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强中强与外强中干-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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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
　　　　苏小宇做了个嘘的动作。
　　　　他稍微反应了片刻，明白了苏文宣话里的意思，笑了笑。
　　　　特别幼稚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你有没有脑子？』他说道『我拿走那玩意有什么用？拿来欣赏还是复印啊？』或许是觉得苏文宣说的话有些可笑，苏小宇难耐的挠挠头『你用用脑子行么，但凡你出门之前过一下脑子都不会跑过来问我这么蠢的问题，对吗？』
　　　　刚刚进门之前苏文宣还挺有底气的，来了之后被他这么一说，心里有点打怵，自己确实有点冲动了，苏小宇拿那玩意有什么用？确实没多大用处，他也是受害人之一，想到这儿，苏文宣觉得自己冲动了。
　　　　不是他……那还能是谁？
　　　　会是老头子吗？
　　　　心里犹豫，但嘴上不能怯场啊。
　　　　『先别扯别的，你就告诉我是不是你拿走的就行。』
　　　　苏小宇笑了『你听不懂我说话是不是？』
　　　　苏文宣脸上挂不住了，特别尴尬的点点头，作势要离开，苏小宇站起来叫住他。
　　　　『你当我什么地方，来就来，走就走？』苏小宇冷冰冰的笑笑『当你家了？』
　　　　苏文宣嘴角微微上扬，他还就不怕苏小宇来这一套。
　　　　我特么就从来没把你们那当过家。
　　　　『我们两个单独在一块的时候，你要是装的还像个人似得，那我得多喜欢你啊？』
　　　　苏小宇摇摇头『你不值得我那么做。』
　　　　苏文宣没答话。
　　　　『我以前就和你说过，你要把以前的事放下，绑架也是，换名字也是，你不能一直活在懊恼中吧？』苏小宇无声的笑笑『我有时候觉得我们俩还是挺像的，你不正常，我也不大正常，而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但你不能把你变成现在这样归结于绑架或者其他，他们绑了你十四天，不是四十年，人生是你自己的，总纠结于从前，累不累，』
　　　　苏文宣转过头来冷漠的看着略微有些相似的脸。
　　　　『不累，我觉得累的是你。』
　　　　苏小宇一愣。
　　　　『你一个人好几副脸，分得清哪个才是自己本来的吗？我没觉着我这样有什么不好，你不知道我的快乐，我也不了解你的乐趣，咱俩谁都别碍着谁，这样挺好。』停顿半秒钟，苏文宣接着道『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苏小宇突然笑了笑，走过去抬起苏文宣的下巴，他比苏文宣略高，这样正好可以和平视。
　　　　『我真的特别特别的不喜欢你，不喜欢你到希望你去死。』
　　　　呵，苏文宣笑笑。
　　　　这点，他早就知道了。
　　　　说到底，苏小宇也是可怜，他害怕失去，与他相比，自己就坦然的多，因为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反而很安心。
　　　　从大楼里出来，苏文宣心里有些不舒服，逞强都用完了，现在就剩下疲惫了。
　　　　‘他们绑了你十四天，不是四十年’
　　　　要多厚颜无耻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就因为不是……
　　　　就因为和你不一样就要被这样对待么。
　　　　下雨天那么多雷，怎么就劈不到你们这样的人呢。
　　　　香烟抽到一半，脚边停下一辆熟悉的车，苏文宣一愣，抬了下头，然后下意识的站起来低头往前走。
　　　　车上的人很快的走下来一个健步追上他。
　　　　『苏文宣，我看你还能跑的多远？』
　　　　苏文宣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回头看着站在原地的颜磊。
　　　　两个乌眼儿青的黑眼圈，胡渣也冒出点来，头发胡乱的贴在头上，一副刚从山上跑出来猿人的样子。
　　　　『火气不小啊……』
　　　　苏文宣笑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你急着找我这得发生多大的事了？』
　　　　『你说呢？』
　　　　苏文宣一愣。
　　　　苦笑道『我昨晚上不就说了吗，当个笑话听吧，我这人脑子一热什么混话都说得出来，你也不是不了解我。』
