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罪证-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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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周世阳胸襟广,善于退让,所以笑着提醒了他上次他们见面的时间。邹玉珩才给面子的恍然大悟一声,算是踩在了他铺就的台阶上。
礼数到了,周世阳也没有逗留,喝了两杯酒就走了。
等他走了,邹玉珩拿起冰块桶里的夹子把他用过的杯夹起来远远的扔到长桌一边,道:“怎么哪儿都能见到这小子。”
贺丞避开那些想往他身边凑的女孩儿,独自一人坐在邹玉珩对面的长沙发上,解开西装扣,叠着长腿,似笑非笑道:“那你还装作不认识他?”
邹玉珩倒了两杯酒,推到他面前一杯:“我不待见跟他们这种人玩儿,骨子里带着穷酸味。”
贺丞垂眸看了一眼倒映着顶上五彩吊灯的酒杯,极轻的冷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道:“说正事。”
在说正事之前,邹玉珩指了两个样貌身材拔尖的姑娘让她们过去陪着他,贺丞冷着脸伸出手阻止,又道:“快点说正事,我赶时间。”
邹玉珩眨眨眼:“我说呢,还有场子啊。”
这次的会面是为了商榷布达威亚工厂的招工一事,邹玉珩作为那位布鲁尼先生的在华代言人,贺丞作为出资大股东,日常繁琐的事都是邹玉珩的团队在料理。现在工厂筹建完毕,不日启动在即,他需要和贺丞商量从国内征派出去的一批高级技术性人才队伍。邹玉珩的团队挑选了一支小组名单,拿去给贺丞过目,等到大股东同意并签字署名,他就可以着手准备聘请事宜了。
贺丞虽然不重视这个化工工厂,但他需要承担政治风险,该重视的一些细节他一定会重视。邹玉珩给他的资料肖树已经审查过,确认无误后才拿给他看,他对那些技师和教授了解甚少,但他相信肖树的判断。今天和邹玉珩会面也只是把一些雇佣条款敲定,并托邹玉珩向那位布鲁尼先生转达他需要尽快和布鲁尼先生坐下来面对面的讨论布尔达威亚愈来愈乱的政治局势和背后隐藏的国际风险,他需要确保这个德国人能够拿出应对局势动乱与国际风险的硬实力,否则他会想尽办法撤资。
他没有兴趣利用战乱大环境捞一笔快钱,他的目光放的很远,远到越过几万公顷的海上航线,直达布尔达威亚。
邹玉珩向他保证他提出的问题很快就会解决,并且布鲁尼先生已经在准备赴华,德国人也很想见见他在华夏的合作伙伴。
话既如此,没什么好说的了,贺丞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然后意思性的轻抿一口。正欲离开时,他看到左手边,刚才周世阳坐过的地方落下了一只手机。
“那小子落下的吧。”
邹玉珩道:“真会惹麻烦,放哪儿吧,他一会儿就回来拿了。”
周世阳的手机的是全触屏的,感应到体温自动亮屏。所以贺丞刚拿起来就看到了手机屏保,是一张两个男生的合照。之所以说是男生而非男人,是因为照片里的两人还穿着高中校服,一个背着另一个冲着镜头笑的傻气又灿烂。
很容易看出来,其中一个是周世阳本人,而他背在背上的那个男孩儿则更容易辨认。大眼睛,有点婴儿肥的娃娃脸,正是银江市局长的公子,楚行云的下属,杨开泰。
这两个人贺丞都算是熟悉,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曾经是同学。出于惊讶,他看照片的时间长了些引起邹玉珩的好奇,邹玉珩一伸手把周世阳的手机拿走,看到屏保就笑了,而且是那种不屑且轻蔑的笑容:“没想到啊,这小子还是个情种。”
邹玉珩家中女人多,女人堆儿里长大的他,自幼就对那些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的流言八卦很敏感,不等贺丞问他周世阳和杨开泰的内情,自己就一脸兴味的娓娓道来:“你知道吧?去年闹的挺大一事儿。”
