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者的蜜糖-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假话里套着假话,画皮下藏着画皮。
他不耐烦这样。但每次家人问起,他又会挑好听的不让他们担心。
他不爱泡吧,不爱运动,不爱打游戏,不爱看□□甚至G片,不爱参与他们的讨论。而他喜欢去图书馆看书,去城市公园散步,去动物收容所当义工,偶尔一个人去电影院看电影。他唯一能跟同学们搭上话的事是每周末买一大包零食跟他们分享。
“雍山山真的很奇怪不是吗?独来独往,也不爱跟我们聊天,我每次看到他都有些不自在。”
某天他路过某间寝室的时候,站在门口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他知道自己的性格有很大的问题,但他并不想改变,反正时间还长,总能遇见可以忍受他这种性格的人,到时候再跟她或者他交朋友也并不迟。
他这样想。明显是被宠坏了的模样。
第二天,他逃课打包好了自己的行李,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
“反正我这里什么都有,你把自己穿的用的带好就行了。”电话那头的哥哥这么对他说。
哥哥比自己大六岁,曾经也在自己的学校读的书。
啊,说起来,那个叫做林秦的男人自称是哥哥的朋友,还给了自己他的电话号码,要不要问问哥哥他是谁呢?还有林秦带给他的莫名的熟悉感,让他忍不住想要亲近,但又想逃离。
林秦。这个普通的名字放在舌尖上反复咀嚼。
他捂住自己的心口,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不规律地跳了两下,带着喜悦还有茫然。
真奇怪。我好像对一个人一见钟情了。
一见钟情是什么感觉?
他不知道,他觉得这就是一见钟情。
电话接通。
“喂?三三?”电话那头温雅的声音低声跟谁说了句“稍等”,然后好像换了个地方继续说话:“怎么了?”
“哥哥,我……”话到嘴边,他又想起那个男人的眼神,临时改了口:“那个,你今晚有时间吗?我想吃你做的鱼香茄子。”想到现在才不到中午,他有些懊恼。
“小馋鬼,还没到中午就惦记着晚上的饭。”雍一旻宠溺的语气中藏不住笑。
他觉得自己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不然怎么到处出洋相:“不是怕你太忙,被人预订走了吗,那我不就傻傻地饿肚子了。”
“好,今晚不去吃饭了。”雍一旻转头同时对助理嘱咐着。
“哎哎,别,有事你就去办,你可别这么宠我,到时候姐姐又要训我了。”青年得了便宜还卖乖,装模作样地推脱一下。
“那好吧,那舟舟你安排一下……”雍一旻知道弟弟的臭毛病,也装模作样地说了句。
“等等等一下!”青年哼哼唧唧地承认错误。
“那就回家给你做饭。”雍一旻一锤定音。
常年被这两兄弟□□的特助魏舟舟早已练就一番钢筋铁骨,听着俩人拌嘴就当娱乐节目了,顺便还要哀悼不堪回首的曾经。
听了个开头就知道结局,毕竟在大原则下雍一旻总是为弟弟让步。
这个万恶的弟控。
晚上收工回家,收银小妹准备把垃圾倒了,抱着某种不知名的心思翻了翻废纸篓。
“咦???”
