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侦探-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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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档案室里的灯开得很足; 然而抵不住摆了满室的书架。
书架是那种最常见的银灰色; 于是泛得满室都是冷光。
又因为书架把窗户都挡住了; 所以还自带着阴凉的效果,显得有些昏暗。
方媛一般都是路过了便匆匆瞥上那么几眼; 真正走进到这里来; 却还是第一次。
一进门; 她就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撼到了。只见这里大约占地有五十平方,除了工作人员的办公桌和余下的狭小走廊之外; 其余各处皆挤满了书架。在书架上面; 则有序地摆满了密密麻麻的档案。
档案袋是牛皮纸色的; 衬着银灰色的书架更加严肃。方媛站在门口没敢动; 等着宁致请工作人员帮忙做个索引。
然而就几秒钟的时间,宁致却打了个招呼便往里走。
左拐。
然后路过了一排又一排的书架。
光线也越来越暗; 他的脚步却一直没停。
很显然; 宁致对这里很是熟悉,或者说; 他早在之前应该就来过这里数次以查看那份十年前的卷宗。方媛见此倒也不纠结了,全部的心思也回归到了卷宗的本身。
宁致一路走到底,到了左边最里侧的书架前面才停了下来。
中间的那层,左起第三排; 第三份。
和方媛所猜测的一样; 宁致对卷宗所在的位置自然已经很熟悉了。他照着记忆把东西取下来打开。
方媛此时就在他边儿上,甚至还清晰地看到了档案袋本身有些磨损,不知道已经被看过多少次了。
这姑娘为什么也对十年前的旧事这么上心; 仅仅是出于对弟弟的私人感情?还是有其他的缘由?被这样的小插曲一闹,宁致也几乎是忍不住地由此产生了很多的猜测。
虽然心里很是纠结,不过宁致还是照例把档案一一翻过,从最开始的文件目录、犯罪嫌疑人基本情况、到最后的勘查笔录、扣押物品的文件清单等等。
果然,和以前的很多次一样,这次,他依旧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但宁致还是把卷宗翻到了现场勘查笔录和现场勘查图的那几页,递过去给方媛,“就是这个,你看看吧。”
困扰了十年的问题现在终于彻底地暴露在了自己面前,还是以现在的这种形式。
“谢谢队长。”
方媛在接过卷宗的时候甚至手都有些抖,不过还是很努力地克制住了。
现场的勘查笔录和图都很明朗,上面清楚地记录着当年办案人员所看到的情景。
宁远虽然在警方赶到之前就已经离开了现场,但在原地却留有血迹和书本能够表明他当时倒地的位置。
正是在校门口的不远处,与摄像头的距离大约在十五米左右,而摄像头清晰地记录了发生的一切。
现场的脚印虽然很乱,但警方却也提取到了林飞飞的几枚。
前面调查取证的部分,也很明朗。说起来,甚至比她实习的这半年所经手的这几个要简单很多。
整个档案室都很安静,只能卷宗翻动的声音。宁致等了一会儿,看到她正在翻这一部分,便问,“怎么样,看出些什么来了吗?”
“它和我们现在所调查的这个案子基本是一致的,林飞飞的作案手段都是先纠集一帮小混混闹事,之后趁乱拿水果刀伤人,当时校门口同样没有很客观的目击证。事后在问询过程中,他也很快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而且说不出明确的犯罪动机,这些显然是存在问题的。”
“唯一的不同点,便是伤口的位置不同,师兄的在致命处,但李大爷的并不是。我想,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的不同,我们才能够推测出一些他作案的动机。”
方媛依言答了,又去翻当时的监控录像截图以印证内心隐藏了十年的猜测。宁致的问题却又追了上来,“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两次的案件,受害人都与他没有任何的矛盾和利益纠葛。我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和我们之前甚至是不认识,事后我和我父母整理了他们经手的所有案件,都证实了与他无关。因此,他伤人的动机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想明白,但是李大爷的这一次,却又不一样了。”
“事发前,有人告诉我,他知道出现了新的目击证人,我当时只认为是那个记者在故作手段。现在一想,这两件事情,明显存在着关联。”
方媛翻过所有的图片记录,都没有找到在脑中晃来晃去的那道黑影。她本来都有些泄气了,眼下听了宁致全新的结论又觉得有些震惊,连忙翻出走访的记录示意他一起看,“您认为这是林飞飞有意实施的谋杀吗?但是当时李大爷说自己没有留意,什么都没有看过。”
“所以,他是在说谎吗?他当年看到了与警方不一样的真相吗?那个新的目击证人,又会是谁呢?”
