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女子与小人-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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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你是不是有把柄在人家手里?”
“没有,他反倒是有把柄在我手里!”王雨旗要扳回一局,死鸭子嘴硬,“我晓得他一个惊天大秘密!”
“什么秘密?”
“我不能说。这是他要入会的诚意。”
“诚个屁,我看就是骗骗你这种无知少女。”曹雅蓉一口血要吐出来,“我第一次活动的宣传画都设计好了,你跟我讲汪贺西也要来!”
“嗯?我看看?”“我看看。”“先看看嘛。”一群人听到这个眼睛亮了。王雨旗非常期待,按着他们坐下,要检阅曹雅蓉的劳动成果。疼疼打开电脑,敲打两下,调出图画,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先锋!能火!非常gay!
小胖子怯怯提问:“我们第一次活动是什么来着的?”
“宣传同志骄傲月呗。”王雨旗喜滋滋端详宣传画,讲,“汪贺西也不是一无是处,有他在咱们申请经费方便多了,回头我让他拨点钱,给印一堆宣传册子,打印几千个徽章,我再买一堆披萨热狗免费发放,规模肯定能做大。”
小胖子又怯生生提问:“你觉得他能同意么?”
“社团我是老大!他敢不同意!”老大双手叉腰,气势上先赢了一截,“他毕竟有把柄在我手里!”
小胡忍不住嘲讽:“开会都不来,这个组员可以开除了。”
老大目光闪烁:“今天这不就是非法聚会一下么,不算开会,我提前跟你们通个气。”曹雅蓉看看表,面色冷酷无情:“行吧,我得去上课了。”真是非常不给面子,老大心里慌慌的。疼疼也合上了电脑:“我要去图书馆。”小胖子汗也下来了,瘪瘪嘴,面露红晕:“我要去见男朋友……”
“什么?!”王雨旗一个晴天霹雳,“连你都有男朋友!”
“干什么?小胖子就不能有男友了吗?”小胡拧起眉毛骂他,“人家不比你可爱?你瞧瞧你这德行……跟汪贺西在一起时间久了,露出了直男的腐朽气息。”“我没有!”王雨旗死鸭子嘴硬,急得面红耳赤,“我我我……我这就去找他阶级斗争去!”
“你去干嘛?”
“我找他要钱!”
“等下。”小胡跟看阶级敌人一般看向他,“我跟你一起去。我帮群众监督一下,看你到底有没有叛变。”
此时正在球场打球的汪贺西不懂,他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价值约等于一千个彩虹徽章。他机械地投着篮球,胡思乱想自己是不是做得过分了,他甚至开始后悔,觉得王雨旗在浴池发癫的照片是自己的专属,完全不应该发去网上。
篮球“砰”得一声撞向篮筐,又弹了回来。
姚薛一把抢过篮板球再次对准篮筐投去:“你不开心啊?”。
“没有。想心事。”
球滚落在汪贺西的脚边,再次被姚薛捡了过去:“你是不是对那个娘娘腔有意思?”“没有。”汪贺西斩钉截铁,一把夺过了球,转身运球再次起跳,瞄准篮筐。
“汪贺西!”
汪贺西身子一僵,球再次失了准头弹偏了去。这是中了邪了还是怎么的,他回头一瞧,果真瞧见娘娘腔的大脸盘子朝自己缓缓靠近,阳关灿烂,满面春风。“嗨,西哥,打篮球啊?”娘娘无事献殷勤,准没好事。汪贺西转过头去不理他。
“不理我啊?”王雨旗没脸没皮凑了过去,“我是你社长哦,朋友,一句话把你踢出社团。”
“以权谋私倒是学得快快的啊。”
“好说。”他熟门熟路搭上主席的肩膀,“带社长练练球呗。”主席委婉躲开,礼貌拒绝:“男女授受不亲。”社长欺身向前:“没事儿,姐把你当弟弟看待。”主席一掌将他推开:“我汪家三代单传,没有姐妹。”社长对着手掌闻了闻,一颗七窍玲珑心:“诶?你换护手霜了?什么牌子介绍给我用用呗?”确实非常不要脸。汪贺西拿他没办法,握住球笔划给他看:“首先这么拿。五指张开,然后握住。”汪贺西冷着脸单手握住篮球,停顿数秒,欣赏完王雨旗脸上惊奇又困惑的表情后将球扔个了他,“你试试。”
王雨旗“哎哟”一声接过球,皱起眉,端详了几下这脏兮兮圆乎乎的玩意儿,有样学样伸出手掌捏住。掉了。“这怎么捏得住啊?”他忍不住想我他妈学这玩意儿做什么?
