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世界当文豪的日子-第3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程大师已经结束了他的诵念,跳下台来,轻轻拥住感动不已的“家属”。
第52章 山中
“来来来!程大师; 我老头子敬你,要喝!一定要喝!”老周支书激动地举起黑色的大陶碗; 殷红的梅酒在阳光下泛着宝石红的光。
程朗接过碗,眉都没皱半下; 仰头干掉。
“好好好!程大师爽气!这第二碗; 我替乡亲们敬你,我们岔坎村人苦啊!苦水里泡黄连,木法子说哩。要不是城里来的程大师这么厉害,这些娃娃也不知还能坚持多少日子。”老周浑浊的老眼微微泛红,抽了下鼻子; 拿糙黑的手掌一蹭嘴角; 咽了口唾沫; 自己半口没喝; 又把碗举到了程大师跟前。
程朗看看老头,仍然接过碗,一口闷,说了声:“客气。”
老周眉花眼笑,见着客人喝; 比自己喝还高兴,又满上,第三次举起了碗:“这第三碗……”
“行了,叔!别多劝咧,城里的先生们可不敢多喝。”党爱珍端上一碗红焖山鸡,夹手捧过酒碗; 趁着老周还楞怔,咕咚咕咚几口就把酒饮了,呵出口气,笑靥如花,“哎呀!车老板家酿的吧?果然香醇,还带丝甜口哩!”
“哎呀!你这妮子,我好不容易从车老板那抠出来的,过年都喝不上这好酒哩……”老周念叨几句,也有些懊恼,“山沟沟里的穷规矩,酒不多,菜也粗,要让客人尽兴喝够。怪我怪我,各位贵客自便啊!我不劝,不劝咧!”
老黄和小方都笑起来,说早等支书这句话,没见口水都漫脚板面了,等来等去只见支书劝程大师,大伙都不好意思下嘴。
“爱珍妹子你咋不上席?”见党爱珍又往屋里走,小方忙问。
“不咧,我夹些菜陪我老爹吃,你们吃你们的。”爱珍抿嘴一笑,粗黑的两条长辫子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
矮桌上满满当当四大盆油汪汪的肉菜,红焖山鸡、葱烧石蛤、油炸溪鱼、山笋烤肉,加几碟咸菜。菜色虽然又土又粗,味道却极好,咸香入味。
“来来,尝尝爱珍的调制手艺,要不是贵客来,等闲见不到哩。”老周一个劲地让菜,自己却不吃,又拿出烟袋抽起来。
小方起身添了碗饭,闷头大嚼,一碗下肚才打了个饱嗝,赞道:“爱珍妹子果然好手艺,这菜这饭真是绝了,香!”
程尘给小卷拆了几根小鱼骨,看他啃鸡嚼笋正吃得香,突然听到吸吸嗦嗦的声音,转眼见到堂屋外几个小小的身影扒在门边上,正吸溜着口水。见他望来,孩子们轰然一声喊,立马作鸟兽散。
“莫管他们,熊娃子。”老周挥挥烟杆,美滋滋地啜,喷出几口缭绕青烟。
小方酒足饭饱,打个嗝,聊起村里旧事:“周叔,你们岔坎村也是老大难了。我虽然今天第一次来,来前还特意看过记录,你们村好像启灵也不是一般的难啊?前十几年都是一年两三次派乡里的灵师带‘村晓’灵书来,还能勉强用上,近几年‘乡知’都不太顶事了。这次要不是程大师接了这个公益任务,你这儿的娃娃可是难喽!”
“‘乡知’都不得行?这倒是有点奇怪啊!一般灵书等级和州县都是对应,没道理差这么多级还启不了灵啊?”老黄也有些奇怪,啃着鸡骨头插话。
“是咧是咧!多亏了程大师灵力高深,十几个娃一下子全醒咧!”老周连声应着,避而不答,浓浓的烟雾萦绕在他脸庞周围,看不清神色。
方其也没追问,转而问起另一桩事:“老周叔,州里最近响应上头号召,搞那个易地扶贫搬迁,你们村不是也在名单上,都考虑得咋样了?要是搬到平地去,不说别的,找好点的启灵师也方便多了。”
老周捏着烟杆,半晌不动,突然重重吐出口气来:“不搬!药户的基业在山上,祖宗都埋在山上,不能搬!”
程尘边吃边听,这种关系到村子前途的事情,他一个“半大孩子”既不了解情况,也插不上嘴。
程朗下筷如电,若无其事地把最肥美的几只蛙腿嗖嗖嗖夹到程尘碗里。
“吃你的,别夹了,别人还吃呢!”程尘悄悄踩了不太要脸的某人一脚,嫩脸有点红,不就是多看了几眼摆得老远的石蛤嘛!不过这滋味,放了麻椒,还带着香辣,外边有点焦,里面又嫩,咸里带着鲜甜,太下饭了。夹都夹过来了……嗯,再添碗饭吧!
