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年光影-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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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哥我给你唱一段吧。当年我可也是一副好嗓子。”
何斯年一张嘴,就被俯身的顾清久封住了唇。
如猫一般慵懒的眸,散在他腿上墨黑柔软的发,不时嘟哝着一张一合的唇,还有看向他十分依赖的眼神,当真是一片旖旎风光。
双唇之间最直接的接触,顾清久的舌轻易撬开何斯年的贝齿,何斯年并未挣扎,灵巧的舌头划过牙齿,划过牙龈,划过上颚,细扫舌苔,唇舌交缠的滑腻感让他身子微微发颤,想要大口呼吸下意识地搂上顾清久的脖子,却将吻更加深入,在与顾清久缠绵的吻中不知所以。
何斯年脸颊绯红,半眯着眼,模样像是对这一记深吻十分受用。
醉了醉了,看来真是醉了。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何斯年这几天老是有些不舒服,可到底哪儿不舒服,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是不舒服吧,到也不全是,还是能活蹦乱跳的,就是老觉得心头空落落的,感觉有什么东西牵着绊着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
老是心神不宁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像是有地方在痒,可又挠不着,心中如同猫儿抓一样。
夏天又快到了,天气转热,何斯年更是烦躁。
天天窝在家里,连带着那些个茶会宴请都去得少了。似乎只能不断往嘴里塞点心才能好过一点。
这天何斯年正陪着顾清久在书房里看文件,更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坐着又站起来,站着又坐下,反反复复不知叹了多少口气。
弄出的这动静让顾清久微微皱眉,“你怎么了。”
何斯年苦着一张脸,他要是知道就好了。
整个脸都皱成了一团,蔫搭搭地说道“不知道啊。”
脸色也不是十分好的,“就是觉得心头不爽,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爽。”
“那就去吃点心。”顾清久也看出来了,这几天何斯年给人的感觉老是恍恍惚惚的。
何斯年依旧是一副蔫头耷脑的样子,“吃腻了。”
“喵。”一旁的小黑正安静地舔爪子,轻叫了一声。
顾清久看了一眼小黑,又看向何斯年,促狭地笑了笑,
“前段时间小黑天天叫嚷发春,莫不是你的时候也到了?”
何斯年哪晓得他会这般调侃他,登时红了脸皮,眼睛冲着顾清久狠狠一咧,
“丫再胡说八道小爷可对你不客气!”
模样如同被踩着尾巴的小黑,炸毛的样子让顾清久轻笑一声,又埋下头去写着什么,
边写边说,“让李医生来看看,可别憋出了什么毛病。”
何斯年只斜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顾清久。
“不碍事不碍事,夏天烦闷时常有的事儿。”李医生依旧是一副儒雅的模样,说话的语气里都带着斯文气儿。
给何斯年检查完以后微笑着说道,“没什么大毛病的,时节问题。”
何斯年皱着眉头,“是么,可这夏天才刚刚到啊。”又嘟哝着,“以前也没见这样啊。”
李梵光点头,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睛笑得轻轻眯起,十分和善的模样
“今儿夏天来得猛,你身体堆着寒气,估计时被激着了。”
何斯年小声嘟哝,“那这夏天可怎么过。”难不成天天窝在家里坐立不安?
又说,“再说,一方水土一方人,你从北平到了上海,这地界儿不一样,这反应也不一样。”
何斯年若有所思点点头,李梵光又说,
“还可能跟您的过度疲劳有关,得少喝点酒。”
说着打开旁边的药箱,“还是先开一副中药去去火,调理调理。”
说着开始写药方,边写还边嘱咐,
“得少喝酒,忌辛辣,吃食最好都以清淡为主。”
何斯年脸一拉,拖着声音问道“又得喝中药?”
李梵光笑眯眯的,“喝不了太久,就是调理调理。”
何斯年依旧苦着脸,瘪着嘴十分不满“怎么老是给我开中药。”
“你的体质喝中药更好些。”李梵光十分耐心地解释,“西药太猛,你的体质受不了。”
何斯年跨着脸,半晌才挤出一个恩字。
伙计正想接过李梵光的药方子去抓药,又听见李梵光说了
“这方子里有几味药材不好找,要不等我抓好了派伙计给你送来。”
何斯年嘴上说着,“那多不好意思啊。”心里想着不好找的药肯定又特贵啊,那他怎么舍得又倒掉啊!