贺丞没什么表示的看着他,等下文。
邹玉珩道:“杨局长家三小子,就这个杨开泰,是个gay。覃骁,就是覃厅长的儿子,对他可算是一见钟情啊。没什么好说的,看上了就追呗,就在他快把老杨家三小子追到手的时候,这个周世阳从国外回来了,没想到他还和杨开泰有过一段儿,据说是在上高中的时候。后来周世阳被他哥弄出国留学,他俩就掰了,周世阳回来以后也想和杨开泰重新开始,但是杨开泰抻着,谁都没答应。那段日子覃骁和周世阳可是没少斗,为了老杨家三小子闹得翻天覆地。最后还是三小子的姐姐出面把他们约到一起,三个人坐下来好好谈了谈。三小子貌似对周世阳没什么感情了,当天晚上在他姐的主持下就接受了覃骁,周世阳就退出了,不过覃骁那性子,可能消停么?他在外面没少偷吃,前不久三小子就跟他分了,现在他还没皮没脸的缠着人家。不过有种传言,是周世阳从中作梗,把覃骁在外面的那些小情儿林林总总的给三小子列了个名单,才造成这俩人分手。”
邹玉珩说完,一脸兴味盎然,意犹未尽。
贺丞依旧没什么表示,脸上毫无动容。
他们所处的阶级朋友圈即公开,又私密,只要着意打探,任何情报都能获悉。只是贺丞不热衷于磕八卦,流言蜚语飞到他耳边他才赏脸听几句,从不着意打听什么,以至于到现在才知道周世阳和覃骁,和杨开泰的渊源。
除了有些意外,什么都没有了。
贺丞把周世阳的手机从他手里拿走,起身系好西装扣:“就按刚才说的办,其他事直接找肖树。”
刚才周世阳说他在七楼设宴请客吃饭,不如顺道把手机还给他。
邹玉珩大约觉得自己一个人留下也没趣儿,所以跟上了他想另寻欢场,
到了七楼餐厅,经贺丞一问,前台服务员却说周世阳今天晚上并没有来,更没有设宴请客。贺丞虽然有些孤疑,但也无暇想太多,把手机交给前台服务员嘱咐她,若是看到了周世阳就把手机还给他。
随后他们乘电梯下楼,电梯在三楼时停住,随后闯进来一个男人。之所以说他是闯进来的,是因为他似乎从楼道里一路狂奔,见到电梯门开了就气喘吁吁不假思索的闯入电梯,貌似被在被什么东西追赶,面容仓惶又紧张,眼睛里揣着一层几乎将瞳孔击碎的惊惧。
“覃骁?”
邹玉珩一眼认出了这个貌似被猛鬼追赶的男人。
慌不择路闯入电梯覃骁刚想关上电梯们,就听到电梯里的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在看到贺丞和邹玉珩的时候,他的双眼猛然睁圆,脸上血色如退潮般泄去,竟又跌跌撞撞的逃出电梯。
紧接着,贺丞听到楼道中传来一个女人的惊叫:“啊!”
覃骁听到这一声尖叫,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脸上浮现出死人般的苍白无神。
在电梯门即将自动闭合的前一秒,贺丞忽然伸手将电梯门推开,面容阴郁,眼神凛冽的抬腿走出电梯。
“贺丞,贺丞,贺丞你们救我,我没有杀人!周世阳不是我杀的,周世阳不是我杀的!”
第86章 一级谋杀【10】
市局接到报案,是在晚上九点五十三分。
当时楚行云和乔师师恰好在从东城区支队返回市局的路上,经过望京路附近时,楚行云搁在驾驶台上的对讲机响了。
傅亦道:“蜀王宫娱乐会所发生命案,谁可以尽快到现场?”
蜀王宫?
楚行云观察着前方路况,腾出一只手拿起对讲机:“我先过去保护现场,让苏婉快点。”
结束通话,他把对讲机扔到驾驶台,目视前方叮嘱对乔师师道:“坐稳了。”
乔师师立刻抓紧安全带:“老大,我觉得你的新车挺霸道的,咱争取别出车祸啊。”
楚行云转头冲她一笑,随即猛踩油门连超三辆车,在前方十字路口向右打满了方向,车轮胎蹭着路基石急速转过险弯。
路虎载着夜色窜入蜀王宫斜对面的小广场,歪歪斜斜的拐进一个停车位。楚行云从车上下来,在心里赞了一声好车的冲劲儿就是强,制动就是灵敏,然后和晕头转向的乔师师穿过马路走向蜀王宫娱乐会所。
在旋转门前,楚行云忽然停下了,看着露天停车场方向。
乔师师循着他的目光找过去一看,纤眉一挑,微微讶异道:“贺先生的车?”
