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无岁月可回头-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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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
　　　　“我的出庭材料找不到了。”
　　　　
　　　　第18章　第十八章
　　　　
　　　　冯冯说搞不好你最近犯小人啊。
　　　　关晓愁眉不展地翻找着所有的抽屉。
　　　　那日更改完的版本因为已经打印出来了，自己便想当然没有再保存。可是就算是当时保存了再打出来一份，光是找全部上层及主管机关系统领导签字以及盖章，确实是赶不上开庭。
　　　　手机持续振动着，高律师大概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了。
　　　　“你要不先去吧，找到了送过去给你。”田歌从一摞文件里抬起头来看看挂表，对关晓说。
　　　　候审时关晓反复回忆，仍然想不出放在了哪里。对于这起案件，原本单位已经损失颇多，若再因材料不足而败诉，何止是关晓个人的事业受影响，全单位的走势大概都会被牵连。关晓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他想起冯冯说的关于犯小人的事。所以说，莫不是……
　　　　“找到了。”田歌在电话里说，关晓大大松了口气。方才开庭时，凭借那日和高律师约谈时相互的交流，在没有任何辅助材料的情况下竟然占得上风。只是下午就难以这样靠一张嘴来辩驳了，好在田歌打来的及时。
　　　　“只不过，稍微有点小问题，可能下午要迟一些送过去。”田歌支支吾吾地说。
　　　　“出什么事了？”关晓刚刚安定的心又提起来。
　　　　“你的文件，被塞在了碎纸机里，现在已经被切成细长条混在一起了，现在咱们全科室的人都在帮忙拼接。”
　　　　关晓觉得火大。“碎纸机？为什么会在碎纸机里？”
　　　　“说来话长，先拼接了我，完事再说。”田歌挂了电话。
　　　　后来这份补救过的被胶带缠成了粽子的材料终于是赶上了开庭，也完好地完成了它的使命。关晓从法院出来，头一次觉得两腿发软，像打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仗，所幸最后结局是好的。
　　　　回到单位冯冯带他去保安室登记查看管理部的监控，调出了两天前王熙然到顶楼帮关晓校对材料的时间，看到张舒在二人身后举起档案袋子和他们说了句话，然后转手将袋子竖起放在了碎纸机上。然后等到临走前，她帮忙关灯，顺手打开了碎纸机开关，然后关上了门。
　　　　“正巧我楼梯间碰见王熙然，他知道这事儿后让冯冯带我去查了查监控，他说在咱们科室边角安过监控器，只是位置选得背，别说咱们，就连老人儿都不知道有这个东西。”田歌说着。
　　　　关晓愤愤然地看着监控停止画面中关门的张舒，她的嘴角明显一抹阴险的笑容，果然是……
　　　　冯冯建议保留监控视频上交领导处理，关晓想了想算了吧，毕竟也是自己监管不力，原本很快就要用的一摞材料马马虎虎甩在一边，临走也没有再检查，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
　　　　疲惫地回家，鬼使神差绕到了王熙然家楼下。这个时间，大概还在做那个死三八的进修辅导吧。突然特别想念他，这一个月以来，各忙各的，几乎都没有再好好看过彼此，关晓甚至想在台阶上坐一坐，等到他回来。
　　　　抬头看去竟然亮着灯。
　　　　今天回的倒是蛮早的。仔细算算张舒离进修结束的日子也没有几天了，想必最近不需要再做高强度的辅导了吧。
　　　　关晓锁上车上了楼，正琢磨着敲开门后去说什么，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搞没搞错？这家伙也太大意了吧，进了贼怎么办？”关晓黑了脸，准备好好教育王熙然一番。
　　　　门内却传来女人的声音。
　　　　“我就不行吗？”沿门缝看过去，张舒挽着高高发髻的后脑勺正对玄关，不服气地问着，“你觉得我哪一点不好，我可以为你改啊。”
　　　　关晓顿时怒火攻心，早觉得这女人不安好心，栽赃嫁祸于我也就算了，公然抢我老婆这我真的不能忍。便要推门闯进去对峙。
　　　　“我说过有喜欢的人了啊。”王熙然在门内说，关晓将要推门的手停在了空中，“虽然他又霸道又固执，还爱发脾气，更不会照顾人，可是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喜欢一个人，大概真的不需要任何理由吧。”
