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强中强与外强中干-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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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得特别理所当然，哪有儿子恨妈的，这种话，在颜磊听起来有些刺耳。
　　　　『后来呢？』颜磊道『我听说她的骨灰都是公安局下的葬？』
　　　　苏文宣白他一眼，心想你怎么什么都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苏文宣扯了谎『反正就是死了。』
　　　　他的一番话说完，颜磊彻底饱了。
　　　　看了苏文宣的脸一会，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颜磊就觉得很堵，特别难受。
　　　　如果苏文宣平时都是一副愁眉苦脸深仇大恨的样子也就罢了，偏偏他不是，他总是表现的和心里想的相反。
　　　　颜磊忍不住握住了苏文宣放在桌上的手，后者一愣，猛的抽回自己的手。
　　　　『哟，现在知道心疼我了？』苏文宣没好气的说了句。
　　　　早你干嘛去了？
　　　　睁眼瞎。
　　　　颜磊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那你为什么要和苏小宇换名字？』
　　　　苏文宣一愣，猛然站起来。
　　　　『颜磊你差不多行了。』厉声道『什么你都问？』
　　　　颜磊不语，直视着他。
　　　　『谁和我换名字你去问谁啊，有能耐你往他身上使。』苏文宣有点生气了『就可软柿子捏是不是？』
　　　　颜磊笑笑『你承认你们换名字了？』
　　　　苏文宣一愣，捂住嘴巴。
　　　　擦，这特么是给我挖坑往里跳啊。
　　　　智商收到了重创，苏文宣特不高兴的往木质的椅子上一坐。
　　　　『我名字好听，我俩换着玩的。』
　　　　『你当我傻？做亲子鉴定也是玩的？』
　　　　苏文宣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笑了。
　　　　『颜磊，你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吗？』
　　　　颜磊摇摇头『不懂，你得教教我。』
　　　　这他娘的孙子，苏文宣心里骂了句。
　　　　也好，和他说明白了，省的以后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爷留给我的遗产被苏小宇他妈看上了，就把我俩名字换了。』
　　　　『净特么的胡说八道。』颜磊怒视着问道『你爸瞎了看不出来俩儿子换了？』
　　　　是你瞎好吧？
　　　　『谁和你说的苏老头不知道？』苏文宣笑了笑『苏小宇现在那个物流公司的地皮就应该是我的，白纸黑字上面写着，应该是我苏小宇的，苏老头不知道？他什么不知道？这几年他好多了，也能看我两眼了，估计是年纪大了，心里过意不去。颜磊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俩没换名字之前，我在外面磕了碰了，和别人打架受欺负了，苏老头连个屁都不放一下，我爷一死，这家和宾馆没区别，我也想过走，但我六七岁我能干什么？刷盘子人家还嫌我个矮呢。』
　　　　看着颜磊脸上目瞪口呆的表情，苏文宣突然多了点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自虐的快感。
　　　　说实话，苏文宣有的时候也挺感激苏老头的，别的不说，苏老爷子一死，把自己往外头一丢谁特么都不知道，能把自己养大成人这也算是恩惠，再者说，你妈都不看你一眼，能指望你爸做什么。
　　　　妈不要，爸也根本不想要，要不是有苏老爷子压着，苏文宣知道，自己没准早就没了。
　　　　苏文宣压根就不在乎那些什么遗产，早就看明白了，争，你是争不过的，他就是过不了心里这道坎，我什么都替他苏小宇担了，为什么自己亲爸还不睁眼瞧一眼，对，你和我妈胡闹才有的我，俩人谁都不想要这孩子，但人都出生了，好歹你夸我一句，后来苏文宣懂了，要怪就怪自己那会太不争气，不求长进那个德行，谁见了不躲着走。
　　　　但是你也奉献了一个精子不是，怎么就不能和对他一样呢。
　　　　颜磊看着苏文宣，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许久他才冒出一句『我真没想到……』
