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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主攻]想太多-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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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仇得报,他没有用了。”陆行川挣开了徐正仍扶着他的手,退后一步,声音稳定,微凉,如他本人。“我来向师父请罪,请师父逐我出凝碧宫,也请师父,叫徐泽再不要来找我。”
“若师父要罚,无论怎样的惩罚,陆行川甘愿领受。”
陆行川始终正视徐正,却见徐正先是愣怔,然后大笑起来,却像是丝毫没有愤怒。
“小川啊……”他停下笑,忽然又是苦恼又是疼惜地按着陆行川地肩膀,“阿泽那小子,缠得你烦了吧?”
“……师父这是在说什么?我说了……”
“他缠得你烦到,宁愿这样自污,也要摆脱他,摆脱凝碧宫。”
“小川,阿泽是我儿子,我了解他。你跟在我身边十年,我难道就不了解你为人?你的谎话,也编得太不像样了。”
早在三年前,徐泽便向徐正坦白了自己对陆行川对心意。徐正自然是将自己儿子狠狠打了一顿,却从此没太在意这件事。
他本人行事便一向无甚顾忌。徐泽虽是他疼爱的儿子,却也早到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年纪了。他原本想着无论陆行川有意无意,这都该是由徐泽自己去努力的事情了。
但他没想到今日陆行川会到他面前,说出这样一番话。
“小川,你是如何看待我的傻儿子的,便也如何对他。你知道我不屑说什么虚的。我说不必顾忌我,就是真的不必顾忌我。”徐正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啊,心思就是太重。你是不是想着,阿泽是我儿子,他心悦你,你便对不起我了?”
“师父……”陆行川低下头,不知该作何辩白。
“这七弯八绕的,也只有你会这样想。”徐正很想嘲笑自己这个傻徒弟,却也心疼他小小年纪,想什么都比旁人多绕三层,错事坏事,全自己背起来了。
“小川我只问你,若不顾忌我,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没有打算。世上人、事虽多,却只是拘我,阻我,拦我。十年前的事是我活这十年的理由。如今事情已经了结。”
“我没有打算。”他重复了一遍。
世上有趣之人想来还是多的,也多得是新鲜的,他未见识过,未了结过的事。能不能全见识是一回事,想不想又是另一回事。陆行川不很确定。
“小川……”这一番话直接把徐正吓住了。“小川我刚才是说你没任何事对不起我,但你要是敢,你要是敢……”
“我没想寻死啊,师父。”陆行川苦笑,“我自然不想死的,但活着该做什么,我此前没想过,现在,不确定。”
“既如此,”徐正咬了咬牙,心知自己做得并不妥当,但他实在也想不到更妥当的做法了。“这件事便暂且由我做主了。”
“阿泽那个傻小子,我交给你了。”
他既私心盼着徐泽或许能如愿以偿,又多少寄望于徐泽确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中意陆行川,或许便能,叫这一片空茫的少年人,染上他这个年纪该有的人间颜色。





第11章 33~35
33
“阿泽那个傻小子,我交给你了。”
“这是师父的命令,还是馈赠?”陆行川微微皱眉,这一点轻微的波澜,叫他如画眉目,显出几分刺人的骄矜。
“是我的希望。”徐正看着陆行川这样子,却反而有些放心,“我的徒弟,我的儿子,我盼你们好。”
“我知道。”陆行川缓缓舒展开眉目,斟酌着词句,“但我不愿接受。我与徐泽,无论有朝一日,会不会有谁留在谁身边,都会是我希望如此,而不是听从师父的希望。”他恭恭敬敬地朝徐正行弟子礼,却连躬下的脊背都透露他的傲岸。
他本可以在徐正面前收敛一些,真正地,恭敬一些。但若连在恩师面前都不敢卸下全副作态,世上也不剩什么人,能容得他坦诚相待了。
“你这个……傻徒弟。”徐正沉默许久,还是笑出来,把人扶起来揽在怀里,“算了算了,你们小辈的事情,腻腻歪歪我原本就懒得管。只是小川你要记住,
陆家虽已不在,却还有我,我是一直,拿你当家里人的。”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徐正揪着傻徒弟的衣领,斗鸡眼看着这小孩,“我说的是你惹事儿了有我给你兜着;在外头被人欺负了,报我的名头,我给你撑腰;任何事儿扛不住了,往我身边逃。丁点儿年纪小屁孩,别想着什么事儿都一肩抗!”
