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世界当文豪的日子-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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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林家小妹当日不能启灵的苦楚,林学弟手臂上满满的针孔,岔坎村躺在“桶里”无声无息的孩子们,站在宾馆门外只为能给孩子们蹭上点灵性的家长们,更多更多连人都称不上,只能被喊作“肉果”的孩子……
程尘长长吁了口气,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独吓吓,不如众吓吓”,让何老师也惊吓一把,打个一半款到“青苗基金”吧!看何老师和那些书院义工们认真负责和热情关爱的态度,他对这基金也好感满满。更重要的是,呃,懒人想做好事,他也只会喊一声:“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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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书院的孩子们布置了满满的周末诵读和阅读理解作业,看着娃们痛不欲生的苦瓜脸,BOSS山长拉上黑脸的教导主任,愉快地、悄悄地私奔了。
方向——武功山!
怀惴着折小胖送来让大师揣摩的《崂山道士》残卷,少年大师对神秘的道教名山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和尚道士们向来会找风景,在地球种花家,凡是名山大川风光秀丽之处,必定可见寺庙、道观,前者数量上还略占上风。但国家繁荣强盛、人民生活渐渐富裕之后,带来的负面影响之一,就是那些大小景点一到节假日,满山遍野只看得到人头“挤挤”,完全看不到景。
异时空华国人民九十年代的收入,看来还支撑不起节假日景点恐惧症,往武功山去的国道上,车辆并不多。程尘有点晕车,靠躺在某狼结实的大腿上,塞着耳机听着仙宝的靡靡之音,甜而不腻的声音带着软软的尾巴,一勾一勾的,像是勾在人的心上。
仙宝是本时空大华国粤府的歌手,人美歌甜,雌雄莫辨,宣传上也神神密密的,推出第一张唱片到现在红遍全国,楞是没让吃瓜群众搞清他(她)是男是女。可惜出道以来一直唱的是“俗歌”,没能请到词坛大触给写上一曲“灵歌”。
是的“灵歌”。
程尘当初一听这词,脑瓜里立马就蹦出位放嗓扭扭的黑大妈,握着话筒唱赞诗。在这时空,灵歌当然不是指代某种特殊黑人音乐。
对应于灵书,有少部分咏人歌情的歌词也能启灵抚灵,称之为灵歌。
在字纸和工业不发达,纸书传播极为困难的久远古代,灵歌反而才是百姓启灵的主要手段。远的有氏族歌咏、诗经,稍近的有唐诗燕词,古老的曲调虽然未能传承下来,但那些优美的诗词本来就是为了歌而诵之,启灵民众。哪怕已经原文湮灭,现在读起来仍是节奏分明,口齿余香。
如果有幸创作出灵歌的词作家能把首唱让给歌手,那歌咏之声比起一般的启灵,效果更是惊人。只可惜文字小说传承发扬的今日,歌词能引发灵性的极为稀少,灵歌咏唱反而渐渐没落,只余大多不能启灵的“俗歌”娱乐民众。
比如仙宝正在唱的这首,曲调很缠绵,歌词也挺有意思,但无外乎小冤家爱我不爱我,让程尘听着很是怀念旧日夜魔都。
夕阳西下,天色渐有些暗了。
程尘有钱有时间,也不打算把行程安排得太累。计划着傍晚到山居旅馆,明日一大早再看日出,逛上半天吃一顿武功山道观十分有名的道观菜,再找上老蒋约的“高人”坐谈一阵,咨询一下道教知识,多么地丰盛完满……
山路蜿蜒向上,易清高超的车技几乎没让程尘怎么感受到颠簸,就是略有些昏昏沉沉。
“砰!”突如其来一声闷响,车辆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易清一脚刹车,吱一声尖利的急刹,车子停了下来。程尘一个不防,差点横着滚到脚垫上,幸好大狼身手敏捷,一把捞住自家的小肉包。
“怎么了?!”程尘立时清醒过来,竖直身体。
易清回过头,沉声说:“有个东西从侧边跃过,一时没躲开来,可能是什么野物。”
“程尘你们呆在车上,我去看看。”老蒋拿出对讲机,说了一声什么。护卫的前车后车都早就停下,几个护卫分散围在主车四周,听到命令分了一半四下搜索。
搞这么大个排场的旅游,安大师实在是不情不愿,但上次族祭闹出这么大的事,无论是文审局还是离州政府都吓得魂儿冒出了喉咙口。离州这穷乡僻壤,难得几百年才出这么个镇国的少年大师,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拼死拼活要护住的。
原先大师出入还有家族护卫,现在么,离州的大佬们对大师断亲虽然表示十分遗憾,但未必心底没有一点窃喜。趁虚而入,夺取大师芳心和支持就方便多了么!
