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霜霖-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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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永意兴阑珊地收回猥琐念头,委屈道:“因为我没有证据啊。我又不像郗律师,玩儿录音那种阴暗的把戏,我当时是真的完全相信了郗律师。”
“你凭什么就那么相信他?”常钦冷冷道,“他跟你要抽成了么?”
周永回忆片刻,摇摇头:“没有。”
“既然连抽成都没有跟你要,你又凭什么认为,郗律师一定会真心诚意地帮你。”常钦一针见血道。
周永叹口气,说道:“都怪我自己贪心,一想到能私吞那么一大笔回扣,便利欲熏心,什么都顾不上了,其实一开始虽然我答应了,但还是有很多顾虑,尽管这事儿是张名远默许的,可是他默许了,并不代表就永远不会被查出来,郗律师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便给我出了个主意,他告诉我,既然担心被别人发现,那就故意被别人发现,让别人抓住自己的把柄,再用对方的弱点威胁他,两相权衡,对方自然不可能轻易暴露这个秘密。至于你说的抽成,那时候我也问过郗律师,结果郗律师说这事儿他自然会解决。结果,还未等我自己领到那笔钱,我就被抓进来了。”
常钦若有所思地愣了片刻,问道:“你刚才说的‘别人’,就是肖钰么?”
周永点点头:“我们左思右想,一致认定那个人最合适的除了肖钰,还能有谁呢,从你们一起成为徐一然门下的徒弟开始,你们俩人明面上称兄道弟,私底下其实一直暗暗较劲儿,你一路升为设计总监,不仅获得文化村项目的设计权,又拿下两岸四地建筑金奖,这些对肖钰来说,一直都是不大不小的打击。”
“这都是郗律师跟你说的?”常钦好奇道。
周永点点头:“他说,只有让肖钰抓住把柄,我们才能以此威胁他,他建议我,故意把黑檀木送错工地,然后花点钱,在肖钰身边安排一个早就了解内情的工长,想办法把木饰面摔破,露出里面的本质,借此让工长‘发现’内里的败絮,肖钰自然就会找上门,我再按照郗律师的意思,把刚才那番话跟肖钰一说,他多半不敢轻举妄动,结果自然而然就能……”周永话没说完,反而不安地扫了常钦一眼。
“就能什么?”常钦不耐烦道。
“就能,顺理成章地嫁祸给你。”周永回道。
探监室里并不冷,常钦却觉得全身如同置于冰冷的水中,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冒冷汗,他调开视线,目不转睛地对着白墙上的某个点发呆,嘴角却在轻微地颤抖,额角上的青筋跟着一抽一抽地跳动,紧紧握住听筒的指尖泛出骇人的白色。
“不然,你以为我们真的就那么不仔细,能把如此重要的黑檀木送错到肖钰的工地,从而让他抓住我的把柄,这一切的一切,统统都在郗律师的算计之中,结果到头来,我只不过是他整个计划里的一颗棋子罢了,当然,也包括常总监你。”周永冷冷地看向常钦,煽风点火道,“常总监,关在拘留所里那几晚,很不好受吧?可悲的是,你到现在都没有看清,是谁把你送进那里,又是谁害的你背负一身罪名。”
常钦没有回答,而是慢慢放下听筒,扶住墙壁爬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出看守所。
周永在他身后冷笑不止。
好在,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他什么都听不到。
常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看守所大门的,当他坐进驾驶室时,手脚早就一片冰凉。
当他一路开回市区,早已是漫天繁星的时刻。
常钦把车停在郗苓家楼下,摇开车顶天窗,怔怔地望向某一处亮着光的窗户,满心的惆怅。
透过那扇泛出微光的窗子,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郗苓那张精雕玉琢的脸,他想起对方那时常冷若冰霜的表情,见到小孩子时,又一秒变得温和,两个人在一起后,他喊着闹着说想要自己时,就会露出孩子气十足的笑容。
统统都已成了过往云烟。
下午,他之所以会跑去见周永,确实是为了确定一些事儿。
关于郗苓在私吞公款这件事儿上,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至于为何会突然想到周永,完全是因为上午的剪彩仪式给了他突如其来的念头,郗苓说过,他为了能搜集到张名远的黑料,用尽一切手段混进文化村项目,既然他已经跟这个项目扯上了关系,按照他的性格,绝不可能风平浪静什么都不做,而在这个项目上,所发生过最重大的事情,便是周永的私吞公款案。
现在,真相终于水落石出,他却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立场去面对郗苓,事到如今,难道他还能若无其事地,跟对方微笑着说我可以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荒唐!常钦自嘲地哼了一声。
他回想着郗苓那张看似不谙世事的脸,再结合周永说的那些话,只觉得胃里一阵接一阵地恶心。
他强压下这股恶心,缓了好一阵,忽然顿悟。
这就是当初你不辞而别,跑去英国的原因么?为了,避免让周永发现我们两个人的关系。
他揉了揉发酸的脖颈,掏出手机,待对方接通后,脱口而出道:“你在哪儿?”
