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仔-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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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弟嘎场面餔尬驾歹看?」
「喔,蔡丰哥喔,好久不见。怎么?你现在要来帮你这个背叛过兄弟往上爬的人喔,阿系你煮麵煮尬连「北南哥」这称号都忘了?」电话一头的我姐在听见蔡丰哥的声音后,有点小意外,但显然也是以前共识过的人,完全没有摆出让步的姿态。
「各尬安那马曾经半柜兄弟。」
蔡丰哥用枪抵住我;我姐抵住南哥的命根子。这下双方都有人质在手上。蔡丰老闆提出换人的交易,而我老姐则二话不说的答应了,不过只答应在酒店的房间交易。我不知道蔡丰哥怎么知道我躲藏在酒店附近,总之现在得走一步算一步,俩人约好二十分钟后在房间换人。而手被蔡丰老闆狠狠抓住还用外套盖著枪顶著的我在上电梯时则默默的挑衅了蔡丰一句:「阿讚知道你拿枪了吗?」
「哩卖激挖招数太烂啊,茂仔。」蔡丰哥看我,电梯很邪门的都没有人客进出,一路上升到二十多层楼打开,蔡丰哥推著我出电梯到达房间门口,按了门铃。我们在门外等了一回后就见门缓缓的开了点缝,然后蔡丰哥把门打开,就看见只穿著内裤的南哥,还有身材火辣的我姐。不得不说我姐真会选瞄准的位子,那地方就算南哥想使计弄得不好擦枪走火可就终生残废,没有男人有著胆,敢跟自己的小弟弟开完笑。
「许春茂,被人抓到的感觉如何?」南哥笑著对我说:「你知道一通柜台电话可以表示很多事情。」我这时才明白为何南哥要打那通电话,原来他早就有戒心,只是没想到我姐在浴是掏枪这一步,又急又狠。
「我没想到呢。」我笑著说:「也没想到南哥会只穿内裤被人用枪指著小弟弟,大胆迎接我们,我好真做不出来呢。」
「哼哼,嘿嘴变尬劳讲啊麻?许春茂。」南哥笑著瞪我说。
蔡丰老闆和我姐协定好,我姐站外他站内,我和南哥俩互走交换。我缓缓的离开蔡丰哥往前走,看著迎面而来的南哥,想起一年多前,我还和他坐在同班车裡,一起吃饭说著一些事情,而如今我看见姐的那枪就会想起阿昂的事情,忍不住握紧拳头,跟南哥交错身,这时我却听到南哥小声的说:「茂仔你太嫩了……」
我惊的一瞧,就见我姐竟然对我笑了一下,把瞄准的枪缓缓的放下,我见情况不对但太迟了,南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整个人往后甩,然后大步跨出步伐,看著蔡丰哥的脸,一把拉起他手上的枪,瞄准我,我倒地看见那黑色的枪口就在我眼前,而南哥对准我的眉心笑著对我说:「再见了,许春茂。」
「呜……」
我一个翻滚一个疼痛感在我手臂上,果然还是很痛,他妈的。我感受到手臂的痛处,起身不管南哥那一整张惊讶的神情,不管是因为我起身、还是我姐那戏谑的笑容,我使劲力气往他脸上重重的给了一拳。被我打上一拳表情扭曲的南哥,还是不知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直到我他妈的想宣洩自己那愤怒的情绪,又殴上一拳把他打倒在地时,蔡丰老闆才抓住我的手说:「卖想超过,讲好ㄟ出气教训就算啊,各尬安抓依耶系挖以前出生入死ㄟ兄弟。茂仔齁挖蔡丰一个面子。」
蔡丰哥抓住我的手看著我,我眼神冷淡,反把蔡丰哥的手抓紧,冷冷的回应:「逼著阿昂选择自杀ㄟ郎,为啥咪挖爱看你ㄟ面子原谅?蔡丰哥……安内刚有道理?阿系这就是哩卡早ㄟ伦理?」
「许、许春茂?」蔡丰哥用那惊愕的脸看著我吐出来的话,这时我听见一个步伐声,我姐跑过来对我耳边喊到:「欸,许春茂!」听到这声音我才回神,看著错愕的蔡丰老闆和躺在地上的南哥,我缓缓的露出往常的神情说:「抱歉,我他妈的看到这畜牲就不爽了……」
「许春茂你到底……」