　　　　颜磊一步一步的靠近苏文宣。
　　　　『你的意思是，昨儿你在讲笑话？没当真？』
　　　　苏文宣点点头。
　　　　『恩。我瞎说的，嗨，你可别当真了啊……苏小宇就在楼上呢，你不顺路上去看看他？』
　　　　颜磊走到苏文宣的前面，逼着他仰起头双眼直视自己。
　　　　『这会我上去看他干嘛？你也别这丢人现眼了。』
　　　　『你特么的说谁丢人现眼呢？』
　　　　苏文宣作势扬起手臂，落下的巴掌却被颜磊用手心接住，后者把他往车里拽了拽。
　　　　上车就上车，我怕你啊？
　　　　『你把话说明白，哪儿我就丢人现眼了？』
　　　　手砸在方向盘的喇叭上，连着滴了好几声，颜磊看不下去了，这忒幼稚了。
　　　　『照照镜子，眼睛都红成兔子了，还张嘴瞎咧咧呢？』
　　　　苏文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说话。
　　　　挺丢人的，又在他面前红眼睛了，我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平时咋咋呼呼的劲儿呢，遇事就怂。苏文宣心里骂了句擦。
　　　　『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苏文宣看着颜磊有些憔悴的面容，苦笑两声。
　　　　『开车吧……』
　　　　
　　　　第30章
　　　　
　　　　发动车子，颜磊连着问了好几遍去哪儿啊，苏文宣那边木头人一样一句话没有，也不知道琢磨什么呢，没辙，只得把车往苏文宣家的方向开。
　　　　趁着红灯的空档，颜磊推了推苏文宣的脑袋。
　　　　『嘿，想什么呢你？』脸上略带些不悦『问你两遍了，你给个话啊倒是。』
　　　　苏文宣揉了下眼睛伸头瞧着窗外一眼。
　　　　『你这不是开的挺好的嘛，还问我？』
　　　　嘿，你个小兔崽子，你听没听见我说什么啊到底。
　　　　苏文宣眼睛的红还没有褪去，颜磊看着不舒服，也没发脾气，瞧了眼后视镜里自己的脸，一脸的胡渣子，黑眼圈都赶上姑娘家的眼影了，俩通红的眼珠子还真没法看，就瞧了一眼，颜磊就没眼睛再看下去。
　　　　后面的车滴滴叫，颜磊这才反应过来绿灯了。
　　　　『你还别说，白脸加上红眼睛，你还真有点像内小兔子。』
　　　　苏文宣翻了个白眼。
　　　　『你喜欢我怎么还不敢承认啊。』
　　　　苏文宣没说话，颜磊又加了一句『……你不说我哪儿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啊。』
　　　　『滚你大爷的。』
　　　　苏文宣就回完了，颜磊立刻闭上嘴巴不说话。
　　　　车刚要拐进苏文宣他们那的路口，颜磊就在路边看见一人。
　　　　跨个购物袋，穿着宽松的短袖衫，下身一条特别休闲的裤子，她很少穿的这么像一个家庭妇女的，虽说苏文宣这边离自己妈家不远，但颜磊还真没想到能这么巧碰见她。
　　　　把车窗按下来，脑袋探出去。
　　　　『哟，老李太太买菜去啊？』
　　　　颜磊妈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皱着眉头看清楚是自己儿子了一个健步迈过去当当当敲着玻璃。
　　　　『小王八蛋有你这么说你妈的吗，多少年没挨我打了是吧。』
　　　　颜磊躲了几下做做样子，咧着嘴角咯咯的笑。
　　　　怕车碍事，颜磊把车往路边靠了靠，他想下车，颜磊妈拦住他。
　　　　『得了，甭下来了，和谁在一块呢这是。』
　　　　苏文宣探了下头叫了声阿姨，颜磊妈一愣，略微僵硬的笑了笑。
　　　　『你俩今儿都休息？』
　　　　颜磊顿了半秒钟，脸不红心不跳的应下来。
　　　　『那成。』颜磊妈颠了颠手里空着的购物袋『中午回去吃饭吧，文宣也跟着来，想吃什么我去买。』
　　　　『来个红烧肉，老李太太最拿手的。』
　　　　颜磊妈给他一拳『问你了么，哪儿都有你呢，文宣你想吃什么，我买去，你甭搭理他。』
　　　　『那就红烧肉吧……』苏文宣挠挠头『正好，我也挺久没吃了。』
　　　　颜磊妈瞪颜磊一眼，又骂了自己的亲儿子两句，这才离开。
　　　　见着自己妈离开，颜磊心情大好的把车开进小区的停车位，临下车之前还特愉悦的吹了个口哨，苏文宣看着他这模样在后面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
　　　　上一次来的时候颜磊就评价苏文宣的家是小黑屋，临来之前，苏文宣还犹豫来着，琢磨半天也没什么别的地方能去，万一颜磊说什么不中听的，自己还能把他赶出去不是，好歹这是我家，占着东道主，也算是有点底气。
　　　　还没进门，颜磊站在门口看着走廊里明晃晃的灯来了这么一句。
