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洁癖-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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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直接说崇拜我的音乐才华,记者就懂问了。”
晏望霄去抓他的脸皮,“我捏捏有多厚。”
梁松影笑着躲开。
两人一说一笑出门。
出了小区,走上一条林荫人行道,梁松影把长围巾扯一扯,一半搭在要酷不要命的晏望霄肩上,绕着脖子围了一圈,整条围巾送出去。他双手戴了一双厚棉手袜,掌心贴着嘴巴呵气,让吹凉的脸蛋暖和些。
晏望霄一件V领毛衣,一件外套,还露出颈子和一小片胸膛,双手插着口袋走得很潇洒。他伸出一只手贴上梁松影的脸颊,问:“有这么冷吗?”
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梁松影说:“南方冬天很短,有时候暖冬,过年的时候就只穿一件普通的长袖长裤,天气好的时候,能看见街上有人穿着短袖短裤。我们那儿冬天7、8度,已经冷得受不了。”他冷嘶了一声,“现在零下几度了吧。”
“那你还出门?”
“不是你要吃水果?”
“早知道就不带你出来遛了,我看你那天在海边那么抗冷,还强说浪漫。”
“遛?要不给根绳子你?”
晏望霄取下围巾,套回他穿了高领毛衣的脖子上,“真别说,这不绳子。”围两圈,然后抓住尾巴,摇一摇。
梁松影低头看他的杰作,“……”丑爆了。
散步到附近一个商场,人多起来。
他们走在人群中惹来不少目光。身材挺拔模样俊俏不说,衣着还十分出色打眼,迎面给人一种气场压力。梁松影戴上口罩,拉起围巾遮住下半张脸。他着一条黑色裤子,里面一件高领黑色毛衣,外套一件轻薄的灰色V形休闲西服,扣上纽扣,最外面一件棕色毛呢厚大衣保暖,时髦帅气。晏望霄的衣着完全让人用钱砸出来专门定制的,看料子都觉得死贵死贵,有型有款。他戴着墨镜,走路微抬下巴,插着兜,很神气十足。
不是插兜就显酷帅的。
梁松影也插着衣兜,但他表情温和,嘴角似含笑,眼神熠熠,插着兜亦显得斯斯文文如同邻家大哥哥,仍然可亲可近。
走扶梯上了二楼的沃尔玛,拿了辆小推车。梁松影推着车走,问跟在身后的晏望霄:“除了水果,还买什么?”
“先随便走走,看到想买就买。”
梁松影点头,“你走前面,我跟着你,想买的扔进来。”
晏望霄随便走进一个货架之间,回头看,果然梁松影跟过来了。却听他说,“还是别买太多,没开车过来,太重用手不好提回去。”
“我来提。”
“辛苦了,壮士。”
“我叫宋礼壮士开车来提。”
“别麻烦人家,现在都几点了。”
“他全天侯的,当初和他说得明白。”
梁松影便不再说话,拿钱干活是应分,多拿钱,就多干活。他们走进卖纸巾的货架,梁松影眼光逡巡,找日常用开的牌子,他转身到另一边货架找,忽然看见架子后面隐约有一双眼睛一闪而过。他被唬了一跳,怕是记者跟踪,扒开一叠纸巾张眼去望,却只看见一个低头压低帽檐匆忙离开的男人背影。
他不禁纳闷起来,重新找他要的硬盒抽纸。
“可能有记者发现我们了。”梁松影低声说。
晏望霄朝四周观察了几眼,并无异样,现在的狗仔怕是练就了千里眼、隐身术、飞天遁地术。
两人直接去买了水果便离开。
回到公寓,梁松影重回暖气的怀抱,才觉得活过来。洗过长达半小时的热水澡,带着一身热气出来,用干毛巾擦擦弄湿的发根就倒进被窝里,盖被冬眠。晏望霄也洗漱完,坐在床尾,问他正经事:
“专辑的事快解决了,你打算签哪家唱片公司?”
梁松影用脚踩他一下,笑着说:“你是不是想我进荣光?”
晏望霄擦着湿漉漉还滴水的短发,“是啊,很想,和我一间公司不好?好处多多,我列举给你听。首先一起出入公司,不会引起多大怀疑,对外可以宣称我们是同行又是同事。其次被怀疑作为同事太亲密,可以解释我们还是好朋友,一起交流经验。最后我们可以一同参加很多活动,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时间增多。你要是签了别的公司,哦,HK的你就别想了,反正在Y市,不同公司,隔了距离,见面机会少了。大家工作又会很忙,能见几次面?”
