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和少爷-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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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帝从来没体味过在手术室外等待的感觉，以往没心没肺，自己过好就好。现在多了个哑巴，却多了十二万分的牵挂，心心念念地怕他苦了，怕他饿了，怕他不开心了。
哑巴的手术，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也只有白帝一个人在手术室门外等候，即便有再多的情绪和感情都无从倾诉。
手术预计是2个小时，可最后竟然拖到4个小时。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说着手术很成功的时候，白帝差点激动的哭出来。
还是麻醉状态的哑巴全然不知道白帝是以怎样的心态等着的，醒过来的时候，床边坐着的人也是白帝，让他觉得有些暖。
“你醒了，喝粥吗？医生说你只能吃一点，这段时间还是要靠输液，所以，肚子饿的话，忍忍好吗？”白帝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感觉他想笑，可又想哭。
哑巴摸摸自己的喉咙处，竟然绑着纱布。白帝见他这样，去抓他的手：“别碰伤口，疼不疼？”
哑巴摇头，应该是喉咙处的麻醉没有过，还没什么疼痛的感觉。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如果之后难受的话，一定要告诉我。”白帝说的很认真，认真到，就想第一次两人相遇，白帝说不想欠人情，一定会把钱还给他一样。
“真好。”白帝忽然抱住哑巴，将脸埋进他的肩头。
“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手术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手术不成功，你就这么走了怎么办。”
哑巴却是想象中的淡定，他知道，白帝说这个手术很简单，是骗他的。喉咙里取东西，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呢。可他不知道，原来白帝真的这么担心他。
“这段时间，我会好好陪你，你不用担心。等你手术好了之后，我们再谈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哑巴不是很理解其中的意思。
☆、第二十九章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刚开始的前几天，白帝还会按时过来陪哑巴输液，说话。可后来，白帝来的时间少了，中途李让庭和任钱飞也过来了一趟，任钱飞陪了哑巴一天，直到晚上才回去。
那天过后第二天，白帝没有来，谁也没有来。哑巴坐在床上，玩起了愤怒的小鸟，却怎么都过不了关。最后还是浑浑噩噩地睡过去了。
家里人来了电话，问哑巴怎么样，又让他不要总是麻烦人家白帝，钱省着花，自己存着，不用往家里寄钱之类的话。
哑巴也只是听着，不能告诉家里人他做了手术这件事，电话里，谁也发现不出来。
要出院的前一天，白帝才过来看哑巴，因为没有履行之前的承诺道歉。后来才知道，原来自己住院的那段时间，瞿煜辰的公司因为违法经营，吃了官司。
最后瞿煜辰的老爸左右请人帮忙，白帝也让家里人出动了不少关系，还是被判了一年的刑罚。但这情况已经很不错了，大不了进牢之后，再想办法捞出来就是了。
哑巴不懂，但是他知道，违法了，肯定就没有好果子吃，心里头居然想着：瞿煜辰应该是罪有应得，谁让他违法了呢。
哑巴的喉咙要几个月后才能拆线，之后的日子还是该过得过，白帝原本忙着接手公司的事情，却因为正式出柜，说誓死不和女人结婚这事，闹的轰轰烈烈。
白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在老爷子身子骨强健，即便是再气，也能拿着拐杖，打的白帝到处跑。
白有臣倒是没什么意见，这儿子的性子随自己，他自己也不好说。
“白少不爱江山，偏爱男人”的消息闹的满城风雨，和瞿煜辰的版面头条势均力敌，让不少人看了一场笑话。
