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救星-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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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已经不是家人的感觉,开始沦为像同学一样的关系,甚至在某个周末陈枫在校门口看到自己的父亲却是不知所措了,陈升看到陈枫也会视而不见,接到陈泽后立刻驱车扬长而去,忍了一路,回到公寓,默默流了眼泪,他最爱的父亲选了他亲爱的弟弟,自己什么都不是,他谁都不恨,他恨他自己,不够幸运。
到了学校门口,一阵冷清,顾臣熟练地和门卫大叔打招呼,顾臣就是那种连门卫大叔,隔壁班的班主任和同学的父母都会认识的那种学生的存在,陈枫反而是,谁都不想打招呼,谁都不想认识,成绩再瞩目,也不会担当班上的任何职位和角色,但在他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他会负责任地执行和完成,就像当一个学生,他从不出错,唯一一次出错,就是得了抑郁症休学了,补了很久的课,才重新回到课堂。所以,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互补的存在,其实灵魂相吸的人,本质会拥有相同的特质。
走上长坡时,顾臣说:“昨晚你说你抑郁症的事,对不起我没做好准备回应,当然你应该做好很大的心理准备,我可以理解为你的坦白是为了我吗?如果是,我想和你说,无论你怎样,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你不是说,让我不要在你身上有太大的寄望吗?”陈枫抬起头,脸上逆着从叶子的罅隙中穿过的阳光。
“那是我一时之言,我只是不知所措,你知道,我不懂怎么安慰。”
“那你也应该知道,这个病也不需要安慰。”
“嗯。”
做完作业两个人就在学校门口告别,顾臣在回家的路上,特意去了新华书城找有关抑郁症的书籍,但是什么都不懂,认真挑了几本回家,虽然表面上答应陈枫不要太过看重他的病,但是顾臣放心不下,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他仿佛觉得有一根刺扎在他的脑子里,昨晚失眠了一整晚,猜想假如有一天他们不能回到从前或者渐行渐远,一定会因为这件事,突然觉得后怕,害怕这件事会打败他们。重新遇见陈枫后,虽然两个人在形式交往上一如一年前,但心智有了隔阂,摊开了也不能解决的隔阂让顾臣耿耿于怀,但人不能一直保持一种状态,而且抑郁症不是他找来的,而是它找来的。
陈枫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了陈泽,原来他没回家,这个周末陈升很忙,陈泽就主动提出留宿不会家了,因为陈枫原来的家是在江会市,距离棉城市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
当时是下午三点半,陈泽知道他还没吃晚饭,就说“要不要来我家坐一坐,我煮饭给你吃。”
“好。”陈泽眼睛里看见了光。
在陈泽的心里,他一直不能理解陈枫为何要疏离自己,在过去的四年里,除了消失的那一年以外,初中三年陈枫每次在学校里看见陈泽都会避开,有时候甚至不打招呼,认识他们两个人的人都觉得很奇怪,不认识直接会以为他们是同一个人。陈枫消失的那年,开学不久就收到陈泽的短信问:“你在哪里?怎么没来学校?”
但是陈泽断断续续发了几个星期短信,也不敢问他们班的同学,就直接硬着头皮去问陈枫的班主任,得到的回复是:“他妈妈说他病了,直接去申请休学的。”
所以只有当陈泽发去信息问:“你病了是吗?”
才收到“是。”的回复,还有一句:“不用担心,我很快没事了。”后来他们也没再交换过信息。
其实初三下学期不久,抑郁症已经开始表现,只是断断续续好像又好了,陈枫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自己可能被顾臣的事影响了情绪低落了,甚至中考前段时间成绩也好啦,中考也考出了自己想要的成绩,抑郁症更是他想都没想过的事情。只是再中考之后,又再次陷入顾臣的事,和李妍去北京不久,在李妍的婚礼之后就被外婆察觉出来,也直到诊断书出来,看着上面的字,才确切地明白自己得了病,因为李妍婚后不久就回广州工作,之后大约十几个月,陈枫都和外婆呆在一起,一起过了整整一个春夏秋冬,但也有整整两个季节,他活着迷茫和无助的低谷中,一段时间曾经混进附近某所高中,经常坐在球场边,无所事事地看一场几个小时不进球的足球赛,渴望在某个奔跑的身影里看见顾臣的影子,然后失落地回家,丢掉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那一年,他失去了信仰,因为爱一个不适合的人,让他失去了他的光,从而所有的东西都变得无所谓,是因为病,还是因为顾臣呢?
