎蘅的手碰到简书时,能感觉到他条件反射地缩了缩,但终于没有躲开,只稍稍换了一个姿势,虚倚到黎蘅怀里。黎蘅挪了挪,又往简书那边靠近些,垂在他腰间的手搭到小腹处,那里还平坦着,但让人莫名觉得充满希望。
月光不太亮,明明灭灭地洒进来,黎蘅睁眼看着,不知不觉就着迷了。简书没有回身,呼吸清浅平稳。
黎蘅猜,他大概也与自己一样,正在看那一片银色的光晕。





第8章 柒、只道寻常
  
(21)
第二天早晨浑浑噩噩爬起来晨吐,简书才看到,昨晚黎蘅放在自己床头的是一杯柠檬水。
正合自己需要的,一杯柠檬水。
简书前脚进卫生间,后脚黎蘅就跟进来了,带着给他添的衣服,还搬了个小凳子进来让简书坐,自己则蹲在后面扶住简书的肩,轻轻为他叩击后背。
虽然早孕症状并不会因为这些改善多少,吐完还是脱力到站不稳,食欲也仍旧缺缺,简书却真的感受到那份期许已久的温暖,简直像是一个美梦。上一次还只有他一个人,那天,自己也是吐过以后,忍着一阵阵的眩晕做了些早饭勉强吃下,然后独自开车到医院打胎。
那时,何曾期待过如今这样的照顾?——连想也不敢多想的。
黎蘅这个人,真正和他单独相处,算起来也不过几个月,却似乎每一个动作都能恰好与他心中所愿合拍。
简书知道,这不是什么故弄玄虚的“缘分”使然,这只是因为,他每时每刻都付出百分之百的真心关切着自己,一如那时,自己也曾这样关切着梁潜川。
黎蘅做了白粥,仍然清得像水。简书今天慢慢开始适应这种早孕状态,所以多吃进了几口,吃完以后也没想象中那么恶心。
黎蘅公司里已经接了新项目,正开始筹备设计,一大早便有人几乎要打爆他的电话,搅得他不厌其烦,闹到最后,这人干脆逞着一时意气,关了静音。简书失笑,也明白他忙,几次三番想说留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也没关系,却不知怎么,看到他盯着自己笑的样子,就自私地说不出口。
和梁潜川刚在一起的时候,那人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简书那时暗暗许愿,两人能这么对看一辈子,永远不相厌。
谁知一辈子居然这么长,能把所有期待都消磨成泡影。
 
吃过早饭,黎蘅收拾碗筷,简书也不挪位置,仍坐在餐桌边发呆。黎蘅忙了一阵出来看到这场面,以为简书自己走不动了,竟然二话不说就要过来抱他,被人哭笑不得地拒绝了,才退而求其次,小心翼翼扶着简书坐到客厅沙发上。
简书觉得自己被严重地过度保护了,现在在家里跟珍稀动物一样被一天二十四小时全方位照看,手脚砍了估计都能滋滋润润地活下来,实在让人觉得有点儿羞耻。于是想了想,终于还是对坐在自己旁边准备开始削水果的黎蘅道:
“公司里有事情就去忙吧,我没关系的。”
黎蘅拿起水果刀开始作业,头也不抬地说道:
“今天请了医生来,这个孕期怎么过,我得留下来听听他的交代,而且最近你也离不了人。”
过了一阵,黎蘅好像忽然意识到点儿什么,抬头正对上简书颇为无奈的眼神,又笑问:
“我是不是太夸张了点儿?”
简书忍俊不禁,点了点头。
“我想也有点儿,”黎蘅耿直地嘿嘿笑,“主要是怕你有什么也不说,听说头三月挺关键的,我不放心嘛。”
“我会说,”简书道,“你别太担心了,没关系的。”
黎蘅点点头,把削好的水果放进盘子里,然后用保鲜盖盖上:
“行吧,那从明天开始,我就每天进公司一趟,很快就回来,你就呆在家别乱跑,不要开煤气,热水我给你烧好,不过最好还是等我回来了再洗澡,浴室太滑了挺危险,哦,还要记得按时吃饭……”
简书再次无奈,忍不住打断道:
“你是马上就要出门吗?现在说,我到明天不记得了怎么办?”
“好好好,那我明天再说一遍。”
“明天也不要说了……我又不是三岁……”
简书莫名觉得自己这话像在撒娇。
黎蘅笑了笑,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伸手想搂简书,可动作到了一半又犹豫地停下,最后该换方向拿了一个水果,继续削起来。
简书觉得胸口有些酥麻,竟隐隐希望黎蘅搂上来。这感受与当年初初喜欢上梁潜川时颇为相似,这个认识让他心神一晃,不由有些紧张。

(22)
结果没等医生过来,简书又吐过两次撑不住爬回床上躺着了。
躺着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过了半个多小时黎蘅进去给他换热水袋的时候,见他还睁着眼睛呆看天花板,目光里空无一物,连感情也不带。
许久以前的简书,从不曾这样过。那时的他虽然安静,却安静得很充实。与一众朋友来往热络,听大家说话时,眼睛里带着盈盈笑意,偶尔还能爆出些金句,够大伙儿笑上半年。
简书是个沉静又幽默的人——最初认识他的时候,黎蘅是这么认为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般深重的自卑和孤独,悄悄植根在了如此美好而干净的灵魂上?黎蘅不敢去想,每次都下意识地希望,不去探究,就能抹销那些东西存在的事实。
 
