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霜霖-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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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钦拉过郗苓的手,握在手心里,指间在对方白嫩的皮肤上慢慢摩挲。
感受到常钦的安慰,郗苓睁开眼,侧头看向他,反过来安慰道:“你别担心,我没事儿。”
“还说没事儿。”见郗苓脸色煞白,常钦皱紧眉头,“刚才都没吃什么东西,饿么?”
郗苓摇摇头:“吃不下。”
顿了顿,他又说道:“你说,干爸干妈会不会打你啊?”
“会不会跟你绝交?或者,像电视里演的那样,逼着让你做二选一,选他们,或者选我?”
面对郗苓一连串的问题,常钦哭笑不得,只能不停揉搓他的手,连连安慰:“不会的不会的,宝贝儿,放心吧,你又不是不认识我爸妈,他们都是特别开明的人,放心吧,嗯?”
“再开明,也不可能会接受一个同性恋跟他们儿子在一起。”怕被邻座的人听见,郗苓把声音压得特别低,他的嗓音本就低沉,再把音调一压,飘进常钦耳朵里就变得特别有磁性,常钦光是听他这沙哑的声音都感觉浑身起了欲|望,若不是此时在飞机上,他可能下一秒就精虫上脑,翻身把对方压在身|下好好揉|虐一番。
常钦摸了摸鼻子,镇定道:“郗苓,我知道,你跟你爸爸出柜的时候,他的反应让你有很大的阴影,正好借这次见我父母,你答应我,让自己走出这片阴影,好么?”
常钦掰过他的下巴,让他跟自己四目相对,深不见底的瞳仁内闪耀出坚定的光。
郗苓出神地看了一阵,忽然被他这股奋不顾身的劲儿给感染了,于是用力点点头,认真地嗯了一声。
一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机场,常钦和郗苓各自拖了一个行李箱,刚一走出安全门,就看见两张熟悉的面孔,守候在一群接机人中间,正痴痴地朝这边巴望。
“爸、妈!”常钦赶忙朝他们挥手。
“钦儿,小郗。”常爸爸常妈妈发现俩人,激动地拨开人群大步走来。
“来来来,我来拿。”常爸爸不由分说地拉过郗苓手里的行李箱。
“不用了,干爸爸。”郗苓连忙谢绝,可对方眼疾手快,不等郗苓反应过来,已经拉着行李箱走出了几步。
“小郗,路上累了吧?”常妈妈拉起郗苓的手,柔声问道。
“不累。”郗苓笑得一脸灿烂,“还劳烦您跟干爸来接我们,真是过意不去。”
“嗨,有啥过意不去的。”常爸爸朗声道,“你问问常钦,他哪次回家,不是我跟他妈妈来机场接的?虽说他这么大个人了,我们不应该这么宠着他,可是没办法,谁让他是我们唯一的宝贝儿子呢,知道他要回来,他妈妈早坐不住了,一个星期前就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还特意买了新床单换上,小郗的房间我们也收拾出来了,小郗不要客气,就当住在你自己家里,啊?”
常爸爸滔滔不绝地说着,常钦却不由皱起眉头,来之前他已经跟郗苓商量好了,因为两个人的关系,怕住在家里忍不住露出马脚,打算在附近找家酒店住下,等跟父母公开了再搬回家住。
“爸。”常钦清了清喉咙,怯声道,“那个,我们已经订好酒店了,这几天就,就先不住家里了……”
“开什么玩笑!”听他这么说,常爸爸一秒就光火,“你回自己家,怎么能不住家里?住酒店像什么样子,这不是把小郗当外人么?”
