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渡-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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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批准了？”蒋进时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局里规定，半年一次的团建，三天以下，不用向上打报告，队内可以自行决定。”顾林染说，“哦，忘了，你在柳队那里，没决定过。哎，不是说只要副队签字就可以了么？柳队这么压着你，不让你发挥啊？！”
“我不批！”蒋进时恶狠狠的瞪着顾林染，整个市局都知道他对顾林染的意见最大，孙局把他调过来，也是想压一压顾林染日渐增长的那目中无人的戾气。
“你不批我就只能上报了，”顾林染回到钱子衿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开始叨叨叨模式，“到时候孙局会怎么想你，来刑侦的第一天，就对队里的事不管不问，搞个团建还得报到他那里去，这个队长怎么当的，估计都要不了一个月，你就得回原籍咯。蒋队，我劝你，不要有个人针对行为，大家还有一个月要相处，和和气气的不好吗，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你是没赶上好时候，如果你来也带着一身的军功章，那你也能耀武扬威，这个时候，你最好还是忍一忍，孙局为什么给你一个月的代理时间让你适应适应，刑侦这个办公室，可不是那么好坐的，你看看这帮小王八蛋，老龙就代我管了三天，头发白了一半，天天盼着我回来。牛鬼蛇神多了，阳气弱的……压不住！”
“够了！”蒋进时怒火中烧，又无处发泄，来的时候柳队就告诉过他，为什么刑侦空了半年没有新队长到任，就是因为这个宅，不是谁都能镇的，空降这种事，很麻烦。
顾林染看着蒋进时回了办公室，不屑的笑了笑，往椅子里一窝，喊了一声：“喝水！”
接过钱子衿递过来的杯子，他的脑子里已经开始计划着怎么探查望归山了，有毒贩的地方，也许就能找到老虎的踪迹。
第86章
跟顾林染截然相反，除了上厕所和喝水，蒋进时几乎不出办公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想看见顾林染那张盛气凌人的脸。
顾林染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只是他把钱子衿的位子占了，钱子衿就只能拖了一张椅子，坐在他旁边。
大概是感应到钱子衿在身边，顾林染的手往身边探了两下，一下子握住了钱子衿的掌心，吓得钱子衿猛的一抬头。
“干嘛？”
“握着你的手，安心。”
“你给我放开，上班呢！”
“你上班，我又不上班，我在停职！”
“停职滚回家去！在这丢人现眼。”
“家里没你！”
“你……”钱子衿挣扎了一下，发现无济于事，也就随他握着了。
顾林染大概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嘴角露出了笑容，抓着钱子衿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极小声的说：“说！爱不爱我？！”
“滚蛋！”钱子衿低吼了一声。
突然一声响彻天际的咳嗽声，钱子衿赶紧把手抽了回去。
顾林染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嗓子疼就喝水，扰人清梦！”
“顾老二！你他妈要死啊？！”孙局一巴掌拍在桌上，“不是让你停职吗，不在医院养着，跑来干什么？”
顾林染睁开双眼，站了起来：“蒋队第一天上班，我总要来打个招呼，出院手续办好了，医院床位那么紧张，我一个壮汉，不好占着啊！”
孙局也是怕蒋进时第一天来，顾林染会给他个下马威，特地来视察一下：“蒋队……你们都熟了，好好配合人家工作，别他妈犯浑！”
“孙局，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靠谱吗？那么多大案要案谁办的，那么多大毒枭谁抓的，那么多——”
“那是过去，你这是打算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啊！”孙局抱着大茶杯喝了两口，就转身看向办公室，“那个，进时，这小王八蛋没给你找麻烦吧？”
