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恋光-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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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飞扬有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又看那些无聊的电视剧了。”
　　覃飞扬走进餐馆后，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的那个身影。然后他低声和许拓说，“你坐在另一个地方等着我就好。”
　　“为什么……”许拓睁大眼，“不行，我要和你一起过去。”
　　覃飞扬却比他还要固执，“你在场并没有多大作用，如果你担心，坐得离我近一点就好。”
　　许拓只得点头了。
　　覃父抬起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们在争论。覃父的目光一动也不动地停留在许拓的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
　　许拓也不躲避，迎着覃父的目光回视着他。
　　许拓发现，这个和覃飞扬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却从眼神就和覃飞扬完全不一样。这致使了他没办法获得其他人绝对的信任，也不能让他足够信任别人。因为他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感情。
　　许拓选了离覃父最近的一张桌子坐下，看着覃飞扬向那个人走过去，他的手指不由得有些焦虑地扣着桌边。
　　覃飞扬和覃父的谈话声他完全听不到，只能一直盯着覃飞扬稍显瘦削的那个背影。只要覃飞扬的背影有一丝紧张，他都能立即看出来。
　　覃飞扬已经极力掩饰自己的不安。和覃父对视，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毫无胜算的小孩。
　　覃飞扬在不住的自我提醒里终于冷静了下来。他不会再畏惧父亲了。他现在有自己的事业，以及自己最在乎的人。
　　“你看起来过得很好。”覃父慢悠悠地说。
　　覃飞扬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平静地看着他，“听说你最近过得并不好。”
　　覃父似乎有些意外，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个并不算笑容的表情，“是的，我被人贴上了通缉犯的标签。你现在跑去警察局，可能就能马上叫人来逮捕我。”
　　覃飞扬沉默了一下，父亲是知道自己不会那么忍心下狠手的，所以才会这么说。
　　“那天媒体对你的采访我也看了。”覃父继续说，“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已经打算和我断绝关系？”
　　覃飞扬滞了一滞，这个想法他的确有，只是他一直埋在心里，不愿意说出来。
　　“我知道你在发展你的事业，并且发展得很不错。”覃父又说。
　　这是父亲第一次夸奖他。覃飞扬深吸了一口气，找回了他的冷静。他不能一直被父亲牵着鼻子走。
　　“你打算怎么做？”覃飞扬问，“你找我来，不是让我听你说这些的吧？”
　　覃父无声地笑了笑，拿下巴微微往上一抬，朝着许拓的方向，“我是想知道我儿子和另一个男孩的爱情究竟到了哪一种境界，所以才来。”
　　“什么意思？”覃飞扬微皱起眉头。
　　“做父母的，不都会担心自己小孩的感情是否顺利么。”覃父收回了冰冷的笑意，面无表情地说，“虽然我已经给了你们一次考验，但是那似乎并没有成功阻拦到你们。”
　　覃飞扬握了握拳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如果你那个篮球小子男朋友，遇到了什么不可抗力，再也不能打球……”覃父慢吞吞地说，“你觉得这个情节怎么样？”
　　覃飞扬听到前半句就已经快要将嘴唇咬破，他有些惊惧地回头看了一眼许拓。他很害怕在父亲的话音落下的同时，许拓就遭遇到危险。
　　而许拓也立即看出来覃飞扬在害怕，他马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覃飞扬看到许拓在乎的表情，关切的眼神，他似乎又获得了一点能量。见许拓想要往这边靠近，他朝许拓摇了摇头，然后重新转身面对自己的父亲。
