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关系_颂偃-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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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难道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沈棠从日落西山待到了华灯初上,自觉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便戴上了墨镜从闾澜湾走了出来,沿着街道走到了公车站,行人匆匆,天空布满了稀疏的星星,他像是跟这里划分了一条明确的楚河汉界,唯剩被月光拉长的一道孤独的身影。
沈棠很快就从格格不入的H市回来了,一头扎进忙碌的工作中,商会参加了几个,慈善晚宴也没有落下分毫。
手头准备的各种项目在不断完善和壮大中开工,他白天跟一群人虚与委蛇,谈生意促合作,外界封他为A市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回家后只剩一盏夜灯和一只乌龟作伴。
吕尹沅从国外回来那天,他们四个人小聚了一会儿,魏然特地从H市赶过来,带了一箱好酒,那天,沈棠的别墅里才算有了那么点人气。
严格和沈棠在商场上混了一段日子,酒量不比当年,把魏然喝趴不在话下,但是吕尹沅盯严格盯得牢牢地,在他开了第五瓶的时候,眼神跟箭似的嗖嗖飞过来,严格也有事想做,便听话的捧起了可乐。
深夜,吕尹沅和严格先行离开,他们俩的事不是秘密,不过魏然当年发现的时候也吓了好大一跳。
那时候沈棠还在美国,没能观摩这一盛况。
魏然现在在学校实习,日子过得挺悠闲,但高雅兰怀孕了,所以他又要忙着准备婚礼事宜,还得照顾孕妇,有苦有乐,总之多了点男人的感慨。
本来想喝一晚上的,但魏然还是担心老婆身体,一点多的时候就走了,临行前他跟沈棠说,“咱们哥四个,俩内部解决了,我也快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就你形单影只到现在,说出去都不信你是我们中长最好看的。”
“奶黄包啊,A市里有多少人等着攀你这支高枝,你一朵花都瞧不上吗?”
沈棠醉意茫茫,笑着说,“我向来不喜欢送上门的人。”
“别扯你这些霸道总裁的台词,诶你看啊,你家就你一人,那么有钱连个保姆都不请,你上回发烧烧到三十九度,要不是严格漏拿资料过来,估计你丫都成一冤魂了。”
魏然这嘴啊,沈棠挺想给他缝上的。
“给我嫂子问好。”沈棠送他下了楼,“我给你叫个代驾。”
魏然走后,屋子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沈棠在客厅里徘徊了一阵,最后抽出一根烟叼着,没有点燃它,静躺在沙发上,抛开了一切悲怀春秋的思绪,看起了策划案。
这周末有个酒会,是娱乐圈一个小花的生日宴会,沈棠他们公司新产品是她代言的,为了制造点什么噱头,梁丞嘱咐他今天一定要去。
梁丞在幕后帮衬他,梁馥郁他们在股东大会上一败涂地后,谁知道会不会暗中蛰伏着,寻找新的机会翻身呢?梁丞还是担心沈棠的安危,每次这种活动都会派十几个保镖跟着。
以至于沈棠一出场就十分惹眼,他本就长得好看,虽然年轻,但本质上比同龄男孩儿多了几分成熟和理性,表情总是冷静严肃,漂亮的一张脸紧绷着,让人想去逗他笑。
当然不知好歹上赶着逗他的那些女人,最后都没得到什么好脸色。
所以在他们上流圈子里,沈棠是第一不能碰的,梁铮是第二。
不过后者是因为他已经有男朋友了,圈里圈外都知道。
两个不近女色的人凑在了一起,梁铮给沈棠递了杯酒,“闾澜湾的开发案你接手了?”
沈棠点点头,这里空调故意调得很低,女明星们衣着寸缕,抹胸露背不时贴着他们走过,沈棠待会儿还得发个言,所以不能走,他有些气闷,兴致缺缺的跟梁铮碰了碰杯。
“梁总,你想跟我说,这活接了铁定赔?”