那张名片不见了。
☆、第 2 章
我们一生有无数场错过,还有一场刚刚好。错过随处可见,但想要找到那个刚刚好,真是耗费心力的事情,可遇不可求。
命运。
雍山山认为他对一个陌生男人一见钟情,而那个男人可能也抱着同样的心思,他认为这是命运。
但实际上,应该是宿命。
——即使他失去了记忆,当他重新再见到这个男人,仍会怦然心动。不管现实怎么扭曲,兜兜转转还是绕回了原点。
可惜他不知道,他只以为这是场简单的搭讪,像一杯白开水,温馨又简单,却不知道这是男人鼓起勇气的久别重逢,伏特加兑白开水,不亲口品尝就难以觉察的热辣。
雍山山前头已经有长兄长姐为家族产业分忧解难,他作为幺子只需要撒娇卖萌哄父母开心,学历不过是锦上添花。他的专业是语言,主修英语,选修法语,混吃等死,毫无负担。
这种心态是被父母从小娇惯出来的。父母总会说,哎呀,三三不需要很优秀,只要三三每天开开心心就好啦。
这直接导致他没有什么进取心。考了一百分的时候父母兄姐会说“哎呀三三真棒,居然考了满分”,考不及格的时候他们又会说“哎呀一定是题目太难了”。无条件的溺爱让他渐渐变得任性又随意,对着疏远的人通常都是温和有礼,但深入接触他的人自然知道他颇有些目中无人的傲慢。当然,这种傲慢在亲人眼里又显得十分可爱起来。
他的无礼藏在乖巧的面具下,只有他愿意亲近的少数人才能够窥得这个小恶魔的本性。显然,就在不久前,林秦也成为了少数人之一。
尽管过程简直莫名其妙又不忍直视。
他像个情窦初开的高中生一样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截细碎微卷的黑发,稍微顶开被子透进一点光,借着这点光仔细看着手中的名片。
名片背后用碳素笔写的号码已经有些蹭花了,雍山山反复念了几遍记在心上,觉得好像掌握了一个开启神秘宝箱的钥匙。他既雀跃又害怕,雀跃地想要主动联系这个人,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男人看起来比自己年长些许,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男人的魅力,脸上没有太明显的表情,但对着自己的时候似乎格外包容一点。他让自己有事就给他打电话,那么没事可不可以打呢?
他想着那人的样子,心中的悸动竟然越来越强烈。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就要从嗓子眼扑出来了,酸酸的,胀胀的。
雍山山反复摩挲着名片,手心里渐渐聚起来的汗水也粘在了卡片上,他擦了擦,又怕把号码擦掉,赶紧掀开被子爬起来,想着把卡片收藏起来。
收藏到哪里呢?雍山山四处翻找,他在找什么呢?
他明明记得自己有一个铁盒子,是一个很久以前盛巧克力那种的铁盒子,上面是卡通花鸟画,但在多年的磨损中显得灰扑扑的,不太好看了。巧克力是十来岁的时候别人送的礼物,他吃完舍不得丢,就把盒子收起来,成为“记忆收纳盒”,时不时往里面放一些那个人陆陆续续送来的小东西。
……
那个人是谁?男人还是女人?长什么样子?他为什么给自己送礼物?他都送了些什么?盒子在哪儿?里面都有些什么?
他嘴唇翕动,却连一个问题也答不上来,脑袋被一只手扯着阵阵作痛,问题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他记得自己有个收藏东西的盒子,却不记得盒子本身是哪里来的,也不记得把盒子放在哪儿了。
这跟林秦给他的感觉一样,熟悉又陌生。
他把小卡片珍之又重地放在了枕头底下,又怕哪天收拾床铺不小心弄掉了。思来想去,只能暂时压在台灯下,等找到了盒子就赶紧放进去。
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再次默念着那个号码,捏着手机滑来滑去,就是不敢拨出去。
林秦说他是哥哥的朋友。
他蹭去了哥哥的房间。雍一旻还没有睡觉,父亲将一半的生意全部交由他处理,不论是严谨的工作态度或者父亲殷切的期望,都让他不能懈怠,每每总得熬到半夜才能结束。雍山山打量着哥哥有些疲累的背影,愧疚又心疼。
这大概就是成长为霸道总裁必须要付出的沉重代价吧。
他有些不忍心占用哥哥宝贵的时间,但胸中块垒沉甸甸地放在心上,堵在喉咙,让他十分不舒坦。
“怎么还不睡?”雍一旻等了半天,弟弟也只是傻站着,不得不先开了口。
雍山山罕见地有些扭捏:“那个,哥哥,你认识一个叫林秦的人吗?”他终于问了出来,黑水晶似的眼睛带着期待,不知道想要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却见哥哥脸色微微沉了下去,不久又恢复原来温润的样子:“认识,是我的一个朋友。你见过他?他去店里了?”
雍山山多会察言观色啊,看来哥哥对这个人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复杂,他斟酌着开口:“嗯,早上他来买了本书,又说是听你说的才过来看看。”
雍一旻也很了解弟弟,知道他没说假话,但也没全说:“他有没有对你……嗯……”他顿了顿,调整了一下措辞,“我是说,他还对你说了什么吗?”