　　这时候，他的眼神已经变得坚定。
　　“你尽管来试。”他说，“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哦？”覃父有些意外。
　　“走出这里，我会把你的行踪告诉警察。”覃飞扬说，“如果这样还不能让你伏法，我会亲手解决你。”
　　覃父挑了挑眉，“你要怎么解决？”
　　“你让他受多大的伤害，我也会让你受到同等对待。”覃飞扬握紧拳低声说，“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如果父亲真要对许拓下手，他不会原谅父亲。绝不。
　　覃父张开嘴，这回是真的笑了。
　　他笑了一阵，然后饶有兴味地盯着覃飞扬的脸，又慢慢收起了笑容。
　　“你果然是长大了啊，孩子。”
　　覃父说完，慢慢地站了起来。
　　“小孩子的把戏。”他走过覃飞扬身侧，轻嗤了一声。
　　许拓看到覃父走过来，也赶紧朝覃飞扬迎了过去。
　　覃父走过许拓身侧，又嗤笑一般说，“幼稚的感情。”
　　说完这一句，覃父径直走出了餐馆。
　　覃飞扬站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心满是汗水。
　　许拓立即抱住了他，轻声安抚，“没事了，他已经走了。没事了。”
　　覃飞扬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许拓，然后微弱地点了点头。


第39章　不要担心
　　许拓现在觉得非常苦恼。
　　覃飞扬变得很容易担心他的安全问题。哪怕他在球场上受一点伤，覃飞扬都会非常在意。
　　虽然被自己爱的人在乎着的感觉很好，但是他真的不希望覃飞扬因为这种事情不开心。现在的覃飞扬就仿佛是张开了羽翼，想尽可能地保护他。
　　“我真的不疼，你看，上次的伤也是过了两天就复原了。”许拓指着身上一处很浅的伤疤，无比认真地解释。
　　覃飞扬低头不语，只是伸手轻轻地抚摸许拓身上的伤痕。
　　“而且我的行动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哦。”许拓咧嘴一笑，在覃飞扬耳边轻声说，“你晚上都能感觉到的不是吗？”
　　覃飞扬听了这话，抬头白了他一眼，耳朵都泛红了，“别不正经。”
　　许拓这才有些放下心来。他将覃飞扬轻拥在怀中，吻他的脸和脖子，最后停留在他的唇上许久。
　　“我会注意安全，尽量不让自己受伤。”然后他这么承诺。
　　许拓如今参加球赛的机会越来越多。俱乐部逐渐分成了两支主力队伍。许拓在大学生所组成的队伍里代表俱乐部参赛，保罗也在这支队伍里。
　　保罗直到不久前才升当首发球员。许拓和他私下里很少打交道，但是在球赛中，许拓会摒除成见，尽量和他进行配合。
　　保罗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只在乎情绪发泄不在乎比赛胜负的冲动型选手，在赛场上他也不会为难许拓。但是下了比赛，他丝毫不掩饰对许拓的厌恶。
　　许拓全然不在乎。如果这世上对他有不同看法的人他都需要一一应对，未免也太累了。至于保罗开始在俱乐部里散布他的一些言论，许拓也置之不理。
　　许拓在俱乐部里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声誉，队员们和他的关系也并没有因此而发生改变。
　　覃飞扬如今每逢许拓的球赛都必定到场，哪怕比赛的地方在非常远的纽约。许拓在这种时候其实并不太赞成。覃飞扬为了去看自己打一场球，却要花费半天的时间在路途上。但许拓完全拗不过他。
　　“我现在时间很多，不去看你打球我也没别的事情干。”覃飞扬这么说。
　　“可是，你真的喜欢看球么……”许拓喃喃地说。
　　如果不是他的比赛，覃飞扬对篮球完全不感兴趣。
　　许拓无法成功劝服他，只得再三叮嘱他一个人在路上要注意安全。
　　到了比赛那天，哪怕是教练已经在喊集合，许拓仍握着手机不放。“你到哪了呢，现在肚子饿不饿，球赛还要一小时才开始，你记得先去吃点东西。”他不住地叮嘱。
　　听到电话那一端的覃飞扬答应了他，他才展开笑容。
　　许拓挂上电话转过身准备往集合地走过去，却看到保罗正站在不远处盯着他。
　　不等许拓开口说话，保罗又一声不吭地走了。
　　覃飞扬出现在观众席里时，许拓一眼就看到了。许拓很开心地在球场上挥挥手，然后转身投入比赛。
　　在美国参加过的数十场比赛里，许拓见识过很多比他更有眩目的球技，更契合这个赛场的球员。他不再像高中时期一般胜利女神常伴他左右，逐渐也从失败里汲取教训。他虽然始终不能习惯美国人时而粗暴果断时而绵长的打法，但都努力地适应了过来。他已经决定在这里生活下去，那么他就必须试着抛弃他在国内的一些理念。