他的话语间没有掺杂半丝公司利益,纯粹考虑两人的关系。
梁松影笑了笑,“签荣光不是不可以,我有个条件。我准备改变以前的歌曲风格,唱一些热舞动感劲歌,同时转变形象,拓宽歌路与可能性。你,或者荣光,能同意吗?”
晏望霄粗粗擦了几下头发,爬上床挨过去,看着他,“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只要我能帮到你。但是做了决定别后悔,不管成功或失败,我会和你在一起。”
梁松影盯着他。他在脑海里重复着这两句话,一字不差地记在心里。忽然感激起苍天,在他青春不再之际,还能遇到能交付真心的人,而对方也喜欢他,回以真心。“我会和你在一起”如果加一个期限,“直到老去”,堪称完美。
晏望霄办事神速,第二天下午,荣光通知梁松影签约面谈时间,定在年后第二个星期一。
梁松影这两天有空就翻看晏望霄收集来的东西,他以前参演过的电影、电视剧、广告、节目、访谈,还有厚厚一摞关于晏望霄的报刊杂志,准备分两天看完。
十二月二十六日那天,晏望霄回来得很早。提了一个生日蛋糕回来,放进冰箱冻着。宋礼也跟来了,帮忙买了晏望霄点名要的菜,放到厨房料理台上,说了声生日快乐就走了。
晏望霄亲自下厨,准备大餐。
梁松影打开错过好多天的科教台自然野生节目。
他盘腿坐在沙发上,吃着零食,发现这个节目没有以前看时那种感觉。依旧是动物世界残酷的生存竞争,动物奇特的习性,有时神奇,有时血腥。他看见一条大蟒蛇吞掉一只幼犬。
拿起遥控器,调到新闻台。
也许心中有所爱,眼里藏温柔,越来越看不得那些残酷的东西,更倾向于与世界产生美好的共鸣。在这间屋子里,多了另一个人的气息与生活痕迹,他不愿太悲观。
接近零点的时候,晏望霄捧出蛋糕,关闭大灯,开了橘黄色温馨的小灯,让梁松影在沙发坐定,自己插上一支烟花烛。晏望霄坐在他旁边,低头看手表,倒计时。
梁松影捏着打火机,在晏望霄数到0的时候,点燃烟花烛,爆起一束“砰砰滋滋滋滋”的火花。在那短暂的几秒时间里,晏望霄唱生日歌,他笑着看烟花,然后在差不多熄灭的时候,一手揽过晏望霄,亲吻他的额头。
蛋糕一直放在桌上没吃。
梁松影调了静音的手机,不停接收到好友们踩着零点发来的生日祝福,而好友们等了一会儿,发现梁松影没有如往年那样马上回复。江雪素发了短信后,按惯例直接拨他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半夜,晏望霄忽然被噩梦惊醒,平复情绪后睡意殆尽,他打开手机时,发现有几条新短信和叶新的未接来电。短信里,周贝说,叶扬凌晨在家里浴缸割腕自杀。他忽然转头低眼看了看旁边,看不清梁松影的脸,伸手去摸,手心温热。
第34章 摩擦
医院病房。
桌上花瓶插了一束鲜花,映衬得病床上的叶扬脸色特别苍白。经过及时发现抢救,医生说他已经脱离危险期,很快能苏醒。晏望霄敲门进来时,叶伯母披着大衣,坐在床边守了儿子一整夜,面容憔悴,眼睛哭得红肿。
“伯母。”晏望霄迟疑道。
“是你?你来做什么?害我一个儿子不够,还要来害死叶扬吗?”叶伯母激动地站起来。
晏望霄没想到会碰见叶伯母,他走到床边瞧了瞧叶扬,从被子底下露出一截用纱布包扎过的细瘦手腕,心里一阵唏嘘。
“我听说他出事,来看看他。”
“你走,离他越远越好,这里不欢迎你!”
晏望霄坐了一会儿。梁松影发给他一个暗号,说晚上萧廷安排了生日派对。叶新约他见面谈一谈。他低头回复梁松影:有通告推不掉,今晚见。回复叶新:好的。如叶伯母所愿离开,他直接驱车到市政府,市长秘书将他带到办公室。门关上,叶新坐在办公桌后,审视眼前这个年轻人。
“你很有本事,能够让我两个儿子为你不要命。”
“我很抱歉。”
“你坐吧,看看这份东西。”
晏望霄在他对面坐下,拿起一张沾了血迹的纸。他猜到也许是叶扬的“遗书”,果然,上面字字控诉父母百般阻挠他自由恋爱,强制送他出国,失去自由失去爱人,不能苟活。
脆弱得很有骨气。
晏望霄问:“您的意思是?”