蒋进时听见孙局的声音，也走了出来：“哦，没有，顾队还是挺配合的。你放心，我会像齐队一样，好好管教他。”
顾林染瞪了他一眼：“孙局，周五我们去望归山团建，蒋队和许如生看家，跟你报个备。”
“注意安全！”孙局点点头，还是顾林染识相，团建都在市内，不像经侦那群混蛋小子，回回都要跑几百公里。
在局里混了一天，下班之后顾林染骑着摩托跟着路虎，发现路线不对，不是回家的路，他一拧油门就追了上去，直接往路虎车前一堵。
钱子衿看见突然蹿出来的顾林染，猛的一脚刹车踩下去，差点撞到他。
“顾林染，你疯啦？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钱子衿按下车窗，把头伸出去骂道。
顾林染下了车，戴着头盔走了过来：“你去哪？”
“回家！”钱子衿这几天都睡在局里，正好今天唐青青给了他钥匙。
“家在那边！”顾林染指了指身后。
钱子衿把那枚钥匙拿出来晃了晃：“不是你家，是我家。”
顾林染跳起来就揪住了钱子衿的衣服：“钱子衿！你答应过我什么？！老子不赶你，你不准走！”
钱子衿挥手掸开：“你赶过了，最后那几天，是我求来的！”
顾林染愣了一下，从车头跑过跳上了副驾驶：“行，从现在开始，你去哪我去哪！你住哪我就搬过去！见过狗皮膏药吗？没见过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钱子衿傻愣愣的看着顾林染，突然笑了出来：“你车不要了？”
“就放这，我看谁敢偷，”顾林染说，“黑道白道双管齐下，逼的他走投无路！”
“唉……”钱子衿长叹了一口气，“滚蛋！你先回家，我是去我姐家还钥匙！”
“你说真的？”顾林染歪着头，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不信你就跟着吧，晚上再去交警支队取车！”钱子衿扭头看向窗外。
顾林染沉默了片刻，大概是在思考钱子衿的话可不可信：“左手伸出来！”
“干什么？”钱子衿把左手递了过去。
顾林染掏出一块手表就拴在了钱子衿的手腕上，恶狠狠的说：“第一次我就饶了你，再敢有下一次，老子咬死你！”
“再有下一次，你就不会再看见我！”钱子衿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深棕色的双瞳里，倒映着顾林染的脸。
顾林染愣了一下，突然抬手按住钱子衿的后脑，把他拉到自己的嘴边，狠狠的吻了上去。
钱子衿还没来得及推他，顾林染就松开了，转身就下了车：“在家等你，早点回来给我做饭！”
看着顾林染骑车离开了，钱子衿坐在车里发着愣，他不想去把钥匙还了，或者说，他不再信任顾林染了。顾林染真的会跟沈璇分手吗，真的会冲破重重阻碍跟自己在一起吗，他在乎的人太多，自己不一定就是最重要的那个，起码现在顾林尘就绝对不会同意。这个房子可能就是自己的后路，钱子衿想到那几次他无处可去无家可归的场景，这枚钥匙就变得格外重要。
做好决定之后，钱子衿调转车头，往天乐汇开去。
“怎么这么快？”顾林染正蹲在地上倒猫粮，看见钱子衿开门进来，瞬间咧开了嘴，“真乖，快来，让哥亲亲！”
“滚！”钱子衿把钥匙扔在鞋柜上，推了下箱子，箱子就滚进了客厅，“两百码赶回来给你做饭，不然你饿了，又要折腾我！”
顾林染猛的站起身，突然感觉有点晕眩，身子一歪就往沙发上倒了下去。
“顾林染！”钱子衿一声惊呼，跑上前扶住了他，“怎么回事？病没好你出什么院，我送你回去！”
顾林染拉住了钱子衿的手：“没事，起猛了，你亲我一下就好了。”说着，就撅起了嘴。
“滚蛋！”钱子衿把他往沙发上一扔，转身就想把箱子推进他的房间。
顾林染甩了甩头，跑过去把箱子夺了下来：“赶紧去做饭吧，我都饿死了，我给你收拾！”
钱子衿不太相信的瞥了顾林染一眼，转身去了厨房。
顾林染看着钱子衿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心里一阵酸，推着箱子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把钱子衿的相框放在了另一边的床头柜上，衣服全都挂在了自己的衣柜里，突然看见一个毛线的兔子。
顾林染把兔子拿在手里，疑惑着钱子衿这么大了，怎么还带着这个毛线兔？
犹豫了一下，顾林染拿着兔子出了房间，把兔子挂在了自己的钥匙上。既然钱子衿到哪都带着这个兔子，说明很重要，自己抢了这个兔子，看他还往哪跑！
