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关系_颂偃-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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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笑得一抽一抽的肩膀微微抖动,不甘心忍了好几回,还是没忍住嗤嗤嗤的笑声。
抬头的时候没收住唇边的虎牙。
原行声愣了愣,“你牙换全了吗?”
沈棠对这具身体之前发生的任何事情一无所知,只好迷茫的摇摇头。
原行声捏着他的下巴左右观望了一会儿,“应该是换完了,诶,你这虎牙很尖,像狼狗。”
沈棠摸了摸自己的牙,“虎牙是什么牙?”
原行声说,“虎牙就是咬人很疼的牙,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了,朝他脖子上来一口,保证让人终身难忘。”
沈棠用牙尖磨了磨嘴唇,又听见原行声说,“有虎牙的人笑起来可爱,这是优点,别一副委屈巴拉想拔掉的模样,有人盼着还没有呢。”
沈棠抬头又朝他笑了笑,这回牙龈都笑出来了。
“对,就是这样,你得多笑笑,不然过完年去上学人肯定排挤你。”
原行声晃晃手里的打火机,点燃夹在指尖的烟后,散了散烟灰,出去抽了个爽。
沈棠躺在沙发上,眼睛全神贯注盯着电视,思绪却一股脑儿跑偏了。
原行声很少会跟他聊天聊半个多小时的,平时要不就是回来吃完睡了,要不就是吃完强迫他睡觉,自己出去溜达了。
总之他俩朝夕相处了快一个月,原行声都没怎么跟他搭过话,今天是个意外,沈棠很开心,而且,听原行声的意思,他马上可以去上学了。
虽然记忆里没有学校的半点印象,但学校两个字,好像生来就有让人高兴的成分。
年关将至,寄居蟹关了门,原行声有了长达半个月的假期,头天跟沈棠去超市采购了几车年货后,他就选择在房间里闭关躺尸,一躺就是三天。
叫醒他的还不是膨胀的惰性,而是一个不速之客的电话。
原行声撂了手机,心情极度不爽的闷头大睡。
程海拿了钥匙开门,锁孔转动的声音让沈棠立刻充满戒备,他停下了在窗户的雾气上画画的手,回头警惕的看向来人。
进来的是一位长得很漂亮的男人,偏阴柔,大雪天的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牛仔外套,目光扫到沈棠的时候顿了一下,颇有些目中无人的样子。
原行声踢踏着拖鞋,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出来,“老张,酱油瓶我让小棠还给你们了,还没……”
“是我。”程海将钥匙放在桌上。
原行声的脚步硬生生地刹住,从睡眼惺忪到面色铁青,只用了区区一秒钟。
沈棠下意识的绷直了身体,对眼前这人的抵触心理飙升到了最高,见原行声半天沉着脸没有说话,他道,“你是谁?”
程海调笑着看向了沈棠,“我是他男……”
“滚!”原行声吼道。
沈棠从没见过原行声这么凶的模样,有些紧张的往后缩了缩,原行声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扯着男人的领子把他往外推,关门的时候安抚性地朝沈棠笑了一下。
“你好好看电视。”
咣咣砸门的声响。
程海被他揪着领子出来了,窗户没关严实,风肆虐而过,吹乱了原行声的头发。
“你这么想我啦,迫不及待想在这里,嗯?”
“滚吧。”原行声动作很大,声音却无比平静。
程海有些失望的啧啧嘴,“就这么赶我走啊?不来一炮?”
原行声把骂人的话压在舌尖底下,混着冰凉的空气囫囵吞枣咽下去了,“别他妈犯贱,在我还能好好说话的时候赶紧滚,以后也别来了。”
程海并不恼火的哼了一声,带了点欠扁的味道。
“不滚,我想你了。”
原行声被他恶心到了,转头就走,程海走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就没有想过我吗?”
原行声冷漠的笑了笑,并没有答话。
程海抱着他不撒手继续说,“你不跟我联系是不是因为房间里那男的?他多大啊?你要喜欢新鲜的我可以装嫩嘛。”
话音刚落,原行声的拳头就疯狂的砸了下来,拽着他地上一撂,毫不留情的踹了好几脚,程海连人带帽滚在了垃圾桶边。
原行声上前揪住他的领口,捏着他的右肩,一点一点使劲。
程海吃痛的叫了起来,原行声松开了他,像丢垃圾一样往地上一摔,“你他妈再敢说一遍,我让你明天就死在没人的地方,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程海疼出了眼泪,但他还是适时找了个台阶下,他知道原行声并不是在开玩笑,他揉着肩膀撇撇嘴说,“那……里面那人是谁啊?”