可不是,那辆车牌号照旧是一串7福特SUV,正是贺丞的车。
楚行云压着眉心面色阴郁的仰起头看了一眼艳光四射的蜀王宫顶层,乔师师看到他似乎咬了咬牙,想说点什么又生生忍住的样子,随后推开旋转门走进蜀王宫一楼大堂。
在一楼大堂等待的经理看出他周身不溶于人群的强悍气场,急匆匆的迎上去:“你们是警察吧?拜托你们别闹出太大动静,把尸体悄悄带走吧,千万不能惊动这栋楼里的大人物。”
楚行云黑着脸瞥他一眼,压着一口糟心的恶气,冷声道:“我们是扫黄办的,今天查的就是你们,大部队随后就到。”
大堂经理恍如雷惊,怔愣在地。
楚行云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压着眉心不耐烦道:“领路啊!等着被查是吗?!”
三楼是一层住宿区,主要为了一楼酒吧和顶楼夜总会猎艳成功的人群准备。客源自产自销,每天都客满,甚至需要提前预约。
发生命案的现场在三楼106号总统套房,看样子经理为了缩小事态发酵,已经把这层楼的客人都清场了。他这自作聪明的做法让莫名愤怒的楚行云更为恼火,当即就让他把人都找回来在一楼大堂集合。
三楼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有发现尸体的清洁女工,还有邹玉珩和……贺丞。
贺丞懒洋洋的靠在挂着一幅西洋油彩画的墙壁上,双手揣在西装裤口袋里,原本正看着房门大开的106房间略有所思,忽听邹玉珩在他身边喊了一声:“楚队长。”
真不容易,楚行云终于肯露面了。
贺丞歪着头,不声不响的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见他还穿着消失那天的衣服,也就知道他连回家换身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于是稍有消气。刚想朝他走过去,就见楚行云忽然把眼神斜过来,脸色极其不好看的瞪着他看了几秒,像个黑脸煞神。
贺丞有点纳闷,略一迟疑的工夫,楚行云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他满面肃容,假公济私的问出这句话,锋利的像刀子一样的眼神从贺丞脸上刮过去,又停在邹玉珩身上。
贺丞没来及说话,就听邹玉珩抢答道:“消遣呗,你快进去看看吧楚队长,里面有个死人。”
楚行云走到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在被虚掩的卧室门口里看到卧室地毯上趴着一个男人,他给乔师师使了个眼色,乔师师走进房内。
“谁定的房间?”
他问大堂经理。
还没来得及跟他搭上话的贺丞抢先道:“覃骁。”
楚行云回头看着他,目光依旧那么冷厉,让人看了很想躲:“他人呢?”
贺丞拍了拍左手边的一间客房,道:“在里面,刚才他想离开这,我就把他锁在里面了。”
楚行云又看向大堂经理:“你把这层楼的监控录像调出来。”
大堂经理应声去了。
“头儿!是周世阳!”
乔师师忽然惊呼。
然而楚行云此时抱着胳膊靠在门口,有些心不在焉,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在脑子里检索到周世阳这个名字。
“还有气儿没?”
他冷着脸问。
乔师师叹了口气:“没了。”
房间里的死者并没有引起他过多的关注,楚行云反常的杵在原地抱着胳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忽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贺丞,斜着唇角似笑非笑的朝他走过去,问道:“那你定的是那间房?”
贺丞垂着眸子看着他,说:“我?”
楚行云忽然抬手揪住他的衬衫领口,迫使他低下头,眼神冷的像一把把裹着寒光的刀子,斜着唇角冷笑道:“嗯,你,你定的那间房?人呢?带出来我看看。”
贺丞仅用了不到几秒的时间就理清了他如此暴怒的前因后果。很奇怪,楚行云不信任他,他理应愤怒,但是他却没有多少愤怒,反而有几分窃喜。
眼见楚行云这幅咬牙切齿,被气疯的模样,他却很不要脸的想笑,但是他忍住了,而且隐藏的颇好,正想说话就听楚行云咬牙切齿道:“才两天,贺丞,我才两天没有见你!”
贺丞目光微微一闪,抿着唇角默了一会儿,然后道:“三天。”
“……啊?”
“今天是第三天。”
逗他这一下,贺丞就见好就收了,因为他看的出来,楚行云想跟他动手。
赶在楚行云动手之前,他忙道:“你想见他?”
楚行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见见吧。”
贺丞抿着唇角笑了笑,往左右楼道看了一眼,发现右边走廊尽头是一面被切割成无数个菱形,装饰用的银镜墙。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