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女子与小人-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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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讲:“无论他们挂什么,只要是和女生节相关的,我个人会觉得受冒犯,心里很不舒服。”
汪贺西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插嘴:“虽然他们的表述可能不太妥当,但初衷是学长对新来学生展示关爱和亲密性,你不能用两‘性仇恨的二元对立来解读这种行为。”
“如果要向学妹们展示关爱,每年的妇女节就已经足够了,谢谢。那天记得帮你妈做个家务,本女子先行谢过。”
王雨旗服了:不愧是拿下常代会会长的妇女,骂起执委会主席来一套一套的。他赶紧打了个圆场:“我们这周的任务是先收集一下校园内有争议的横幅,然后再针对这个问题做下一步讨论。”汪贺西点点头:“好的。但是无论什么活动都不能违反校纪校规。”
王雨旗接过他手边的啤酒,“咚咚咚”猛喝了一通,随后潇洒放回,挑衅地问:“万一我违反了呢?”说罢老脸一红。不对啊,这啤酒怎么也有点上头呢?
汪贺西被他逗乐了,也学他样拿起那瓶酒“咣咣咣”一口气喝光,放回他手边,不带喘气的:“违反了先到我办公室里来,情节严重的去教务处办公室。”
王雨旗看他那得意劲,嘴一撅,伸手够了学霸手边的啤酒,再次扬起头豪迈一饮,心想我是喝不过你是怎么的。“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汪贺西赶紧抢过酒瓶再次给他擦嘴:“你什么都不会的一个人,就别在我面前整男性气概好吧?”“我怎么不会了?抽烟我不学会了?”“行行,你会。”
几位成员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清楚这两人的路数。到底是敌还是友,姓蒋还是姓汪?小胖子偷偷问小胡:“你说汪贺西会不会找个机会把咱们一锅端了?”小胡想了想,沉痛回复道:“到时候咱们把社长牺牲出去。”“好。”群众投票一致通过。
王雨旗此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他们的好姐妹卖了。
是夜,汪贺西同他们一起闹到很晚,美食街的烟火气渐渐消失在夜雾里,学生们成群结队地散去,留下满地狼藉。姚薛过来接了小胡,跟汪贺西说了声“晚上不回寝室”便走了,小胖子要赶回去背文学史,雅蓉要熬夜做速写练习,疼疼和学霸二位女强者打算去图书馆切磋一番,满满当当的一桌人散得只剩下王雨旗和汪贺西两个人。
星夜静悄悄。
汪贺西甚至能听见风的声音。他讲:“夜里凉。”王雨旗似乎是喝多了,趴在桌子上不做声。等云彩遮盖住盈盈月华的时候,他的肩膀轻微地抖动了起来,极力忍耐着抽泣声。汪贺西将他拉起,果真又瞧见了他的泪。他只当这人是醉了,讲:“咱们回去吧。”说罢去牵他的手。因为酒精的缘故,王雨旗整个身子都泛了红,他满脸懵懵懂懂的,双眼湿润,面颊带着泪痕,也静,也冷,清清凉凉。
“走吧。”
整座学校静悄悄地,似是入睡了。汪贺西牵着喝醉了的心上人走在无人的学院路,竟有游荡在人群之外的感觉,天地间只剩下他与王雨旗,以及苦苦纠缠着的那份求而不得的情感,孤寂又荒凉。身边人一直默默地流泪,滴滴答答,酝酿了整个夏天的雨一滴一滴地落在汪贺西的肩头,他的心柔慈极了,轻声问:“怎么一直在哭?”
王雨旗不停地揉脸,似是有极大的痛苦:“指使保安打人的是不是你?”
“不是。”
“指使保安阻挠我们活动的是不是你?”
“……是。”
“那你为什么不道歉呢?”
