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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天诱其攻-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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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槐一直在找我,想和我联手除掉白千刹。”甘宗德长呼一口气,也算把自己四处当神棍的理由道了出来,“可我不想还没活到三十岁就被白千刹给杀了,所以一直躲着秦槐。”
  陆遥忽然陷入了沉思,他在想,既然他可以通过命门回到千年以前,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带墨惜去到21世纪?这样一来,他们便躲过了一劫,不,不对,白千刹不老不死,活个几千几万年绰绰有余,千年以后他也一定能找到他们。
  “你们可见过一把金色的大刀?”陆遥神色变得凝重,他决定了要在这里了结白千刹,以神的名义,“那把刀可以弑神杀魔,只要找到那把刀,我就能除掉白千刹。”
  墨惜不由得轻轻蹙眉,已经知道他说的那把刀是什么,那是胡家用百名得道高僧的舍利和罗汉金身锻造而成的,上可诛神下可除魔。
  但这把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使用的,须……
  “被秦槐带走了,现在也许在秦槐手里,也许回到了胡家。”墨惜避重就轻,告诉了陆遥这把刀的下落。
  就在这时,那五枚长钉像是忽然有了生命力一般,颤抖着从桌上立起,忽而组成一个连笔的五角星图案,这个图案的上方溢出光辉,出现了一座八角塔模拟图。
  围桌而坐的三人受到了惊吓,纷纷做出后移的姿势,而那浮现在空气中的八角塔缓缓消失,紧接着,一个身穿百衲衣的老人浮现在半空,像被投影仪从别处投影过来似得。
  陆遥看着影像中的秦槐,觉得他和陆爷爷长得极其相似,难道秦槐就是陆爷爷的祖先?
  “若想除去白千刹,来龙山八角塔。”秦槐说完这句话后,影像消失,五枚长钉失去浮力落回桌上,发出沉闷的回音。
  屋内忽而一片沉寂,三人心中各有所思。
  而这画面印入屋外树上乌鸦的眼瞳中,乌鸦转着脑袋,哀鸣一声,展翅飞走。
  成群的宫阙镀着夜色,翘脚屋檐下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如同幽幽冥火,一只乌鸦飞过深夜,落在一个白发黑袍的男人肩上,张嘴鸣叫不停。
  起初,男人只是抚弄着犹如丝帛的白发,而后蹙眉,一甩衣袖。
  鸣叫不停的乌鸦从他肩上弹出去,落地时没了头颅,惊得伺候在一旁的宫女浑身一颤。
  “聒噪。”白千刹狭长的眼眸轻轻泛动,如扇的睫翼抬起,一双红瞳暗藏杀意,他看了一眼僵硬在地板上的乌鸦,起身走出宫殿。
  若然推开轩窗,尚未看到月亮,便看见一抹黑影掠过夜空。
  “他又去找那个和梓昱很像的人吗?”若然不由得叹息,走神之际,一只白鸽飞入窗内。
  若然面露微笑,动作轻柔地取下鸽子脚环上的小纸条,呢喃着上面的字:“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烛台的火光跳跃在若然微红的脸颊上,她研墨铺纸,持笔写了回信。
  白鸽从轩窗内飞出,消失在朦胧夜色之中。
  南珏明收到回信时,已是次日正午,他坐在小阁楼上,开着一扇窗,眼中流转着结界外的蓝天白云。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南珏明念着若然的回信,唇边噙着一抹风华正茂的浅笑,他转转眼珠子,薄唇翕动,呢喃着诗歌,随即匍匐在桌前写回信。
  和他衫子一个色的白鸽停歇在他的窗沿上,昂首阔步着,等他将纸条卷起,放入它脚踝的铁环内。
  “去吧。”南珏明将信塞进鸽子脚腕的铁环后,将它捧出窗外,往上一抛,鸽子展翅飞出结界外。
  这一次,他苦苦等待了三天,也不见他的信鸽飞回来。
  难道在林子里迷路了?还是被结界挡住了?还是他回的信不够诗情画意被嫌弃了?不行,得下山一趟了解一下情况。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南珏明折了个小纸人,他吹了一口气,小纸人变成他的模样坐在他原本坐着的位置上。
  “这样,胡嘟嘟就不会发现我没在守塔了。”南珏明嘚瑟地抹了抹鼻子,拨了拨两鬓垂落的几缕发,悄悄溜出了这座放了弑神刀的塔。