　　　　『哟，走廊里这灯可该修修了。大白天亮着灯算怎么回事。』
　　　　『要么您回去找个合你眼缘的灯去？』苏文宣白他一眼『耽误您眨眼睛了？』
　　　　颜磊尴尬的笑了两声没言语，苏文宣不解气，又加了两句。
　　　　『特么一个瞎子还嫌弃灯亮？』
　　　　他说的声音不大不小，颜磊也不知听见没，反正特别安静的跟在他后头进去。
　　　　入眼仍旧是熟悉的客厅，不远处的茶几上放着半壶深褐色的茶，两本书，一个苹果核，半包香烟，一只烟灰缸。
　　　　满嘴瞎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家里却格外的单调，这点颜磊上次来就发现了，反差不小。
　　　　『我家里有个亲戚是开装修公司的，赶明儿我去他那弄点小物件给你摆上，你这地儿空着都浪费了，看着一点生气都没有。』
　　　　上次来颜磊就想把那边那几个空着的架子都摆上东西，他想着下次过来的时候务必带点给它摆上。
　　　　但这话房主苏文宣可不爱听，白他一眼。
　　　　『看不顺眼你别来，每次来都特么的嫌这嫌那的，毛病。』
　　　　『哪儿我就看不顺眼了。』颜磊在沙发的正中间一屁股坐下，舒服的出了口气『不顺眼我还花心思给你装饰装饰，闲的我？』
　　　　你可不就是闲的吗，苏文宣心里想着嘴里没说出来。
　　　　颜磊没客气，在这别人家又喝水又吃水果的，苏文宣换了身衣服走出来的时候，茶几上俩苹果核，瞧着让他哭笑不得。
　　　　『颜磊你上我这干嘛来了。』
　　　　颜磊转头笑的一脸阳光灿烂。
　　　　『苏文宣，你能给我把钥匙吗？』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你家的。』
　　　　苏文宣一愣，系扣的手指停顿在胸前，好半天才眨巴眨巴眼睛反应过来。
　　　　颜磊大爷似得坐在沙发上，咧着嘴角等着苏文宣的答案，后者突然笑了。
　　　　『颜磊你知道厚颜无耻这四个字怎么写么？』
　　　　这话说完苏文宣就后悔了，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走进了些，苏文宣长舒口气，手指点了点颜磊结实的胸口。
　　　　『你特么是彻底把我当苏小宇了是吧。』
　　　　颜磊无奈的笑笑。
　　　　他就知道苏文宣会说起他。
　　　　『和他无关。』颜磊道『就我们俩，我们两个人。』
　　　　吊儿郎当，不求上进，过了今天不想明天，怎么恶心人怎么来，除了床上舒坦点之外，哪次见了他不是想抽他一顿，颜磊想过如果他一直那样多好，这样自己就什么都不用想。
　　　　不用想他是不是今儿训练又被人欺负了，是不是受不了苦当逃兵了，不用想他是不是回家又被他爸骂了，说他不争气，不用想他是不是住了院没人看，窝着气躲在哪抹鼻子呢，也不用想去了新环境会不会不适应，是不是刚去就把领导得罪遍了，更不想拆弹这么危险到底适不适合他做，万一哪天真变成雕像了，面前百一束菊花怎么办。
　　　　这些，以前颜磊从未想过的事。
　　　　昨晚上他都认认真真的想了一遍。
　　　　所以。
　　　　无论，从那个兔崽子嘴里说出真话或者假话。
　　　　颜磊都想争取一次。
　　　　这个世界那么多可遇而不可求的事，为什么不想着把握一次身边的人呢。
　　　　毕竟，炮友这两个字，真的不适合我们俩。
　　　　我们……大概早就逾越了那种脱衣服上床的关系。
　　　　颜磊笑了笑。
　　　　『怎么着，你给是不给啊。』指了指茶几上的钥匙『你不给我可自己拿了啊。』
　　　　喜欢了苏小宇那么多年的人突然和自己说这种话，苏文宣不大相信颜磊。
　　　　他话里的意思，到底有几分真。
　　　　但苏文宣倒是觉得无所谓。
　　　　无论他心里现在有你也好，没有你也罢，他和我能走到最后也好，走不到也罢。
　　　　起码他这一刻，这几秒中说的话，都是对我一个人。
　　　　『你听没听见我说话啊，又特么哑巴了。』
　　　　苏文宣狠狠的推了推颜磊的脑袋笑道。
　　　　『胳膊腿儿都健全，不会自己拿啊。』
　　　　颜磊笑着拿起桌上的钥匙圈。扬在手里转了个圈。
　　　　『抽你我，回头我把我家的也给你带来。』
　　　　苏文宣笑而不语。
　　　　你试一次，我也试一次，若不行，也不会后悔。
　　　　万一……
　　　　万一你特么真看上我了呢。
　　　　『麻利儿的。』颜磊催促道『我妈还等咱们吃饭呢。』
　　　　颜磊妈仍旧是四菜一汤，红烧肉搁在苏文宣的跟前放着，颜磊直翻白眼，心想到底谁是亲儿子，这胳膊肘拐的。
　　　　就这样，颜磊妈还一直给苏文宣夹菜盛汤的。
　　　　『老李太太，你亲儿子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