汪贺西动了动唇,不知如何作答,只是看着醉鬼被泪水打湿的睫毛。王雨旗醉得糊涂了,头昏沉地垂下,像是困极。汪贺西犹豫片刻,还是将他带回自己的寝室。他把人扛进房,简单地用毛巾擦了擦脸,再将他搀扶上自己的床。
王雨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伸手拉住他的衬衫。
月光再次透过小窗照在他的脸上,清冷而多情。汪贺西坐在床沿,讲:“我不习惯开口道歉。”王雨旗依旧死死地攥着,不肯放手。他的脸上是平日一贯的倔强神色,没有哀乐、没有留恋,哪怕醉了也没有给汪贺西的爱半点网开一面慈悲。汪贺西终究是叹了口气,对他说:“对不起。”
王雨旗放开了手,闭上眼睡去。
汪贺西静静地坐在床沿看着王雨旗的睡颜,他发现爱如同这月光一样,从不区别对待任何人,来临了便是来临了,毫无任何道理可言,你只能一遍遍接受它的拷打,经历一次次的心碎。他直到今日才发现,王雨旗与他是有多么的不同,他们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要追逐他好似这月光追逐黎明破晓。汪贺西只能俯下‘身子将他的脸细细看过,他恳求自己因为自尊和软弱而丢失了爱的时候,至少能清晰地回忆起他的脸庞。
桌上依旧摆着各类文件,有入社申请书、一份述职报告、一张散落着诗歌的纸片。
你爱上鸿雁飞过绯红色的天空,爱上冰雪覆盖过的浅灰山顶,爱上映在星空眼睛里的湖水,爱上冰凉的青草地;你爱上暴雨过后的海市蜃楼,爱上玫瑰带泪的颤抖脸庞,爱上木星上的微小灰尘,爱上诗人被践踏无数次的心脏;你爱上被月光照亮的五百年孤独,爱上被永恒钉在荒凉里的焰火,爱上难以逃离的绝对真理,你没有爱上我。
21
王雨旗做了个七彩琉璃梦,仙姑指引他去了军营,印入眼帘的先是五百排枪,大小不一形态各异,什么长枪短枪机关枪,机枪手枪卡宾枪,五颜六色目不暇接,从白色号到深褐色号,王雨旗心里这个美啊,忍不住摸上一把就撸了起来,这手感,沉甸甸的,握在手里心中就是那么的踏实……就在他撸得正开心的时候,突然,这把枪它他走火了!后坐力把王雨旗手振得一哆嗦,手腕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哎哟!”他呻吟一声,瞬间睁开眼睛。
汪贺西半身赤裸,腰上围了条浴巾,头发滴着水,一动不动。
手腕还是疼!王雨旗低头一瞧,瞬间清醒,后背冷汗“唰”地一下全下来了:为什么汪贺西掐着他的手腕,而自己掐着他的鸟?!
汪贺西脸已经黑成锅底,手再用力些就该把人腕子掐断了:“你、做、什、么?”
“我我我我……”王雨旗真的冤枉!我做梦么那不是,怎么就握住人鸟儿了呢?他没敢动,闭上眼睛大吼一声:“你为什么不穿衣服站在我面前!”
汪贺西也吼上:“我他妈刚洗完澡过来喊你起床!”
王雨旗再吼回去:“你喊我就喊我为什么还勃‘起?!”
汪贺西要骂人了:“一大早不勃‘起,我难道是太监吗?”
王雨旗真的不服:“那为什么勃在我手里!”
汪贺西终于骂人了:“我日`你妈你个傻‘逼伸手就抓了上来怪我?!你给我放开!”
“你捏着我我怎么放啊?!”
“我他妈捏断你手你信不信?”
嗯?王雨旗本来还惊吓着,被汪贺西这么一辱骂,这个逆反情绪上来了,回嘴不带停顿的:“你嘴里放干净点,什么你妈我妈的,再说一句我捏爆你的屌!”汪贺西狠狠一捏,立刻收获了一顿尖叫:“啊啊啊啊啊啊疼疼疼!”王雨旗眼泪都要出来,恶向胆边生,憋足力气报复一捏,只听对方闷哼一声:手里的小朋友突然长大了点。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时,他感觉对方松开了手,立刻化身良家妇女护住手腕躲去床边,如惊慌失措的小鹿,非常纯洁,非常无辜,非常非常可怜。汪贺西看着他连滚带爬,嘴角弯了弯,强忍着没有笑出来。这次意外四舍五入约等于和王雨旗morning sex了,两厢情愿,他一点都不心虚。
“别磨蹭,马上上课了。”
“现在几点?”王雨旗脑子里乱得很,流泪手心。
“八点半。”
“卧槽!你怎么不早点喊我?!”他这下慌了,满脑子都是九点钟的上课铃声,二话不说掀被下床,都没发现自己睡的是哪个寝室。“等会儿,我这是在哪儿呢?”王雨旗顿了顿,只觉得自己还在做梦,赶紧摸手机,手机频幕赫然亮起一个七点十五。真狠啊,这叫早时间的通胀率比他妈都狠。
“昨夜喝啤酒的事儿忘了?”
“喝啤酒我记得。”王雨旗懵懵懂懂的,“喝完我就晕了,那啤酒里有毒!”
“嗯,你走在路上就睡过去了,我只好把你扛回寝室。”
“不能够吧,那可是人流量第一的学院路啊。”王雨旗服了,自己怎么回事?不对,汪贺西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喜欢我?怎么老把我往寝室带?”
汪贺西心里一沉,没响。
“而且一大早还猥亵我,No Means No,Okay?”