　　虽然这么下了决心，但让他在比赛中毫无底线地对他人犯规，他还是做不到。
　　许拓在进攻过程中，又吃了对方的一个拐子，而且对方的动作非常细微，并没能被裁判发觉。许拓的身子轻轻晃了一下，又继续忍痛参加比赛。
　　覃飞扬在他身上发现的大大小小的伤口，往往就是这么来的。许拓咧了咧嘴，告诉自己一定要忍着，一旦他露出痛苦的神色，覃飞扬势必会更担心。
　　但是这场比赛非常漫长且打得艰辛。对方俱乐部的每个人似乎都不打算友好打球，许拓又因为是场上唯一的亚洲人，他吃到的暗亏也最多。
　　“pass！”这时队友出现在他身前帮他解围，他立即将球传了出去。
　　许拓走到场边的位置，伸手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揉了一下，他又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观众席，对着覃飞扬的方向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疼，真的不疼。他想传达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许拓在随后的下半场比赛开场10分钟里投进去两记三分球，成功抢到5次篮板，个人得分超过20分。他无疑是他们球队中最具危险性的存在。许拓紧接着发现对方对他的防守越来越无所不用其极。
　　虽然许拓已经尽力在规避伤害，但是他在投篮时被身躯宛如铜头铁臂的美国人直接正面撞到膝盖，他还是吃了很重的一击，从半空中直接掉落在地。由于膝盖疼痛难忍，许拓无法再继续比赛。
　　教练喊了暂停之后，许拓一瘸一拐地回到休息区。他心里暗道，不好，飞扬肯定又要担忧他了。
　　果然，覃飞扬看到这一幕后就已经坐不住了，他直接从原来的位置跑到了第一排。他还想冲到休息区去查看许拓的伤势，但是场边的安保人员拦住了他。
　　覃飞扬就站在距离许拓五米远的地方远远地焦虑地看着他。
　　许拓察觉到覃飞扬已经走下了观众席，他立即向教练请示了一声，朝覃飞扬走过去。
　　他尽量把步子迈得平稳，但是膝盖不住的抽痛使得他无法站直，很轻易地就被覃飞扬看穿了。
　　“一时不小心，伤到膝盖了。”许拓挠了挠头，朝覃飞扬不好意思地笑着，“但是不要紧，应该没有伤到半月板，只是一点擦伤。”
　　覃飞扬很不高兴地低着头查看他受伤的部位，说，“你再这么频繁地受伤下去，我也许要开始反对你打球了。”
　　许拓睁大眼，赶紧替自己挽回局面，“我真不会再这么不小心了，要不，我向教练请几天假，好好在家养伤，直到你同意我再回俱乐部练球，你说好不好？”
　　覃飞扬抿紧唇，但似乎比刚才要满意一点。他用极微小的动作点了点头。
　　许拓大喜，拿手指轻轻抚了抚覃飞扬的脸，柔声说，“不要不开心，你先回到位置上，等我和你一同回家，好吗。”
　　比赛结束后，许拓用非常快的速度换好了自己的衣服。他已经和教练说明了情况，教练同意他离队先回家养伤。
　　他一刻也不想耽搁，他得赶紧回到覃飞扬身边，为自己的篮球生命再努力争取一把。
　　许拓刚要离开更衣室，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保罗站在他身后，正抱胸看着他，神色不似过去那么凶狠，但也谈不上友善。
　　“有事吗？”许拓疑惑地看着保罗。
　　“问你件事。”保罗面无表情地说，“你和那个男孩，在一起多久了？”
　　许拓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接，一时间愣在原地。
　　直到保罗又再度问了一遍，许拓才有些羞涩地说，“他是我的初恋。”
　　保罗有些意外。
　　“我只喜欢过他一个人。”许拓又说。
　　他不知道在保罗的心目中自己是怎样一个人，但是他不希望自己的感情被他人随意曲解，所以他这么回答了。
　　保罗听完他的回答只是缓慢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许拓礼貌地和他道了别，走出更衣室去找覃飞扬。
　　覃飞扬在回去的路上都只是一声不吭地搀着他。许拓一边轻轻靠在他身侧，一边想尽办法逗覃飞扬开心。
　　他说了不下三十个笑话，才终于让覃飞扬笑出来。
　　覃飞扬没好气地看着他，说，“还有精力耍宝，看来你伤的不是膝盖，而是脑子。”
　　许拓顺势将自己的头塞到覃飞扬怀里，大叫着，“飞扬你嫌弃我，我好伤心啊。”
　　覃飞扬无可奈何地轻轻推了推他，在许拓笑容满面地重新坐起身时，覃飞扬轻轻地将自己的唇贴了过去。
　　“以后尽量不要再受伤了。”覃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