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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尽欢_一枝发发-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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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简生笑了笑没说话,专心开着车。
  佟嘉看着他的侧脸,有些失落的说,“只是我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说的才是真话。”
  “你太单纯,想不到那么多也正常。”梁简生侧过头看他,“我这个人虽然算不上好人,但答应过你的事还是会做到的。”
  他是说不会把佟嘉送走的事。佟嘉笑了,“您怎么不是好人了?”
  梁简生没答他,接着说自己的,“但是嘉嘉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一天你自己想离开呢?”
  佟嘉要去握他胳膊的手顿住,怎么会呢?
  他那么喜欢他的。
  “你还小,以后的路长得很,会遇到很多人,总不会跟我一辈子。”梁简生说。
  车又在路口停下来,有五十多秒的红灯。佟嘉解开安全带去抱他,梁简生呵斥他,“系好!危险!”
  佟嘉不听,淡下去的眼眶又浮起了红圈。
  他也不说话,就静静抱着梁简生,好像这样温存的时光都是奢求来的。红灯只剩下十几秒,梁简生耐心地给他系好安全带。
  之后两人没有再提这件事,梁简生却将车速提起来。
  他们很快回到家,梁简生急躁地将佟嘉按在门板上亲吻,佟嘉攀着他的腰,发出粗喘。
  翌日清晨七点,佟嘉还在睡梦中畅游,身上挂着昨夜欢纵过的痕迹,身后红肿的地方再次接纳了昨夜的侵犯者。
  “唔。”他连眼睛都睁不开,身体却本能地迎合着梁简生。
  昨夜不知道荒唐到几点,佟嘉认为自己睡了绝对还没有三个小时。身上到处是酸痛,那儿也是肿胀的不适应感。佟嘉摸了摸手机没摸到,问正在他身上征服的人,“几点了?”
  “还早。”梁简生摆着腰深深顶进去。
  佟嘉叫了一声,双腿架在他的肩膀上,主动抬高了腰迎合。
  到底是又做了一次,梁简生整个人神清气爽,潇洒地把自己抽出来去浴室冲澡。佟嘉身子难受,躺了一会儿却睡不着了,衣服昨天被扔到了客厅,他只好找了件梁简生的来穿。
  翌日佟嘉拉开窗帘,天已经大亮了,外边雪下了一夜,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
  他知道今天梁简生要出门,提前给他备好了衣服。将衣物平平整整地放到床上,又去厨房里准备早饭,食材刚准备好,梁简生便洗完澡出来了。
  “不多睡会儿?”他擦着头发问佟嘉。
  佟嘉看着导致他没办法再睡下去的罪魁祸首,睡眠不足让他黑眼圈严重,抱怨梁简生欲念太重,折腾了他一夜,“还不都是您。”
  梁简生笑着亲了亲他,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他吃过了饭便出门了,医院离得不远,但是要先回趟老宅子接母亲。梁靖泽也许久没有去医院看过他大哥,现在整天在家里无事,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梁崇江还是老样子。当年车祸很严重,梁崇江的助理当场毙命,他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这些年靠着高额的仪器维持着生命体征。
  至于能不能醒过来,连医生都不好说。
  王念慈是想儿子的,但看到梁崇江这个样子又难免心伤,梁简生怕她太难过,三人只呆了一小会儿便走了。
  之后梁简生要陪着王念慈去寺里上香,求平安符,梁靖泽对这些不感兴趣,从医院出来便约了几个人去玩了,没跟着他们一起去。
  这是每年都要的,即便不是过年过节,王念慈也总要来寺里求平安,家里的平安符快要挂不下了。如果这样真能保住平安,那也是值得的。
  王念慈去求平安符,梁简生心里想着佟嘉,也给他求了一个,王念慈看见了,心生疑惑,问他,“这是给那位求的?”
  梁简生想起何承平的事,没瞒着她,但没说的那么透彻,“人家跟着我也挺危险的,该给人求一个。”
  王念慈哪里知道他说的是个男孩,见梁简生这么重视对方,还以为孙子有望,高兴地说,“那是自然。
  他们出来往另一个大殿去上香,路上王念慈跟他打听,“跟着你多久了?”