郗苓听见常爸爸最后那句话很是感动,可是住酒店是他跟常钦俩人商量好的,不好轻易更改,于是急忙为常钦开脱:“叔叔您别生气,都怪我,因为我们学校每年都要举办夏令营,我作为带队老师之一,学校交给我一个任务,就是趁假期找一座城市考察,同时在当地的酒店住几晚,看看适不适合学生住,正好今年回到常钦老家,我就把这里当作我的考察地点,住酒店的钱学校还给报销,所以我先斩后奏,提前订好了酒店,没想到却惹干爸您生气了,我替常钦向您道歉,干爸您别介意。”
听了郗苓的解释,常爸爸脸色稍微有些缓和,但他脾气倔,只要发了火,不管谁对谁错,都不会轻易认错,便紧紧绷着一张脸,倔强地一声不吭。
常妈妈急忙拿手戳他,责怪道:“孩子难得回来一趟,还没说上几句话你就发火,干嘛啊这是,小郗都说了是为了学校的事儿才住酒店,你这个人,就是性子急,牛脾气上来谁都拦不住。”
听了常妈妈的劝告,常爸爸终于妥协,他清咳几声,拉下脸道,“既然这样,那就随你们,要住酒店就住酒店吧,常钦,小郗对这里不熟悉,你多照顾他一点。”
常钦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见形式缓和,郗苓暗暗松了口气,心里却不住打鼓,只是住酒店,常爸爸的反应已经如此激烈,真不知到公开俩人关系的时候,对方该气成什么样。
想及此,郗苓突然一万个后悔答应常钦陪他一起回家过年,他本想反正干爸干妈不常去看常钦,他俩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假装分开,一直这么瞒着也不是不可以。
可欺骗毕竟不是永远的办法,且不说常钦年纪越来越大,他父母不可能永远不让他结婚,而且,这么重大的事儿隐瞒父母,总归是对俩人的不尊重,郗苓是铁了心,想跟常钦认认真真走完这一生的,只是自私地占有这个人,却逃避着不肯面对生他养他的父母,给他们一个交代,这样的事儿,郗苓总归干不出来。
到家后,两个人简单地洗了把脸,围坐在餐桌旁享受家里的饭菜,常爸爸手艺很好,郗苓刚才在飞机上心事重重没怎么吃饭,此时饿得前胸贴后背,破天荒吃光两大碗米饭,把常爸爸得意地合不拢嘴。
吃完饭后,一家人坐在沙发上聊天,郗苓拿出他一早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常爸爸的是一根皮带,前段时间Vincent回英国的时候,他特意叮嘱对方买的,给常妈妈的则是一款最新上市的香水,价格贵得逆天,可当时郗苓买下它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毫不犹豫就付了款。
常钦坐在一旁,悠然自得地看郗苓把香水送到常妈妈面前,讨好般地跟她介绍这款香水,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意。他当然明白郗苓送妈妈香水的目的,当年肖露来他们家的时候,送的也是香水,妈妈收到那几盒香水爱不释手,平时只要出门,必然都会喷一点在身上,那段时间,郗苓只要闻到常妈妈身上的香味就会忍不住轻蹙眉心,所以,来之前他就下定决心,必须把常妈妈身上的香水味儿给换了,换成这盒“正牌儿媳”亲自为她挑选的款式。
跟郗苓相处久了,常钦自然而然便了解郗苓身上那股极强的占有欲,就像小孩子被人动了心爱的玩具,只要他人胆敢侵犯一寸常钦的空间,郗苓就会炸毛,变得六亲不认,可这股病态的独占欲在常钦看来,却分外可爱,他享受对方把自己当成专属品不容触碰的感觉,虽然不至于舞刀弄枪,但光是这股暗搓搓的劲儿,都能让常钦像喝了蜂蜜般,从喉咙一直甜到脚心。
所以,他放任了郗苓这个小心思,让他为自己父母“替换”礼物。
郗苓打开包装,亲手替常妈妈喷了点儿香水,期待地看向她:“干妈,这个味道你喜欢么?”
“喜欢喜欢。”常妈妈乐得双眼眯成一条缝,“真想不到,小郗竟然对香水都有研究,你选的味道非常适合我。”
郗苓松了口气,终于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其实是我姐姐有研究,来之前,我特意向她咨询了牌子,最后才选定的这款,我在商场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觉得特别适合您。”
“谢谢小郗,有心了。”常妈妈慈爱地摸摸他的下巴,对这个从长相到人品统统无可挑剔的干儿子真是越看越喜欢,“小郗,干妈也有份礼物要送给你。”
郗苓惊讶地眨眨眼。
常妈妈笑笑,跟常爸爸交换了个眼神,然后起身回屋,取出一个大红色的丝绒盒坐回郗苓身旁,当着他的面儿,郑重其事地打开:“这是我当年嫁给常钦他爸爸的时候,常钦奶奶送给我的嫁妆,你知道,一般男方家里娶媳妇,都会留下几件传家宝。”
只见那丝绒的小盒子中央躺着一枚纯金戒指,正中间镶嵌的是一颗方形的祖母绿宝石,这戒指的款式现在看上去有些俗气,但在七八十年代特别新潮,晶莹剔透的绿色石头,在灯光下照射下显得流光溢彩。