徐正在江湖多少年,陆行川此前一番作为会招致怎样的后果,他何尝不知道。这次陆行川在他面前一番话,除了撇清同徐泽的关系,恐怕也存了从此再不牵扯凝碧宫的心思。
这傻徒弟好事坏事尽管做,徐正可以不管。但养了这么多年的小孩敢跟他见外,他不乐意。
“听懂了没?”他抬手敲了敲陆行川的脑门。
“知道了。”陆行川局促地撇开脸,抿着嘴犹疑了一会儿,才清清爽爽回道,“谢谢师父!”
“谢什么谢,好了,滚去休息。”徐正顿了顿,表面的严肃凶狠也撑不住了,软下口气,“在你做好今后的打算前,就安安心心留着。想不好也没事,慢慢想。”
在陆行川至今为止的大半时光里,是徐正扮演着父亲的角色,而这个角色又不同于儿时那个高大遥远的背影。
生身父母将性格的底色,坚忍、底线、责任交托给他。这些东西支撑着陆行川前行至今,并将继续支撑他走下去。
而徐正,徐正一言一行,言行之外,都在告诉他,大可暂且放下,大可倚靠。
陆行川不敢确认这份允诺,他有没有资格去兑现,但他感激,他喜欢。
“谢谢,师父。”

34
在徐泽拖着鼻涕抱着衣裳被褥挤上陆行川的床之间,陆行川在凝碧宫的房间一尘不染,空旷得不像有人常住。
随着徐泽的进驻,房间里就多了许多他的个人物品。从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到各处搜集到的刀剑,凝碧宫的少主人很乐于向陆行川显摆自己的一切心爱之物。
与徐泽同住之前,陆行川的每一幅字,无论写废了没有,都是写完就扔的。但徐泽就看得很是舍不得,陆行川前脚扔下,他后脚又帮人收起来了。到现在徐泽手里,便有完整的,陆行川这些年字迹变化的脉络。
陆行川本人,并不是很能理解徐泽这种囤积旧物的习癖。但对此倒也谈不上好恶。顺其自然之下,他原本空空旷旷的房间,不止多出一个人,也多出几分难得的人气。
从徐正处离开,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徐泽已经抱着一角被子睡着了。他同陆行川不一样,一向入睡快,睡得深,少梦。陆行川很是习惯地将那一角被子扯走,徐泽也只是翻滚了半圈,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不很讲究地替人把被子盖好,陆行川自己也侧身躺下。睡眠于他并不美好,但陆行川许久不畏惧睡眠了。
现在他有些畏惧。
半睡半醒间熟悉的梦境便开始在他面前铺开。孤身抗敌的父亲,落泪的母亲,人头落地的小婢女,雨中血,血里火,全是他看熟了的东西。
陆行川站在一边,既投入,也游离。他清楚发生过的事情,也清楚即将发生的事情。
本该如此的,但陆行川胸口闷痛,手脚冰凉。他害怕。某个确实该应验的预感,叫他害怕。
天忽的放晴,梦里雨中血,血里火,全变得浅浅淡淡。陆行川站在一边,没法走近一步。他看见小婢女好好的站着,面目干净,冲他傻笑;看到母亲卸去艳丽极了的妆容,止住眼泪;看到父亲收剑,转身走向他。
一切都这样好,陆行川仍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他晓得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小川,你保重。”
“嗯,我保重。”
那些干净的温暖的人影缓缓地,消失在陆行川的视野里。他大仇已报了,生者当中几无他挂心的;逝者,也不会再入他梦了。
“知道了,我保重,我保重。”
“行川?行川!行川你醒醒!”
