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遇见_阿咎-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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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誓的仪式非常庄严，顾老爷和魏家父母坐在台下，严肃和欣慰的表情交织，复杂得有点难舍难分的情绪似乎感染到了沈俊航。
他看着顾尚麟的侧脸，猜想当年他与妈妈也是这般庄严地传达着爱意。
他的人生中会不会也有这样神圣的时刻，沈俊航不知道，却下意识地看向了顾锦廷。下一次，同样的场景，也许会出现在顾锦廷和张然的身上。
到时候，他可能会穿上那一身伴郎礼服。
当新娘的花球落在张然手里的时候，沈俊航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晚宴才是这次婚礼的重头戏。
沈俊航没有再挤在伴郎席里，而是让忠叔安排他坐在了顾家远房的亲戚席里。尽管各自都不认识，但上流圈的人这点眼色还是有的，见到忠叔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少不了自来熟的套近乎。
放眼望去，哪里都是觥筹交错，每个人场面话都说得一套一套的。沈俊航招架不住，吃了个半饱，趁着推杯换盏的间隙，偷偷溜了出去透透气。
刚好被安排好乐队的张涛逮到。
“嘿，往哪里逃？”嘴里开着玩笑，伸长了手臂架着沈俊航往外走。
他们来到一个比较安静的小平台，向下能隐约望见宴会厅的情形。
顾魏两家包下了整个酒店，不用担心会有多余的人妨碍沈俊航的清静。
他放眼望去，入目一片灯红酒绿，五光十色的霓虹让天上的繁星都觉得逊色。是了，这个城市从来都不缺乏绚烂，可这不是沈俊航所要的。
张涛吩咐侍应端来一瓶红酒和两份点心，自己像变魔法一样，不知从哪里顺来了一把小提琴，得意洋洋地在沈俊航面前显摆。
“说好让你听听我作的曲子，现在兑现承诺。”
沈俊航倚在平台的护栏上，捧着红酒，抱臂直视张涛的卖弄，时不时呷一口红酒，模样惬意的很。
张涛的神情显得十分专业，侧颈夹紧琴身，修长的手指从容地按动琴弦，抽#拉出美妙的音符。那量身裁剪伴郎礼服恰到好处的修饰出他身材的优点，倜傥的身姿立在圆桌边上，眼神缱绻留连在沈俊航的身上。
仿佛就是全身心地为眼前的人演奏一般。
两个人的空间像一幅画，非常唯美的画，但落在宴会厅里的人眼里，却有些刺目。
顾锦廷从沈俊航开溜的刹那就有所知觉了，他抽身追出去的时候，却被人捷足先登。
他回到宴会厅，很快又被敬酒的人包围过来。
心里觉得异常的烦躁，态度算不上好，才渐渐让奉承的人回避掉。
当他仰望那个僻静的小平台时，便看到了这样一幅美丽的画面，让人羡慕又嫉妒想去破坏的画面。
尽管宴会厅了的音响足够大，却不妨碍顾锦廷出色的听觉在空气中扑捉到，从小提琴发出的悠扬乐曲。
他才没心情也没那个好脾气等到乐曲结束。
顾锦廷双手插＃进口袋里，面色冷冷地往小平台走去。
小平台里传出掌声。
“我不懂音乐，但是觉得很棒，也很好听。”
“我想听到更具体的赞美。”
“就是很舒服的感觉，容易让人的心安静下来。”
“喜欢吗？”
“挺喜欢的。”
顾锦廷单手推开虚掩着玻璃门，突兀地插上一句：“我也觉得不错。”
他的脸上挂着平常很浅的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反而会令人产生冷的错觉。
沈俊航放下红酒，朝顾锦廷走近。
没等他发问，顾锦廷先喊住了张涛：“你姐姐在找你。”
张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暗忖姐姐不应该是粘着顾锦廷吗，找他作甚。
可他对着顾锦廷一身威严的气场，没敢把疑问问出来，而是把琴收好，准备下楼。临走前，他特别提醒了沈俊航：“成品出来后，一定请你再试听。”
顾锦廷和沈俊航目送着张涛的背影。
沈俊航觉得他像一个求肯定求鼓励的大男孩，外表成熟，却还是孩子心性。