“照理说,这枚戒指应该按照常家的老规矩,等常钦娶媳妇了,传给他的媳妇,我跟他爸爸商量了一下,既然我们认你做干儿子,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能送你,就把我当年的嫁妆拿出来,等你结婚娶媳妇了,你可以把这枚戒指送给你的媳妇,这样,你们也真正算得上是常家的一份子了。这枚戒指值不了几个钱,但是我跟你干爸爸的心意,还希望小郗你不要嫌弃。”
郗苓受宠若惊,半天回不过神来,常钦也看傻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亲妈竟然会把当年的嫁妆送给郗苓,虽说是给他娶媳妇用的,可是误打误撞地,竟然真的传给了常家的“媳妇”,也不知这是巧合,上天冥冥之中早有注定,预示着郗苓必然成为常家的媳妇。
想及此,常钦嘴角止不住地上扬,郗苓却完全傻了,他僵坐在原地,手指不住地颤抖,愣是不敢接。
常妈妈盖上盒盖,把小盒子往他手里一塞,不由分说道:“好了,这个戒指就交给你保管了,你要替我们收好。”
郗苓紧紧攥住盒子,就像攥着一枚发烫的勋章,灼地他胸口生疼,他哑着喉咙,干涩地说道:“谢谢干爸,谢谢干妈,我发誓,一定会好好保管这份礼物。”
相赠完礼物后,常爸爸又问了常钦一些公司的事情,他们家世代从政,从未有过经商经验,常爸爸也没法给儿子过多的建议,只能嘱咐他凡事皆要小心,切不可贪图不义之财,常钦连连点头保证。
他俩赶了一天飞机,都非常辛苦,简单地聊了几句,常钦就带郗苓去酒店了。
他们提前订好的酒店价格不菲,是当地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房间里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站在窗前,可以俯瞰这个城市的全貌,这就是郗苓当初不顾昂贵的价格,执意要订这间房的原因。
郗苓洗好澡,穿着宽松的浴袍,抱臂站在窗前,痴痴地看着身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密密麻麻的高楼内亮着点点灯火,不远处有一条长江,江两旁的霓虹灯倒映在水面上,泛出粼粼的波光。
这是常钦从小生活的地方,郗苓用肉眼一一扫过每一栋高耸的建筑,每一条繁忙的街道,不停猜测他会在哪里念小学,哪里念中学,在哪里追的第一个小女生,在哪里第一次约会,又是在哪里,结束了他的初恋。
想着想着,郗苓感觉心脏微微发疼,他已经拥有常钦全部的爱,和他此生所剩的未来,却没办法换回他的曾经,好几次亲热时,他的脑中会莫名其妙冒出常钦跟别人亲热的画面,尽管那个人只是张模糊到看不清五官的脸,他也会被自己这种突发奇想逼得几近窒息。
常钦洗完澡,擦着半干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惊讶地发现屋内漆黑一片,郗苓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的光线逆向他投在地面上,在巨大的玻璃窗前勾勒出一个比例匀称的剪影。
常钦两三步走上去,从背后环住他,手伸进他宽松的睡衣里面,贴着里面嫩滑的肌肤上下摩挲:“宝贝儿,在看什么?”
“在想,哪里是你曾经念书的学校。”郗苓垂下手腕,勾起常钦的手指,头也不回地回答。
常钦低笑一声,拉过郗苓的手指向某一处:“就那儿,有一片操场,看见了么?那里是我读高中的地方,我以前还在那片操场上发表过演讲呢。不过我的小学和中学从这里看不到,等明天,我带你去我的小学校看看。”
郗苓点点头,忍不住疑惑道:“演讲?你竟然还发表过演讲?看来你成绩不错嘛。”
“那当然了。”常钦得意道,用指尖勾了勾郗苓的下巴,“你夫君我可是当了六年的学习委员,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小学里一直都是副班长。”
郗苓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真想不到,你读书的时候竟然这么拉风,那一定有不少女孩给你写情书咯。”
“那当然了,读书的时候,我每天收到的情书,一抽屉都不够塞的。”
“有那么夸张么!”郗苓笑起来。
“我这么优秀,长得又这么帅,你难道不知道,我读书时候一直被女生们称为校草么。”
“那请问校草同学,你读书的时候,有没有暗恋过哪个女生?”郗苓问。
常钦想了想,回答:“小学的时候,我暗恋过我的班长,班长是个女孩子,一直留着长长的马尾辫,长什么样儿我倒是一点印象也没了,那时候年纪小,可能就觉得读书好的女孩比较迷人,我又是副班长,平时跟她的交集有点多,就懵懵懂懂地暗恋了,不过一直都是我单相思,毕业后,我跟她就再也没有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