原行声刚才揍他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碎玻璃,汩汩的鲜血从他指缝间流了下来,他没管,表情阴鹜的站起来,浑身像是灌满了冰渣般冒着冷气。
“他是我儿子。”原行声一字一句道,“所以你最好别惹。”
作者有话要说:
虎牙:原爸爸你自己挖的坑自己跳吧,等我咬你。
这文因为前面养成有点小无聊,希望赶紧写到可以搞事的年纪。
第4章
程海满脸惊恐的不可置信。
“别他妈上蹿下跳了,难看。”原行声说,“程海我告诉你,当年你为了什么抛弃我,你自己心里清楚,别以为我在牢里外边儿屁事都不知道。不戳破不是我不恨你,是老子压根就没拿你当回事儿,我看见你就恶心,还男朋友,谁给你的脸说这句话的?你当初拿了钱一走了之的时候就该知道,我,原行声,不是你能随便玩弄的对象!”
程海脸上有泪痕,“可是我回来了,你那么生气明明就是还爱我!什么狗屁儿子啊!你哪儿来的儿子!!你跟女人硬得起来吗?你明明还喜欢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
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沈棠被突然发出的动静给吓了一跳,遥控器从他手中滑落,他低头去捡,看见地板上一滴滴的血珠。
“你的手?”沈棠睁大眼睛愣了一会儿,连忙拿了医药箱出来,原行声用纸巾用力一抹后避开了他。
沈棠不依不挠的跟着,原行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沈棠迟疑了片刻,大力敲起了门。
不出他所料,原行声一直没开门,但沈棠没放弃,贴着门敲了很久,左手酸了就换右手敲,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一筹莫展之际,他想到了刚才那人掉落在地上的一串钥匙,沈棠拿了它,找到其中一个对口的钥匙插了进去。
咔嚓一声,门开了。
沈棠松了一口气,手里的纱布和药酒却被人碰掉了。
原行声倚着门,很不耐烦的说,“什么事?”
沈棠捡起纱布,“给你包扎,流血了。”
“不用。”原行声作势要关门。
沈棠个小,往旁边一缩,艰难的挤了进来。
原行声低头打量着他,“我说了不用。”
“伤口会发炎的,你刚才出去吹了风,感冒更容易发炎。”沈棠说着就拉过他的手很轻的擦了擦。
原行声强行压下去的火气被酒精刺激点燃了,他声音沉了沉,“我说话没听见吗?不用就是不用,你别烦我。”
沈棠的手顿住了,他仰头看着原行声。
“你别烦我。”
“爸爸。”沈棠嗓音中带着明显的惊慌,他还没来得说什么,原行声就决绝的带上了门。
沈棠回过神来后,将纱布收好,去厕所找了拖把,拖干净了地,最后坐在沙发上,脑袋抵着胳膊,轻轻的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虽然那时候他说话的语气一点都不正经,沈棠还是记得很清楚,原行声曾经说过,“你要让我觉得烦了,立刻把你送走。”
此刻沈棠很害怕,原行声刚才皱着眉头对他说了烦这个字,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他食之无味的舔了口原行声买的棒棒糖,一点也不甜了。
原行声是真心爱过程海的,所以在他因为利益驱使背地里后捅他一刀后才会那么的痛不可当。
当然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现在这些痛楚早就被生活消磨干净了,他决定抛弃过往,从头来过。在一次一次的试炼中,他发现自己飞不起来了。
原行声躺在床上拆了包烟,门外是沈棠扫地的声音,他闭上眼发现心口有点儿疼。
伤口会淡,疤痕却不会。他一直以来都是疯狂的人,不然当年也不会只身一人去沈家谈判,其实六年前他和沈棠见过一面了,那个被保姆虐待,身上都是通红印子,哇哇大哭的小孩儿。
他收养沈棠,一是利用,就当做这是他的秘密武器吧,拽着一点东西总不至于一个人迷失。二是仍未泯灭的善意,或许是沈棠干净清澈的眼神,或许是他拉着他衣袖,谨小慎微,可怜又倔强的表情,让他想起了当年迷茫无所依的自己。如果当时他没接他回家,那么沈棠被送回去,没了父亲的庇护,家里对他的态度显而易见,他一个小孩儿什么都不记得,他该怎么办?