“不孝子孙！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平日里惯着惯着，惯出祸了吧！”白老爷子坐在客厅沙发正中间，将气撒到白有臣的身上，白帝跪在地上，一手捂着另一边的手臂，表情怪异。
“爷爷，我知道您从小也疼我，这次就随我吧，公司我会努力经营的，只要您答应我这件事。”
“我答应你，那人家家长同意吗？！和一个男人结婚，还是乡下的！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是不懂，可还不至于思想后退到以为两个男人结婚正常了！”
“谁说不正常了，国外都还通过同性恋婚姻法了呢！”白帝顶嘴。
白老爷子一听他顶嘴，更气了：“那是国外！这是在中国！我这老爷子思想就是不开通！你要想和男人结婚，等我死了！埋进土里了！要么你现在就把我埋了！”
老爷子越说越激动，拐杖敲在地上“彭彭”作响。白有臣坐在一旁不敢出声，却一个劲地给白帝使眼色。
这老爷子很犟，白帝的性子也随老爷子，两人杠上了，没好果子吃的，不还是白帝吗。
白帝一听老爷子这话都说出来了，再看看老爸，干脆说了一句：“那我就在这跪着！直到您答应为止！”
老爷子见他软硬兼施，吼了一句：“别在这跪着，碍着我的眼。去门外跪着！跪死了算我的！”便上了楼。
白帝还真去门外跪着了，也没人敢多说。这一跪，就是一个下午。到了晚上，也不给吃不给喝的，加上夜里凉，白帝就开始有些扛不住了。
白有臣看了心疼，偷偷让人给了点吃喝的，白帝不吃。明明委屈的眼睛都红了，可还是硬撑。之前手臂被拐杖打伤了，也不知道淤青到什么程度了。
“爸，您别气着，小帝还年轻，等以后就知道什么该做不该做了。”白有臣试着劝说，可老爷子并不吃这套：“年轻？都二十多的人了，不成家也不立业，这回来就说要和男的结婚，我看他啊，是天不怕地不怕！”
“他之前就说过喜欢男人，您不也知道的吗，结婚估计是一时冲动，我回头劝劝就是了，这外头天凉，您还是让他回去吧。”
“你呀，就是你把这臭小子宠坏了！”老爷子说了一句，看看窗外，又说到：“天黑了，你让他回去吧，不过，这事没完，只要我一天还活着，他就别想结婚！”
白有臣连忙答应，谁管以后呢，这先把人弄回去了再说，不然在外面跪一个晚上，人还不废了。
白帝得到特赦，也撑不住了，之前说好的一直跪着。见有了台阶就赶紧下。灰溜溜地回了家，脚还直打哆嗦。
哑巴见他回来了，问他吃饭没有，并没有发现异样。白帝说没吃，然后佯装高兴地吃完了哑巴做的饭菜。
在厨房洗碗的时候，白帝进去了，从身后将人抱住，问了一句：“哑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原本在洗碗的哑巴，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身后的人又问了一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会一直在一起吗？应该不会吧，大家都是男人，都要成家立业的呀。
白帝见哑巴没反应，便一直追问：“我和家里人说了，我想和你结婚。”
“你知道吗？我今天在我爷爷的家门口跪了一个下午，因为我说，如果不让我和你结婚的话，我就一直跪到死为止。可即便这样，爷爷还是没有答应。”
“哑巴，你喜欢我的对吧，虽然你不能说话，可我能感觉到。我知道，结婚对于我们来说，都太唐突，我只知道你喜欢吃甜食，会过日子，节省之外，我都一无所知。可是你看，即便一无所知，我都想和你结婚。我想，如果我真的了解你的话，我就再也放不开你了。”
“抱你的感觉，亲你的时候，吃你做的饭，穿你洗的衣服。和你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起在阳台吹风，看着你发的却完全看不懂的短信，路过蛋糕店就会想起你爱吃甜食，看见衣服就会想起你的衣服又不够穿了，太多太多成了惯性的事情，都让我觉得有些可怕。万一你真的不在我身边了，我怎么办啊。”
白帝将下巴抵在哑巴的肩头，声音变得哽咽。白帝说的这些事情，哑巴也全都想过，恋爱中的人，谁没幻想过未来呢。可哑巴不知道，原来白帝的想法和自己一样。
☆、第三十章 病重
哑巴转过身，抱住了白帝，主动给了一个吻，摇了摇头。他指指自己的喉咙，那里还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张开的嘴巴分明在动，却吐露不出任何一个字。
