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醒我-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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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是你，也没什么不可以。”萧征笑了笑，只是那笑看起来有些苍白。
　　“别作践自己。”纪初蹙着眉望着对方。
　　萧征有些窘迫，别开脸低声道：“抱歉。”自己在对方眼里还真是可笑至极了，连放弃尊严乞求维持肉体关系都做了，却依旧被果断地否决了。
　　“我先走了。”萧征狼狈地站起身往外走。一声沉闷的关门声想起，纪初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纪初的伤养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回事务所上班了。刚接到一个新案子，一宗不太复杂的遗产纠纷案。
　　“喂，齐小姐，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跟您约个时间详细说一下情况。”纪初给委托人打了个电话。
　　“明天下午你看行吗？”齐嫣问道。
　　“可以的，地点您定吧。”
　　“那就在‘宿溪’茶舍见吧，下午两点，届时见。”
　　“好的，齐小姐再见。”
　　纪初倒是有些意外，他这位委托人会把地点定在一间茶舍。照例来说对方与他相仿的年纪，咖啡馆之类的才是常去之处吧，纪初失笑。看来还得向他父亲讨教讨教茶艺了，免得在委托人面前变成个刘姥姥。
　　第二天下午两点的时候，纪初准时到了约定的地方，齐嫣已经在二楼等他了。
　　“久等了。”纪初有些歉然道。
　　“没有的事，我也才刚来。”齐嫣笑了笑，给纪初倒上了一杯上好的毛尖。
　　虽说案子并不复杂，但是细节之处还是有很大斟酌的余地。等都分条缕析之后，日头也渐沉了。
　　纪初合上文件夹抿了一口有些凉了的茶，只听齐嫣调笑道：“纪律师这是还未成家？”
　　纪初怔了怔，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无声地问对方是如何知道的。齐嫣笑了笑，指了指他光洁的无名指。
　　“齐小姐观察倒是细致了。”纪初失笑。
　　“像纪律师这样年轻有为的单身男士，怕是十分受欢迎了。”齐嫣闲话起了家常，纪初也不介意。
　　“齐小姐不也尚未成婚。”纪初反将一军，对方亦未戴上婚戒。
　　“是啊，按理说我也三十出头了……但是年轻的时候经历了太多事啊，老了。”齐嫣轻笑道，对一个不太相熟的人说出藏在心里已久的话似乎也是一种释放，“以前总觉得必定要和一个称心如意的人过一辈子的。现在想想，怎样过不是过呢，称心如意太难，一辈子也太难，得过且过反倒潇洒些。纪律师觉得呢。”
　　纪初一瞬间有些恍惚，回过神来温声道：“齐小姐的境界倒是高了。”
　　齐嫣笑了笑，没再说话。
　　说实话，齐嫣的话有些一语惊醒梦中人，只是自己与对方还是有那么些差距的，比如他还在为前尘往事所累，他心里，还有某个人的影子……
　　二人从茶舍出来的时候街道上已经很热闹了，纪初礼貌地提出是否需要送她回家，齐嫣摆了摆手婉拒了，表示自己可以打车回去，对方上车后纪初也随后离开了。
　　不远处，蓝色阿斯顿马丁的车主神色晦暗不明。
　　茶舍……他的阿初和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人一起喝茶，他以前不是从来不喝茶的吗，萧征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指甲印。
　　那个女人……虽然萧征十分不愿意承认，但是与纪初一起出来的女人看起来是那么与众不同，似乎下一刻就能将他的阿初从他身边抢走……那个女人，穿着素色的衣裙，与他的阿初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他们看起来，那么配……
　　阿初以前喜欢的是女人……他喜欢的，一定是这样子的吧……
　　“今天工作还顺利吗。”萧征问着对面的纪初。
　　“还可以吧。”纪初翻看着菜单随口答道。
　　他下班以后就来了这家餐厅吃饭，刚坐下不多时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问着“真巧，我能坐这儿吗”。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纪初接到了来自齐嫣的电话。