“新的目击证人存不存在还尚未可知,只是基于李大爷的事,我也有这样的猜测了。不过当年的各种视频、图像资料都不能和现在相比,查找起来会相当地困难。”
宁致本来还在分析这两者之间的关联,话头一转,又绕回到了方媛身上,“你呢,请问你是如何得知有新的目击证人这件事情的。”
“而且,方法医似乎对远远的关注并不少,也很在意当年的旧案。我记得你当年也是在那所中学上学的,是又通过校友群听到些什么风声吗?”
说这话时,宁致正直勾勾地盯着这边,这双眼睛很漂亮,但配着眼下的那颗痣,在光线昏暗的书架之间,却带着几分危险。
这是一张和师兄一模一样的脸,然而方媛却怎么都觉得有很大的距离。
“队长……”
被这样看着,方媛颇有些局促,又有些紧张。她在手忙脚乱之际又重新翻过所有的照片,都没能印证心中的猜测。只好把卷宗整理好,弱弱地开了口,“有新的证人这件事是师兄告诉我的。”
“我对这件事情确实一直都有在关注,而且有和大家一样的疑惑,就是林飞飞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理由。”
“那你一直坚持到现在的理由是什么?仅仅是好奇而已吗?”宁致想起了照片的事,随口挪噎了一句。
方媛的脸在短短的几秒之间就变得爆红,以致于在光线不好的这种地方都很是瞩目。
场面僵持了大约有几分钟,她还是开了口,“说实话,我很仰慕师兄。在事发之前就是了。”
“而且当年事发以后,我确实也在现场,但是我到得太迟,并没有看到林飞飞,只看到了队长和师兄你们两个,那会儿现场已经很乱了,很多人都在校门里面的这一侧。”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我甚至还能在梦中看到相同的场景,如此反复过几次,甚至都有些分不清楚很多事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而且人一旦被某个念头所困扰,时间久了,记忆也会出现相应的偏差,以至于并不能对当时看到的情景有客观的认识,而是只能记住自己愿意记下来的部分。”
方媛的声音很轻,但宁致听得却心头一震。他甚至在想对方会不会就是李大爷所说的新的目击证人,但这种说法委实牵强,而对方也明确表示了,其实很多细节都已经记不清了。
方媛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宁致继续往下说,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队长,那个……我突然说出这些一定很奇怪吧。”
“我也是听师兄那么说,猜到您也会过来看卷宗,所以想借此解答一下心头的疑惑。”
“只是有些惊讶,但并不奇怪。而且很感谢你一直这么久了还在关注这件事情,我代我们一家表示郑重的感谢。”
宁致示意人把卷宗放回原来的位置,见她的脸上的绯色依旧没有下去,突然觉得某些事情拖得太久实在不好,索性挑明说了。
“仰慕真是一个好词。”
“啊。”方媛正踮着脚摆放卷宗,先愣了一下,很快脸色变得更红,一路烧到了耳根。
“队长应该也猜到了,我喜欢他,从很久以前开始的。”
一张旧照片能保存十年之久。
一桩旧案能追踪十年。
就连是专业、工作,都跟着选择了一致的步调。
这是怀揣着很深的情谊才能做到的事,作为哥哥,宁致很感激。然而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得不把实话说了。
“我想,宁远他也是知道的。不回应你,是因为有自己的苦衷。”
真相是残酷的,在说出来的那一刻会把所有人都撕得鲜血淋漓。
宁致本是好意,更不是胡乱地进行揣测,但此时此刻。他还是有种自己是“封建恶婆婆”的既视感。
方媛愣了几秒,勉强笑了一下,突然就伏在身侧的书架上哭了。
没有多大的声音。
只是整个人都有些抖。
这种破碎的感觉不可能会好,宁致不是不知道。他有心想安慰几句,奈何嘴拙,更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一时竟有些无措。