“什么也没说啊……”
雍山山不知如何开口,有些烦躁地咬了下右手的拇指指节,踢踏着毛绒拖鞋蹭到了雍一旻身边,蹲下来趴在雍一旻腿上,郁闷地拉着雍一旻的手放在自己脑袋上求顺毛。
“我……嗯……怎么说呢,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有点喜欢他,我好像对他一见钟情了。”
“……”
雍一旻摸着毛茸茸的脑袋的手一顿,在雍山山看不见的阴影里痛苦地闭了闭眼,觉得这件事真是荒唐又残忍。
半晌,他开口说:“三三,离他远一点。”
雍山山不解:“为什么?他是坏蛋吗?”
“不……”雍一旻罕见地沉默了。
“哥哥?”
“我也不知道……”雍一旻叹了口气,觉得这事简直没法管,“总之,先交给哥哥来处理好吗?”他捏了捏弟弟小巧的耳垂:“你要弄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喜欢他?是一时的好感,或者是别的。”
别的什么?哥哥没说出来,雍山山也有点懵懵懂懂。
他见哥哥的语气软了下来,立刻像查户口一样问了一大堆问题:“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朋友啊?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关系一般吗?”
“十多年的朋友了,关系……也还行。”雍一旻知道雍山山迟早会想起来,但又私心想把这个时间尽量往后挪一挪。
雍山山不可置信:“十多年!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他眼角吊起斜睨着人,显得可气又可爱。
“唔,你四年前不是发高烧,一连好些天都没退下去,最后醒来的时候不是好多事都不记得了吗?不记得也是正常。”雍一旻说的是早已准备好的答案。
雍山山疑心是哥哥瞒哄他,但哥哥脸上的表情十分坦然,根本看不出问题,他又觉得是自己太多疑。
“好了,别像那么多了,去睡吧。”雍一旻生怕他再问出什么自己招架不住的问题。
“唔,哥哥晚安。”雍山山看出哥哥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打算乖乖地回房间。
“啊对了,哥哥,”临走前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以前有一个铁盒子吗?你记得把它放在哪儿了吗?我好像找不到了。”
等了好半天雍一旻都没说话,他以为哥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盒子,准备关上门,就听见哥哥低哑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大概……放在家里了吧。”说的是本家的别墅。
雍山山钻到被子里抱着超大号的越狱兔公仔翻来翻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会是哥哥,一会是林秦,一会又是不知道去哪儿了的铁盒子。
哥哥说这个人不好,让自己离远一点,却闪闪烁烁不说到底哪里不好。结果又改口说两人是十多年的朋友,关系还行,脸打得啪啪响。
哥哥说自己发高烧忘了好多事,雍山山凭着男人的直觉,认为自己说不定只忘了特定的一部分事,比如那个送给自己铁盒子的人。
他打了个哈欠,揪着兔子地耳朵,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门被悄悄推开,雍一旻轻轻缓缓地走到床边,爱怜的亲吻着熟睡之人的脸颊。雍一旻怎么会不记得那个盒子,几乎盛满了弟弟关于林秦的所有回忆。
门再次阖起,留下一声低低的叹息。
“傻子。”也不知道是说谁。
“叮铃铃——”客厅里的座机突然叫了起来。
还在楼上的小孩听见了声音赶忙出声阻止要去接电话的管家。
“等等等等!我来接我来接!”大步冲下楼梯,三步并两步地蹿到电话旁,欢欢喜喜地拿起话筒。
“三三。”电话那头的人沉稳中带着轻快。
小孩明明一下就听出说话的人是谁,但又不想表现得这么迫不及待,装模作样地问:“你打错了,这里没有三三。”声音稚嫩可爱,只听声音就能想象到同样可爱的那个人。
电话里的人笑了一下,气息好像扑在小孩的耳朵里,有点痒痒的。
“小坏蛋。”
雍山山哈哈大笑,耳根却有点泛红,他半埋怨地问:“寒假都快过去一半了,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呀!”
林秦微微叹了口气:“对不起,三三,这边很忙,可能连过年也没办法去看你了。”
小孩有些失落,但还是乖巧地说:“没关系啦,哥哥都给我讲了,说你在部队训练,打个电话都很麻烦……”
越说越不开心。
林秦有些愧疚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