  “没多久,半年多。”梁简生将平安符收到口袋里。
  听了这话王念慈不知道该失望还是惊喜,她以为怎么也得跟着梁简生两三年才能让他上心。现在只是半年,感情毕竟不稳定,万一不合分了也说不定。
  “肚子也没有动静?”王念慈接着问。
  梁简生没忍住哈哈笑起来,佟嘉一个男的,肚子有动静才要吓死人。要是真能怀,以他的努力耕耘程度,早不知道怀了多少次了。
  于是他说,“你别操心了,孙子早晚给您抱上。”
  他总是推,人也不肯带回来看,王念慈哪里会不操心。只是她不想逼儿子太紧,以免伤了母子和气。
  临走的时候,王念慈不知道怎么想起来,又要去给梁简生求姻缘签。梁简生拦不住,只能顺着她去。
  求得的是,[两情相悦,岂在朝暮]
  字面意思而已,前半句是好,后半句就有点勉强了。王念慈一看签就有点担心,梁简生收起来那签子,倒觉得是个好签。


第四十一章 
  于谣这个年过得十分不痛快。
  往年即使于裴之回来,也是去看看于爷爷和于奶奶,回家也只会呆很短的时间,拿点东西便匆匆走了。
  今年情况却不太一样。
  自从那天之后,父子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
  那晚发生了什么,于谣不想去回忆。
  可是越这样,回忆越是变得清晰起来。
  于裴之扛起来他将他扔到自己的床上。他踢他咬他,将他的肩膀咬得血肉淋漓,可即使于裴之痛得像受了伤的野兽发出低吼,也没有放过他。
  他们之间始终像一场野兽厮杀,最后几乎是两败俱伤。看起来像是小豹子赢了,于裴之身上全是被他抓咬的痕迹,他亲他,舌头又被小豹子的利齿咬得流了血。但后来被领带束缚住的双手揭示了最后的赢家,于谣最后还是败给了于裴之。
  他醒来将于裴之房间能摔的东西全摔了,于裴之静静看着他发泄,任由那沉重的闹钟和台灯落在自己身上。
  他甚至没有躲一下。
  于谣暂时无法接受,他可以理解,所以他由着他发脾气,听着他的谩骂,甚至在他让他滚的时候真的走开了。
  之后的几天到过年,于裴之一直在家没离开。以前常不在家本来就是为了避着于谣,现在那层纸窗户捅破了,也就没必要再躲着了。
  于谣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于裴之做的饭他不吃一口,全是自己叫的外卖。为了去门口拿外卖不碰见于裴之,他特意饿着肚子要晚吃饭一个小时,等于裴之去书房了才去拿外卖。
  于裴之自然是发现了,特意配合着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其实每次于谣在门口拿外卖他都能在书房的窗户里看见。
  他并不是控制欲极强的人,但唯独在于谣身上,他不愿意放开手。他要把他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他知道这么做卑鄙无耻,但他是他的宝宝,他不放心其他任何自己以外的人来照顾他。
  饶是这么双方避着对方,也有碰见的一天。大年三十这天,大多数商铺都关门了,于谣找不到吃的,只能灰溜溜下楼去冰箱里找吃的。
  有一些面包和午餐肉,于谣放到微波炉里加热,被下楼喝水的于裴之逮了个正着。
  他装作没有看见,转身就走。
  于裴之抓住他的手臂,告诉他,“宝宝,明天起早点,要去爷爷奶奶家拜年。”
  每年春节都要去的,只是往年父子之间闹得没这么僵,至少还能在一辆车上共处。
  虽然于谣和于裴之关系很差,但对爷爷奶奶一向尊重。他就是再不愿意,也不能春节不去看爷爷奶奶,只能答应,“知道。”
  微波炉“叮”地一声,里面的东西热好了。于裴之看了一眼说,“那个面包放了好几天了,不新鲜了,我给你煮点面吧。”
  于谣没理他,他已经饿的没力气说话,端着自己的面包夹火腿上楼了。
  于裴之也不恼,把杯子放下,挽起毛衣的袖口,将围裙挂在身上,开始洗青菜。面条很快煮好了,他端着上楼给于谣。
  门敲了两声都没人开,于裴之端着碗继续敲,直到门开了,里面飞出来一个杯子。
  好在于裴之动作敏捷,躲得及时,要不他的脑袋上定又要负伤,只是碗里的汤洒了些。
  他捡起杯子走进去,于谣非常抗拒他进入自己的房间,大吼道:“你不要进来!”