　　“纪律师，很抱歉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但是我临时要去D市出差一段时间，明天就得走，归期未定。所以原定于周三的会面能改到今晚吗？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我今晚没有什么事。”纪初温声道。
　　“真的麻烦你了，谢谢你牺牲空闲时间来工作。”齐嫣浅笑道。
　　“不客气，地点还是那天的茶舍吧。”纪初
　　“是的，七点半好嘛？届时见。”
　　“嗯，再见。”
　　纪初挂了电话后才发现萧征的表情有些微妙，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你要去茶舍……是上次那个女人吧。”萧征垂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纪初有些不明所以，开口道：“你在说什么。”
　　“她跟你，还挺配的。那个女人。”萧征的口气颇为平淡，似乎已经是破罐破摔了。
　　良久才意识到萧征在说什么的纪初几乎是怒极反笑，他也不想解释什么，没有解释的义务。
　　“我先走了。”纪初起身意欲离开，走至萧征旁边时却被对方一把拉住了手腕。
　　“别去……”萧征的声音中带着些恳求。
　　纪初皱了皱眉挣开手径直走了出去。空了的位置对面，还维持着原来的动作的萧征看起来有些惨淡。
　　宿溪。
　　“纪律师今天看起来情绪不是很高啊，是因为鄙人的缘故吗，确实不好意思了。”谈完案子后齐嫣轻声道。
　　纪初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有些歉然地笑道：“哪里的事，一些私事缠身罢了。”
　　“那纪律师回去好好休息吧。”齐嫣了然道，“我再继续坐会儿，听会儿评书。”
　　“那齐小姐再见。”纪初微微站起微微欠了欠身后转身离开了。
　　齐嫣望着台子上的评书先生抿了口茶，神色颇为惬意。忽然瞥见对面的位置上多了一个人。
　　“这位先生？”见对方一脸不善的样子，齐嫣有些惊讶道。
　　萧征皱了皱眉，沉声道：“请你，离纪初远一点。”
　　齐嫣挑了挑眉，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瑞天实业的萧征萧大少，不爱巾帼爱须眉，这样的流言蜚语她也听过不少。现在看来，这位萧大少似乎与方才的纪律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啊……
　　“请问这位先生何出此言呢。”齐嫣施施然道，活了三十多年了，这阵仗她就算没经历过也听过不少了。
　　对方不紧不慢步步为营的样子令萧征有些不快，他盯着对方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他与先前的恋人有些误会才导致了分开。纵然他们现在有些矛盾，但并不影响他们最终重新走到一起。所以奉劝这位小姐，不要自不量力插上一脚。”不管描述的是不是真实的情况，这一番说辞可以说得上是咄咄逼人了。
　　齐嫣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听起来很有道理嘛……”
　　“谢谢你的理解。”萧征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那神情分明带着些挑衅。
　　齐嫣倒是被对方逗乐了，这日子过得寡淡惯了，总需要自己找点乐子的。她也没戳穿萧征的身份，轻笑道：“这位先生那么关心纪律师，纪律师本人知道吗？需要我代为转告一下您的好意吗？对了，您是纪律师的朋友呢还是……对他的私生活似乎很了解啊，还很重视呢。”齐嫣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萧征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对方接二连三抛出来的问题可以说是针锋相对，那轻描淡写的语气，更是让人如鲠在喉。
　　“伶牙俐齿。”萧征颇有些嘲讽道。
　　齐嫣的笑意更深了，欺负一个比自己小了四五岁的青年还真是有些负罪感，不过这还是头一遭啊，被人当成假想敌恐吓了，自己总要找回些场子的不是嘛。
　　“让我猜猜，你是跟着纪律师到的这儿来吧，你进来的时候我有印象，高挑的个子总能在人群中第一时间吸引别人的目光。位置挑的不错，大抵是没被纪律师发现。”　齐嫣将茶杯倒满后继续道：“这么说你们先前没准在一块儿？纪律师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兴许与你有些关联吧。你也说了，纪律师与前任现在有些矛盾，所以，你就是这么解决矛盾的……？”
　　“我和他之间的事，容不上你来指手画脚。”萧征阴着脸哑声道。
　　“承认了啊……”齐嫣笑了笑，一副了然的样子，“这位先生，有的时候呢，醋劲别太大，找错了对象就不好了。顺便说一下，你的攻略对象是纪律师，因小失大也不可取。”