梁铮笑笑,“倒也不是,只是几率比较大,当然如果我帮你就不一定了。”
生意人讲话弯弯绕绕,难得梁铮是个爽快人,沈棠初入商场,他也当过一段时间他的老师,俩人之间不需要避讳利益关系,沈棠说,“梁总,你能来帮我就再好不过了。”
“多拍拍马匹会更好。”梁铮避开了一个男明星搭上来的手,“啧,你帮我闻闻,我衣服上沾上香水味没有?我家小虎闻到了又得吃醋了。”
沈棠偏头嗅了嗅,很遗憾的朝他耸耸肩。
“操。”梁铮看了看表,“我真想溜。”
沈棠说,“我也想。”
俩人碰了碰杯,各自喝一口愁人的酒。
最后梁铮约沈棠过几天去郊区一酒庄里谈工作,说是他朋友开的,里面酒好喝醇正,环境也不错,主人还养了很多乌龟,他笑,你不也喜欢养乌龟嘛,还养死了好多个,这回可以趁机拜拜师。
梁铮说完就真的溜了,沈棠在角落里喝了一口酒,又吃了点甜食,转眼又是一脸拒人千里的冷漠,上台发言完了后,他终于“刑满释放”,跟老股东道了别,回到车里,立刻扯松了领带。
“沈总,回家吗?”
沈棠想了想,“去宠物店买点龟粮。”
原行声在健身房的休息室里眯了半小时,豆大的雨点打在窗上把他吵醒了,他拿毛巾擦了擦汗,看了一眼表准备回家。
健身房一男的盯着他肌理分明的手臂,脸上露出捕猎的暧昧笑意,留他再玩会儿。
原行声说,“不玩了,我家乌龟饿了。”
他套好衣服,没往对方那儿瞥一眼,快步跑下了楼。
雨越下越大,惊雷闪闪,他没开车来,等了好久才叫到车,原行声抹了抹头发上的水渍,对师傅说,“去最近的宠物店。”
“养猫啊?”
原行声回答,“不是,养乌龟,八只龟,挺稀罕的。”
刚下车就被雨水溅了一个跟头,原行声拍拍车窗,“师傅,你等我会儿,很快,待会儿送我去北郊酒庄。”
宠物店买了几袋子龟粮后,原行声在门口停了会儿,刚才下车绊了一跤,脚有些疼,他原地扭了扭,这才一头奔向了雨帘。
这时,他身后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店的另一边走出来,像是被神经牵扯着往门口一望,他忽然心口狂跳,总觉得刚才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只不过他瞪大眼睛,除了一片混沌的雨雾以外,什么都没看见。
第40章
“沈总?”
老板娘说,“乌龟如果不吃龟粮,可能是病了,还得去医院打针的。”
“嗯,我知道了。”沈棠收回视线,让助理付了钱,“谢谢老板娘。”
原行声到酒庄里,浑身都湿透了,陈宏粤正在教育儿子,小孩儿不听话,打翻了一瓶酒,损失惨重。
原行声瞥了一眼,陈小西朝他使眼色。
“陈哥,继续揍,当我不存在。”
“嗷呜呜呜呜,原叔叔你变了。”
陈宏粤见原行声回来,又提了一堆龟粮来,他一个头两个大,“你八只龟要是再跑到温泉池里,我真的要杀人了。”
原行声拂了一把脸,往沙发上一坐,“陈哥,大老板不能欺负小老板,欺负儿子倒是可以的。”
“原叔叔!!”陈小西哭嚎声迭起。
陈宏粤有事情要跟原行声谈,也就先放过儿子一马,小孩儿一溜烟跑回了楼上房间,闭关锁国得彻彻底底。
原行声将他的龟宝贝们照料好,陈宏粤走到了他身边,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有事求我?”原行声没抬眼,继续喂食。
陈宏粤是原行声在A市认识的第一个人。
沈棠离开的第二年,小区面临拆迁的危机,他派到了大概六十几万,不算多,但够他一个人生活好几年了。
徐青青父亲病逝,母亲年岁已高,她不能再放任自己逍遥在外,于是转让了酒吧,安安稳稳回到老家生活,原行声失去了工作,也没了家。
反正他孑然一身,去哪儿都一样。
离开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地方,原行声是有点不舍的,但这种不舍已经被沈棠的离开冲得很淡了,那段时间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熬呢?