第34章 红烧乳鸽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陆遥念完纸上的诗词后,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面前的篝火里。
  篝火燃烧着,蜜汁鸽子的香味飘在林间。
  甘宗德面目全非地坐在一旁伤感,而墨惜靠在树下饮水,瞥向火堆方向时,忍俊不禁。
  “我知道一种草药可以消肿,要去给你找找吗?”墨惜起身走过来,唇边依旧似笑非笑。
  半个时辰前,甘宗德和陆遥抓了一只白鸽,在陆遥的怂恿下,甘宗德捅了蜂窝,就变成了现在整脸浮肿的模样。
  “男子汉大丈夫,被马蜂蜇几下死不了的。”陆遥转了转烤鸽子,抹了点蜂蜜,抢着替甘宗德回答,一脸憋笑。
  “你这个骗人神仙,还说施法把蜜蜂变走,害我被蛰成这样!”甘宗德眼睛肿得只能看到一条缝,嘴唇则像挂了两根腊肠,看着十分诙谐。
  “你还不是神棍一个,我们彼此彼此!”调侃完之后,陆遥想起什么似得,赶紧掏出手机开机。
  “来,笑一个。”他搭过甘宗德的肩膀,快速按拍摄键,将面目全非的甘宗德记录到相册里。
  “这是什么东西?”墨惜好奇地走过来,而陆遥把烤鸽子交给了甘宗德,拉着墨惜到光线比较好的地方拍合照。
  “这是手机,可以拍照,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画像。”陆遥刷着相册里的合照,墨惜的表情十分茫然,眼神无处安放。
  “手机?”墨惜呢喃着,显然不知道什么是手机,等他回过神时,陆遥搭着他的肩膀摆着剪刀手的姿势。
  “墨惜,看着那个小圆圈。”陆遥指了指那个前置摄像头,歪歪头。
  墨惜抬眸看去时,陆遥耍流氓地啄了啄他的侧脸,而前摄镜头记录了墨惜忽而一颤的惊愕表情。
  “你……”墨惜不知所措,忙推开搭在肩上的手,正要往侧边移开时踩到了自己的衣摆,重心后倾。
  “墨惜小心!”陆遥伸手拉住墨惜的手臂,想把他扶正,不料两人一起倒在了枯枝落叶间。
  落叶轻扬,陆遥只手撑在墨惜剩下的土壤上,防止自己完全压在他身上。
  墨惜眨巴着星眸,眼瞳中倒映着一张近在咫尺的俊俏脸庞,而陆遥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努力抑制着身体的躁动。
  这个姿势最适合接吻,因为距离很近没有反抗的余地,而且身体的接触会加速荷尔蒙的升高,容易令人失去理智。
  陆遥的唇缓缓朝着墨惜靠去,而墨惜看着那渐渐靠近的脸,竟不打算反抗。
  就在两人的薄唇还差一片叶子的距离时,一袭白衣被风抚上他们面前。
  “你们躺地上做什么?”那个白衫轻飞的男子九十度弓着身子,束着发髻的两条缎带在风中飞舞,他看着这两个快要亲上的男人,不知道他们这是准备做什么。
  陆遥最先看到的是裹在银靴里的脚,然后往上是徐徐浮动的白衫,再往上是一张在灵位上看到过的脸。
  他怔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喊“爸”还是该喊“鬼”。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只信鸽?”南珏明并没有很在意那两个人在做什么,因为他是下山找信鸽的。
  “信鸽?”甘宗德看了一眼插在树枝上烤着的鸽子,以及被火烧成灰的信纸。
  “没有看到!”三人异口同声,否认事实。
  “我的信鸽去哪了?”南珏明嘀咕着,噘了噘嘴,又朝着别的方向走了。
  陆遥从地上站起来,松了一口气,随即将墨惜扶起来,两人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好像熟透了,可以吃了。”南珏明走后,甘宗德将鸽子放离火堆,三人开始分享烤鸽子。
  走开五十米的南珏明越想越不对劲,既然他们没有见到他的白鸽,为什么要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他们在烤的那个是什么?而且这方圆百里是生人勿进的,怎么会有三个人在林子里?
  有猫腻!
  就这样想着,南珏明折回原地。
  “你们是不是在烤鸽子?”南珏明走回来时,那只鸽子已经只剩下一堆骨头、一个铁环和一堆白色羽毛。
  “我养了三年的信鸽!!!!!”一声咆哮惊天动地,整个林子都颤抖。
  悲戚的咆哮结束后,是漫长的寂静,这漫长的寂静中伴随着悲凉的啜泣。
  “鸽兄,你死的好惨啊……”南珏明捧着黄土,将信鸽的毛骨长埋地下,并在小坟堆上插上一根枯枝,以表哀思。
  甘宗德拍抚着他的肩膀,安慰道:“鸽死不能复生,这位小兄弟节哀顺变吧。”
  “不要拍我,还我信鸽!呜呜呜……”南珏明哭哭啼啼,比死了爹妈还伤感。
  陆遥敛手靠树,总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反人设的古代,甘泽的祖先是个神棍?他爹的先祖是个白面二货书生?陆爷爷的祖先是巫蚬出生?