“我不嫌弃，不管你怎么都好，生老病死，谁没个病没个灾呢，我就当提前与子偕老了。等到我老了，也许就走不动，也说不出话了，还要你照顾我呢。你说，对不对？”白帝说着不尴不尬的笑话，分明是笑的，眼底却尽是忧伤。
哑巴知道白帝向来不嫌弃自己是个哑巴，可他过不去自己这道坎，两人之前也有过因为这件事冷战，他也没少因为这件事被女孩子拒绝。他喜欢白帝，想和他结婚的那种，可村里人要是知道自己和男人结婚，爸妈和兄弟姐妹会受到多少人的异样眼光。
见哑巴一直低着头，白帝叹了口气：“我知道了，等你喉咙的伤口恢复了，我就送你回家。”
放开了对哑巴的束缚，出了厨房。哑巴却是不言不语地在继续洗着碗筷。水龙头没有开着，却能看见一滴水珠滴落在水池里，荡漾开来。
白帝躲在卧室里面，掀开衣服，才发现已经乌紫了。平日里疼他的爷爷竟然下了这么狠的手，看来是真的很生气啊。
因为怕哑巴闻到药味，也就没涂药膏，洗完澡换上衣服就睡了。平日里睡得沉的哑巴，却是一夜未眠。
白老爷子自从那次之后，就没再听白帝提起“结婚”的事情，只当是他想通了。
瞿煜辰已经入狱，这件事也使得白帝提早接手了公司。白有臣虽然当了甩手掌柜，可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生怕白帝出了什么差错。
出乎意料，白帝的脑子其实很好用，自从接手公司之后，整日埋头工作，业绩有目共睹，让不少人吃了一惊，改变了对他“玩世不恭”的想法。
手术三个月后，哑巴去医院拆线了，手术很成功，伤口愈合的很好。让人有点遗憾的是，哑巴没能说话。
白帝遵守约定，让人将哑巴送回了家，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回乡下娶老婆用的。拿着这笔钱的哑巴手心发烫，哑巴走的时候，白帝甚至都没出现。
听说白帝把哑巴送走了，任钱飞和李让庭都吃惊了一下。任钱飞冒出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丫的脑子有坑。”
白帝没有像平日里一样反驳，倒是不好意思地笑笑，说着：“我脑子可能真的有坑。”两人就知道白帝不对劲了。
可总的来说，李让庭对于这件事还是持“支持”态度的，他知道白帝公开出柜的事情，却不知道，白帝已经和家里人提出过“结婚”的话题。
李让庭和任钱飞的事情没有着落，任钱飞不急，两人就像之前一样同居着，偶尔拌拌嘴，该好的时候还是好，两人搭伙儿似的过日子。
任钱飞也特意报了一个烹饪班，厨艺勉强有点长进，李让庭每晚回家之后，不用再吃“猪食”。
两人是过的逍遥自在，可怜这白帝一个孤家寡人，硬生生地从浪荡公子哥变成了工作狂人。可以整夜整夜不回家，整天不是在谈单子，就是在和客户喝酒吃饭。
白帝的酒量本来就不行，每次喝完酒就是吐，然后整夜整夜地不舒服。一个人躺在家里的时候，想起哑巴就会黯然神伤。
有时候喝多了，就会拨电话过去，还是他原来给哑巴买的手机和电话卡，不是没有信号就是无人接听。
白帝不好受，哑巴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家里人见哑巴回来之后情绪低落了不少，喉咙那里有道疤，也不知道是哪里划伤的，心疼了好一阵子。
偶尔干完农活回来，还会看见哑巴坐在大树底下，嘴巴在那一张一张的，好像要说话的样子，可谁都知道，哑巴不会说话，无奈又心疼地笑笑。
天气变得越来越凉，哑巴得了一场重感冒，家里人给送到镇上的医院都没用，说是怕得了肺炎，最后只好送到了市里的大医院。
转眼就是春节了，白帝什么都没来得及置办，第一次一个人过了年。拒绝了白有臣和白老爷子的要求，一个人买了一大罐啤酒喝的烂醉，午夜十二点，躲在小区的房间里头，甚至都没看见那市区外头放的烟花赏。
只好举杯对星星，无奈说了一句：“新年快乐”，没有烟花，没有钟声，没有哑巴。
春天来的很快，倒春寒也让人触不及防，像是心有灵犀般，白帝得了重感冒，躺在病房里，要死不活的。任钱飞抽空去了医院，想着抓住机会寒碜几句，可看到消瘦的白帝，眼泪差点掉下来。
躲在病房外头偷偷给李让庭打了个电话：“你把哑巴接回来吧，白少瘦了好多。”
白老爷子听说白帝病倒了，自己身子不行，就让白有臣赶紧回国，说他的宝贝儿子病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
白有臣是回来了，可见着人的时候，差点背过气去。这哪里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