  面包和午餐肉已经被他吃光了,于裴之将空盘子收走,放下的是满满一碗鸡汤菌菇面。
  于谣见他不走,随手捞起床边的枕头就往他身上砸。
  于裴之躲开,他只能暂时离开,“不够吃下面厨房里还有,别饿坏了肚子。”
  他说话很斯文,常是西装革履,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每次于谣看见他,都会在心里狠狠地骂,斯文败类!败类!混蛋!无耻之徒!
  可是不管他怎么骂,于裴之都无动于衷,默默受下。
  他们吵架吵得少了,动手打起来的时候更是少,现在变成了于谣单方面的顶嘴和发泄。于裴之不跟他吵,处处顺着他,于谣竟然觉得不习惯了。
  “我才不吃你煮的东西!”他生气地大喊,挑战着于裴之的耐心。
  于谣以为于裴之会生气,但他并没有,只是淡淡地说,“那就吃饱一点,有力气才能跟我闹,别又让我逮到了机会干。你一顿。”
  气势汹汹的于谣顿时不吭气了,愤怒地关上了门。
  当晚,他因为长时间吃外卖,加上吃了变质的面包开始闹肠胃炎,上吐下泻,连同吃下去的那碗面也一起吐了出来,脸色苍白。
  于裴之听见了动静立刻出来看,见了这场面要带着他去医院,于谣先是拒绝,但很快吐得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了,被于裴之横抱起来开车去最近的医院。
  医生问情况,于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于裴之把大致情况说了下。
  医生也是个暴脾气,听了训斥两人,“知道面包不新鲜怎么还吃,真是第一次见你们这样的!”
  “你怎么当父亲的?”他质问于裴之。
  于裴之职位高高,向来是别人求他做事,除了父母没有给别人低过头,现在因为于谣心里慌起来,低下头认错,“是我没尽到责任。”
  医生开了药,让于谣去病房打点滴。于裴之将他抱了过去。
  两瓶水挂了半晚上,等出院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于谣被折腾了一晚上,打着点滴睡过去了,休息了两个多小时,于裴之一直守着他,熬得双眼布满血丝。
  回家的路上于谣靠着车窗闭着眼,于裴之从前面看不到他是不是睡着了,一路上也没有说话,怕吵醒了他。等到了家,他要去将于谣抱下来的时候,才看见于谣是醒着的。
  两人目光对上,于裴之的眼里全是疲惫和担心,于谣躲开他的手自己下了车,回到房间闷头大睡。
  他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昨晚吐了一晚,胃里没有半点东西,现在实在饿得厉害。
  下楼的时候他听见于裴之再跟奶奶打电话,“谣谣身体不太舒服,我们晚点过去。”
  听到孙子身子不舒服,于奶奶连忙多问了几句,于裴之跟她解释一番,说现在已经没事了。
  于奶奶这才放心,让他们晚上饭点之前过去就行。
  反正于裴之煮的面他都吃了,别的不吃也是白不吃,何况他快饿死了,于谣看着一桌子的美味,坐下来拿起筷子开动。
  于裴之跟着他动了筷子,问他,“还难受吗?”
  于谣憋着气没吱声,想起那天早晨他醒过来于裴之问他的第一句话也是这句。
  他不说话,于裴之就自己找话题,“对了,前两天老师发短信,说你这段时间在学校表现很好,成绩提高了不少。”
  “想要什么奖励吗?”于裴之问他。
  于谣白了他一眼,又要拿那些没有用的东西搪塞他。
  就在于裴之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于谣开口了,“我想要的你不会同意。”
  自从两人把关系挑明了之后,于裴之的耐心便很足,“先说说看。”
  于谣说,“我要出国。”
  空气凝固了一秒,于裴之的筷子顿在半空中,眼神变得有些危险。
  “这个不行。”
  于谣早就知道结果,嘲讽地笑了声,“就知道你不会同意的。”
  他擦擦嘴站起来,离开餐桌,“我吃饱了。”
  他上楼后于裴之也放下了筷子,他知道自己有做错的地方,只是他没想到于谣会这么恨他,连跟他多呆在一起一天都是不情愿的。
  这不是于谣第一次跟他提出国的事,上次是高一,那时候两人的关系虽然很僵,见面就会吵,但相比于现在连吵都吵不起来要好很多。
  于裴之拒绝了他,和这次一样没有理由。
  他推了他眼睛,看着一桌子的菜,有些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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