说到底,假意和真心各掺半,到底哪个能更占上风一点。
他不知道。
而后的几天里,原行声都是早出晚归,甚至有几天彻夜不归,沈棠趴在阳台上等他,小脸都冻僵了,他还没回来。
沈棠想,他是不是应该识趣一点。
年三十晚上,小区里到处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过节气氛,隔壁张叔叔家门口摆了两个大灯笼,还送了一个给沈棠。
他问,“你爸爸不在啊?”
沈棠局促的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他做了一桌子菜,用的是原行声之前塞给他吃中午饭的几千块钱,他只用了一点点,其他的都存在小盒子里。
菜是按照菜谱上学的,沈棠有时候会看看烧菜节目,他记性出奇的好,很多东西看一遍就记住了,试验了几次后,菜做得有模有样。
原行声第一次吃到的时候,咬着筷子说他是天才。
沈棠望着窗外幽幽的白雪,无声叹了口气。
原行声开门进来,屋内冷不丁的灌进了凛冽的冷风,沈棠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用手捂着嘴巴,将声音压住。
这还是沈棠第一次看见他穿着肥厚的军大衣,整个人裹成了蚕宝宝。
沈棠毕恭毕敬在凳子上坐好,原行声擦着头发出来一瞅,全是他爱吃的菜。
又一瞥眼,沙发上有个小包裹。
“你什么意思?”原行声说。
沈棠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信封,原行声摸了摸,厚厚的一叠钱。
“最后的晚餐?你小子什么意思?”原行声看这架势已经很明白了,沈棠要走。
“这里是你给我的五千块钱,我除了买菜以外没动过,还有四千二百块。包里我多装了很多饼干,我怕我走了,一时间找不到吃的,会饿,所以我拿了一些,如果你不高兴,我就不拿了。”沈棠听他声音拔高了,一时间有些害怕,讲话的尾音带着颤。
原行声看着他,一口气喝光了桌上的热水,才勉强吐出字句来,“你要走去哪儿?”
沈棠说不知道。
原行声深深地喘了几口气,“为什么要走?”
沈棠没说话,背着书包往前走了几步,原行声从背后扯住了他的书包带,沈棠没挣扎,转过头来看着他,半晌闭上了眼睛。
“你说你烦我了,烦我就要把我丢出去。”
原行声清了清干涩的嗓子,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就是他的一句气话,他这人平时就这样,撒气的时候什么话都往外飘,什么滚蛋,垃圾,傻逼通通往外冒,可是他忘了,听见他这话的不是徐青青,不是他的狐朋狗友,更不是短暂的一时欢愉的炮友。
是一个什么都不记得,可怜的,敏感的,脆弱的孩子。
原行声看见沈棠紧闭着的眼睫下渗出了细小的水珠,水珠越滚越大,在脸上划过一道道湿漉漉的痕迹。
“可是我不知道能去哪儿,在这里我只认识你。”沈棠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说。
原行声感到一阵没由来的心疼,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看见沈棠这么懂事一孩子哭都哭得那么压抑,有些心疼。
他走过去搂住了他,将沈棠的脑袋按在他胸口上。
“咱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搭伙过日子的吗?搭伙啥意思你懂吗?两个人一块儿生活,谁都不准离开。”原行声放缓了语调,揉了揉他的头发,忽的听见沈棠闷着嗓子哭出声,先是抽泣,慢慢的变成了嚎啕大哭。
他拍着沈棠的背,很轻的劝慰着,“你怎么能比爸爸先反悔呢?之前那句是气话,不作数了好不好?”
沈棠哭的声音越来越响,而且没有停下的意思,原行声觉得还是让他发泄一下比较好,便搂着他没说话,等对方哭爽后,他发现自己胸口湿了一大片。
转头看了一眼摆满菜的桌子,原行声嘴唇张了张,嗫嚅半晌道,“还有,别费尽心机讨好我,这个家里我们是平等的,我们俩大老爷们不整这套,你该花钱去花,该捣蛋去捣,捅马蜂窝都没事儿,只要你高兴,什么都可以。你是我儿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