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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花近江国-第188章

小说: 花近江国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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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他只知道你是个最念旧的人。咱们小时候玩的鹿棋、沙哈,别人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只有你拿旧衣服裹了,一包一包地积在床底下。对死物尚且如此,对人就更不必说了。兀良,哥哥平生流血流汗,从来不说一个悔字。只有这件事情……’
    “郭师父忽打断道:‘大……哥哥,别说了。’
    “大王听而不闻,继续自言自语般说道:‘……真是万分的对你不住。兀良,请你不要见怪。’
    “霎时之间,帐内一阵死寂。许久,才听见郭师父涩然道:‘……你还是信了,是不是?’
    “大王如梦方醒,讶然道:‘我信了甚么?’
    “郭师父缓缓道:‘信了我是个南人,信了我要与那素未谋面的外祖家一起,里通外合,日暮乡关。’
    “只听呛啷一声,杯盏响成一片,大王站起身来,惊道:‘兀良,你……你说甚么?’
    “郭师父道:‘我说什么,大王还不清楚么?如今北线战事吃紧,无暇回顾,我却连打几个败仗,丢了城池。族中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是我向南朝投诚之举。你我知交多年,如同十根指头连着一颗心,从无半点欺瞒。阿兰身死多年,你若不是起了疑心,何必现在来跟我说这些言语?’
    “大王懊恼道:‘兀良,你不要胡思乱想,哥哥绝无此意。’
    “郭师父摇头道:‘哥哥,太晚啦!我总算知道了,这个造谣的人,他本来就不是要普天下的人疑心我。他从头到尾,盯准的就是你一个人!只要你心中起了一丝疑云,他便彻底成功了。你看,你现在不就上了他的当吗?可是哥哥,你好好想想,我连安……安……之时,都只全心拥护爱戴你一个人。怎地到了如今,竟要改弦更张了么?郭某爱阿兰不假,却不是那放不开儿女私情的无常小人!’说罢,礼也不行,径自闯出门来。大王在身后连声叫道:‘兀良,兀良!’却是唤也唤不回了。”
    王六藏身门外,只听得口舌发干,心道:“原来如此!苏大人苦心孤诣,便是要他兄弟反目。大战当前,一国之君与得力干将之间起了嫌隙,那可是要命之极。”
    只听车唯厉声道:“屈方宁,郭师父从前教我骑马射箭,人虽严厉了些,但他老人家谆谆教诲之情,至今不敢忘怀。你我这些年暗中来往,各取所需,也算不得什么朋友。你既敢在郭师父头上动土,不如我们现在就一同前往金帐,从你临行前给我看的那张金城关守备图起,前前后后都说个清楚!”说着,便去扯屈方宁手臂。
    屈方宁向旁一让,皱眉笑道:“兰后原本就是他二人心结,又不是我不顾郭师父意愿,硬生生送去了其蓝。与我有甚么相干?”
    车唯哼笑道:“事到如今,你也不要装疯卖傻。我自问不够聪明,看不透你这番算计。只是我千叶泱泱百万人众,其中定有不少聪明才智之士。我只须将你指使我干的事情一一坦白,说你追求乌兰朵公主时,我如何泄密给殿下,如何挑唆他来鬼城烫伤你喉咙;公主遇刺身亡时,我又如何煽动他相信,你是杀妻凶手无疑。至于偷偷替你引见那鬼话连篇的侍女……哼哼,屈方宁,这件事若是捅了出去,纵与郭师父无关,你也死无葬身之地。”
    王六心中一沉,暗叫一声:“不好,这畜生急了,要咬人下水!”
    屈方宁原本端坐在车唯对面,此刻听他语带威胁,却如没事人一般,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袖口,才忽然道:“小将军方才转述大王与郭将军言语,有一处地方未讲分明。小将军可还记得是哪一处?”
    车唯浑身一震,冷冷道:“我不知你在胡说甚么。”
    屈方宁淡淡道:“你当然知道,否则也不至连夜找我问罪。你不敢出口的那几个字,想来便是‘安明太子’罢?”
    只听一声巨响,似是桌椅翻倒之声。车唯骇然跳起,一手指向屈方宁,颤声道:“你……你怎么……”
    屈方宁看着他,笑道:“小将军不妨一猜,是谁告诉我的?”
    车唯喘息加剧,声音却已转为恐惧:“是……是御……”
    屈方宁叹气道:“还说自己不够聪明,这不是一点就透么?”