“徐……泽?怎么了?”陆行川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他觉得头疼,视野模糊,身遭琐碎嘈杂。比旁的情绪更快被他清晰地感知到的,是烦躁。
“不是我怎么了,是你啊,你内息怎么这么乱?”这时候徐泽也顾不上胆怯,抚着陆行川的后背便要替人调息。
“我的内息?”陆行川稍稍静下心来感知,才觉得心口剧痛,强忍了几番忍不下去,到底躬下腰,呕出血来。
一口血吐完,陆行川斜倚在徐泽身上,只觉得浑身上下没一处是不疼的。徐泽早吓得眼眶也红了,手也抖着,恨不得全副内里都用来替陆行川调息。他一边梳理着心上人混乱的内息,一边低声不住问着,“到底怎么了,行川,行川你哪里疼,行川……”
“好了,没事了。”初时汹涌的疼痛很快平息,陆行川叹了口气,想起梦境,想起剑法、心法,大概猜到自己如今状况的缘由。“别怕,没事了。”他扶着吓得不轻的徐泽,将人推开,苍白着脸孔冲人露出个半成型的微笑。
“行川……我求你了,你能不能……”被陆行川这一吓,徐泽倒像是暂时忘记了素日里对陆行川武力的恐惧。他仍死死握着陆行川的手,说是发狠,却是个祈求的姿态,“别再笑了,你不开心,不舒服的时候,别再笑了……”
“你总这样,一点小事,说得这样严重。”陆行川还是笑,却难得掺了几分真心,眼波微颤,冷也如化雪,暖也如化雪,直看得徐泽呆在那里。
“你的事情,没有小事。”徐泽还没完全回过神,心里话便这么说出去了,更是得寸进尺地大着胆子,将陆行川一副微凉的身子揽在怀里。“告诉我好不好,你到底怎么了?”

35
“我梦见陆家,爹娘,还有许多人。”陆行川话音淡淡。他从未向任何人袒露梦境,并非出自羞耻或者防备,只不过这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旁人纵使知晓,施给他二三关心怜悯,于他也无触动,也无用。
但此时此刻他想说出来——不拘是说给谁听,他想说出来。
“都过去了,行川。”徐泽听他触及这个话题,便既是心痛难言,又有些惊喜于他的信任坦诚。他将陆行川搂得更紧,只想着叫这人暖起来。
“是啊,都过去了。以往他们总作为噩梦与我再见,如今我再不会做噩梦了,真好。”
“行川?”徐泽晓得陆行川说的没什么不对,却本能地还是疑心这人是在强撑。“你当真这样想?”
“我原本想,无论生死,无论悲喜,总归相逢。”他忽然看着徐泽,很是欣喜地笑起来,他双眼笑意真切,却连笑意都快要化成水珠坠下来。“从此,不会有相逢了。不过那也很好,我早该同这些人、事告别。不舍得放手,想来于他们,也是负担。”
心脏像是被细细密密的针扎过,疼得徐泽透不过气。他同陆行川相识十年,其中大半时光同榻而眠。他原本自恃,待陆行川的心意,够深了,够真切了,结果却只是发现,这人永远能叫他更中意,更……心疼。
“不是负担。”他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地宣言,“你于他们不是负担,你于所有人都不是负担。”
“好了,不是多么严重的事情。”陆行川动作轻缓,撇开徐泽环着他的手臂,“我想好了。我想好离开凝碧宫后,想要做些什么了。”
方才他心神确实动荡,但其实并不至于到气息紊乱甚至吐血的地步。在那一阵混乱当中,他并未受伤。
他的剑道心法,突破了。
当年母亲告诉他,传到他手里的,才是完整的陆家剑道心法。他原本以为完整的心法只作口授心传,是为了防止如沈天忘那样的人抢夺,现在想来却未必。
若当真以至诚之道为剑道根基,或许陆家剑法,其实就不可能有真正完整的心法,永远只有更进一步,更进一步。
陆行川原本不确定世上可还有值得他花费心力去做的事情,现在他找到了。
亲朋故旧注定会有重逢之日,死去不困难,这十年,他连活都做得到。
而如今他不再急切于必然会到达的终点。他找到了别的,值得尝试的事情。
“我想看遍天地众生,山水,尘土,然后判定是否值得——一切,是否值得。”
“我陪你——让我陪你……”徐泽只觉得他此生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有勇气了。他直视着陆行川,他的众生,他的山水,他的尘土,都是陆行川。如今他面向他的一切,也请求,也允诺,“我要做留在你身边的人,我要看遍你的喜乐,摧毁你的悲愁。”
“随你。”





第12章 36~38
36
很难得的,直到陆行川睡去了,徐泽还睁着眼发呆。他再一次替陆行川掖了被角。这人睡相很老实,摸摸头拍拍背搂搂抱抱的机会是肯定没有了,就是掖被角也其实没什么必要。徐泽只是需要做的什么,维持清醒,然后好好想一想。
或是源于初见的遭遇,或是此后渐渐养成的习惯,他对陆行川有一分畏惧。他那一点心思,便是多年不敢点破,以陆行川的敏锐,肯定也看得出来。徐泽原本很愿意满足于不被拒绝的状态。他总想着时间还有很多,能有机会你侬我侬自然是很好的,但在这之前最重要的,还是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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