正聊着,爱珍姑娘拿着几只空碗出了里屋。
听到老周叔的几句话,党爱珍脚步一顿,走了过来,说:“老叔,我爹早就说过了。这山上是得有人守,有我党家的人守着就行,大伙该搬还是得搬,不能误了娃们。”
她咬咬唇,眼光在桌边一圈人的脸上缓缓掠过,有些悲哀地低声道:“时代不同了。守山是我党家的事。”
“你个女妮瞎说啥呢?!这村里一百三十六户祖祖辈辈同进退!你党家的事,你党家还剩几口人?!爱军、爱山他们……唉!”老周支书霍地站起,把木凳子都掀翻了,激动得喊出声,猛然想起不该提那些伤心往事,又憋闷地蹲在了地上,猛抽烟袋。
爱珍也蹲下身,轻轻扶住老周头:“老叔,您看都让贵客们看笑话了。这事以后再商量,先让贵客们吃好休息休息呗!”
“行了行了,我们吃好了,不用忙和。”老黄赶紧吱声。
这一餐饭略有些不是滋味地了了局。
歇晌时,老黄悄悄地在程尘耳根说了句,唉!真是精穷,屋里端进去的就是两个烂芋头,咱们这一顿也不知吃了人家几天的存粮。
“回头收购价提高点,再给人留笔餐宿费。”程尘说了句。
山乡朴实的热情,城里来的几个人除了金钱,一时也想不出用什么回报那些赤诚的心。
“那是,那是。”
村里大娘大婶们忙着照顾获得新生的孩子们,有几位老山民也接着消息回村,老黄开始在党家摆摊收铜石斛,有爱珍姑娘和老党头掌眼,收药也没啥难度。他又存心拍程少爷的马屁,鲜药的价比市面价高了三成,还特地给了一份炮制费用,让村民帮着弄。
一时间村里喜气洋洋,好消息连连,忙得没了闲人。
方其则是陪同程大师一家三口,跟着小导游狸尾,在周边逛。
“给,这个好吃!”小卷很大方,哥哥帮他准备了一大包零食,他挑出自己最爱吃的分给小哥哥。
狸尾也不知道怎么谢,接过果干塞进嘴里,嘿嘿嘿地摸着头笑:“我们这儿没这果子哩!挺甜脆。”
“哥哥说菠萝蜜长在热带,咱们这儿长不了。”
“热带是啥带?扎头发还是扎腰的?”
程尘忍俊不禁,也有点难过:“热带是山川地理上的概念,就是离赤道离太阳比较近的地方,你以后到山下上学就知道了。”
“山里也有学校,改年我就能上了,翻两座山就到,在棋盘村那儿。”狸尾灵活地在山间蹦来跃去,熟门熟路地带着客人往前走,“我不下山,我们是山护,下不得山哩!”
山护又是个什么玩意?再问几句,狸尾也吱吱唔唔说不明白。
往村尾走了不远,山路渐渐平缓,路边有三三两两的野桃花悄悄绽开。过了个山坡,眼前豁然开朗,深深浅浅的粉,灿若朝霞,扑面而来,竟是连绵一片的桃花林。
“到了!程尘哥,爱珍姐说你们城里人就爱看个漂亮,这片桃花林有十几里地呢!光是好看,不结好桃。”狸尾呲着牙,想起那又涩又酸又小的毛桃子。
“我去!好漂亮!”程尘喃喃地念,“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哎?不对啊!这才初春二月,山外的桃花都没开,这山里的怎么反而盛开了?盛开的桃花比起整片桃林不算多,远远望去,倒只有一里多地,附近应该是有什么温泉热涌之类吧?
“有!”狸尾指着山脚桃花最艳丽浓密处,说:“那里有一串温泉,泡澡煮蛋都行,边上还有好几个山洞,都摸不到底的,家里头不让我们去玩咧!要挨揍的。”
“那你们去玩过没?”
“嘿嘿嘿!”狸尾捂着豁牙嘴,一脸傻笑。
逛了半天也有些疲累,程尘把小卷放在大个子的脖子上,小卷揪着大卷毛,兴奋地一路挥手学着爱珍姐,喊“驾!”