　　　　张舒沉默半晌，说道：“我觉得你和关晓在一起很难幸福的。”
　　　　王熙然惊讶了一下，似乎意外于张舒这么快就猜出了真相，但很快又恢复了淡然的笑容：“不，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本身就是幸福啊。”
　　　　张舒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既然是你的意思，那么我尊重你，师哥，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请一定要第一时间想到还有我。”
　　　　她潇洒地转身，推门离开了。
　　　　关晓默默坐在车里，看张舒从门前走出越来越远。
　　　　心里暗爽。
　　　　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拨通了王熙然的电话。
　　　　“在哪里？”明知故问。
　　　　“在家啊。你的庭审还顺利吗？”
　　　　“嗯。有空么？出去转转？”
　　　　王熙然坐进关晓车里时，还惊叹不已：“你也太快了吧，挂了电话就到了？”
　　　　想说我一直都没走好吧？
　　　　关晓开动车子驶出小区。
　　　　“刚才我碰见张舒了。”关晓假装不经意提起，“她来找你？”
　　　　“是啊，”王熙然倒是没所谓，“非要来给我过生日。”
　　　　急刹车。
　　　　“你生日？！”关晓惊诧地扭过头。
　　　　“对啊，”不满地别过头，“哼，别说你忘了。”
　　　　我还真忘了。关晓欲哭无泪。
　　　　这个夜晚剩下的时光，便是关晓包下了一间甜品屋，带着王熙然手把手地DIY了一个生日蛋糕。二人满脸满手的奶油，互相搭着肩比着剪刀手在歪歪扭扭堆起来的名为蛋糕的糊状物体旁站定，店员咔嚓一声，拍下了两张大笑的脸。
　　　　
　　　　第19章　第十九章
　　　　
　　　　“恭喜关晓成功击溃情敌！”昌荷嚷着，啤酒的气泡漫溢得满手都是，一桌闹腾腾纷纷举起了杯。
　　　　关晓全程傻笑合不拢嘴，王熙然默默地和田歌冯冯吃着菜唠着小嗑，懒得理这个智障儿童。
　　　　昌荷终于被通知可以出院时，正赶上王熙然生日后第二天，喊着大家一起出来聚聚，一边要八卦些花边趣事。
　　　　“你行不行？腿伤还没好能喝酒吗？”关晓拒绝把酒瓶子递给昌荷。
　　　　“哎呀，庆祝一下你们嘛，今天高兴！大不了再回医院咯！”昌荷满不在乎。
　　　　关晓心想住院一个月这孩子恐怕是被憋坏了，便也由着她。
　　　　昌荷饶有兴致听冯冯添油加醋讲着碎纸机事件。
　　　　一不小心喝多了。
　　　　关晓头脑还算清醒，却走不出直线，一步三摇地任由王熙然架回了家。
　　　　太久没来这个充满着王熙然气息的房间了，关晓揪着床单使劲嗅，听一旁王熙然惊叫：“干什么呢，可别吐我床上！”
　　　　“没喝醉啦。”关晓翻过身摆着手。
　　　　王熙然又好气又好笑：“没喝醉？那刚才怎么不自己走，赖我身上干什么，重死了你知不知道？”
　　　　“大不了补偿你咯！”关晓晃晃悠悠坐起来，把王熙然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摘下了他的眼镜。
　　　　水汪汪的眼睛。当初自己就是被这双眼勾去了魂。
　　　　关晓轻轻把王熙然压在床上，摩挲他冰凉的鼻尖，浅浅地吻了他的唇。
　　　　或许是夜晚的光线太暧昧，又或许分外的安静有些不自在，王熙然突然担心关晓会失控，不由得全身僵硬起来。
　　　　而关晓感知到身下人的变化，立即会意般放开了压迫躺倒在一侧。
　　　　“你放心，我说过不会强迫你，就不会破坏了承诺。虽然吧，我霸道，固执，脾气不好，也不会照顾人，但是好歹说到做到。”关晓揉乱他软塌塌的头发，宠溺地说。
　　　　“好哇，原来你那天躲在门外偷听！”王熙然拍开头顶的手，撅起嘴。
　　　　“睡觉睡觉~”关晓背过身蜷缩起来，突然陷入了安静。
　　　　突如其来的尴尬。王熙然大概能猜到他是在忍耐着自己的生理本能，或许那里已经剑拔弩张了吧。这个温柔而绅士的大男孩，宁可自己难受，也不愿让我为难。王熙然忽然有些感动，这个人，拼命地想要他高兴，拼命地，拼命地，哪怕他要星星要月亮，也必定会不犹豫分毫立即去摘，这个人，当真已经爱得不知所措了。
　　　　王熙然轻轻环住了关晓，抬起身亲吻他紧抿的唇：“别忍了，我们做吧。”
　　　　关晓惊诧地回转身看着他，该不会喝醉了吧这家伙，不对，他全程都没怎么碰酒。
　　　　“没关系的，真的，看你难受，我心疼。”王熙然伸手脱去了自己的上衣，骑到关晓身上开始脱他的。
