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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同心_脉脉-第15章

小说: 同心_脉脉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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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这一觉睡得比昨天晚上在简衡家里睡沙发还要难过。所有儿时关于生病的痛苦记忆都在这一觉里来找他了——像是一夜之间时光倒流,他又回到了饱受哮喘和心肌炎折磨的少年时期。
  嘴里全是苦味,背上则像是背了铅块。几次三番的,宁桐青告诉自己得醒来,可无论他主观上怎么努力,眼皮始终像是被人粘上了强力胶水,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等他终于得以从回忆和发烧的双重折磨中苏醒时,过了好一会儿,宁桐青才意识到天已经彻底黑了。
  被子被他身上的汗浸得有些潮意,很不舒服,更不舒服的则是嗓子,干渴得仿佛在冒烟。
  宁桐青忍着冷热交织和剧烈的头痛爬下床,深一脚浅一脚地找水喝。一拉开卧室的门,他立刻抬起手遮住眼睛。
  太亮了。
  然后两个声音一前一后响起,一个是章阿姨的,另一个则来自展遥。但不管是谁的声音,这个时候对他的鼓膜来说都无异于折磨。
  好一阵子宁桐青才适应了光线,他慢慢放下手,费力地演了一口气:“我想喝杯水。”
  展遥第一个反应过来,三步并两步端来了水杯,又在递给宁桐青的前一秒生生地缩回了手:“凉的。”
  宁桐青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不然一定会从展遥手里把凉水给夺过来。但现在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展遥转身去兑温水,又眼巴巴地看着他把兑好的水送到眼前。
  他喝了一杯,又要了一杯,一直喝完第三杯,五脏六腑间的焦渴感终于缓解了下来。他抬眼看看展遥——后者正满怀忧虑地望着自己——勉强笑了一笑:“我有点发烧,再去睡一下……”
  展遥的手覆上了宁桐青的额头。
  年轻人血气旺盛,手心暖和得发烫,连宁桐青一个正发烧的人都感觉到了这种热度。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往后一让,展遥的手立刻落了个空。
  这时每多说一个字都让宁桐青痛苦,但在看见展遥明显一怔的表情后,宁桐青还是尽可能以自己最柔和的语气开了口:“……我没事,你当心别被我传染了。”
  “是发烧了。我给你找退烧药。”
  “家里好像没有。”宁桐青费劲地思考了一下,“别折腾了,睡一觉就好了。”
  闻言,展遥扯起外套:“那我出去买。”
  他不给宁桐青阻止的机会,话音刚落,人已经到门边了。
  宁桐青没力气叫住展遥,看了一圈见章阿姨还在原地,就说:“您继续忙,我再回去睡了。”
  “要不要给你做点什么啊?我用电饭煲煮个稀饭?”
  “不用了,管小的吧。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吃。”站在明亮的灯下让他目眩。他摆摆手,“我再去睡一下,明天就没事了。”
  宁桐青自认为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又喝了水,没等展遥回来,就无甚牵挂地回房间继续睡他的觉。
  这个回笼觉舒服多了,如果不是喝多了水,他估计能一觉睡到天亮。
  再醒来时依然是一身大汗,浑身湿得像是淋了一身春雨,还是渴,所幸关节没那么痛了。
  他摸黑下了床,走出卧室第一眼看见的,是趴在餐桌上睡着了的展遥。
  宁桐青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住了,然后才走到展遥身边,推推他的肩膀,轻声喊他:“小十,别这么睡,会着凉。”
  展遥几乎立刻警醒地坐了起来。看见是宁桐青后,他绷得紧紧的肌肉松弛下来:“我回来时你已经睡着了。”
  他指指桌面上的药:“我不知道平时你吃哪一种,就把常用的买回来了。”
  宁桐青顺势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拿过其中一板,正要吃,又被展遥拉住了手:“不能空腹吃。”
  “没事。”
  可展遥牢牢抓着他的手腕,表情很认真。
  “章阿姨走之前给你煮了稀饭,你吃一点稀饭,或者别的东西,再吃药。”
  “那我不吃药了吧。”宁桐青懒得麻烦,放下了药。
  展遥看着他:“她专门给你做的。还热着。我给你添一碗。”
  尽管烧得整个人都迷糊了,宁桐青还是听出了展遥语气中的小心翼翼和忐忑。哪怕还是没有胃口,宁桐青不忍拒绝他:“你坐着,我自己盛。”
  很快的,宁桐青认识到,在“敏捷”这一项上,自己输展遥可不是一点两点。
  展遥只有一只手能用,所以端粥和端菜跑了几趟。宁桐青勉强喝了一碗粥,又因为展遥一直坐在边上认真地看着自己,不得不象征性地吃了两口菜,才如释重负地放下筷子,伸手拿药。
  “我给你倒点热水。”
  眼看着小朋友又要忙碌起来,宁桐青不得不出声阻止他:“你别忙了。我平时就不喝热水。”说完趁着展遥没反应过来,三下五除二地拆了药,就着凉水喝下去。
  “你知道吃多少粒?”