  实在是光怪陆离加匪夷所思。
  “这位小兄弟,这附近是不是有一座八角塔?”陆遥开门见山,他们已经在林子里兜兜转转半天了,都没有见到秦槐所说的八角塔,眼前这个人应该会略知一二,不如问问。
  南珏明听到八角塔时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他起身抹了抹眼泪,心中暗自忖量:“这几个人吃了我的信鸽,还想去八角塔,一定不怀好意。”
  “往这个方向走三百米,过了一片迷雾就能看到八角塔。”南珏明指着自己来时的反方向,一张不服气的嘴脸。
  陆遥三人望着他所指的方向,那里仿佛望不到边际,枯木横生。
  “小兄弟,你要是认识路,能带我们去吗?”甘宗德口齿不清地说着,而那个小兄弟不知何时就变成了一个小纸人,随风飘落在他脚下。
  “不见了?”陆遥走上前来,捡起地上的小纸人,小纸人身上写着“南珏明”三个字。
  三人并没有再次停留很久,因为此时的天色已经开始黯淡,再不找到八角塔他们将会在林子里过夜。
  陆遥和甘泽走在墨惜的两边,三人齐行,朝着南珏明所指的方向走去,没入到枯木横生的地带。
  越往深处走,周围的一切便越荒芜,像从大森林走入了沙漠一般,这里的土地干涸,没有川泽,所有的树木都不长叶子,但却被逐渐大雾笼罩着。
  没有鸟声,没有虫鸣,也没有人迹。
  雾气渐大,大到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枯败,风中忽然传来风铃的声音,那声音夹杂着一些凄厉的哭泣,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墨惜走着走着,不由得往陆遥的方向靠过去,生怕有奇怪的东西忽然出现。
  陆遥在大雾中偷着笑,自然而然地扣住了他的手,将他牵在身边,完全不顾一直在念叨着的甘宗德。
  “我怎么觉得那个叫南珏明的在骗我们啊,这里看起来怎么那么阴森?一点也不像是八角塔所在的位置啊,看起来比较像地府啊。”甘宗德在迷雾中四处张望,愈发觉得有寒意袭来。
  “咔”一声,地上的某根枯枝被踩断,发出一声脆响。
  迷雾之中,风声渐息,风铃和凄厉的哭声戛然而止,万物肃静。
  一阵琴声穿过迷雾,悠扬回荡,大雾以奇怪的姿势散去,散去时,甘宗德已经不在原地了。
  “甘宗德?”陆遥和墨惜不由得四处寻找甘宗德的身影,却发现周遭只有满地的乌鸦尸体。
  “来者何人?”说话的男子正襟危坐于古琴后,一袭紫衫萦着云雾,无风自动。
  琴声戛然而止,被云雾萦绕了五官的男子抬眸,嘴唇翕动:“不,人是进不来这里的,你们是什么?”


第35章 锁魂塔
  “你是什么人?”陆遥往前一步,却被忽然抬起的那张脸所惊愕到。
  那是,墨惜的脸。
  但不一样的是,那人的表情从容不惊,毫无波澜,抬眸间,深邃的黑瞳游离过一道光。
  “你……是梓昱?”墨惜也有着和陆遥一样惊愕的表情,但他却直接猜出了那人的身份。
  那个名为梓昱的男子如一阵风,随着萦绕在他周身的雾气一同而来,忽而出现在墨惜面前,咫尺相视。
  梓昱微微眯眼,舒展的眉宇忽而轻蹙,又如被风吹飞的蝶,展翅往后退去,与他们保持距离。
  “原来如此。”梓昱勾了一缕长发在手中抚弄着,垂眼,意味深长地叹息。
  他虽和墨惜一模一样,可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却是不同的,他眉宇间有着波澜不惊的哀伤,那些哀伤被他风轻云淡的浅笑带过,看似妩媚却又脱俗。
  那种感觉,仿佛需要经历数百年的沉淀才会有。
  云雾忽而散去,梓昱的身后有一座塔,是一座黑色的多边塔,塔的门楼上挂着一个牌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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