　　　　『没想到……，你能想到什么，我俩……』苏文宣停了一下『就……嗨，后来不是换了名字就出去上学么，回来人都变样了。』
　　　　颜磊，我能和你说的就这么多，剩下的，我不说，你也千万别问。
　　　　所有的东西都可以作假，名字也好，性格也罢，但只有人性，这是最真的东西。
　　　　颜磊和服务员要了瓶啤酒，罐装的，拉开之后灌了一嘴，动作一气呵成，苏文宣拄着下巴看着他这样子，却没有拦着。你要是能为我醉一回，让我死了我都高兴。
　　　　『借酒消愁啊？』苏文宣嘲笑着，扬了扬下巴『来白的？』
　　　　颜磊愕然，眼圈微红的看着他，苦笑着伸出手捏了捏眼前人的脸颊。
　　　　『你这么多年是怎么笑出来的？』
　　　　苏文宣怔住，扯开颜磊的手，回了四个字。
　　　　『心大漏风。』
　　　　
　　　　第34章
　　　　
　　　　吃完饭从粤菜馆里出来，对面正好是新建不久的，据说是全市最大的影院，从门口看过去就能瞧见排队买票黑压压的人。有一段时间没来影院看过电影了，有时候苏文宣真觉着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动作了。
　　　　颜磊看出来他的心思了，伸头问道『想看电影？』
　　　　『看啊，咱俩挑一场最冷门的。』
　　　　苏文宣看着巨大的宣传板，几乎脱口而出。
　　　　谁来电影院不是看当季最热门的电影，看冷门的是几个意思？
　　　　『可以在最后一排来一发。』苏文宣狡猾的眨眨眼睛『我还没在影院里做过。』
　　　　颜磊脸黑了大半。
　　　　『来你大爷啊来。』
　　　　送了苏文宣四个大字‘洗洗睡吧’
　　　　回到车上颜磊也一言不发，他的车技一向很好，这次红灯变绿了都没反应，直等后面的车喇叭叫上了天他才反应过来，还探出脑袋冲后头骂了好几句，也不知道到底谁错。
　　　　苏文宣咧开嘴角笑笑。
　　　　『嘿嘿嘿，绿灯了不开车，你还有理了？』
　　　　颜磊没说话，重重的按了几下喇叭。
　　　　『憋着气呢？』
　　　　『恩。』颜磊哼了声『我心里不痛快。』
　　　　看见你为了我不痛快，我就特别的痛快。
　　　　苏文宣心情大好的吹起口哨，颜磊白了他一眼，骂句小兔崽子。
　　　　『你也不用瞧不起我，觉得我窝囊。』苏文宣道『你要是我，没准还没我活的舒坦，我和你说那些不是为了让你可怜我，憋气给谁看呢，有能耐你去找苏老头去，看看你能闹出花来不。』
　　　　以前是因为小，没法作为，憋着口气想要等长大了改变点什么，等到长大了才发现，憋着的这口气早就没了，不想去在苏老头面前，在苏小宇面前拿着以前的事说，特别没劲。
　　　　我自己想活成什么样就什么样，那多自在。
　　　　这想法多蠢，苏文宣现在才逐渐的发觉。
　　　　刚刚是打趣的一句话，颜磊居然重重的点点头。
　　　　『我也是打算送你回家之后就找他。』
　　　　苏文宣一愣。
　　　　『还真去啊？别逗了颜磊。』
　　　　『我以前是不知道。』颜磊把车停到一边『现在知道了还能就这么待着？』
　　　　『那你站起来走走？』
　　　　苏文宣笑着躲开颜磊过来的巴掌。
　　　　『其实苏小宇也挺坏的，旁敲侧击的，我没少受他欺负，苏老头不待见我有一半的原因都在他身上，不然你也找他掰扯掰扯？』
　　　　『行。』颜磊答的干脆『这俩我挨个找。』
　　　　口是心非。
　　　　苏文宣没戳穿他，不过他没想到颜磊后来能真的为了他和苏老头吵的面红耳赤，差点动起手来，很遗憾，那个场面，苏文宣没能看得见，也没能看得见颜磊对苏小宇那张失望透顶的脸，也没能看见他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悲伤欲绝。
　　　　我一点都不介意你心里还有他，就凭现在的修为，苏文宣觉得，就算某一天颜磊离开了，自己也能平静的接受。
　　　　不过就是希望那天晚一些来。
　　　　到了家门口，颜磊停了车，苏文宣下车回头瞧他没动静，打开车门往里头张望一眼。
　　　　『你还真要去啊？』
　　　　颜磊恩了声。
　　　　苏文宣笑笑『这个点儿，苏老头都睡了，改天吧。』
　　　　好说歹说颜磊才算是妥协了，苏文宣舒了口气，他没想到颜磊能对这件事这么执着。
　　　　洗过澡颜磊擦着头发进了卧室。
　　　　窗户被打开着，风把窗帘从中间吹开，苏文宣背对着他坐在窗子前，裸着上半身，他的脊背很好看，肌肉匀称，恰到好处，这个人的脊背总是挺的很直，哪怕在他最不济的时候。他最耻于和别人低头，说话呛人不知悔改，带着一张令人生厌的面具，不过是徒有其表而已。
　　　　苏文宣打了个喷嚏，颜磊赶紧走过去关了窗户。
　　　　走过去才发现，他不仅上半身没穿衣服，下面也没穿，颜磊骂了句，把自己的毛巾顺势扔在他的下半身上。
　　　　『洗了澡都是汗。』苏文宣解释一句『没法穿衣服。』
