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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再也不要当学霸了-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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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大钱正要伸手,万朝阳却抢先一步将两个被角攥住,薛木愣了愣,然后笑笑,与万朝阳一起抖了抖,又扔回了床上,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袋子,说:“我也没复习,然而我并不在乎,我无所畏惧。”说罢一搭万朝阳的肩膀,“走啦。”
  万朝阳与薛木一同走出宿舍,还不忘转头留给郑大钱一个嘚瑟的笑容,只剩郑大钱自己黯然喟叹:“唉……这可怎么办呐……”
  “你真没复习?”走向车棚的路上,万朝阳忍不住问道。
  “蒙你干嘛?”薛木道,“我天天跟你去网吧,复没复习你心里没数吗?”
  “那你不怕考砸了?”万朝阳又问。
  “砸就砸呗,能怎么的?也不能因为我考砸了就把我劝退吧?”薛木一脸无所谓。
  万朝阳看看薛木的得得嗖嗖的神情,不由得笑了笑,没再接话。
  走到车棚处,薛木忽然发现后车架上安了个坐垫,惊喜道:“妈呀,这么贴心吗?专门给我装的?”
  “嘁,”万朝阳勾了勾嘴角,“自作多情。”说完就弯下腰开了车锁,正要把车推出来,却听到一声:“等会儿。”
  万朝阳回头一看,薛木从那个小袋子里掏出两个耳包和两副手套,递到万朝阳面前说:“我也有准备!来戴上,省得冷了。”
  万朝阳怔了怔,却没有伸手接过。
  “客气啥!”薛木不管不顾地将一个耳包给万朝阳戴上,又晃了晃手套,说:“来,手套。”
  万朝阳抿了抿嘴,不情不愿地接过手套戴上,又看看全副武装的薛木,臭着脸踹了一脚车梯,跨坐在车座上,一言不发。
  薛木有些莫名其妙,也跟着坐在后车座上,感叹了一句:“真舒服嘿!”
  万朝阳冷哼一声,飞速地踩着脚蹬子出发了。
  薛木被晃得差点直接折过去,连忙抬手搂住了万朝阳的腰,心说这又是作啥妖?
  而万朝阳,腰部的肌肉骤然紧绷,脸也不知为何有些发热了。
  一定是耳包和手套的原因。太热了。嗯。
  ──他这样想道。

  第十六道题 如果我忘了我 请帮忙记得我
  周二的上午,薛木拿到了重生以来的第一张考卷。
  不知是不是由于中学时代压力太大的缘故,即使毕业多年后,薛木也常常会困在考试的梦魇里,不是拿到卷子一个字都看不懂,就是做着做着题突然发现自己光着身子坐在考场,要么就是明明自己答对了题,老师就是不肯给高分。
  此刻他终于再次重临这样的梦境,才发现其实考试没有那么可怕。
  是啊,考试有什么可怕的呢?薛木一边托着腮帮子望着一篇心灵鸡汤式的散文阅读,一边神游天际开始胡思乱想。
  考试当然不可怕,不过是考察应试能力,能力强的分数高,能力弱的分数低。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对就得分,错就丢分,这样明了的规则恐怕比成人的世界不知简单多少。
  可怕的当然是考试之后的结果,薛木当了一辈子的学霸,每次考试都很紧张,就怕自己考得不好,可是仔细想想,考得不好,究竟又什么损失?
  薛峰和贺冬兰是从来不会因为成绩苛责他的,老师们个个都把他当做掌中宝自然也不会骂他,同学们更不必说,在意自己的分数还来不及,哪有心思去管他?