没过多久,老蒋回到了车上,向大师汇报侦察结果。
“……车身左侧给撞了个20厘米长,56厘米宽的浅凹,车上和附近地面都没有血,也没有明显的脚印。车轮上方的边角勾到了两根白色的短毛发,看这力道和速度,我推测应该是个白化的野物,大概是角麂、岩羊之类。他们在周围散开找了找,也没找到东西,应该没撞到要害,跑得倒挺快。”
“噢!”程尘听说大概是野物,没伤人,心就放下了,打个哈欠又想睡了,“那赶紧走吧,早点到早点睡,听说明天看日出要4点多起床呢!”
阿郎拍拍自己的腿,示意枕头准备好了,程尘笑嘻嘻懒洋洋地又躺下了。
老蒋回到副驾坐好,给自己扣上安全带,和易清互望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一丝忧色。什么样的野兽,能在60几码的“硬装甲”车下逃生?不但来去无踪,无声无息,还没留下半滴血。
角麂、岩羊之类的要是能跑成这样,早就成精了!
程朗轻轻抚着程尘柔软的细发,缓缓将眼神转向车外,凝视着路旁黄昏的密林,墨绿的眼珠闪着幽幽的光。
真臭……
第91章 日出
太阳的余晖没入山崖那一头时; 安大师一行三辆车十来个人抵达倚月山庄。
山庄的名字带着仗剑江湖的侠气,庄主也是一位徐娘半老的“豪侠”之士。据老蒋趴大师耳朵根的八卦; 这位徐女士就是山上道观里某位的那位,而且还是女追男一举把老道给拿下; 而后结庐山间; 陪伴爱人。
“……某位的那位?”程尘惊得刚入口的茶都喷出来了,不是吧,这些老道们这么奔放?
“你这啥眼神?”老蒋鄙夷地说,“人家有红本本,还是‘红鸾天禧星君’证盟的。这山上的都是正一道; 可以成家立业的; 没听说过人家张天师子子孙孙传承至今吗?”
那倒是; 程尘转念想想; 听到道士第一印象就是吃素念经,大概是金大侠文里全真教的痕迹,那些画符捉鬼降妖的天师们好像是有家小啊。
晚餐在山庄里用的,都是份量十足的乡野农家菜,滋味浓郁; 很下饭,程尘胃口大开,连干两大碗。
为了安全起见,大师和贴身保镖大狼住了一个套房,独幢二楼。推窗入目的便是一株高大的古银杏,金黄的扇叶在瑟瑟秋风中婆娑; 院子里的地灯照着,隐约能见到浅绿色的白果缀在其上。
山路盘曲坎坷,坐半天的车,实在有些累,程尘洗了个澡,很快就倒头大睡。阿郎把睡迷糊的少年推进床内侧,自己睡在靠窗的外侧。
月上树梢头,一室清冷的月光铺洒于地。
一个小小的黑影极为敏捷地攀爬到银杏树上,又无声无息地爬到卧室窗口,悄悄往里张望。
阿郎蓦地张开眼睛,猛然鱼跃而起飞扑过去,一声闷响,擒住了黑影的前肢。它的力气很大,被抓住了双手索性双脚一蹬,从窗口跃起狠狠踹在程朗胸口。
砰!又是一声闷响,程朗反拧它的双手,将这东西死死压在了地上。
“阿郎?怎么了!”程尘惊醒过来,打开了顶灯。
只见程朗高大的身躯半跪在地板上,身下压了一个半大的孩子。因为低伏着,看不清孩子的面目,只见到齐刘海下一双大大的黑眼睛,极黑,像是光线都被吸收,沉没在这双没有光泽的眼眸里。没有惊惧,害怕甚至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阿朗你先让孩子起来,他怎么回事?”
“从窗户爬进来的。”
程尘看看半开的窗户也有些不解,楼上楼下都住着护卫,这孩子是猴子派来的吗?居然从二楼窗户悄没声息的就爬进来,这么个七八岁大的孩子,难道是来偷东西的?
程尘蹲下身,问:“你……”
门被“咚!”地打开了,老蒋一马当先冲了进来,后面跟着几个护卫谨慎地东查西看。
老蒋一步蹿前,隔着阿郎,上下打量程尘一番,这才安心地问:“没事吧?”