　　　　『有汗你不会擦啊，没有手是吧？』
　　　　苏文宣笑笑。
　　　　『要么你给我擦擦？』
　　　　言语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颜磊却不为所动，明明不是他家，他却像自己家一样熟悉，从衣柜里拿了件衣服扔在苏文宣的脑袋上。
　　　　『穿上，别等着感冒。』颜磊道『明儿下午我出差，一个礼拜呢，别你再病一个礼拜。』
　　　　苏文宣有点误会了，从衣袖里伸出自己的胳膊，把衣服穿好，站起来又把裤子穿好。
　　　　『你不和我做？』
　　　　我说话你听没听进去啊，颜磊叹了口气。
　　　　『你以为我和你回来就是想上你？』
　　　　『不然呢？』苏文宣翻了个白眼『那我还特么脱光了等你。』
　　　　以前我可以把你按床上使劲造，但是现在不行。
　　　　我没法再那样对你。
　　　　『出差？』苏文宣挠挠头回头看着颜磊一脸的失望『那你没办法和我提车了？』
　　　　颜磊笑笑『怎么着，自己去还害怕啊？』
　　　　我怕个屁，你就想让你和我去提不行啊？
　　　　『那你等我回来，等着一块去。』
　　　　苏文宣脸上有了些笑容，回了句这还像个人。
　　　　他们两个能走到今天，大概谁都没有想到，颜磊自己都觉得意外。
　　　　并非是因为苏文宣说的那些事，反而在他说之前，自己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原本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但是现在，颜磊一点也不想试下去，可能他比想象中的更在意苏文宣。
　　　　颜磊没有睡意，去客厅看了会电视，回卧室的时候苏文宣看似睡着。
　　　　他把两个枕头叠在一块枕着，手臂搁在自己的眼睛上。
　　　　叹了口气『小王八蛋连个枕头也不给我留。』这话他是自言自语的，没成想苏文宣没睡着。接着他的话来了一句。
　　　　『地上空儿大，你睡地上。』
　　　　颜磊笑了笑，照着他的腰掐了一把。
　　　　『没睡着啊？』
　　　　苏文宣没搭理他，颜磊把他腹部上的另一只手臂拿走，自己把头搁在那上面，苏文宣没准备，腹部生理性的收缩了几下。他的腹部不像颜磊自己那般硬邦邦的结实，八块腹肌，苏文宣这儿，充其量也就四块，颜磊枕的不亦乐乎，头发在那上面蹭来蹭去。
　　　　『颜磊你特么身上痒痒是吧。』
　　　　重重的往后一趟，苏文宣疼的哼了一声，幼稚的反复两次，苏文宣受不了了，一把推开颜磊的脑袋，整个人缩起来，像一个虾米似得弓着腰。
　　　　『颜磊你大爷的。』
　　　　他骂道。
　　　　颜磊笑笑，好心情的在他的脑袋上揉了两把。
　　　　『我真是瞎了眼喜欢你。』苏文宣咬着牙吐出几个字。
　　　　这话颜磊可不高兴了，照着人的屁股蛋子上扇了两巴掌。
　　　　『再胡说，再胡说。』
　　　　苏文宣叫着疼，嘴角却微微的上扬。
　　　　出差的头两天，颜磊回了宾馆就给苏文宣打了电话。
　　　　惦记他是一定的，电话一接通，那边吵的厉害，一问才知道，人家和朋友在酒吧high呢，震耳欲聋的歌声，颜磊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有多激烈。
　　　　我这惦记你，你倒玩的热闹啊。
　　　　说你什么好。
　　　　一肚子想教训他的话憋在心里，话到嘴边颜磊就说了句『早点回去。』
　　　　苏文宣却意外的叹口气，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被同事拉来的，我特么也不想来，吵死了，聊天和骂街一个样，扯嗓子喊。』
　　　　『你那边怎么样？』苏文宣问道。
　　　　『能怎么样。』颜磊苦笑声『哪句话最假就说哪句呗。』
　　　　苏文宣在电话里头咯咯的笑了几声，笑道颜磊你也有今天。
　　　　两人寒暄几句，各自都不在说话，却没有挂了电话，苏文宣等着颜磊，颜磊等着他。
　　　　许久，苏文宣冒出一句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咳，我不是想你快回来，我着急提车。』
　　　　颜磊得意的笑笑立即戳穿他『想我你就直说啊，这拐弯抹角的。』
　　　　『颜磊你给我滚蛋。』苏文宣被踩了尾巴『谁想你谁孙子。』
　　　　恩，大孙子你好。
　　　　『再等三四天吧。』
　　　　那边同事叫着苏文宣的名字，颜磊没再说什么，又重复了遍早点回家。
　　　　第三天第四天颜磊忙着开会，回到宾馆都已经凌晨，他怕打扰苏文宣，一直也没有联系他。
　　　　第五天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