    车唯双腿颤个不住,勉强支撑才能站稳,望着他面容,嘶声道:“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屈方宁与他对视,微微一笑,道:“这道理浅易得很,小将军一听便知。我问你,这些年大家心中,是爱戴大王多些,还是爱戴御剑将军多些?论气魄,论谋略,是大王强些,还是御剑将军强些?我与殿下相比,是他厉害些,还是我厉害些?”
    这几句话问出来,连门外的王六都出了一身冷汗。他在帐外看不见车唯神色,想来定然花样纷呈,好看得紧。
    车唯做梦也未曾想,脸撕破到最后,竟挖出偌大一个秘密。一时只觉脑子一片空白,颤抖道:“……你好大的胆子,竟不怕我向大王禀告……?”
    屈方宁道:“我自然不怕。不过我看车小将军你,倒是怕得厉害。也是,你与我背地里勾结,偷偷摸摸,做了许多抹黑殿下之事。这些事要是捅了出去,纵然你忠心不二,以我龙必的心胸,日后未必能够容你。”
    车唯以手抚胸,艰难道:“你……早有预谋……”
    屈方宁倒也不否认,只向他点了点头:“小将军,令尊原本只是小小一个郡王,领地不过十里,家奴、牲畜寥寥无几。得享今日尊荣,全因当年走对了一步棋。如今战事四起,正是人心思变的好时机。有时王侯富贵,与阶下死囚,也不过是一念之错。你是聪明人,回去好好想想罢。”衣袖一挥,将他送了出去。
    王六忙将身一滚,躲在一座雪丘后。见车唯从帐中走出,浑身僵硬,面色如丧,心中叫一声惭愧,便想偷偷离去。
    只听屈方宁懒洋洋道:“兀那泼皮,墙角听够了没有?还不给老子滚进来!”
    王六只得讪讪入帐,赔笑道:“苏大人,您老人家好。”
    屈方宁看他笑道:“怎么,听说安代大开杀戒,专程过来叫我长记心来着?”
    王六嘿嘿笑道:“岂敢,岂敢。您老人家手段高明,早早备下了后着。我们穷跑腿的哪有这份眼光,空操了半天的心。”
    屈方宁嗤的一笑,道:“那也怪不得。比起你那位太原老家主,我这点手腕自是不够看。”与他交待几句大都城破之事,末了双眉一蹙,道:“你近日看冯女英,是不是太憔悴了些?”
    王六寻思道:“小人不通岐黄之术,想他游走于四水之间,风餐露宿,是比小人动动嘴皮子劳累些。”
    屈方宁道:“我便是担心他太过拼命了。”
    王六诺诺道:“是,是。”又不免跟上一句:“小人虽无甚大用,也是很拼命的。”
    说话间出了帐门,屈方宁抹开额前雪花,向月下一队轻骑远远望去,嘴角上挑,道:“……我虽不比黄惟松思虑深远,不过术业有专攻,有一门功夫,他老人家是万万学不来的。”
    王六也拼命张大眼睛向远处看去,闻言道:“老家主年纪大了,身子倒还硬朗,骑马打人,样样来得……”
    屈方宁笑道:“是么?那你日后回去,可得分外小心了。”命他牵马过来,一路往鬼城去了。
    他从秘道上山,熟门熟路,不一时便到了主帐门前。见帐中亮着灯火,御剑独自坐在案前,凝眉看着一卷文书。牛油灯下,只见他全身漆黑,只摘了重铠大氅,手甲、手套并贴身鳞甲均未除去,呼吸也带着白气。想是进门不久,火龙还未烧暖。他脚步一动,御剑立刻发觉,头也不抬,道:“就过来了?当爹的滋味如何?”
    屈方宁掀开帐门,笑道:“谁当爹了?”
    御剑抬头见他,眼中立刻也有了笑意:“你怎么来了?”说着伸手向他,将他拉在怀里。
    屈方宁将泥污外衣扔在一旁,道:“我听见你回来了。”
    御剑让他坐在身前,道:“我见你帐里熄了灯,当你睡着了。”
    屈方宁嘻嘻笑道:“我没睡着。等了半天不见人,还以为你带了女人回来,特意跑来捉奸来着。”
    御剑凿一下他的头,笑道:“尽胡扯。大王一连催我三次,说有大事相商,一刻也耽误不得。我连夜赶回来,他自己却吃了药睡了。”
    屈方宁给他凿得很是疼痛,揉了揉脑袋,在他怀里轻轻道:“哼,你心里就只有大王,也不打听打听我的事。”
    御剑亲亲他嘴唇,笑道:“怎么没打听?我们宁宁在大都威风八面,一人独大,杀得好不快活。怎么,司仪官马屁拍得不好,要大哥来夸夸你?”