「我只是一名私立大学的研究助理。」
我回答,笑著脸说,人就往房间裡面走。边走边想著果然事先订好几间房,然后挑在平日人客不多的时间点是对的,不然即使枪内装得是拍戏或表演用的收口式空包弹,声音还是挺大的,引起注意可不好。我可不想整个计谋败在一些遗憾上头。「计」就是要让人都只了解他所知道的,而看不出全貌才是「计」。
跟姐的协议只是起中一块,以姐的个性虽然用身体换了一下这次的行动,但是这女人可无法控制,果真在进房的那一刻跟南哥又达成什么协议,把枪给放下。而蔡丰哥则是安派的第二个人,在姐逮到南哥的同时,南哥这种心机一定早就想著要怎么搞,打电话的信号,我过去就看他作过加上蔡丰哥了解他的经验谈,让蔡丰帮著「假装我被搞到」可以让南哥鬆懈一些。
而最重要的是枪,真枪是必然的,而南哥当然会想办法除掉我。既然他想除掉阿昂又怎么会在阿昂自杀后留我?不除掉只是因为他还没找到我的底,而这次大概我真的把他面子丢光,愤怒到连上头叫他查我的底都忘了。不管是我姐的枪还是蔡丰哥拿著的枪,子弹都被我换成了空包弹。
我姐的我可以换,蔡丰哥的我可没法,但是有个人很听话的。
「阿讚你要蔡丰哥开枪变成坏人吗?」我在外头笑笑的对阿讚说,阿讚很快的摇摇了头,我将空包弹放在阿讚手裡说:「蔡丰哥在帮我做一件危险的事情,他自己也不愿意,但是为了告别过去就跟你一样,他必须跟我去。所以为了不要让他开枪变成坏人,你帮我偷偷的把子弹都换成这个好吗?」
「但、但系!为虾米蔡丰哥爱开枪?」阿讚天真的小脸蛋问我,我很不想对阿讚说谎,但是请愿谅我的自私阿讚,我也有不顾一切想要拼命的事情,就跟蔡丰哥要让你远离少年仔的生活一样,所以我昧著良心对阿讚说:「为了保护你啊。」
我从南哥脱下的衣服掏出手机和一把手枪。因为他脸被打成这样应该无法脸部解锁,故我借了倒在地上无力的南哥的手指结锁手机,查了很多通讯的纪录和讯息文字,看见密码的部分,我很轻易的解开,不然我这段时间开车吃饭一直注意他手指韵律的动作就形同虚设,南哥躺在地上还是满脸无法相信自己被我这种计两摆了一道。
「找到了。」我滑著手机看著裡头的设有密码的纪录说,随后将南哥的枪弹匣打开,看见满满的实弹我满意的将枪插在腰间,用外衣遮住就要走。蔡丰和南哥看我的表情很不对劲,只有我姐套上他的裙装,点菸无所谓在旁边,看我走出房间晃过她面前就问了一句:「你找谁?」
「查我的人。」我说,将南哥的手机丢给了她,她一把接住。
「…………」
看了手机,难得看见我姐沉默,她呼出好大一口菸,对著我说:「你不是要找他。」
我听了浅笑了一下,我姐说:「你这死老百姓,别以为真当自己是角头黑道了。有实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都弄了你那么多次,你也看得出来我的心思,为什么就是不离开?」
「对啊……为什么?」我留下这句,人就走离了酒店。
那个网路电话通讯还开著,我把他留在了床上,裡面传来南哥他们三个人的声音,过去混一起的人,如今走八大的、当佬大的、金盆洗手的凑在一起。我听到南哥跟蔡丰老闆要了菸,姐也要了一根,三人就这样各自叼著自己的菸说当年……
「报应,果然不是不到是时候未到。」南哥说。
「哩系卖起来没?继续躺哩那刚有咖爽?」操著台语的蔡丰老班说,一阵吵杂中,就见南哥呵呵的笑,不知道在笑啥小,随后就说:「蔡丰,哩ㄟ身手钝啊,会被我掏到枪。许甜你今马心软啊喔,阿系捨不得对挖开枪?」
「我不是说过对自己人要宠著、呵护著,羊还没肥呢我怎么捨得杀来吃?」我姐又用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讲话,但虽后我就听到他坐在床边,那支网路电话开著的手机就在一旁,不知道她是故意还是不经意就说:「你跟富伯两ㄟ闹这齣戏到底散啊没?歹戏拖棚……卡早同时出来混的,已经爱弄到分道扬镳砍到下头小弟都死光才甘愿是不?」
「哩卖管啦。」