座驾翻了个大白眼,猛地一耸肩,惊起胆肥的小娃娃尖叫连连。
回到党家小院,老黄喜逐颜开,指着院里晾了满架的药草,说是收了七八斤鲜药,正让村民们帮着炮制晾干,再有个三两天就能带半成品回去了。老党还会继续帮着收,一弄好就给寄过来。
在满屋草药的清香中,程尘睡了个好觉。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有哔啵的轻轻敲门声,身后的大火炉一下挪开,然后是吱呀的开门声,有人低声交谈。
阿郎出去了。
程尘忽地清醒了,半夜三更的,谁啊?
第53章 药前月下
程尘在床上坐起; 撸了把脸,轻轻把怀里的小卷挪到床铺中间; 起来披上衣服,走到窗户跟前。
这屋子是老辈的山间民居; 青石垒基木板墙; 连窗子都是厚重的木板格。大约是为了让城里来的客人们住得舒适些,党爱珍将木窗外层打开,里层隔栅挂上了细花布的窗帘,角落里用几个木夹子夹住,既不会灌风; 又能透气。
程尘轻轻将固定窗帘角的木夹子取下两个; 挑起布帘; 借着淡淡的月光; 小小的院落一览无遗。阿郎高大挺拔的身形站在院子中间,背对着窗口,党爱珍披散着长发站在他的对面,正仰头说些什么。月光下,姑娘秀美的脸庞上带着朦胧的光泽; 盈盈而笑。
卧、卧了个大槽!这演的是哪一出?萧何月下追韩信?那个貂蝉月下会张生?我去!串戏了!
程尘震惊得头皮发麻,心里一串串感叹号都能串麻辣烫了,这才住了几宿啊?你小子就不声不响地搭上了山里俏?!这也太、太……太不讲究哥们义气了!
心底别扭又有点郁闷,像是只属于自己的最要好的朋友、最喜欢的好吃食特么一转身让别人叼走了。
好白菜都让猪拱了!程尘愤愤不平地在心底念叨,小心肝又酸又涩像是在热油里煎滚了一遍。闷头在屋里转了三圈,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 悄悄推开了门。
咱这是为了保护姑娘的贞操,以免某人一时冲动,哪啥啥,万一哥们儿把持不住真当了山里的压寨女婿可咋整?!这可绝对不是,咳咳,窥探他人隐私啊!
趿上鞋跟,他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沿着屋檐墙根往外出溜。
好在屋檐上陈旧的茅草伸出老长,月上中天也照不到黑暗的墙根。眼瞅着离药前月下的俩只剩十几步远,程尘也怕打草惊蛇,啊呸!怕那个大家尴尬,就贴着墙根在木廊柱边扎根了,在阴影的掩护下,悄悄探出半个脑袋看好戏。
在这个距离上,这一双人的低声谈话已经隐约听得到了。
“……大师您有灵赋,身子这么健壮,我党爱珍也是十里八乡的一枝花,又不要你娶回家,怕啥?!”
霍!劲爆,这是逼婚还是求爱?
“你说是要谈收药材的要紧事。”程朗的语气冰冷得像个机器人。
哎呀!这也太不解风情了,有这么和姑娘说话的嘛?简直二楞子啊!程尘大摇其头,心底似喜尤憾,郁闷之情倒是消了几分,恨不得喊一声,你不行我上啊!这姑娘也太眼瘸了,咱好歹也是个俊俏美少年,不就是小了几岁?
爱珍姑娘咧嘴一笑,露出颗俏皮的小虎牙,说:“我不这么说,你怎么肯出来?”
“没别的事了?走了。”程朗横了她一眼,转身就想走。
党爱珍急了,双手一扯,猛地撕开自己的衣襟,月色下,白生生、丰满圆润的两团颤巍巍地耸立着。
程尘吓得眼珠子差点蹦上去,成群的神兽在脑海中奔腾而过,这,这什么情况?!
然而,没等他回过神,泼辣的爱珍姑娘做出了更劲爆的动作,她一把抓过程朗的一只大手,捂在自己的胸口上,泪盈盈地低声笑道:“您别嫌山里人不知丑,这身子干净,从没被人碰过。程大师,只求你赐我一夕之欢,渡个种,有没有娃我都不会怨。”
程尘看得倒吸一口凉气,这,这特么不是要保护姑娘的安全,是要保护程大师的贞操啊!一时好为难,这个,出去吧?别把人姑娘臊死;不出去吧?难道眼瞅着自家兄弟就这么被连皮带骨吞了?再留下个山里娃?嗯,那启灵倒是方便多了。
没等他考虑出个所以然,程朗已然剑眉立起,一声低喝:“滚!”
他大手一甩,像是要甩开什么脏东西似的,党爱珍顿时被他推倒在地,滑蹭出几步远,痛呼一声,又紧紧抿住嘴。
“我去!”程尘一惊,脱口而出,场中两位的眼神顿时都转了过来,党爱珍立即将胸口捂住。他这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