　　“你什么意思。”萧征不悦道。
　　“我是说……我是纪先生的委托人。”齐嫣戏谑道。
　　萧征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还没等他开口，齐嫣便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弯了弯腰轻声道：“放心，这出戏我是不会告诉纪律师的，祝你成功。”
　　说完齐嫣便离开了，留下萧征一整在原处晃神。


第20章　
　　“听众朋友们好，这里是fm88。5，我是主持人小萱。希望舒缓的音乐可以缓解您一天的疲惫，有兴趣的听众朋友们还可以关注微信公众号xxxxxx按提示进行点歌……”主持人清澈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这是纪初最常听的一个电台，现在也变成了萧征最常听的电台。
　　从高架上下来后路上有些堵，萧征便顺势拿出手机打开了方才听到的那个公众号……似乎是着了魔，不由自主地就这么去做了。
　　“下面呢是一位姓萧的听众朋友送给纪先生的一首《I　stay　in　love》，ta说：如果你听到，那你一定知道我依旧爱你，风雨无惧。”
　　“Dying　inside　cause　I　can’t　stand　it……”纪初听着耳熟的旋律一时间有些怔忡，姓萧……是你吗。
　　纪初带着不那么平静的心情来到了常去的那家餐厅，不出所料，萧征没多久就出现了，施施然坐到了他的对面。
　　看对方与平常别无二致的神情，纪初一时间也拿不准在车上听到的歌到底是不是出自此人。毕竟主持人也只说了“纪先生”，而没有指名道姓，也许，只是一个巧合呢……纪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回过神来自嘲地笑了笑。
　　“除了MC以外，你还喜欢哪些歌手呢……”萧征点完单后一手撑着脸颊微微歪着头问道，看起来随性而养眼。
　　“Whitney　Houston吧，都是大学时候听的了，比较恋旧。”纪初简单的回了两句。
　　“恋旧……”萧征咀嚼着这两个简单的字眼，恋旧的旧包括“旧人”吗……萧征一瞬间有些恍惚。“经典总是经久不衰的。”萧征笑了笑，接着纪初方才的话说了下去。
　　今天二人的气氛似乎比往常好上了些，没那么沉闷了。说实话，纪初也猜不透面前的这人在想些什么，分明昨晚二人才因为齐嫣的那通电话不欢而散，今天这人又若无其事地找上门来。
　　纪初原以为那首歌只是个巧合，但当他接二连三地听到《call　you　tonight》《heartbreak　hotel》等Whitney的歌时就知道并不是他想多了，虽然后续的歌都没有继续署名，但真的只能是萧征天天在点歌。
　　终于有一天纪初皱着眉问道：“你到底给电台砸了多少赞助才让DJ天天播你点的歌。”还有那些附在歌后煽情撩人的情话。
　　“你在说什么啊阿初……”萧征放下叉子轻声问道。
　　萧征原本还想再装两分钟，但是望着纪初直直的眼神，他有些怵了，便随即承认了：“原来你知道是我啊……还每天都在听，对不对。”萧征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雀跃。
　　“而且我也没有用什么不正当的手段，我只是在DJ的微博上，给她讲了一个故事。后来她就答应每天帮我放一首歌，放半个月左右吧。”萧征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故事？”纪初对这番说辞抱着不确定的态度。
　　“嗯，故事。”萧征没有再多说，其实仔细想想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故事了。起初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念头，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在意这样一个故事。但是讲到后来二人皆是唏嘘，那主播还给了他不少安慰与鼓励。就这样，一个音乐主播充当了一回情感电台主播……
　　“吃完饭去看电影吧。”萧征提议道。纪初刚想拒绝就听对方补了一句“票都买好了”，脸上的笑意让人无法忽视。
　　“那行吧。”纪初有些无奈地应了声。
　　纪初从来都不是硬心肠的人，萧征知道。先前的那些冷漠与逃离不过是对方的应激反应，当冷漠的外壳再也匹配不了内里柔软的灵魂，它便碎裂散落……他的阿初，还是那个不善拒绝温和有礼的阿初啊……萧征不否认自己的做法有些为人不齿，但是那又如何呢。
　　电影院里，萧征引着纪初走到座位旁时纪初的神色有些复杂。这是后排的情侣座，两人一组的沙发样式，不像普通座位那样中间有扶手相隔。
　　“坐吧。”萧征把一大桶爆米花塞到纪初怀里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