“饿吗？”顾锦廷将点心递到沈俊航的面前。
沈俊航咬着酥饼，含糊说道：“还好。你也出来透气？”
顾锦廷扶了扶额，说：“酒喝得太多了。”
沈俊航这才发现，顾锦廷的双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典型的酒气上脸。看来真的被灌了不少。他招来侍应，要来一杯蜂蜜水。
他把杯子塞进对方手里，示意他喝掉。
“喝了酒吹风容易头痛，喝点这个解解酒。”
顾锦廷看起来非常听话，一口接一口地慢慢喝掉一大杯蜂蜜水。
两人也没有动身回宴会厅的意思，微醺的顾锦廷主动聊起了话题。
“你今天一整天都跟张涛在一起？看来你们的关系很好。”
“也说不上，他这个人比较开朗吧。”
“早上为什么不进来？”当时顾锦廷在魏家大宅用目光找了他一圈，连老三顾锦辉也嚷嚷沈俊航这个讨厌鬼不知道躲哪里偷懒了。
沈俊航笑笑，许久才搭上话。“我只认识你们，进去了才不好。倒不如在外面看看热闹。”
“下午也不跟我们坐一起，父亲有些不高兴。”
沈俊航用力抿了抿唇，眸子里的星光倒映在顾锦廷的眼睛里。“是时候该回到我的生活了。”
“你是明白父亲的意思的。”
“是的，但那是我有我的选择和自由。”
“什么时候离开？”
“下个礼拜吧。等顾大嫂三朝回门后，我们一起吃个便饭就走。”
顾锦廷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明白父亲的心意，也想替父亲挽留沈俊航。
兄嫂虽然决定住在大宅，但两位事业心重，在家也待不住。老三住校，老四一如既往早出晚归，自己跟父亲关系不亲近，平日里也说不上几句话。
沈俊航留在顾宅，也是他的私心。
却不想沈俊航心里早有计划，强求不来。
☆、08 绯闻
第二天，沈俊航是被忠叔闹醒的，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俊航少爷，您快上微博，上面的新闻都刷疯了。”
沈俊航不明所以。魏影后和顾氏长子联姻，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炒新闻也平常不过。但昨晚宴会一结束，各种花边新闻也随之而来。
魏影后之前的绯闻被旧事重提，顾氏长子捕风捉影的恋爱史也被深挖，除此之外，与会的宾客也不免于难，其中当然也包括张氏的贵公子张涛。
大意是“音乐才子张涛婚宴密会同性＃友人”的微博被疯转，除了暧昧的文字解释还附上了一张模糊的照片，正是张涛和沈俊航在小平台拉琴的画面。
沈俊航气愤之余也十分无语，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幸好张涛的名气尚小，只在少数音乐节上露面，给个别艺人作过曲，新闻才没有闹到人尽皆知。不过，评论的声音似乎走在了两个极端。
「真爱么，张公子好深情的样子，求情人真像！」
「恶心！这样的败类也称得上是音乐才子？娱乐圈真乱！」
「对方的身材好好，跟张公子好相配哟，是不是艺人啊？祝福他们。」
「狗屁同＃性＃恋，去死！」
……
沈俊航伏在床上一边刷微博一边扶额，这算不算飞来横祸？！
不到半天，另一条模棱两可的新闻再次在微博炸响。
某知情人在微博发了一张背影照，地点是瑞悦大酒店张氏慈善酒会现场，说是一神秘人拍走当晚的天价压轴品，其背影与张公子的同性友人有七八分相似。
一时之间，各种猜测纷至沓来，甚至出现了张氏公子被包养和倒贴的揣测。
沈俊航无力地瘫倒在床上，连午饭都没胃口吃了。
顾锦廷端着香喷喷的饭菜敲开了他的房门，只见沈俊航盘腿坐着床上，手里拿着手机，两眼无神地发着呆。
“吃饭了。”
饭菜摆在沈俊航的脚边，他也没有去顾，盯着顾锦廷出神。
“父亲还不知道，忠叔说你不舒服在房间休息。”
沈俊航沉默地呷了口汤，没什么滋味，就没有再喝。
“张氏的公关不会坐视不管，顾氏也一样。”
“这不是空穴来风，无论是针对哪一家，都不是一件好事。”
顾锦廷赞叹地看着他，点头道：“最近不要和张涛见面，通讯最好也暂时中断。”
沈俊航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又道：“我会被人肉吗？”
“我会找人把关的。”
得了顾锦廷的承诺，沈俊航心里稍微舒了口气。