汪贺西倒是心情又好了,主动屈尊帮他把球捡起来,春风得意走近他身边:“你指尖力量不行。”
“你行?”王雨旗忍不住要翻白眼。
“我是行啊。”主席莫名其妙,再次握住球提到他面前。
他忍不住一拍,没拍掉。这下是真的惊了,瞪大眼睛看着对方:“你手指怎么那么有力气?怎么练的?”汪贺西动了动唇,走到他身后,胸膛若有似无贴上他的后背:“你想练么?”
“我想我想。”王雨旗再次忘了自己的正事儿,跟傻‘逼似的来劲了,“快教我。”
“拿好。”
“昂。”乖得跟狗一样。
汪贺西越过他的肩膀观察他的手指:“嗯……短点也没关系,先把拇指贴在这个球的缝隙里。”
“这里?”王雨旗好奇摆弄,也不忘顶嘴,“我手指怎么短了?就你的长?”
汪贺西伸开手掌覆盖住他的,果不其然长了一大截。不愧是主席,雷厉风行,用行动说话。王雨旗觉得怪怪的,侧过身子躲开他:“男女授受不亲,你别老吃我豆腐。”
“哥哥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起不了歹念。”
“啧,我行走江湖一直与人姐妹相称,没有兄弟。”
汪贺西忍不住笑了笑,对他讲:“找我做什么?”
他看主席今天心情不错,乐颠颠拍起球,一下一下的,装作云淡风轻:“没什么大事儿,就要点经费。”
“要多少?”汪贺西抱臂看着他。
“咳咳。”王雨旗臊眉搭眼看了看人,一不当心把球给拍溜了。他赶紧蹦过去捡球,弯腰露出了一节腰,更显得屁股滚圆。主席依旧抱臂站在原地,眼神冷酷。王雨旗抱着球跑回来,气喘吁吁,眼神闪烁,本想狮子大开口讹人一笔,此时在如此冷酷的眼神拷问下倒是不敢开口了。“那个……”他乖乖站回人身边,“哥你教教我运球呗。”
汪贺西好笑:“不是以姐妹相称么?”
“哎,我喊你老妹儿多不好意思。”
“站过来点。”
“哦。”
“腿分开。”
姐妹老脸一红,别说这体育运动真是gay的天堂,光练个拍球就得分腿挺腰的,到对抗练习了还得浪成什么样子?
“运球第一步还是要练手指,指力不行是没办法控制好球的。”
“你指力强么?”
“怎么,你要试试?”
“啊?”王雨旗回过头,一脸懵懂看着汪贺西,眼睛瞪得跟小狗一样。汪贺西顿时心情大好,破天荒朝王雨旗笑了笑,接过篮球对他讲:“要经费就要经费,犯不着陪我练这个。”
“嗯嗯!”
“去我包里拿卡,没密码,额度3万,别乱花。”
“好的!谢谢西哥!”王雨旗看他心甘情愿被自己骗钱,眼睛笑得弯成了个月牙,心想真是伴君如伴虎,这位的情绪切换堪比更年期妇女。他想招呼小胡,一转身竟然瞧见了小胡同志——社团正儿八经的市场专员——正和姚薛厮混在一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姚薛也不知从何处又拿了个球教小胡拍!
拍球有什么好教的?!王雨旗血压顿时升上去!“他们……”他看看汪贺西,又看看这对狗男女,一口气憋在胸口险些出不来:她小胡明明晓得自己看中姚薛的肉`体,竟然就这么 捷足先登!到底要不要脸子?
“奸夫淫妇。”
“奸夫淫妇!”可怜社长为了经费失身陪练,得到的竟然是这么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恨得当场昏倒在水泥地上!
14
“我们第一次战争的号角就要吹响,而你竟然在此地淫乱学生!”王雨旗怒拍桌子,剑眉星目,一身浩然正气,“小胡同志,我给你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小胡表现得非常懊悔:“你看中的男人不错,鸡儿还行。”
“你……”
大伙儿一窝蜂冲上去按住王雨旗,纷纷安慰:“算了算了,你也没那么喜欢姚薛不是?”“咱学校还找不到一个年轻的肉`体供你把玩么?”“王哥……咳,王姐,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共享一下也没问题,姐妹情谊在。”“对对对,这把就当小胡帮你日了,反正你自己也日不上。”
“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不是安慰?
“你们后面在干什么?”讲台上老师忍无可忍,怒拍桌子,提高音量,“还有最旁边两个,你们是我们班的学生吗?”