李梵光笑着说不碍事,笑容十分平易近人。
“李医生来过了?”何斯年上楼去找顾清久时,顾清久头也没抬。
何斯年点点头,拉椅子坐在顾清久身边看他写着什么信件。
“怎么说的?”
“夏季烦闷很正常,给开了个单子调理。”
“还说我从北平到上海,可能是没适应这儿的夏天,反应不一样。”
“派人去抓药了么?”
何斯年如实回答“李医生说又几味药材不好找,他帮我配好了再给我。”
顾清久一直写字的手突然顿了一下,这才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等到李梵光把药送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并嘱咐何斯年一天喝一次就足够,其他的只需在饮食上忌口。
这药喝起来十分哭,何斯年也只能照着李梵光的嘱咐,每次喝药时依旧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好不痛苦。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你还别说,这李医生的药还真有效,这两天果然好得多。”何斯年一改前两天蔫搭搭地模样,精神极好。
顾清久点点头,他也觉得何斯年的脸色红润了一些,而且每天精神头都十分足的模样。
这一有精神,何斯年便在家里坐不住了。
“你去打听打听,马岳这会干什么呢。”一边吩咐一个伙计,一边看向顾清久,“清哥,我想出去玩玩儿。”
模样像个被憋坏的小孩子巴巴地望着大人的允许。
顾清久轻轻嗯了一声。
这边的伙计便麻溜去了。
“马少爷这会在码头上正忙着盘点呢,他说要是您有兴趣可以跟着去瞅瞅。”
何斯年眼睛一亮,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瞅瞅就瞅瞅!”
车开到马家的码头时,何斯年就见马岳在码头边候着了。
“今儿个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何斯年眼睛一弯,露出一抹笑意,“就想了呗!”
“前几天怎么不见你啊。”
“夏天烦闷,不想出门。”何斯年穿着一件青色薄衫,甚是好看。
马岳调侃他,“你这身体可够金贵啊。这会儿刚到夏天呐!”
“我自个儿也恼着呐!”何斯年笑笑,“不过吃了药感觉还不错。”
说着看向马岳嘿嘿一笑,“这不,精神一好,我就找你来了!”
说着两人就往码头边上走,码头上人来人往,伙计们进进出出搬着货物,看起来十分忙碌
“你今儿个看起来挺忙啊。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嗨。”马岳古怪地笑了一声,“还不是程家的那些东西。今天催着要呢。”
何斯年一愣,“鸦片?”
马岳点点头,“这自打程希夷从日本回国,他们家的生意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你瞧。”
何斯年顺着马岳的眼神看过去,码头边挺着五艘货船,船舱里进进出出全是搬货的伙计。
“都是他们家的?”何斯年有些惊讶。
“可不是。全是那玩意儿。”
“这么多哪里卖的完?”何斯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卖不完?”马岳轻笑一声,“这个月都是第二回 了!”
“这烟土竟然这么好卖?”
“凡事能上瘾的玩意儿,都好卖。”
何斯年看着马岳冷冷的表情和平时的二世祖截然不同,“我瞧着你怎么不愿意呐。”
难不成他还有些为国为民的心思。
马岳冷笑
“钱都被他家独吞,我家的人给他运回来,说好的给我家抽两成,现在倒想赖账了。”
原来还是利益纠葛。
何斯年满不在乎,“那你家不给他运不就完了。”
“再说了,你家养那么多人也不是白养的,给他们点儿教训呗!”
为了防止码头抢生意,每个码头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黑势力,马家的码头最大,养的人也最多。
“你以为我没想过。”马岳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我家老头子说程家我们动不得。”
“为什么啊?”
马岳耸耸肩,“不知道,我还纳闷呢,老头子也不怂,怎么就不敢动程家了。”
何斯年也跟着附和,“就是说啊,更何况你家还养了那么多人!”
又跟着试探性地问,“这烟土利润当真那么大?”