　　　　难得王熙然这么主动，而关晓还在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不敢动弹。
　　　　直到裤子也被王熙然褪到脚踝，他才发现不大对劲。
　　　　“那个……我是TOP……”关晓握住王熙然纤细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动作。
　　　　“啥是TOP？”
　　　　关晓哭笑不得，他果然不是圈里的，连基本的属性定位也不了解。如果不是喜欢自己，他应该不可能碰男人的吧。
　　　　关晓温柔地抚摸王熙然的脸，眼里全是爱意。
　　　　“TOP就是……”关晓一个翻身把王熙然压下去，“上面的那个。”
　　　　关晓问着：“你会不会怕？现在叫停还来得及，一会儿……我怕我控制不住……”
　　　　王熙然睁开水汪汪的眼睛，手伸上去抚摸关晓的头发：“你轻点，我没做过……跟男的女的都没做过……”
　　　　这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啊。关晓感慨，他欣喜于他对王熙然来说是特别的，俯下身在他耳边说：“我会很温柔的……”
　　　　电话在床头柜上振动着几乎要掉下去，一只手拍上去把它抓了回来。
　　　　“喂？”关晓慵懒地坐起来接听，昨晚分外的欢愉导致声音有些沙哑。
　　　　“关晓，我是舅舅。”
　　　　“啊，舅舅，有什么事吗？您请说。”清醒了一些，怕把王熙然吵醒起身走去了客厅。
　　　　“你父亲，这几天在准备记者发布会，是关于公司新上的部分产品，以及，你会继承家族产业的消息。”
　　　　“我？哼，不是都断绝父子关系了吗？叫我继承做什么。”关晓不以为然。
　　　　“关晓，不要再赌气了。你父亲如此低声下气地想要你回去，他便是已经原谅你了。总归你和那个男孩子已经分手，就当是你年少无知犯下的错，你父亲不再计较，你又固执个什么呢？”
　　　　关晓冷哼一声：“我并没有求得他原谅，我并没有错。关氏产业家大业大万人垂涎，随便他给谁，可我不稀罕。我想要的只是简单的爱情，他若不理解也无妨，我已经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了。劳烦舅舅告诉他这些，谢谢您了。”
　　　　挂断电话，王熙然靠在卧室门旁疑惑地看着他。
　　　　“所以你其实是南方那个有名的关氏连锁产业的少爷。”
　　　　“嗯，可以这么说，”关晓挠挠头，“父亲非常厌恶我的取向，所以几乎把我扫地出门。如今又让我回去继承家业，真是莫名其妙。”
　　　　王熙然半晌没有说话，他怯怯地问着：“所以，你要回去了吗？”
　　　　关晓看出他的不安，微微笑着：“放心，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第20章　第二十章
　　　　
　　　　关晓掏出手机翻查短信，发现收到了一笔钱。
　　　　王熙然见他神情微妙，不知何故，凑上去疑惑地望着他。
　　　　“出什么事了吗？”
　　　　关晓把手机屏幕转向他：“没什么，父亲打了钱给我。哼，想靠这个劝我回去，当我是什么。”他冷着脸，不为所动。
　　　　“这么……这么多零。”王熙然瞠目结舌地望着那一串数字。
　　　　“生活费啊，很正常嘛。走吧，我们出去散心。”关晓揽住王熙然，收起了手机。
　　　　视而不见来自家族的频繁来电，关晓带着王熙然去了温泉。
　　　　安安稳稳泡在40度的池水中，关晓发出满足的叹息。
　　　　“不回电话，真的没关系吗？”王熙然问。
　　　　“不管它不管它。”关晓摆摆手表示无所谓，“我是关氏独子，如今既然要声明继承，必然是要喊我回去。但当时毕竟是他们赶我出了家门，就这样随便回去，岂不是有失脸面？况且，”关晓抚摸着王熙然的脸，“我不想离开你。”
　　　　在温泉旅馆开了个宽敞明亮的房间，二人泡累了便回房稍事休息。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将王熙然笼罩在其中。
　　　　关晓站在一旁，被金灿灿的光线晃得眯起眼睛，他伸出手想要拨开这厚重的光幕却又徒劳，王熙然的轮廓朦朦胧胧，就好像正一点一滴被吞噬。
　　　　就好像会消失。
　　　　关晓猛地惊醒过来，看到王熙然在自己臂弯里沉沉睡着，这才放下心来。
　　　　那熟睡的模样，像一只被安抚下来的兔子。
　　　　关晓意识到自己笑了的时候，已经被上弯的嘴角顶得双颊生疼。
　　　　真的，太爱，太爱这个人了。
　　　　希望他也如我爱他这样多地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