说话的是蔡丰哥,后面立刻又说:「南哥,虽然就多郎怨恨,但我中来没怨恨你背判。当系老大爱温人郎决定,像断了对方ㄟ脚筋,就对依做,我拒绝,你却ㄧ刀落断我脚筋,这刀痕当时,但系你断ㄟ位离脚筋ㄟ位,太远啊,哩中洗没法度断兄弟后路……为啥密不尬春茂解释?」
「解释啥?解释我利用他脱罪毒品生意?阿系齁阿昂死是上头ㄟ意思?呵,扮兄弟自有命,小弟死没完,爬挖ㄟ位子ㄟ郎,算算艾死几个?背叛多少兄弟,玩过多少查某感情?有啥好解释,许春茂。」
南哥的声音突然变大,看来手机被发现了。
「找我大佬就卖死啊……安内挖就找没你算帐……听有没?」
嘟…嘟…嘟…嘟……
在计程车上,我看著晚上马路一排排的路灯,我穿著短裤的腿有著那不同于上身的刺青,这是我再次拜访文彬叔,要他替我刺上的,他看著我对他说的图案有点不知所措,问我真要在腿上刺这个?我点了头。他看著我像是知道我非刺不可,就下手了,他说:「我第机变看丢混社会ㄟ郎卖刺这宽东西,还是在腿上。你没当后悔要各来怪挖喔……挖屋拍照存证喔。」
「干!你刺青就刺青废话那么多干么?」
这时过去一直在文彬叔家那个不说话的刺青女孩突然开口了,我转头看她,她整个身体缩在一张椅子上,长长的菸管飘出细细的渺渺醺菸,露出半个脸笑看著我说:「是刺给他的吧?我懂。我也是,好几个,每个刺青都是一个过去的纪念。刺在身上,提醒自己不会忘。」
听她说,我不说话,回应ㄧ个笑容,继续看著文彬叔在我腿上刺下那幅刺青。刺痛感在脚上蔓延,原本应该会有吵杂的机器声,但不知道为何我此刻却听不见。他如果看见这刺青会说什么呢?我想,闭上眼睛,好似你会皱眉头责怪我为何刺下这样的图案,不过阿昂,当初你说刺花是因为我名叫「春茂」……
但当我说要不刺樱花的时候,你又意见很多的说只开春天不吉利。我看著你苦恼的用手机找花,找适合我的花,我笑说你拜死人都没有那么用心找花,你叫我那张嘴惦惦,并且说兄弟不怕死,只怕在乎ㄟ郎永远离开……
下了车,我到了一个大楼前,这大楼是有名的政商名留住宅区,前头戒备森严。我刚出计程车就被好几个人注意,当我走到大门前有个人挡住我,问我找谁?做什么?我看见这裡的警卫配著电棍、呼叫器、穿著防弹衣一身的装备,几个人围上来,我对著其中一个朝我问话的人说出我要找的大楼住户大名,和可以代表我身份的话语,让那人可以回报给通讯人员。
这时人员拿来了金属探测器,要请我配合他们要检查一下我身上有无危险物品,我让他们检查,最后在我的腰间探测器作响,通讯人员看我要我自己把东西掏出来,我笑笑的翻开是手机和钥匙,探测器ㄧ测的确是这声音,警卫又在寻了我几次确定没有问题,才停下。
我看到大厅有人员过来,说那住户要见我,瞧了我一眼头压得低要我跟他后面走,领我到台前的电梯,他拿了电子卡,帮我消除锁起来的按键,按了楼层后跟我交错点了头,头也不回的离开,我看见他浅浅的笑,我的口袋被塞了东西。当电梯门关起来时,往上升,我心裡默默的说:「多谢你,达宽。」
「先生,你看起来面熟内,要去作拍歹计喔?」来豪宅公寓前,坐在计程车上时的我被那车上的计程车司机笑话。他跟我攀谈,拿下头上的鸭舌帽,我笑笑的看著后照镜的他说:「螺赖巴,你哪裡捡来的车?」
穿著计程车装扮的螺赖把见我问,笑著回我说:「番薯军中识塞几类卖二手车ㄟ军人,挖就改装几哩,卖看我只会蛤修欧都拜,以前挖偷牵规ㄟ轿车买没究……轻轻鬆鬆。阿桃,你弄好还没?」
「好啊,来!这给你茂哥。」阿桃把我跟跟偷出南哥的枪给拆了,做了点加工让我可以不被金属探测器找到,但子弹就没办法好闯关。阿桃看著我将这些分解的部位放到身体衣物各处,看著我熟练的样子不免对我瞧说:「国外回来就是没同款。」
「这尬黑没关係……」我笑笑的回阿桃,但反问他们说:「达宽……真的混的进去裡面?」
「嘿卖小看,依这哩郎虽然隆隆,但就劳演戏。以前诈骗电话专门骗贵妇、富二代,对这种所在熟哩。」螺赖巴笑的转弯连按喇叭逼退车,我看他这少年仔连计程车司机在车道上霸道样貌也学得挺像的。
「但系没子弹哩拿枪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