  宁桐青看一眼盒子上的说明,默默又加了一粒。
  吃完见展遥还是盯着他,宁桐青想想,觉得没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也看回去:“怎么了?”
  展遥一抿嘴——宁桐青知道,这在展遥同学这里一般意味着不赞许——然后说:“你发烧了,不该喝冷水。”
  “下次注意。”宁桐青敷衍。
  展遥果然也不大信他的样子,默默把摊了半桌子的药收拾好,再对宁桐青说:“你要量一下体温再睡吗?”
  “不用了。而且家里没有体温计。”
  “我买了。”
  “………”
  三分钟后,宁桐青拿出体温计:“38过一点。”
  展遥接过来看了一眼:“还在烧啊。”
  “明天就好了。”宁桐青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说了多少次这句话了。
  “那你去睡觉吧。有什么事情你叫我。”
  虽然没什么力气了,这句话还是叫宁桐青笑了出来:“我们到底是谁照顾谁?”
  展遥却很认真地回答:“现在你发烧了。我的手快好了。”
  “发烧很快就会退,你的手要看了才知道。”宁桐青起身,“我也不知道几点了,但应该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学,去睡吧。我没事的。”
  “有事一定要叫我。”这句话他说得很慢,咬字也很重。
  “好。”
  “那……”展遥停顿了一下,终于说,“晚安。”
  “晚安。”
  看着他脚步忽然犹豫起来的背影,宁桐青忽然意识到,展遥之所以能熟练而周到地照顾病人,是因为他是展师兄的儿子啊。
  “小十。”
  展遥停住了:“嗯?”
  宁桐青对他笑笑:“你别担心,去睡吧。如果有事,我一定喊醒你。”
  只一愣,展遥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嗯!”


第23章 
  原以为只是一场小病,吃了药睡一觉就万事大吉,却不想足足烧了好几天,很是受了一番折腾。
  在他病倒的第二天简衡听到了消息,表示要来探病,但直到又过了两天,宁桐青终于收拾出了点睡觉和吃药之外的力气之后,简衡的探病之行才终于成了真。
  他带了一束花,一篮子水果,还是一些博物馆的消息——宁桐青病了这几天,真是与世隔绝, 忽然间听简衡说起这事,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听说是省里派了人下来查,公安一套班子、纪检又一套,虽然翻的是老账牵扯不到你,老被人叫去谈话、交待情况也不够你烦的,正好年底了,你干脆趁机多休几天病假吧。”说到这里简衡翻了翻果篮,“我买了新鲜的草莓,吃一点吧,发烧需要多补充维生素。”
  宁桐青发了这些天烧,胃口始终很差,每顿饭都是看在展遥在照顾的份上勉强吃完,虽然营养不缺,但水果这些一日三餐之外的“零食”却很难顾及周全——当然不仅展遥想不到,连宁桐青自己也没想到,于是当简衡这么一说,他居然真的有些馋了。
  在简衡去洗草莓的间隙里,他不由得想,再怎么有照顾病人的经验,展遥毕竟是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总是应该被更多地照顾的。
  没一会儿工夫简衡带着洗好的草莓回来,两个人一坐一卧相对无言地吃水果,吃到了两三粒简衡又动手剥起橙子来,宁桐青见他也不用水果刀,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橙子漂亮完整地剥好了,顺口说:“这是有什么诀窍吗?还是现在的桔子都发育得特别好,都和橙子一个个头了?”
  “没什么诀窍,挑皮薄的。”简衡吃了一瓣,当下皱眉,“你怕酸吗?”