他给祁飞家里塞了最后二十万,他们之间也算两清了。
迷迷糊糊就乘上了去A市的火车,等到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在这儿呆了三天。
大概是潜意识作祟,他选择了离沈棠很近的地方。
不过一个家在崇明区,一个家在北湾区罢了。
那几年,沈棠恰好在美国读书,原行声也见不到他,偶尔能在报纸上,电视上看见他的消息,好像高了一点吧,也瘦了。
出落得越发英俊,是个男人了。
如果有他版面的报纸,原行声是一定会买来看的,看完就塞在抽屉里,现在已经堆成了山。
他没什么人脉,空有一些存款,做生意也难,偶然一次在饭局上遇见了单亲爸爸陈宏粤,俩人一拍即合,聊得很投机,做生意还是得有人领路,陈宏粤的前妻是某某集团的女儿,他们离婚也是对方对不起他,于是前妻想方设法补偿他,为他俩找了些门路。
原行声也是个爽快的人,陈宏粤提出要开个酒庄,他一分钱不留全部投了进去,北湾区适合开发休闲旅游,他们的酒庄里附带温泉和休闲度假设施,算是抢占了先机,不足两年,就在这一片区域里开得风生水起。
陈宏粤知恩图报,把当初原行声投的钱都还给了他,附带利息和利润,足足也有百来万吧,原行声第二天就入了股,决定跟他一起将店开下去。
陈宏粤有点惊讶,他说,老原,你这是要在北湾区扎根驻基的意思吗?
原行声说,“不可以吗?”
陈宏粤笑笑说,“就觉得你不是一个容易安定下来的人。”
原行声沉默了会儿,“飘着多累啊,我又不是二十几岁,还走南闯北闯闯,这里挺好的,A市……是一个挺好的地方。”
于是,他们就在这里开了两年的酒庄,从五十平米的小店拓展到了休闲度假村的规模。
原行声有了钱,回头给他爸妈修了个好的墓,买了辆车,房子住店里,没什么经济压力,也没什么感情纠葛,日子过得平淡且充实。
偶尔会有一点想沈棠。
会偷偷跑去崇明区看他,看他从保姆车上下来,一身熨帖笔挺的西装,迈着长腿,走路带风的回家。
脸上没有笑容,可是另外什么都有了。
原行声长叹了一口气,脑海里再怎么扑朔迷离的乱,还是打心眼为他高兴。
只要沈棠过得好就好了,他俩保持着这种互不打扰的关系,也挺好。
陈宏粤喊他名字,将原行声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定定神说,“哎,你到底什么事儿?”
陈宏粤看着他,以一副恳切得不能再恳切的表情说,“我要去日本一个月。”
“所以?”原行声终于舍得把龟粮放下了。
“过几天我有个老朋友,可能带他男朋友一块儿来吧,他电话里没讲清楚,所以我也不确定,总之,拜托你帮我好好招待他们几天。”
“这还用拜托?”原行声笑了,“我不用做生意吗?”
陈宏粤说,“还得拜托你照顾照顾我儿子。”
“陈小西这熊孩子,以我的教育方法就得挨揍。”原行声说,“你真放心归我管?”
“使劲儿揍。”陈宏粤笑了笑,“就怕你手软。”
“我儿子之前被我揍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原行声点了根烟,“陈小西包我身上了。”
陈宏粤盯着他手上的东西看了会儿,“不是,老原你……你这打火机都褪色成这样了,好歹也是小老板,出去有损店里的名声,我去日本给你带个新的吧。”
原行声低头摩挲了下打火机破烂的边边角角,噙着烟笑了,“怎么?我就爱用旧的不行吗?”
陈宏粤没有回嘴,好像也在沉思着什么,俩人面对面,同时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原行声口袋里电话响了。
他跑出去接,是极限车队的一个朋友。
人嘛,在有了钱以后总得给生活找点继续发光发亮的乐子,原行声那会儿脑子一热就加入了这个车队,当然后来他对外宣称这是为了克服他恐高都是屁话,他就是闲的。
车队的小刘很激动的朝他吼,“原哥,这周末游乐场有个义演活动,我们车队也被邀请了,最后募得的善款都是捐给流浪小孩救助站的,你来不来?”
原行声隔着夜色眯了眯眼,“流浪小孩儿?”
“是啊,很有意义的活动对吧!”
“嗯。”原行声搓了搓烟蒂说,“几点?”
周末的游乐场内,一片热闹欢腾的景象,沈棠侧着避过了几个从他身边一溜烟滑过的滑板少年,垂眸跟助理谈论事情,七月中旬,空气中不时席卷几波热浪,他的白衬衫印出了汗,脸上神色却丝毫未变。
“到时候表演结束,上台发言你交给严经理做,待会儿给他打个电话。”
沈棠说,“我捐完钱就走了,下午还有个会要开,这里你跟严经理负责善后,懂吗?”
小助理诚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