站在门口叫了好几声,床上的人才元神归位。黎蘅走过去给他换走了冷掉的热水袋,碰到简书的脚,发现还是冰凉。身体底子几乎没有,当然供血不足了。——昨天医生是这么说的。
饭也吃不进,连补都无从补起,想到这些,黎蘅觉得自己也要忧郁了。
又给人掖了掖被子,抬头见他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一点浅淡的笑意,不由心旌摇荡。
“想什么呢,刚才?天花板上有金子?”黎蘅一面说,一面也装模作样往天花板上望了望。
“没,紧张呢。”简书在被子里动了动,犹犹豫豫地把右手伸出被窝,伸到黎蘅面前。
几乎不需要反应,黎蘅便自然而然握住了伸过来的手,不知道这又是哪里来的默契。这算得上简书第一次主动亲近自己,只一个动作,便让黎蘅自己也体会了一把古代那些三宫六院被皇帝翻牌子时候的喜悦。
“没关系的,医生只能提供意见,不可能逼着你做流产,而且他要真敢,我马上揍他。”
黎蘅压抑不住的兴奋满溢到唇边,觉得握着的那只微凉的手,简直比全世界的金银财宝加起来还要值钱。
“不是啊……”简书失笑,眼中却闪现出感动,黎蘅能看得出来,他已经放下心了,“我是在想,那医生一脸严肃,搞不好会骂人吧?”
黎蘅愣了愣,忍不住笑出声来,许久没见这样的简书,这一刻忽然就觉得,自己几个月来的努力都没有白费,他的少年最好的样子,说不定哪一天还是会回来的。
“你是小学生吗?还怕被骂?”
“没有……我睡了。”
翻了个身,手仍旧握住黎蘅,没放开。
“喝不喝水?那个葡萄糖,要不再喝一次吧?”
“不行,喝多会得糖尿病的。”简书蹭了蹭,把半个脸也埋进被子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而且我吃早饭了。”
“好好好,那要我帮你干点什么?”
“手……”简书一边说,一边把黎蘅的手也拉近了被子里,表示让他呆着。
黎蘅一阵心动,垂眼去看简书,见他脸上难掩别扭之色,手却挺坚定地拉着自己。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开简书的手,重新替他掖了被子。简书睁开眼睛,询问似地看着他。
“阿书,你不用逼自己和我亲近,感情这种东西,勉强是勉强不来的,”见简书轻轻蹙眉,黎蘅知道自己猜对了,“而且你要对我有信心,我这么充满魅力,再花点时间,肯定追到你的。”
简书笑起来,放松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黎蘅又坐在床边陪了他一阵子,看人呼吸慢慢平稳,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23)
医生的确差点把两人骂了一顿。
气得吹胡子瞪眼,却碍于友人的面子,只能话里话外夹枪带棒地说上两句。不过简书总觉得,自从知道这个决定以后,那医生说话的语气已经冷得堪比数九寒天了。
“抗抑郁的药必须停,多进行心理疏导,家属也多和他聊点儿高兴的事情,少发脾气少操心,妊娠期要尽量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医生瞥了靠床头坐着的简书一眼,声音又冷三分,“虽然基本不大可能。”
黎蘅赔笑,示意自己在认真听,一句都反驳不出。
“每个月的B超必须按时做,一旦发现胎儿有畸形的状况,就要马上做引产,”见两人沉默着不答话,医生又补了一句,“这是为小孩好,你们愿意他生出来就要吃苦吗?”
简书眉头锁得死死的,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子宫壁有旧伤,妊娠期内都不能做剧烈运动,瑜伽这样的拉伸性运动也要避免,平常的活动就以走为主,少量慢速,但必须保证每天都有运动量。早孕反应剧烈是因为身体底子不好,我开的止吐药对胎儿没什么伤害,一天三次,如果还不能控制再联系我。”
医生又另外叨叨了一堆饮食营养一系列方面的注意事项,最后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黎蘅跟过去送,到了门口,也不知那医生是感动于黎蘅的诚心致谢,还是出于职业道德,又停下来低声对黎蘅交代了一句:
“他的情况一点都不乐观,要不是因为患者有抑郁症,如果强行打胎可能会造成恶性的复发,这个胎儿不管怎么样都是不能留的……总之你们自己要有个心理准备。”
黎蘅只觉得心凉了半截,脑子里一片混乱,把医生送出门,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平复心情,突然就感到,自己在这以前所有因新生命而产生的期待和快乐,都显得那么自私可笑。
过了好一阵,听到卧室里传出响动,黎蘅才收拾心绪进去查看。却见简书躺在床上一下下地干呕,身子因此而不住打挺,一阵过去,又蜷缩起来微微发抖。
黎蘅吓了一跳,三步并两步过去查看,见人额头上已经见了汗,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睛也因为生理性的泪水而布满血丝。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黎蘅觉得自己连话也快要说不清了。
“没……就是……想吐……恶心……”声音虚飘,几乎听不到。
“你坐起来,这样躺着不行。”刚刚医生的话还梗在胸口,现在看简书这样,他更加觉得心疼得几乎要扛不住。
简书自己没什么力气,被黎蘅扶着慢慢坐起来,又是晕眩又是恶心,只觉得意识都快涣散了,趴在黎蘅身上,头搁在他肩窝,一阵一阵地呕着,任由黎蘅顺着后背的脊线轻抚,这么过了将近十分钟,人才慢慢恢复过来,很快却又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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