“今晚怎么突然想到找我?”付圣谕在电话那头喊道,背景声音听上去嘈杂异常,不用问也知道对方铁定又泡在酒吧。
“你在老地方么?我过去找你。”常钦说道。
“好,你来吧。”
挂了电话,常钦发动车子,直奔付圣谕常去的那家pub。
走进人声鼎沸的pub里,他没有打听付圣谕在哪里,也懒得去乌烟瘴气的舞池里找他,直接朝角落里一张小圆桌走过去。
他在长椅上坐下,跟服务员要了几瓶啤酒。
半个小时后,付圣谕大汗淋漓地从舞池里走过来,找到独自坐在小圆桌旁的常钦。
“什么情况?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喝闷酒,发生了什么事?”付圣谕径直在常钦身旁的空位上坐下,看了眼满桌东倒西歪的空酒瓶,疑惑地皱紧眉头。
常钦抓着喝了一半的酒瓶,浅浅一笑。
付圣谕叹了口气,也跟着抓起一瓶啤酒陪他喝,喝了一半,突然问道:“你吃晚饭了么?”
常钦摇摇头。
付圣谕又叹了口气,挥手喊来服务生,点了几份零食,回头严肃地看向常钦:“空腹喝酒,你不想要你的胃了。”
常钦叹口气:“我没什么食欲。”
付圣谕凑向前,仔细端详了对方的脸色,问道:“你跟郗律师吵架了?”
常钦苦涩地笑笑:“都这把年纪了,至于吵个架就出来喝闷酒么?”说罢,仰头灌了口冰凉的啤酒。
“那是怎么了?”付圣谕皱眉道。
常钦看向他,双颊因摄入过多酒精而微微泛红:“圣谕,如果你知道你被人利用了,你会是什么反应?”
“谁利用你了?郗律师?”付圣谕问。
常钦摇晃着手里的啤酒瓶,喉间像堵了一团棉花般难受:“一直以来,我不过是他报复张名远的一颗棋子而已,我也根本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会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只是牺牲自己想继续利用我而已。”
付圣谕劝慰道:“你们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常钦摇摇头,喝了口酒,感叹道:“一言难尽啊。”
付圣谕担忧地看了对方许久,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也问不出什么前因后果,正好这时服务员端来几份小菜,他把盘子推到常钦面前,柔声说道:“先吃点东西吧,空腹喝酒很难受的。”
常钦低头扫了眼满桌的事物,顿觉一阵反胃,他急忙推开碟子,面露苦色:“我不想吃。”
付圣谕无奈地叹口气,拍拍他的手背:“我先去打个电话。”
常钦点点头,自顾闷声喝酒。
付圣谕不安地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出pub外,他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旁,掏出手机,不停翻阅手机里的联系人名单,找到郗律师这个名字。自从上次一起约过打篮球,他便存了郗苓跟Vincent的号码。
他拨通号码,在“嘟嘟”声中等待了片刻,跟着对方接起手机,低沉的嗓音从听筒那头传来:“付总,你好。”
“是郗律师么?”付圣谕问道,不知为何,一听到郗苓那冷冰冰却谦恭得体的声音,他就莫名有些紧张,他跟郗苓的交集很少,总共只有打篮球和一起在Vincent家的餐厅里吃饭这么两次,对方留给他印象,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味道。
“没错,是我,请问付总找我有什么事儿么?”郗苓礼貌周全地问道,口气听上去完全不如付圣谕那般紧张。
“你就叫我圣谕吧,付总听起来太生疏了。”付圣谕笑笑,跟着说,“是这样的,那个,常钦喝多了,就在我们上次来过的那家pub,不知道郗律师现在有没有时间来把他接回去,倒不是我不愿意送他回去,只是,我看他心情好像很低落,如果你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误会的话,最好能趁此机会当面把话说清楚。”
郗苓安静地听付圣谕说完,回答道:“谢谢圣谕,还麻烦你替我再照顾常钦一会儿,我这就过来接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chuang戏,老地方见
第75章 七十五
当郗苓匆匆开车赶到pub里时,常钦已经倒在小圆桌上不省人事,付圣谕则一直坐在旁边守着他,一脸的忧心忡忡。
见到郗苓,他终于舒了口气:“你总算来了。”
郗苓冲付圣谕点了点头算打招呼,然后绕过圆桌径直走到常钦旁边,俯下|身看了眼对方发红的面颊,在他耳边轻轻喊了句:“常钦,你还好么?”