  “现在正好想吃点酸的。”
  “这个特别酸,你要是不嫌弃我吃了一瓣……”
  宁桐青忍不住笑了一下:“行了吧,我哪里敢挑剔送温暖上门的人。”
  “可别这么说。”简衡也笑了,“下次要是再见到我醉死在路边可别管了,把自己折腾病了不值得。还想吃点什么?我要水果店挑最贵的装的。”
  宁桐青还没来得及接话,卧室外头锁头一响,门开了。
  简衡没想到还会有人,手上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看向宁桐青的表情也在瞬间微妙起来。看了一眼表,宁桐青答:“是钟点阿姨……”
  简衡探头往房间外看了一眼,表情更微妙了:“宁先生,您家的钟点阿姨挺有特色。”
  这时人声也从客厅传开:“我回来了。你好点没有?”
  这还没到展遥下课的时间,宁桐青也有点意外,他再没顾得上简衡,趿着拖鞋去了客厅,问展遥:“回来得怎么早?”
  “明天要去医院检查,谭老师让我早点回家……”话说到一半,展遥停住了。
  他的目光分明是朝向着宁桐青卧室的方向。
  展遥也没有多看,很快又收回了目光,看着宁桐青问:“客人在家里吃晚饭吗?”
  “呃……我问问他。”忽然生出的一点尴尬还没来得及成型,又散去了。
  “好。如果留下来吃晚饭我告诉章阿姨,让她多做几个菜。”
  “等一下我告诉她。你安心看书去……哦,刚才你说明天去医院,几点?我和你去。”
  “不用了。你还发烧呢,不要去医院,细菌多。”他请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烧退了。”
  这句话刚说完,展遥的手已经抬了起来。
  宁桐青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冲他笑笑的同时压低声音:“小十,给你小师叔留点面子啊。”
  “……啊?”
  “家里有客人呢。”
  “……哦。”展遥放下手,“所以你退烧了吗?”
  “退了吧。”
  这一次小朋友虽然没说话,在某种程度上给了足够的面子,但还是投来了不甚信任的目光,宁桐青只当没看见,挥挥手:“那明早去医院的事情就定了。我们一起去。其他的晚点再说。”
  看表情,展遥完全没有被说动。
  宁桐青一厢情愿地丢下明早的安排后又回到了卧室,顺手带上了门。再次二人独处后,一开始谁也没说话,甚至有几秒钟目光都是刻意避开的。大概僵了一两分钟的光景,简衡站了起来,率先打破这奇怪的沉默:“时间也不早了,你多休息,我先走了。等你好了,我们再约。”
  宁桐青倒是没留他,但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连杯水也没给他倒。他就说:“我真是烧糊涂了,水都没倒。”
  简衡轻轻一笑:“我是来探病的,又不是来喝水的。再说也吃了水果了。”
  话说到这份上告辞和送行都是理所当然。因为房间里太安静,简衡穿外套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响,宁桐青默默看着他穿好衣服,还替他把没翻出来的大衣领子整理妥当,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简衡的后颈,不曾想这个小小的动作却让简衡一个激灵,好像那不是手指,而是两根细针。
  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过激,耸了耸肩,笑说:“静电蛰了我一下。”
  宁桐青也一笑,为他打开了门。
  还没送到门口,家门又一次开了——这次是章阿姨,大包小包地提着菜,看见屋子里多了个陌生人,很腼腆地点点头,就对宁桐青说:“宁老师,来客人了啊。”
  “对。不过这就走了。”
  “外头下好大的雨,带了伞没有啊?”
  他们这才看见水痕正顺着塑料袋和折伞缓缓地滴在地板上,就这么几句话的间隙,已经汇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滩。见状,宁桐青刚一迟疑,简衡抢先开了口:“我真没带伞,你家有没有多余的?”
  “我找找。”宁桐青想想,应该是有好几把伞。
  但单身汉的屋子有一个准则——大凡东西不需要用的时候,全在眼前戳着,真到要用了,翻箱倒柜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简直一个个长了八百只脚,专门和主人过不去。
  看他找得热火朝天,章阿姨忽然说:“要不然留下来吃晚饭吧?今天菜场有人卖活鸡,我买了一只。要是人多,正好一顿都烧了。”
  宁桐青的动作慢了下来,抬头看看简衡,神情里有一点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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