马岳轻笑,“你以为就他家做的那点儿药材生意能发成这样?这能上瘾的钱,最好赚。”
“无论你卖的多贵,无论他有多穷,只要上了瘾,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满足嘴里的那一口。”
何斯年附和性地点点头。
看着货物要搬完了,马岳转过头冲着何斯年轻松一笑,仿佛又成了往日里二世祖的模样。
“你这次又带了什么宝贝没有?”
何斯年瘪瘪嘴,“宝贝都给你看完了,哪里还有。”
马岳露齿一笑,“哈哈,我那里可还多得是。”
“不都是你家老爷子的,你嘚瑟个什么劲儿!”
马岳翻个白眼,“老头子的不就是我的!”
“再说了,老头子最好收藏那些个东西,多得是呢!”
何斯年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总感觉有人在看着他。
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这码头上都是你家的人吧。”
马岳不解地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这种感觉一点也没消失,何斯年四处望了望,又看不出什么来。
怎么最近老是疑神疑鬼的?
尴尬地笑了一笑,“没什么。”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因为还要盘点货物,中午便就在码头附近吃饭。
马岳和何斯年坐在二楼的包厢里,依旧是大手大脚的点菜,只两个人就点了一桌子。
这饭馆子的老板想来也知道马岳是常客,得罪不起,每样菜都做得极好且分量足。
包厢也挺大,何斯年正好坐在窗边,透过窗子就能看见码头一派忙碌的景象。
“你的这些伙计都不吃饭的啊?”
马岳满不在乎,用筷子夹起一块鸭肉塞嘴里,
“这会儿这么忙,哪有时间吃东西。”
这些生活在最下层的人啊,哪有什么权利决定什么呢,忙得不可开支顾不上吃上一口午饭,拿到的钱却极少,而真正拿钱的人,却在饭馆里悠闲自在地喝着酒吃着肉。
何斯年不知怎的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和小虫子一起唱戏的年头了。
何斯年只唱过一场戏,江安忆就不让他唱了,说是他的咳嗽会砸了江安忆的招牌,何斯年知道江安忆是瞧着他身体不好,连干活也只让他捡最轻的干。江安忆一张嘴,得养活两个人。
这戏班子要是红火,他就巴不得能多唱几出戏,多赚些钱,哪里还顾得上吃饭。
没成想自己到摇身一变成了一时炙手可热的何二少。
“唉。”何斯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你没事儿瞎叹什么气啊。”马岳抿了一口小酒,“你不会觉得我压榨他们吧。”
何斯年笑着说没有。
“瞅你那模样还说没有!”马岳一拍桌子,“我家的伙计在这码头上待遇可是最好了,他们卖力些怎么了,那也是他们愿意!”
何斯年没成想他反应这么大,嘟嘟嘴不满道
“我又没说什么,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马岳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我马岳最讨厌别人说我不道义。”
说着看向何斯年,咧嘴笑,“你瞧我对你多仗义!”
“是是是!”何斯年也笑着应和,“就你最仗义!”
马岳嘚瑟的一拍胸脯,“不是我跟你吹!”
何斯年心说听着这话,他就该吹了。
“这上海大大小小的码头,谁不想跟着我马家干!”
“我家老头子和我!别的不说!对他们可是一等一的好!”
“逢年过节,每个人都有红包儿!衣裳每季一套!要是有啥事儿,都有马家替他出头!”
“你说!哪儿找这么好的东家去!”
马岳说得脸红脖子粗的,颇有几分撒酒疯的味道,模样十分滑稽可爱。
何斯年也咯咯直笑,“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就是嘛。”马岳嘟哝着,“你说他们能不尽心么!”
何斯年应和着,眼睛往窗外的码头上瞅。
瞅着瞅着,就瞅见一个人,没有跟着那群伙计在船舱里搬运货物,倒是混着人群在船舱里进进出出,有些鬼鬼祟祟的模样。
“还说尽心呢。”何斯年调侃他,“那儿不就有个偷懒的!”
“偷懒的?”马岳眼睛一眯,刚刚才夸自家伙计尽心,就被发现有偷懒的,这不明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