程尘无语地站起身:“没事,你真不愧是政府出身。”警察叔叔总是最后赶到的那个。
“真是万分对不住,程先生,这是我家的孩子,您多原谅,他……”跟在老蒋身后的正是半老“徐娘”,山庄的老板娘徐英华,半夜突然发现孩子不见,她四下寻找,这才找到了贵客屋头。
她苦笑一声,轻轻拉起孩子,低声道:“他叫小图章,他……有孤独症。让您几位受惊吓了,我这房费餐费都打对折!放心,我会管好这孩子的,不会让他再来打扰几位贵客。”
老板娘搂着孩子再三道歉,“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有这样的孩子,当父母的真是相当不容易。
孩子一声不吭,小脸埋在妈妈的怀里,只露出乌沉沉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程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他妈妈说的话,程尘总觉得孩子的眼光有些怪异,死气沉沉的,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又仿佛是个无法挣脱的漩涡,诱惑着无知的世人进入那个死寂的世界。
程尘无端端地想起一句话:【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正在凝视着你。】
阿郎无声地站到程尘面前,隔开了幽深的目光。
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很快就这么妥善解决了。
蒋师成面目无光地和易清又再三检查了屋里屋外,喃喃:“特么怪事真多,这么个孩子能翻进屋,楼上楼下六个人守着都没发现,真该拜拜太上老君了。”
清晨四点钟时,程朗把眼皮粘在一起,无论如何扯不开的程尘抱了起来,披上衣服。
软软的毛巾把温水轻轻擦拭在脸上,程尘终于拼命地睁开了熊猫眼,有气无力地抬手撸把卷毛:“谢了,哈呼——”好大一个哈欠,眼泪都飙出来了。
“实在想睡,就不去看日出了,反正不管我们去不去看,每天太阳都会升起,哪怕它在云后雨上。”
程尘一楞,惊讶地看着阿郎,什么时候起,这个垃圾堆里捡来的汉子已经变得如此文青而哲学了?
“程朗同学,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进化成文艺青年了蛤?”
“我只是说实话。”程朗替少年抚平翘起的呆毛,看他瞪大眼睛惊讶的可爱模样,忍不住轻轻碰了碰还有些湿漉漉的鼻尖,真好摸。
程尘闭上眼睛,笑着说:“我闭上眼睛,这个世界仍然存在,可它就不属于我了。这么美好的世界,这么有趣的人生,当然要多看一看,把这些美丽存在自己的脑海里,有空时就拿出来回味,多好。”
程朗手一顿,静静地望着兴奋的少年。
“快点,日出就是太阳跃出云层的那一瞬最美,简直瑰丽得让人想流泪……”
“你看过吗?”
“当然!……没看过。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吧?电视电影里那么多日出美景,总要去亲眼见识一下。走啦走啦!”差点说秃噜嘴的程尘,好容易拐过话头。
当年他看过峨嵋金顶日出,也和驴友自驾跑去西藏纳木错湖看过日出,甚至在东海桃花岛上看过海上日出,每看一次都惊叹于自然和宇宙的神奇,每看一次都仿佛沐浴在金光之下得到一次灵魂的洗涤。
深秋的山间有些清冷,林间草地都挂上了霜。
程尘披着夹袄盘坐在悬崖边的观景石上,程朗紧紧地拥着他的腰,生怕他一不小心咕噜滚下山。此处离山顶不远,云层刚好在脚下,极目远望淡淡的金光在青灰的云层下影影绰绰。端坐石台,餐风饮露,身下不远是连绵的云海,整个人仿佛置身天庭,飘飘欲仙。
太阳出来了,金光如利剑刺破厚厚的云层,一瞬间映亮了天际,浩瀚金光充塞于天地之间。
程尘痴迷地望着绚烂的朝阳,低声感叹:“太壮丽了,百看不厌。”
“我们以后慢慢走,可以看遍这个世界上每座高山的日出。”
“你傻呀!正事不干天天爬山看日出,再说也不止山上可以看,湖边、高原、海上都能看,各有各的美。”程尘被阿郎的老实话逗得哈哈大笑。
“那就都去,我总会陪着你看遍这些。”程朗没有笑,绿色的眼睛像是碧色的湖水,浅浅的荡漾着波光,让人忍不住想掬一捧饮。
程尘的笑容渐渐收拢,他凝视着那双眼,叹息一声,栽就栽了吧!反正怎么都直不回去了,老子认。
他凑上前,轻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