僵持了半响,只好道,“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那个,只是宁远有他自己的苦衷。”
而且,这苦衷还是注定不能为外人道的。
下意识地,宁致朝着腕间的珠子看了一眼。
方媛的肩膀则抖得更厉害了,但她还是以手掩面,没让狼狈彻底外泄。更注意着,不让眼泪滴到旁边的卷宗上。
这些卷宗都委实重要,看着只是轻飘飘的几张纸,其实被锁在里面的,都是沉甸甸的人命。
作为一名法医,她有基本的理智和素养。
第118章
这场谈话之后的几天。
方媛见了他都是躲着走的。
宁致能感觉到; 一边配合着故意避开; 另一边默默地吐槽自己的嘴贱。他本是无意; 但给人家姑娘发了一张好人卡却也是抹不掉的事实。
就连是这天宁远在知道了这句话之后,也光明正大地给了他一记白眼。又笑道; “不好意思; 坏人都让哥哥做了。”
“我乐意做这个坏人。”
就像是乐意做保护你的那层铠甲。
后面的这句话宁致嫌弃肉麻没有说出来; 自己也跟着笑了,又轻推弟弟笑歪的脑袋。
两人正在打闹; 办公室的座机却响了。
“林飞飞说自己肚子疼; 一直在闹; 现在只能带他去医院看看了。”
电话一接起来; 听筒里就传出了林藏的声音。有些焦急,但更多透着的还是无奈。而且从声音来判断; 宁致也能想到对方此时脸上大致是什么表情。
“林飞飞又开始闹了吗?最近这几天真是一天都没有消停过。”宁远就站在旁边; 自然听得清楚,当下也笑了; “我想最近最烦他的就是许师兄了,今天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的整张脸都是黑着的。”
“我知道了,马上下去。”宁致言简意赅地结束了这通电话; 往外走的时候也翻了个白眼; “可不是嘛,这人简直就是在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们的忍耐力,一会儿说不给他饭吃; 一会儿说我们疲劳审讯。今天又玩出了新花样,说自己身体不好,一定要去医院看看。”
“支队这边的医疗设施不全,但基本的一些检查都能做,翻来覆去几回了,都没查出什么问题。许现烦他也是迟早的事。”
“对啊,师兄那边就是这一点比较麻烦。”宁远接了话,趁他哥不注意一步一步往外挪。快到门口了,还是被搭住了肩膀,“远远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宁致虽还在笑着,然而宁远却能感觉到肩上的力道并不轻。被一双含笑的眼睛看着,他顿时就有些怂,“我……我去打水。”
“这里也有饮水机不耽误你喝水。”宁致皮笑肉不笑,搭着肩背把人往里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有那个人在的地方,你最好都不要去了。”
又笑骂道,“最近真是太纵着你了,哪里都跟着跑,把哥哥的话都忘了。”
……
二十八了还要像三岁小孩儿一样被训斥。
我不要面子的吗?
宁远被整的哭笑不得,再回神发现人已经关门走了。
审讯室里许现和林藏都在,分别站在审讯椅的两侧。见宁致进来,两人的脸上都有种解脱了的神情一闪而过。
林飞飞虽然还好好地坐在上面,但一双胳膊都紧紧地捂着肚子,把整个上半身都弓成了虾米,嘴里也在咿咿呀呀地叫着喊疼。
乍一听装得很像,然而宁致扫了几眼,居然看见许现也翻了个白眼。
这位向来不拘言笑,更不会做出这么不雅的动作来。宁致看到了,心里也就门儿清了。他象征性地问了几句症状,许现也一一答了。
无非就是林飞飞嚷嚷着肚子疼,但是触诊的时候,他所表现出来的实际情况又不相符。
像他这种坐过牢的惯犯、累犯,自然是知道要怎么装病的,为了达到不被问询的目的,自然也能干出这种事来。宁致仔细看过,心里有了判断。又把目光转到了林藏的身上。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