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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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狄被岑昭淮大力按在床上,这回也是看开了,他大着胆子,两只胳膊圈住岑昭淮的脖颈,认真的说:“我爱你。你信我”。岑昭淮看着聂云狄的眼神,真话假话,他还是能分得清的,这回,岑昭淮有些蒙圈了。
“《村痞》第三场,action”。
崔易慢慢转头,闻到一股熟悉的烟味,那个男人人高马大的也蹲在他旁边,斜眯着眼睛看他,比起平常又多了一些凌厉。崔易心里一震,抬脚就想跑,石觉一把把他拉回来按怀,低头问他:“你,看见什么了?”
云占此刻脸有点红,但是因为天黑,水子言也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反倒是他紧张地情绪鲜明的传送到了镜头里。
“什。。什么,都没。看见”。这一句话,不仅崔易说得有些艰难,云占也说得艰难。
石觉冷笑着:“不管你看见什么,都给老子忘了,明天下山,滚。”
崔易连爬带滚的跑了,挣扎的时候掉下一副金丝眼镜。石觉坐在草丛里,只能看见一缕一缕的烟从上面飘过,半响,石觉拿起崔易掉下的金丝眼镜,揣兜里了。
“卡!”王导皱着眉大喊:“从来,水子言过来。”
水子言有些迷茫的过去了,他觉得自己演得挺好啊。
王导皱着川字眉,似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对崔易和石觉的关系怎么看?”
水子言:“关系?嗯,知己?朋友?战友?”
王导摇摇头对他说:“是爱慕。”、
水子言睁大了眼睛:“哈?那啥,我没觉得剧本里有爱情戏啊?”
王导说:“剧本里是没写,但是剧里需要两个人有这样的氛围,若有若无,说有也没有,说没有也有,明白了?”
水子言点点头:“明白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个剧里没有这种感情就不行吗?”
王导抽着烟,当然不是不行,不过有了更好,反正是一个气氛。
“不行。”
水子言挠了挠头:“我知道了。那我去了。”他啥也不知道,不过导演让怎么演,就怎么演吧。
石觉拿着崔易的金丝眼镜,好似那眼镜上留了崔易的体温似的,他用着带有粗糙茧子的手,慢慢磨蹭着,眼睛也眯着,这眼镜腿真滑,比那个岑昭淮的手还要滑呢,本来有些凌厉的眼睛,这时候却是有些柔和下来了。
王导在镜头里,点了点头,不说水子言是不是刚出道,这演技已经能够秒杀一众当红小生了。
这场戏拍完已经深夜了,本来剧组是租了酒店,是有地方住的,不过,水子言一概不知。王导看着云占把水子言带走了,也就什么都没说。云占已经出道好几年了,在资源上,在人气上,都是一线演员,以至于这些年,攒下不少家当。
云占心情很好,就差唱歌了,水子言如此对他不设防,是不是也能证明水子言对他也是有好感的?云占美滋滋的想。
水子言完全不知道他在想啥,他就愁着找房子了,要不这事啊,还是得找岑昭淮。水子言下定决心了,等明天岑昭淮送饭的时候,就跟他说。
水子言这边就跟了云占先回了家。
岑昭淮此刻也是不知道说啥了,怎么都这么爱折腾,聂云狄口口声声说爱他,但分手也是他自己提的,分完自己又后悔,在这哭哭啼啼。岑昭淮这时候有点明白为什么聂云狄说他不懂爱情了,他确实不明白。
聂云狄抹着眼泪:“我。。就。。想你能明白,一点也行,我的重要性,想引起你的注意。。。不是真的想跟你分手。”
岑昭淮叹了一口气,这卡在他心里的那股火,是终于出去了。他坐在床边,把聂云狄的胳膊放在被子里,按住他不让他动,神色也缓了下来。
“小狄。”聂云狄听着岑昭淮又这样熟悉的喊他,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岑昭淮给他抹了抹眼泪说:“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你家的酒宴上,那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是。”他仿佛陷入了回忆中,神色有些朦胧:“那时候我正陷入泥沼,资金匮乏,公司还没开起来,是你父亲给了我机会,给了我一笔钱。你那时候又阳光又漂亮,笑着跟我说,你就是岑昭淮吧。”岑昭淮那时候正是人生的阴暗期,聂云狄就像一朵阳光开在他周围,把那些阴暗都驱除了。
“所以,我以前是真的喜欢过你的,可也只是喜欢而已了。。。。。”。
聂云狄哽咽的说:“以前?”