晚上见到魏舒，她反而一派云淡风轻，看着沈俊航的眼神也别有深意。
确实，在娱乐圈，同#性#相爱并非什么大事，再平常不过。
“有炒作才有人气，对张涛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就是不知道俊航你对他是什么意思？”
“我对他哪有什么意思，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沈俊航辩解道。
“恐怕张涛不一定这样想。”
沈俊航本想大声反驳，可又想清者自清不必多此一举，解释只会欲盖弥彰。
“总之，俊航你尽量不要出门，避避风头也好。”顾大哥一边翻着报纸一边建议。
旁边的顾锦廷不发一语，斜眼注意沈俊航的神情，眉角挑得老高。
这样一来，沈俊航的回家计划不得不往后推迟。
由张涛和沈俊航引发的暧昧事件还没有过去，论坛上的网友借机深度开八关于豪门和娱乐圈的二三事，水楼盖得老高，开贴还不足一天，就被顶上了论坛首页。
魏氏的长女魏影后首当其冲，其次是顾氏，张氏，接连其他几个有名望的家族也无一幸免。关于贵公子和千金小姐鲜为人知的恋爱经历被曝光，豪门秘辛也略知一二。
浏览帖子的沈俊航也趁机八卦了一把，谁知顾锦廷是个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除了学生时代收情书收到手软，被无数妹纸疯狂倒追之外，居然无料可八。
沈俊航叹了口气，此时的舆论风向已经有所转变，他也不再是众多网友攻击的焦点。
次日，张涛通过张然，再经由顾锦廷给沈俊航递了话，说是想要见他一面。
虽然风波暂缓，但沈俊航不想节外生枝，毅然拒绝了他的请求，而改为电话联系。
张涛隐隐听见电话里轻微的呼吸声，对方不说话，他也紧张得不知如何反应了。
“你还好吧。”
“当然了，我还以为你要跟我绝交呢。”
听到电话那头的嗤笑声，张涛才放松下来。
“说到底，影响最大的还是你。你的名声受损，在圈内免不了遭人非议。”
“我没想走向台前，做幕后最好。”
“开始我还以为是有人故意给几个家族使绊子，看来是我多想了。”
“捕风捉影的事情太多，小心才使得万年船。”
不知怎么的，沈俊航觉得这件事之后，张涛的态度成熟了不少。
“论坛的那个高楼贴是不是张氏的公关发的？”
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一会儿之后，听到张涛的声音说：“我不清楚。”
沈俊航沉吟了一阵，又说了些客套话才结束对话。
张涛含混的话语让沈俊航更加确信帖子的事情是顾锦廷干的，也只有他，才可能肆无忌惮地将这些真假参半的秘闻曝光出来。
尽管公关的事情顾锦廷并非为他所做，但他肯为他花费精力主导舆论方向，转移公众的注意力，沈俊航心里感激之余，似有一股暖流缓缓淌过，被关怀的感觉也不赖。
季末是顾氏集团最为忙碌的时候，旗下的百货和超市都要盘存换新，新一轮的价格战和心理战即将打响。
绯闻平息之后，顾锦廷开始全力投入工作，渐渐地顾宅就剩顾尚麟和沈俊航了。
每每听见对门夜半才响起的脚步声，沈俊航都有些待不住。
有时候顾锦廷甚至不回来，直接在办公室的休息间过夜。每晚睡觉前，沈俊航有种想要给顾锦廷打电话的冲动，又担心打扰他工作，多少次将手机拿起又放下。
时钟的指针拨过10，沈俊航提着老刘准备的营养粥站在了顾氏大厦楼下。
仰头望去，顶层隐隐约约透出的灯光让沈俊航面色一凛。
沈俊航拿着忠叔给的员工卡，畅通无阻地直达顶层。
他都没有敲门，直接进了总裁办公室。
“你怎么来了？”工作中的顾锦廷警惕性还挺高，推门的瞬间就被发现了。
沈俊航扬扬手里的东西，说：“给你送补品。”
他走近顾锦廷的办公桌，他的面前还累着一摞等待他审阅的报告。他伸手往旁边一拨，让重要的文件让出位置，摆下他拎来的莲子百合糯米粥。
“快吃吧，清火润肺。”
沈俊航的动作把顾锦廷看得一愣一愣的，言听计从地开始喝粥。
粥品香糯可口，莲子的香味沁入心脾，只一口，就令工作疲乏的顾锦廷通体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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