鸦雀无声。小胖子颤颤巍巍掐着嗓子应了声:“是的。”瞬间惹来哄笑。他羞得脸都白了,下意识要躲去王雨旗后头。王雨旗早习惯了他这个直男班的臭德行,偷偷捏了他的手,想跟老师解释两句,谁料未开口,坐前排的一个女同学突然大声喊了句:“笑什么?不上课了吗?”说罢回头快速地看了他们一眼。那个女同学王雨旗记得,学霸,离散数学课的无冕之王,班级里但凡要找她的肯定就是问作业,不会有其他事儿。
等老师发作完毕转过身去,疼疼推了推眼镜,凑近王雨旗讲:“革命情谊。”
小胖子问:“你们班数学最好怎么是女生?”
小胡一脸鄙夷:“那不是很正常么?男的不够严谨,天生不适合学数学,懂不懂?理科不行的。”曹雅蓉帮腔:“对对对,男的力气大,适合在家做家务带孩子,不然为什么说男的都想要孩子呢,这基因里带着的,你不服不行。”
“别贫了。”王雨旗瞅了眼老师,当起了淑女,装模作样往群里发消息。几位组员掏出手机检阅:姚薛的屁股?“发错了发错了!”社长连忙撤回,补上新图:曹雅蓉画的屁股。真的是惟妙惟肖。“我已经把这个传单打印出来了,等下课咱们去发。”“好的。”
此时,群里汪贺西发出了疑问:“kiss my ass?”
社长指挥:“下课过来,思賢楼门口集合,发传单。”
汪贺西:“没空。”
王雨旗:“没空的踢出群。”
汪贺西:“我是主席。”
王雨旗:“我是你妈。”这个人造反了是怎么回事,苦哈哈求着要进社团,现在进来了什么活动都不参加,还顶嘴?王雨旗怒气冲冲教训了人,把手机一扔,装模作样看离散数学的老师讲课。曹雅蓉也皱着眉头看了会儿,讲:“还好我们专业不用学数学。”
“你知道为什么你懂得了那么多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么?”
“为什么?”
“因为你懂的道理是二元一次方程,而你的生活是傅立叶变换,答案写给你你也懂不了。”
“学习了。”
“那什么样的人人生是二元一次方程?”
王雨旗想了想,托腮看向这满满一教室的人。包括讲台上的老师,这些高矮胖瘦各色人等会拥有类似的简单人生么?他们埋头抄写着黑板上的公式,这简洁的公式能不能成为一个完美答案?王雨旗微微蹙眉,显得有些困惑。他从来不是某个群体的成员,这份疏离感给了他一个观察的立场,他冷眼旁观这形形色色的人,从来不相信独一份的正确答案。人生哪能有一个正确答案呢?甚至说,怎么可能有答案呢?如果有的话,他会给自己填上完美的公式,阳光,健康,富有男子气概,考上名校接受菁英教育,毕业后踏入各类圈子,因为金钱名利的滋养而永远散发出志得意满的神色。而他现在做的又有什么意义呢?王雨旗差点忘了,自己只要略微伪装一下,欺骗自己一下,就能和无数汪贺西那类的人一样,头顶名校光环步入既得利益的会堂——比如那日思賢楼流光溢彩的礼堂。只要他停手,抄下黑板上的公式,一切便还来得及。
“雨旗?”小胡喊了他一声。
“啊……”王雨旗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小胡。庞大笨重的大象缓缓从她身边走过,拖动了一整个山川湖海,在教室地板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发什么呆?”
“我……”他动了动唇,讲,“你会不会有一种感觉,就是……在要做某件自己朝思暮想的事情之前,会突然怀疑行动的意义?”
小胡耸了耸肩:“不会。对我来说任何事情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你知道的,从宏观层面来说存在本身即没有意义。”
“那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为了赋予时间流动的含义啊,笨蛋。当你做的时候,你才成为了你。”
王雨旗转过头去,皱着眉头,脸上因为兴奋而浮现出隐约的红潮。他不同于小胡,他一贯承认某种社会价值,但在内心深处渴望着刺激的失控,就好像承认了一处危险重重的浅滩,以至于能让他跨越艰难险阻,不惜自己年轻而残破的身体来成全自由。
此时汪贺西发来回复:“下课见。”
“在欧洲,追求专制权力的人必须把自己伪装起来。欧洲人有时会被某种以诱人的理想主义面目出现的专制体制所蒙蔽——希特勒就使用过这种手法。这一事实提醒我们,专制主义在时间和空间上离我们都不远。许多国家至今还在专制主义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