岑昭淮很坚定的点头:“以前。”他缓了缓语气:“现在,我谁都不喜欢。”
聂云狄挣扎着转头,不想看见他:“那个人呢,跟在你身边的人呢?”
岑昭淮一窒:“只是我签的演员,不喜欢。”
聂云狄在心里暗暗的想又再骗人了。
岑昭淮给他掖了掖被角:“别在我这浪费功夫了,好好珍惜爱你的人吧,赵臣不错。”说完,走了出去。
聂云狄叨叨着赵臣,赵臣。他现在不想见到赵臣,因为赵臣见到他哭,会哭的比他还伤心,他反而还要安慰他,真是个麻烦。。。。。。
岑昭淮闭了灯,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他突然觉得他活的有些失败。。。。。。
水子言进了云占家里,惊奇了,云占真有钱啊,他虽然没买过房,可好歹也租过房,C城的房子有多贵,他清楚得很。云占看着水子言稀奇极了左看看右看看,抿着嘴笑了。他拿出一套睡衣:“给,我没穿过的,你先洗澡吧。”
水子言笑嘻嘻的:“谢谢啦。真麻烦你。”
云占看着他笑说:“我愿意的。”
这一笑,水子言莫名的觉得有点不舒服,笑了笑进浴室了。
云占就坐在直对着浴室的房间里,一动不动,过会,出去打了个电话。他站在窗户前,万家灯火都映在他的眼睛里,像蹿出的小火苗幽幽的摆动,他带着笑意说:“你跟他说的戏我都听见了,王叔,谢谢你了。”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云占笑的更开心了,像一开始水子言见到的那样,温和爽朗,让人心生好感。
☆、走戏7
水子言穿着皱巴巴的女式上衣,赤着胳膊在井边打水,一头被汗浸湿的黑发有些过长,刘海稍稍挡住了眼睛,他把水桶放下去,待水满了之后,再用绳子拉上来。这个过程显然很吃力,他白嫩嫩的胳膊上鼓起一道一道的青筋,黑黝黝的眼睛里没有情绪,只盯着桶里的水。他小的时候家里还没有自来水,想喝水,只能自己打。
他费尽力气把桶拽了上来,还没等喝呢,就来了一群小孩,领头的孩子王抓起一把土,就扔进那桶水里,水子言猛然回头,手攥成拳头,瞪着那小孩,那小孩反而更加嚣张:“你看什么你看,你个没爹的!!”
水子言不想跟他们计较,打完架,回了家,他妈又会哭哭啼啼的。他转头就走,没想到那帮天不怕地不怕的,可能仗着自己有个爹,竟然想合伙把他推下井,就算水子言日后多会打架,这时候他也只是个瘦弱的小孩儿罢了,这回,水子言是真慌了,就在他挣扎的时候,一双沉稳有力的双臂,架着他的两只胳膊,就把他举了起来,水子言惊奇极了的低下头看向他,只见那个人木着一张脸问:“喜欢我吗?”
水子言猛地一颤,睁大了眼睛,他喘了几声粗气,外面的天刚有些光,水子言皱着眉头,刷的一声,把窗帘拉开了,微弱的光争前恐后的涌入黑暗的房间,水子言揉了揉眉头,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好,梦到了一些以前的事,还梦到了。。。岑昭淮。
他有些懊恼,都怪云占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竟然在梦里被他给救了。这一次的事,是他最不想记起来的,也就是这一回为开端,让他经历了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梦魇,他把记忆锁在了心底的最深处,这么些年,说不好已经蒙了尘,但今天,以往种种竟被岑昭淮掀了开。尽管岑昭淮根本不知道,水子言还是把错都归在了他身上。他坐在床上,抽了几根烟,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这些日子,可能是过的有点太好了,说不定是自己给自己一个提醒,别太忘形,这仅仅才是一个开端。
水子言开开窗户透了会气,开门出去的时候,云占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餐了,水子言有些不好意思,睡人家的,还吃人家的。云占此刻倒是很高兴,他准备了很多,面包牛奶,豆浆油条,烧麦汤包,摆了一桌子,热情的招呼水子言吃饭。
水子言夹起一根油条,灌了几口豆浆,思虑半天说:“云占,这么麻烦你,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今晚我就去找房子了。”
云占本来高高兴兴吃着饭,听这话一愣,皱了眉头:“住得不习惯?”