“陈枫。”在公寓门口,陈泽叫醒思想飘到一年前的陈泽,陈泽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有掏出钥匙开门。
啪。隔着这扇门的世界,终于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了。
那一瞬间,我以为你喜欢过我
2006年夏天开学,这是苏西在华侨中学最后一年,虽然成绩跟不上,不一定中考能考上南山一中,但是她知道陆森一定能考上,而且她已经受够了这间学校,这里的老师和同学,有的已经不能用恶心二字两字来形容,所以决定要努力逃离这里。
当苏西从良津镇考上棉城市的华侨中学,即使纯属意外,当她惴惴不安地第一次踏入华侨中学,母亲送她到宿舍整理好床和杂物,她在一旁发愣,仿佛不敢相信已经离家,开始集体生活。母亲又送她到教室,挑了座位,心不在焉地坐着,苏西与母亲告别,母亲不久便悄悄走了。夜幕降临,夏日的夜晚是蓝色的,有点像大海,带着黑沉的海浪卷过来,苏西望着教室的窗外,一颗悬着的心依旧没能着陆,她很害怕,但她不能哭。
七年前,苏西人生第一次上学,在良津小学上学前大班,当年也是母亲送到教室,苏西看到母亲欲走,就默默地哭起来,母亲不忍心又走回来,更是哭得伤心,母亲来来回回三遍才走成,坐在前面的一位同学转过身不停安慰苏西,全班同学都没哭,因为苏西是插班生,没读学前小班就直接大班,因为父亲觉得小孩子不用那么早读书,放任苏西多玩了一年,结果到了读书年龄母亲又不想比同龄人迟读一年,求了校长才让苏西在大班试读一个学期,如果成绩好才能继续读下去,结果第一个学期苏西就考了全班第一名,至今还记得期末考试特别紧张,听老师的话做完一定要全卷检查三遍,才敢交卷,考了第一名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从此在良津小学的生活如鱼得水。所以七年后当苏西又坐在一个陌生的教室,看着陌生教室窗外天色渐渐暗下去,就像黑夜吞噬人心的恐惧感又侵蚀而来,她默默低下头,手托着腮帮子,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哭。
在往后,每当苏西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只要到了夜幕降临的第一晚,她的胸口就会袭来一阵恐惧感,久之,就习惯了,这是面对孤独来临时的抗拒感,把它融入到身体里,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就不会再害怕黑夜了。
但是此后的三年在华侨中学的初中生活成为苏西人生中的阴影,不可触碰的禁地。苏西相信“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一定会为你开一扇窗”的道理,所以在最黑暗的三年,她遇见了陆森,她在陆森身上看到了一束光,那束光幽幽暗暗地来,继而炽热地灼伤了苏西那颗常年惴惴不安的心。初一那年,他们针锋相对,宣称是对方最讨厌的人。初二那年,他们开始和解,开始说上无关痛痒的话。初三这一年,意外地开始聊很多事情。
在苏西看来,陆森是永远不会喜欢自己的人,她内向甚至有点孤僻,而他是个阳光少年,甚至总是一副无心无肺的样子,但有时候苏西会在陆森的内心看到一点自己的影子,那个骄傲自卑,自尊心特别强的影子,只有靠近他的时候才能看见,苏西一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陆森,大概是自己的影子喜欢他的影子。
在初中三年中,只有初二那年与陆森交集甚少,唯一记得的是,他在篮球比赛中被对手戳伤了眼睛,他和苏西的同桌在一起过,偶尔调位子坐得近的时候会说几句话,除此之外,她几乎不记得关于陆森的事情。
苏西断断续续地对向冬讲着初中的事,眼中看着的景象正是星期二七班和十一班的球赛,时间正好是体活课,向冬收到在十一班老同学的通风报信立刻告诉苏西,她们绝对不会放弃同时看到陈泽和陆森的好机会,向冬趁着无聊的空档问起上次的话题,关于那三年。
后来苏西说道:“初二那年真的太难熬了,几乎想过自杀了。”看到向冬稍震惊的眼神,她自嘲道:“最后还不是只是想想而已,我哪里敢?”