  其实到了高三下学期,薛木已经无法维持年级第一的地位了,他比同学们早些开始努力,领了跑,可等到大家都开始努力学习时,那一点差距就慢慢被缩小、被追平、被反超了。
  因此高考前最后的几个月,是薛木人生中最辛苦痛苦的时刻,他拼命地学拼命地练,可是考试时还是无法像从前一样遥遥领先,尽管偶尔也能跃居第一,但更多时候也只能在前五甚至前十徘徊,虽然成绩已不算差,可“无能为力”四个字还是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
  最终,薛木没有报考什么北清人师,而是量力填了政法大学的志愿,高考水平发挥正常,年级第二,考了第一的杨钊达成了他们那一届唯一一个北大的指标。
  然而薛木由始至终一直拼命学习的印象太过深刻,导致大家对杨钊高三一年的努力复习都选择性地无视,他莫名成了“没怎么学习就考上北大”的典范,薛木仍是大家认定的最强学霸──努力了三年也考不过人家的学霸。
  学霸……学霸……
  窗外的日头还在升起,虽已有光芒照进,但教室里的灯仍尚未关掉,接触不良的白炽灯管发出“嗞嗞”的声响,与沙沙的写字声相映成趣。
  一片白噪音中,像是一道灵光闪过,薛木忽然明白了自己恐惧的根源。
  他怕自己考得不好,怕自己学不明白,怕自己无法继续成为那所谓的学霸,正是因为他多年来从来未曾认真考虑过自己和未来,只知道学习、考试、分数、排名,却不知这一条既定的道路通往何方。
  他没有自我,“学霸”是不知不觉中获得的一个标签和头衔,让他稍稍有了一丝认同和肯定,所以他拼命地想要抓住这个模糊的概念,假装自己有了一个清楚的人格,因此他才害怕,害怕因为一次考试的失败,让他再次迷失自我。
  迟来的顿悟让他有些惊慌,他放下了笔,伏在桌上,将自己的头埋在双臂中,任由巨大的空虚感将他包围。
  他的一生太短暂、太仓促、太忙碌,他盲目地走在人们认为的优秀的道路上,上学、考试、留学、工作,他不曾去思考人生的意义,不曾去反思努力的目的,只知道高考的分数、留学的绩点、论文的成绩,而当“上学”这样的短期目标与他作别,面对长达数十年的工作生涯,他忽然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他也曾想过要继续攻读博士,甚至永远留在学校、研究所那样的象牙塔,但十多年的拼搏耗尽了他对学习的热情,而他也并不热爱自己的专业,与继续做学术研究相比,至少工作能给他带来不错的收入,因此他才选择了这样一条并不太适合他的道路。
  而今他得到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可是又该如何重走人生路呢?
  之前的他迷失了自己,可真正的自己,又是什么?
  “木头”这个外号是郑大钱给他起的,他们两个其实都不记得起这个外号的缘故了,或许只是小孩子的玩笑,见了“木”这个字就硬是取了个“木头”的名,却没想到一语成谶,薛木长大果真讷讷闷闷,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头一样。
  ──但若说没有灵魂似乎也不全对,他其实也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会与郑大钱一同捧着手机躺在床上兴高采烈地打游戏,也会同郑大钱一起会见那些形形色色的基友,也会为郑大钱一次次在爱情里栽跟头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想到这里,薛木又再度醒悟过来,他所以为的自己的人格品性,其实都是郑大钱给他带来的。
  他听郑大钱推荐的歌,他用郑大钱推荐的护肤品,他穿郑大钱推荐的衣服,他剪郑大钱推荐的发型,他看郑大钱推荐的电影,他玩郑大钱推荐的游戏……
  郑大钱填满了他枯燥的工作以外的全部生活,而这样的他,究竟是真的他,还是一个郑大钱的分身呢?
  郑大钱说感觉薛木像换了一个人,换来的这个,究竟是十年后的薛木,还是十年后的他?
  如果那样的他不是他,现在,他还能重新找回自己吗?
  还是说,“自己”本就是个伪命题?
  铃声响起,后排的同学已经传来了卷子,薛木浑浑噩噩地将自己的卷子叠在一起传到前头,而后只觉得一阵乏力,迷迷糊糊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再次被叫醒时,已经开始了物理的考试。
  周四下午,收完了最后一门课的卷子,期末考试结束了,明天将会是高二上学期的最后一天。
  万朝阳双手插兜,斜斜地倚坐在薛木的课桌上,故作随意地问道:“晚上去不去?”
  “不想去了……”薛木闷闷的,考试的三天,他神游了三天,还是无法参破这太过深奥的问题。
  “怎么着?”万朝阳轻轻挑了挑眉,“不是说不怕考砸吗?我前两天都没来问你,今天都考完了,你还不去?”
  薛木没有抬头,盯着笔袋无力地摇了摇头,也懒得开口。
  万朝阳皱了皱眉,迟疑片刻,弯下了腰,看了看薛木的脸色,问道:“你怎么了?”
  薛木抬眼看了看万朝阳,张了张口,却又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啧,”万朝阳扁了扁嘴,“有话赶紧说,磨磨唧唧的。”
  “说了你也不懂。”薛木黯然道。
  “嘁,”万朝阳轻笑一声,“你个三岁小孩儿,有什么我不懂的?”