水子言连忙摇头:“很习惯,就是老这么打扰也不是这么回事,我得自己找个落脚的地方。”
云占知道不能太勉强他,水子言这个人很怕麻烦别人,自尊心也重,叹了一口气:“如果需要帮忙,别忘了找我。”
水子言笑了:“当然啦,我们可是好朋友。”
云占面上笑着,内心却在想:我可不想光把你当成好朋友。
《村痞》补第一场戏第二幕:石觉跟崔易去看村子里的孩子。
崔易跟石觉来到一个孩子的家门前,石觉敲了敲门,半天都没动静,他正准备踹门,这时候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出来个孩子,那小孩盯着俩人也不说话,石觉大大咧咧一蹲,摸着那小孩的头发说道:“你家长呢?”
那小孩说:“出门买东西了。”见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痞里痞气的蹲在自家门前,这小孩竟然没有一丝害怕,崔易眼神里更透着深思。
石觉看着那小孩:“为什么不怕我?”
那小孩笑了:“我为什么要怕你?”
石觉噎了一下,他知道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不寻常,没想到随便一个小孩都有这样的胆量,是家里大人教的好,还是见识的多了。。。。。。
“卡,卡”,小演员一把拽住了水子言的裤腿:“叔叔,你还会折小动物吗?”
水子言微笑着摸了摸小演员头发:“叫哥哥,就给你折。”
小男孩大声喊:“哥哥!”
云占看得好笑,不知道水子言竟是如此爱玩闹的性子。
他席地而坐,随手折了几根树枝,就开始编,小男孩就坐在他旁边,依偎着他,这场景莫名的就吸引云占,感觉比他见过所有的好景色都要美好。
导演和编剧商量了一下剧本,又开始了第二轮的拍摄。
石觉之前虽然知道这个村子十分诡异,但没想到一个孩子也这么邪性,顿时很后悔没把进度提上来,他转了转眼珠,回头跟崔易说:“人家孩子就是胆大了点,也没什么,你别疑神疑鬼。”
崔易看他跟都看傻子似的,一家孩子胆大,说得过去,这一个村的孩子都这样胆大,说得过去吗。
石觉摸摸鼻子:“说不定是村子的习俗呢。就把孩子往胆大了养,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说着说着自己都相信了。
崔易转头就走,虽然这地界贫瘠,但他还真没看出来这个地方的人有多穷,那孩子的衣服一看都是好材料,既然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给孩子们找个老师呢?崔易对这个村子更迷惑了。殊不知,石觉对他也是很犹豫,本来找个老师教这帮孩子,也是好事,不过这老师如此多疑,又长得如此好看。。。。。。这可麻烦了。
“卡,辛苦了,先吃午饭,过会再拍。”
水子言连忙披了件外套,今天虽然有太阳,但风还是很凉。他下意识找岑昭淮,左看看右看看,连村民圈的粪池子都看了一个遍,都没找到岑昭淮。水子言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本来岑昭淮作为公司的总裁,不会给他送饭也正常,工作很忙来不了也很正常,但他心里就是有点不是滋味,跟那天吃的苦瓜一样,心上有疤疤癞癞的肿块,还悠悠的透着苦。
云占见此,拉了他:“怎么不去盛饭,剧组的虽然没有多好吃,但是也不差。”
水子言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去,现在就去。”
水子言食不知味的吃着香辣肉片,菜是他爱吃的,做的也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那天吃的好吃。云占看着他那样,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水子言他自己可能不知道,但要按别人来说,这要说是失魂落魄也不为过了,暗暗叹了一口气,这还不是喜欢,那什么是喜欢。云占只能求水子言千万别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位岑总也别明白,幸好这两位都是个不懂情爱的,自己才堪堪能有个机会。
岑昭淮坐在办公室里,皱着眉头看着财务报表,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叫了张秘书进来。
“去给水子言配个经纪人,再找个助理。”
张秘书:“您?不亲自带了?”
岑总扫了她一眼:“你觉得我很闲?咱们公司有我亲自带的艺人??”
张秘书紧忙摇摇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