“谁猥亵谁?说No的是我吧?!”他强硬地把王雨旗的背包甩他身上,几乎是朝他呵斥道,“赶紧洗澡去。”
“神经病……”王雨旗嘟囔着爬了起来,一边检查消息(0条)一边跑去浴室,没过一会儿又嘟囔着走出来:“我没换洗的衣服,我要回自己寝室。”
“你等会儿。”汪贺西黑着脸从自己衣橱找了件体恤衫扔给他,“新的。柜子里有一次性毛巾牙刷和内裤。”像是提前准备好的一般。事实上他确实是提前准备好了,心思细密,没有办法。被狩猎的王雨旗毫不知情,只觉得汪贺西有去人家宾馆随手顺东西的习惯,好不鄙夷。
王雨旗在浴室里洗澡,汪贺西在浴室外换衣服、铺床、整理作业、打扫卫生……日头软软地透过窗帘落在他的书桌太上,照亮年少的情诗,雀跃的心思在白日里无所遁形。不一会,王雨旗带着水汽出来,走进阳光中,轮廓朦胧。
“你们早上有课么?”
“有。”
“哦。”王雨旗不响,捞过书包开始往自己脸上捣鼓。
汪贺西自顾自跑去浴室给他收拾残局,擦干净水渍、头发捡干净、拖了个地、再把水斗擦了擦……第二次晨练进行得有条不紊。等他打扫完毕准备走出来一看,王雨旗为什么还在擦脸?!“你快点行不行?”
“我修一下眉毛!马上就好……”
主席无话可说。他很想问问这位朋友为什么随身携带一套美颜工具,又觉得这还用得着问么?这人可是王雨旗啊。于是他静静坐去一遍,眼睁睁看着王雨旗不紧不慢地拔眉毛,拔完眉毛涂防晒霜,涂完防晒霜抹隔离霜,抹完隔离霜,直到他拿出了一支小瓶装粉底液,主席彻底怒了:“你到底要搞到什么时候?!”
“快了呀!我粉底总归要涂的吧?”王雨旗被他烦死。
“要迟到了。”
“行了行了,我晓得。啰嗦。”王雨旗透过小镜子瞪了他一眼,讲,“你去干会儿自己的事情。”
汪贺西忍着怒火,心想我自己的事情就是干你。谢谢。
终于,美妆博主修了杂毛、涂完面孔、画好眉型,觉得可以出门了:“汪贺西你过来。”
汪贺西他过去。
“你帮我看看我这个眉毛对不对称。”
汪贺西看了一眼,发现这两根眉毛一根高,一根低。他再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其实是一根粗,一根细,基本上属于一无是处。他说:“非常好。”
“不用重画?”
“不用。”
“行吧。那我准备好了。”
真的是谢天谢地了。汪贺西瞄了眼表,恶狠狠盯着美妆博主出门,随后迅速关闭门窗,锁好,大步流星,给美妆博主留下一个无情的后脑勺。美妆博主跟在后头嚷嚷:“喂,你走慢点好吧?”
“我去投胎。”
行了,那没话可说了。王雨旗只好啃哧啃哧跟在他后面走,脚步碎,嘴也碎,不一会儿又唠叨上:“哎你去不去食堂吃早饭?”
“去。”
“你准备吃什么?”
“骨头汤喝不喝?”
“啊?”王雨旗愣了愣,心想这么一大早喝这玩意儿做什么,随即立刻想起他跟汪贺西的这段孽缘就从这倒霉催的一碗汤开始。真的越想越气!越气就越要讲话!“哎你那个疤还在不在?”“你脚趾头好了没有啊?医生有没有给你上个小夹板?”“噫我发现我一直请你吃东西,你从来没有回请过我。”汪贺西忍无可忍,转身,抓住了他的头发,对准了那张嘴……
王雨旗睁大眼睛,汪贺西皱着眉头。
空气凝结。
汪贺西皱着眉头,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王雨旗提着的一口气稍微松了些。他刚刚吓死了,以为汪贺西要亲自己,手心汗都出来了!汪贺西绷紧脸,心里已经吓死了,差点亲上去,手心汗都出来了!还好屏住。急死。二人无话,沉默走去食堂。
汪贺西吩咐王雨旗“你坐在此地不要动”就走了,王雨旗乖巧得很,没有反驳,一边等他一边玩手机。此时社团群突然异常活跃。
小胡:“够屁垃圾学校。你们品一品这条。”
横幅图片:你的引力 波太大,我hold不住你。
曹雅蓉:“艺术学院的垃圾货色们也扯了一条供大家品鉴。”
横幅图片:大三紧一紧,大四就松了。
疼疼:“我没有发现性骚扰横幅,但是我在学校论坛和合作购物平台发现了一堆物化女性的评论和帖子。我整理下来了,你们看一看。”说毕发来一个链接。
学霸:“疼疼的这个链接是我们俩昨晚整理的PDF文档,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