    屈方宁给他亲得笑起来,道:“谅你也夸不出什么花儿来。”转身抱着他头颈,问道:“刚才你说谁当爹了?”忽而眼睛一亮,喜道:“难道是巫侍卫长?”
    御剑笑道:“正是。他夫人前几天传信来,喜得他抓耳挠腮的,早晚在我耳边念叨,听得我头大三圈。”
    屈方宁啧啧道:“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害臊。”忽然一拍手掌,道:“那我就要当舅舅啦!”
    御剑看他笑道:“哪有你这么年轻貌美的舅舅?”
    屈方宁沉浸在当舅舅的喜悦中,盘算着要给未出生的外甥准备甚么礼物。又催御剑道:“大哥,你也别和老狐狸纠缠了,早些打下天山来,也好让巫侍卫长安心陪我妹子。女人有了身孕,脾气远比平时要坏得多。这时丈夫若是不在身边,无人供她拳打脚踢,那可不妙之极。”
    御剑听他信口开河,摇头一笑,眼中却浮起一层忧色。
    屈方宁也自觉闭嘴,试探道:“……老狐狸打不动么?”
    御剑道:“倒也不是。只是我这一次与他对战,与往日大不相同。他对我一举一动,不说了如指掌,但对各方动向,掌握之准,令人刮目相看。我军何时驻扎,何时行动,十次中有八次,他都判断得丝毫不错。我对他最了解不过,深知他绝无这份本领,必是抢先一步从我这里获知了讯息。”
    屈方宁注视他深邃双眼,问道:“你是说,有内应?”
    御剑喟道:“有内应反而简单。不止鬼军如此,连殿下、整个御统军,乃至最近其蓝兵变、繁朔宣战、驻马城兵败,这些事连成一线,令人感觉甚为异样。我们惯以武力服人,这一次却有无从着力之感。”提起拳头,在虚空中一击,蹙眉道:“仿佛千钧之力打在一团棉花上,这棉花之中,却还藏着一根毒针。”
    屈方宁嘴角细不可闻地一翘,捉着他手,在自己脸颊上碰了一下:“大哥,你也不要太过烦恼。我倒是想到一件事:你军中用红鹰传讯,早已不是秘密。我记得当年我在离火部时,用的是一套刀形开头的密文。不知现在换了没有?”
    御剑沉吟片刻,道:“宁宁,大哥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密文置换,工程太过巨大,仓促之间改头换面,反而难以解读,难免贻误军机。”
    屈方宁也咬着手指想了一会儿,道:“嗯,其实也不必全数更换。只要将东、南、西、北,并十、百、千、万几个字略作改动,即便被人截住,也是取之无用。或者薄施小计,故意让他截下,到时设下埋伏,瓮中捉狐狸,岂不是手到擒来?”
    御剑颔首笑道:“原来舅舅不止年轻貌美,鬼办法也多得很。”
    屈方宁骄傲道:“那是当然。我还有个最大的办法,你要不要听?”
    御剑抱着他腰,指了指自己,示意洗耳恭听。
    屈方宁向他使个眼色,压低声音道:“我带飞光到苏颂王宫门口,一箭破了他老巢,如何?”
    御剑哈哈大笑,一扫眼底阴霾:“好极!待你拿下毕罗苏颂,也不必忙着庆功,只管马不停蹄南下,先取南朝汴京城,再破大理月知宫,就此横扫南北,一统天下。”
    苏颂王宫占地千顷,四周堡垒林立,远非大都城可比。屈方宁听他说得夸张,也不禁笑出声来,道:“我没那么多箭呀!”
    一番说笑,御剑也暂且抛却公务,专心与他亲热。屈方宁将双腿都架在他一边大腿上,四处寻了酒来,含在唇间,向御剑做个引诱的样子。御剑搂着他的手紧了几分,却歉意道:“大哥还在等金帐传话,不能陪你尽兴。”
    屈方宁讨个没趣,自己把酒吞了,闷闷道:“大王这么急找你做什么?”
    御剑道:“多半是为了兀良的事。”
    屈方宁哦了一声,心思略微一转,道:“前一阵我去看郭将军,他那头白狐狸好像不太好了。”
    御剑不解其意,道:“嗯?”
    屈方宁靠在他胸前鳞甲上,道:“那头狐狸,你不记得了?昭云郡主要捉它,我和……死活不肯,还同贺将军打了一架,幸好你中途出现,救了我一命。”
    御剑一怔之下,才想起这桩前尘,失笑道:“是有这么回事。”
    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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