这顿饭，顾林染吃的十分满足，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像样的饭了。嘴一抹，顾林染就把碗盘都收拾了，端进厨房开始洗。
钱子衿看着他的身影，愣住了……今天怎么这么勤快？
想了半天，钱子衿也猜不出顾林染憋的什么坏水，只能回房拿衣服去洗澡。
打开衣柜，空空荡荡……
“顾林染！你把我的衣服都藏哪去了？”钱子衿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不雅的画面，心里有些惊恐。
顾林染擦了擦手，跑了过来，拉着钱子衿就进了他的房间，一手拉开衣柜：“叫什么一惊一乍的，看，收拾的怎么样？”
钱子衿看着挤的满满的衣柜，自己的衣服虽然没几件，但顾林染的衣服特别多。
“你把我的东西都塞你房间来干什么？”钱子衿指着床头的照片，又指了指衣柜。
顾林染指着床的半边：“从今天开始，你睡这！”
“那你呢？”钱子衿显然是没有理解顾林染的意思。
顾林染又指着床的另外半边：“我睡这！”
钱子衿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顾林染突然伸手把房门一关，把钱子衿推过去抵在门后：“你说我什么意思？装他妈什么傻，咱俩现在都赤条条坦荡荡了，还玩什么你比划我猜的游戏，该干嘛干嘛了！”
“滚蛋！”钱子衿推开顾林染，“你有女朋友，现在是要干嘛，金屋藏娇啊？！”
钱子衿拿出两件自己的衣服，准备放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顾林染一把夺了下来：“你住那边也行，那我也住那边，怎么样，试试狗皮膏药的效果呗？”
“你……”钱子衿一脸愤怒，“无赖！”
“何止无赖，我还变态呢，谁让老子喜欢的是个男人！”顾林染一把抱住钱子衿就吻了上去。
“唔……顾林染……唔……放开我！”钱子衿好不容易挣扎出来，抢下了自己的衣服转身就要走。
“你搬！”顾林染看着他，“搬过去我就给你搬回来，不嫌累咱俩就来回折腾吧！”
钱子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继续拿着剩下的衣服。
“我去，你还真搬啊？！”顾林染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锁住了他的手，“不要啦，你就不能陪我吗？我现在停职，心情不好，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着觉的，晚上睡不好，白天骑车多危险啊，万一出车祸了，你怎么办，以后谁照顾你，谁逗你开心，谁在你身边闹，谁看着你的笑，是不是？我都习惯抱着你睡了，你不能撩完就跑啊！”
“我撩完就跑？”钱子衿把衣服一扔，转头瞪了一眼，拿了毛巾就出了房间，“把衣服给我收拾了！”
“Yes sir！”顾林染标标准准的敬了个礼。
躺在顾林染的身边，这是钱子衿第二次睡在这个房间，上次是顾林染喝多了，拉着他不让他走，这次……怎么有种登堂入室的感觉。
“狗子！”顾林染闭着眼睛，突然叫了一声。
“干嘛？”钱子衿每次听到他这么叫，心里就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说，干什么来钱最快？挣的最凶？”顾林染脑子里在琢磨林耀今天发来的短信。
“贩毒吧，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冒死也要干呢？”钱子衿说，他知道自己的手指就是毒贩为了报复唐靖而砍的。
“那这个杜梓鑫……很有意思啊，他为什么不贩毒？还要抓毒呢？”顾林染双手枕在脑后。
“抓毒？杜梓鑫抓？”钱子衿睁开双眼，扭头看着顾林染，“林耀告诉你的？”
“嗯……”
“那也许人家真的是良好市民呢？”
“好个屁，老子百分之一百确定，默默就是他杀的，”顾林染愤怒的说，“因为默默透了南山的事，马艾华肯定跟杜梓鑫有关联！”
“你是不是让人去查南山了？”钱子衿问，他知道顾林染绝不会放任南山的线索不管。
“嗯，但是都查不到什么。”顾林染叹了口气。
“那就别想了，不是每件事都有答案的，”钱子衿每次看到顾林染这副落寞的样子，心里就不是滋味，他侧过身，手轻轻的搭在顾林染的腰上，一点一点的拍着，“杜梓鑫的事，不是这一两天就能查清楚的，慢慢来，别着急。”
“狗子，我睡不着。”顾林染抓住了钱子衿的手，摸着他的手背。
“眼睛闭上，脑子放空，一会就睡着了。”钱子衿把头凑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