常钦难受地“唔”了一声,转过头,把后脑勺对向郗苓。
“……”郗苓无奈地看了眼付圣谕。
付圣谕笑了两声,上下扫了眼郗苓,“你这么瘦,估计一个人够呛,我帮你一起把他扛到车上吧。”
郗苓也没拒绝,跟付圣谕一人一只胳膊,把常钦拖出pub,扔进车后座。
常钦的身型看起来挺瘦,只是因为常年健身,身上的肌肉练得又壮又实,如果让郗苓一个人扛回家,确实有些够呛,付圣谕也是考虑到这点,两个人把常钦安顿在后座上躺好后,他对郗苓说:“我开车跟着你,我怕你一个人没办法把他弄上楼。”
“你能开车么?不是喝了酒么?”郗苓问道。
“一点点没事的。”付圣谕摆摆手,二话不说走到自己车旁,摁响开锁键。
郗苓来不及阻拦,对方就已经坐进驾驶座里启动了车子,他叹口气,只好转动方向盘,在前面带路。
开到第一个红绿灯路口时,郗苓犹豫了一下,然后毅然决然地转动方向盘,车子朝右边路口拐进去,那是回他自己家的路。
从pub到郗苓住的地方路途很远,期间还得经过无数个红绿灯,郗苓每踩刹车,后座上的常钦就难受地直“哼哼”,郗苓听闻急忙转过头,借着窗外忽明忽暗的光线勉强看清常钦的脸,见后者并未明显的异样,他放下心来,低声哄道:“再忍忍,马上就到家了。”
郗苓一路领着付圣谕开到自己家楼下,付圣谕停好车,跑上来帮郗苓把后座里的醉鬼扶出来,像来时那样,一人一边,将这个大高个醉汉费力地扛进楼里。
“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在电梯里,郗苓让常钦把头搭在自己肩上,问道。
付圣谕耸耸肩:“不知道,问他发生了什么也不说。”
郗苓担心地看了眼常钦神志不清的醉容,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听他的口气,好像挺难受的”付圣谕看着郗苓说,“你们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是不能用沟通解决的,这辈子遇到一段真爱不容易,你们应该好好珍惜。”
郗苓审视了付圣谕半晌,黑亮的眼眸内闪现一丝柔和:“谢谢。”他真诚地说。
待把常钦扛进卧室的大床上安顿好,两个人都已累得气喘吁吁。
“我走了。”付圣谕用手背抹了把满头的汗,看了眼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常钦,跟郗苓道别。
“先喝口水吧。”郗苓急忙从厨房里倒了杯白开水递到他手上,付圣谕也没客气,接过来咕噜噜灌了几大口,然后冲他咧嘴一笑,把杯子还给对方,径直朝大门口走去。
“今天真的谢谢你了。”郗苓冲对方直挺的后背感激地说。
付圣谕背对着他挥挥手,侧过头无所谓道:“不用客气了,你们早点休息。”
待付圣谕彻底消失在楼道拐弯角,郗苓才关上门,先去洗手间拧了把热毛巾出来,然后爬上大床,细心地替常钦擦脸。
“郗苓?”常钦被热毛巾一抹,神智瞬间清醒了几分,他睁大双眼,眼球骨碌碌地直打转,不可置信地紧盯着眼前人。
郗苓却置若罔闻,一只手解开对方的衬衣纽扣,小麦色的胸膛立马裸|露在灯光下,随着常钦的呼吸一上一下地起伏着,郗苓的视线在那片日思夜想的肌肤上停留了片刻,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从常钦出差开始,两个人已经有大半个月没碰过对方,这对于刚刚得到手的郗苓来说,确实是极其痛苦的折磨。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