  薛木苦笑两下,抬眼张望一番,寻找着郑大钱的身影。
  就他对郑大钱二十多年的了解,郑大钱其实是挺会思考人生的,他憋了三天,这会儿考完试了,倒是可以找他聊聊了。
  “寻摸什么呢?”万朝阳问道。
  “大钱儿呢?”薛木脱口而出。
  万朝阳脸蛋一垮,扬了扬下巴,说:“人家泡妞呢!”
  薛木顺着万朝阳的目光转头一看,却见到郑大钱和几个女生拿着他的歌词本一边聊天一边唱歌得不亦乐乎。
  “泡妞……”薛木笑了笑,“姐妹罢了。”说罢转回头,站起了身。
  “嘛去?”万朝阳问道。
  “回宿舍躺会儿,你要去网吧自己去吧。”薛木懒懒道。
  “你到底怎么了?”万朝阳拉住薛木的手臂,“有什么话还不能跟我说吗?”
  薛木看着万朝阳诚恳中带着些担忧的眼神,不由得怔了怔,而后勉力笑笑,说:“我在思考一个非常哲学的问题,你懂吗?”
  “什么问题?你说说,我听听。”
  “什么是自我。”
  万朝阳有些意外,一时愣住没有接话。
  薛木笑了笑,拨开万朝阳的手,转身一边朝教室门口走去一边摆摆手说:“我说你不懂吧?玩儿你的游戏去吧。”
  “自我是人格的心理组成部分,调节本我与超我之间的矛盾,遵循现实原则,以合理的方式来满足本我的要求。”
  薛木诧异地转过身看着万朝阳:“你说什么?”
  万朝阳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回答你的问题啊,没听懂?”
  “你……你还懂心理学?”薛木有些不可思议。
  “翻过几本闲书。”万朝阳溜溜达达走到薛木面前,拽里拽气道,“现在觉得我配跟您聊聊了吗?”
  夕阳一点点消失在楼宇间,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倚在走廊尽头窗边的暖气片边上,一边聊着心事,一边望着远处的操场,颇有些爱上层楼的意味。
  “你的意思是说,你觉得你除了努力学习之外,性格都是被郑大钱影响的,你想摆脱现在的自己,又不知道原本的自己是什么样儿?”
  “差不多是这意思吧。”薛木点点头。
  万朝阳皱了皱眉:“你哪儿像他了?他那么咋咋呼呼的。”
  薛木有些意外:“我不咋呼吗?”
  “不咋呼啊,”万朝阳道,“你很冷静沉着啊,要不怎么能在国旗下讲话那么溜?”
  “……这是另外一回事……我现在纠结的是自我这件事。”
  万朝阳看着薛木有些惶惑的神色,居然难得地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说:“没有一个人是与世隔绝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对不对?性格的塑造本来就多方多面的影响共同造成的,我跟你现在老一块儿玩儿,我发现自己也变得开朗了,你没觉得吗?”
  薛木一怔,经万朝阳一说,好像真的发觉他有了不小的变化。
  “我觉得你想找所谓的原始的自我是没有意义的,出生时候的自我最自我,那叫本我,你的本我想的事情就只有吃喝拉撒睡。从你接受外界的信息开始,你的父母、亲人、同学、朋友、老师就都在不断地影响你,这一点一滴好的坏的加起来才塑造成了现在的自我。我觉得现在的你就很好,成熟、勇敢、活泼、智慧、充满魅力、惹人喜欢。“
  薛木一时瞠目结舌,看着万朝阳诚挚的双眼,简直不知该如何答话。
  “怎么样?听得明白吗?”万朝阳歪头问道。
  薛木讷讷地点了点头,说:“挺有道理的……就是……夸我的有点儿……too much……”
  万朝阳脸上忽然浮起一阵红,错开眼睛道:“没有,我说的是事实。”
  “拉倒吧,”薛木笑着推了万朝阳一把,然后故作得瑟地说,“魅力什么的我确实很有,但是我哪儿成熟勇敢了?瞎捅词儿!”
  “你敢跟老师叫板,而且不是赌气顶嘴,是有理有据、不卑不亢地讲道理,这就是很勇敢成熟啊,就像……像一个大人。”万朝阳又诚恳道。
  薛木听他如此说,忍不住乐开了花,摇头晃脑道:“好了好了好了,知道你爱我了,我也爱你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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