向冬挽着苏西的手,问:“为什么会这样想?发生了什么事?不要告诉我是因为陆森?”
“当然不是因为陆森,我不是说过,陆森可是我人生中的一束光。”苏西娓娓道来原委:“是因为那个星期莫名其妙被班主任教训了,后来又被班上一个女生欺凌,我又不敢和班主任说,我真的很怕她,一连哭了好几天,回家爬上阳台呆了很久,塞着耳机才敢哭出声,那时候握着手机不知怎么地就不停搜索自杀的方法,突然想起了冯忆。”
“我觉得特别冤枉,班主任教训我,说我成绩不好却喜欢黏着有钱的同学一起玩,做朋友,她居高临下的说教讲到激动之处还用食指戳着我的胸口说‘你看看你自己,你有什么资本和她们一起玩?回家问问你父母看到你这个样子,你父母会满意吗?。’说真的,成绩跟不上这件事我真的无能为力,我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而且我父母也根本不要求我成绩如何,只要我好好读书,真讨厌这些老师总是以上帝视角去看我,热衷于扮演自以为是挽救失足少女的角色,因为对于她指责我的罪证,我全都否认,我承认那段时间我认识的朋友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但是我并没有黏着她们一起玩,大家都是以学生的身份交朋友相处,我从来不贪她们一分钱,我妈每个星期给我的零用钱都是有余的,我真不服气我交朋友还要被指责我爱慕虚荣,初中的时候全班一半以上的同学都是富家子弟,我从来没想过这种狗血事还能发生在我身上,当时真不该哭。”苏西像吐了一口黄疸水一样恶心地讲完这段经历。
向冬侧着头说:“幸好当时你没去死,不然多不值,不然你也不会遇见我了。怎么会有这班主任,她能为人师表吗?”
“但愿她能,为他的学生祈祷。”
“那被欺凌的事,是谁?”
“想知道?”
向冬撞了撞苏西的肩抱怨:“刚听到入迷你就卖关子!”
“讲得好累啊,让我休息一下好不?专心看你陈泽吧!”苏西眼神飘向球场上,寻找着陆森的身影。
“谁啊?给个提示!”向冬不屈不挠地想要知道。
“现在我们的同班同学。”
“哈?”其实向冬排除一下就知道是谁了。
“下次再说,看球啦!”
“哦!好像只有陆森他们班进了球,踢足球也好累,球场这么大一直跑一直跑也没进几个球,诶诶诶苏西,你看,真正的江直树走过来了!”向冬用手肘戳着苏西,眼睛一直盯着球场的入口。
“真的诶,好像真的比陈泽帅。”苏西顺着向冬眼神的方向看到陈枫拎着装着几瓶水的塑料袋走到观众席坐下。
“瞎说什么?”向冬反驳。
“一点。”苏西补充。
“大实话。”向冬补充。
“我们有必要为这几个人取几个代号,我们总是明目张胆地谈论他们,你知道学校就这么小,随便抓个人都认识他们,我们迟早会暴露。”苏西分析并提议道。
“好啊,我想想,小江?不行不行,啊!陈泽就叫boss。”
“好,那陈枫是不是叫大boss?”
“可以,虽然我很想叫他大伯。”向冬给了我一个羞而神秘的微笑。
苏西忍不住笑了,“大伯这个称呼我喜欢。”
“那陆森叫什么?”
“想好了,代号KK。”
“什么意思?”
“才不告诉你。”
将近五点放学时间,球赛也结束了,只有陆森为七班进了一个球,其他人只有出汗的份。向冬看着陈泽跟着同班的一群人离开球场,苏西也看见顾臣向陈枫的方向走去。
苏西疑惑地说:“我以为陈枫是来等陈泽的!”
“我也以为,但是不可能,听说他们初中三年都没说几句话。”
“有什么深沉大恨啊怎么说也是两兄弟啊而且还是双胞胎,感情应该会更深切吧!”
“听说他们父母离了婚,两兄弟是分开的,我看过陈泽的爸爸来接他,那应该陈枫是跟妈妈的。”
“婚姻有时候让我对家庭望而却步。”
向冬耻笑苏西,“婚姻离你还很远,你连陆森都没搞定。”
“有本事你也搞定陈泽啊!”
“有机会的,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