叶新叹了一口气,“之前和你做的约定,也许要推迟。暂时不能送他一个人到国外,他妈妈受不了。伯父请你在这段时间不要刺激他。”
晏望霄点头,“自然可以。”
叶新用犹豫的口吻,提醒他:“伯父指的是你和那个歌星梁松影。”见晏望霄眼光锐利地看着他,“昨晚明彦告诉我,叶扬另外派人跟踪你,发现你和梁松影在一起。叶扬这孩子我越来越看不懂,也许他昨晚的行为只是一个计谋。但他只在你这儿犯毛病,到了国外就好了,希望你前事不计,这段时间稍加忍耐。叶扬犯罪,与梁松影受到伤害,你、我都不愿看见。”
“伯父,您不让他看看心理医生?”
“他只是固执,骄傲,任性,想得到的东西不择手段,也不自量力。”
晏望霄站起来,“也许这就是父母管教不当的问题,为人父母应该反省反省了。叶飞性格良善,两兄弟有如此差异,实在费解。”
叶新面对他的指责脸色不变,“他自小孤僻,叶飞离开家后,没人带他玩。他太孤独了。”
晏望霄面无表情,显然心情不佳,“我会认真考虑您的请求。”
下午走通告,晏望霄明显心不在焉,习惯性地上网搜梁松影的消息。有一个歌迷会为他庆生,梁松影去唱了几首歌。现场有记者拍摄,事后进行短暂采访。照片里的梁松影是他所熟悉的,在摄像机前总抿着两片唇微笑,眼里带着笑意,看起来端方得体。
飞儿酒吧装饰风格与往日大相径庭,灯光是明净优雅的香槟色,遍布紫色的气球、台布、装饰,连舞台上生日快乐四个字也是用水晶砌的白紫渐变,DJ播的是梁松影的歌曲。可见十分用心。
晏望霄进去后,发现不少熟面孔。萧廷不必说,圈中人如歌王赵节也来了,正在台上翻唱梁松影的歌。他往里走,寻找梁松影。然而在见到的一刻,笑容凝固在脸上,眉头拢起,如乌云聚拢。
梁松影坐在舞台下第一排椅子,微笑听赵节唱歌,和傅玉聊天。衣着暴露的傅玉横坐在他大腿上,梁松影右手扶着她的裸肩,和她说话,好亲密的样子。江雪素一身时尚低胸长裙,坐在一旁挽住梁松影的手臂,不时插话。
台上赵节问大家,他唱得好听,还是Lan唱得好听?
“Lan !”大家哄笑一团。
“噢,那真是太对不起大众了,我除了邀请比我唱得更好听的人上场,还能怎么赎罪呢?Lan,梁松影,把舞台交给你!”
梁松影在台下笑得开心,和傅玉说了几句话,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傅玉才起身让开。梁松影今天穿了一条深灰牛仔裤和棕褐皮夹克,蹬着黑皮马丁靴小跑着上台,接过话筒时还和赵节拥抱了一下,面对台下说:“感谢赵节为我暖场,演唱非常有水准啊,跟我不是一个style。接下来,我就献丑一番,还觉得不好听的话,允许你们捂耳朵——一秒钟!”
众人笑了起来,手举到头顶给他鼓掌吆喝。
热烈的音乐响起来,梁松影要唱的是一首快歌舞曲,灯光调暗了。他原本很喜欢跳舞,喜欢在舞池身体摆动的感觉,时常在舞台表演中加入舞蹈动作配合歌曲演绎。他没忘记这首歌当时的配舞,边唱边跳,动作性感带着挑逗性。
气氛被他带嗨。
梁松影一首歌下来也嗨得不行,让再来一首,说今晚我要做麦霸,摧残你们的耳朵。
晏望霄来的路上心情不好,见梁松影举止开放与他人亲密,更变得恶劣。他格格不入,坐到冷清处表情淡漠,注视着台上快乐的梁松影。萧廷为全场添酒时和他打招呼,他理都不理一眼。有人来搭讪失败后,其他人对晏二少也望而止步。
江雪素不怕死凑上来,“二少,这么不给Lan面子,来摆谱的?”
晏望霄的目光从江雪素的脸颊、嘴唇、额头一一掠过,眼神阴沉,不发一语。
梁松影从舞台下来,找了一圈,找到晏望霄,正往这边走。
他走近,看着晏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