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仔-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说就来大学晃晃,没有刻意要见我,我不相信他的鬼话,这人说话是会藏三分。
「午西就系价都好,想起来,立金内系齁郎炉想卢看没透。就算两、三年过去料后,挖耶系摸不轻你ㄟ底,茂仔。我问你……」这男人走进到我身边,把我压在教室的牆壁上用那种他最老练的威胁手法对我问:「你真ㄟ一点都没混过社会?」
「没有。」我看这他说。
「麦对挖讲白贼。」他压住我问。
「学校地下广场有间咖啡厅,你要不要喝咖啡?」我问他。
听到我这么说,那人瞪我,推了我一把骂声干,转头就走。我拍了拍衬衫,拉直拉撑,收好资料拎起包包走出教室,再转角就看见那人在角落抽菸等我,看我走出来说:「你请?」
「当然。」我说,两人就一起走下楼往咖啡店去。
这个刚刚把我压在教室牆上的男人叫做黑脸,算是一个地方小老大。社会走跳人称「黑脸郎」,基本上虽然黑脸本来肤色就不白,但其最大的来由应该是他常在比他更高一层的大哥下扮演黑脸的角色,也就是处理肮髒事的幕后。让警方误导将所有的案子最后导向黑脸那边的人,却又跟案情连不起来,这就是黑脸这位小大哥的功用。黑脸一屁股做下来翘脚就跟我说他要喝拿铁,我就走去买单。
阿昂、打锣仔、阿桃、阿讚等等这些人的案例基本上都是身不由己,他们的身世不得不在帮派裡讨生活。但是我得要说有一种人并没有坎坷的身世,或是不得以的原因,自己却主动跳入帮派堂口,并且有著完整的高中或大学学历,黑脸就是这种人,而且因为有一定的知识水平,黑脸的位子比起阿昂这些没学历的要高上很多,也较受用。
说到底黑社会和混堂口庄仔就跟公司没啥不同,有能力是一点,但学历是基本保证,单纯少年仔血气方刚,这种有多少有多少,捧场吆喝一声,像是打锣仔他们那群就是要多少有多少,能打得就跟阿讚一样让人眼睛一亮,然后仇家自然也多到被抄庄,最后有了年纪带伤,就成阿昂这些跑车在生意链底端夜间忙碌大半辈子不见天日。比起来黑脸,唤一声就有小弟服侍,喝一响就小弟出巡砍杀可比这些人风光。
黑道就是间不见光的非法公司。而如何管理一群小弟是门连管理学都不会教的学问,你耍什么手段,要骗要哄让这群少年仔信服你跟你拼生死,又如何受上头信赖不把你视为威胁,黑脸在这一点可说是如鱼得水。
而在我两年前遇到黑脸时,我从来不相信他口中的「巧」字,因为这个人在第一次见我时就有前科。黑脸不是南哥的人,是另一条线的人。当时我还住在蔡丰哥那边,我开车载著阿桃和番薯他们去监狱看打锣仔。虽然他们有邀我一起去,但我还是拒绝了,更何况这是第一次有这机会阿桃他们可以进去看打锣仔。
探监不是想探就探,打锣仔刚进去的时候还未入编,被列为四级受刑人,每个月只有第一个礼拜天才可以接受三等亲内的家属探监,但又因为找不到打锣仔的家属,打锣仔也不想写自己的家人。最后这一等,等了一年多后打锣仔终于成了三级受刑人,可以跟外界朋友接触,阿桃他们才能进去探望他们的那位大哥,而这时打锣仔也不在未成年,是个成年犯。
我不知道在无法跟外界接触的打锣仔怎么熬,或他变成如何。但是我觉得对于阿桃他们和打锣仔两边来说,可以看到自己的兄弟过得好不好,这点对他们来讲才是重要的事情。我靠在监狱外抽菸,旁边有个人跟我做了一样的事情。我斜眼瞄向那个人,这个人从刚刚我载阿桃下车后,送他们进去这一段时间救一直在观察我们,那人皮肤很黑,拿菸的姿势相当文雅是用三指揑住菸尾,梳著一头流行的油头,耳朵的上耳处打两个洞,穿著闪闪发光的环。
这是我跟黑脸第一次见面,那时的我跟他就跟现在在学校咖啡厅喝咖啡的我们一样,黑衬衫白衬衫,他一样梳著那油头,不同的是他现在人好像稍微白一点。黑脸要点菸,我指了指桌上那「校园全面禁止吸菸」的牌子,他啧了一下,把刚点好的菸熄掉,不耐烦的抖脚,把咖啡全灌下去,拿铁的奶泡在他的上唇画上个弧,黑脸伸出舌头往上唇处舔了下,把发泡唅到了嘴裡。
「ㄟ,少年仔你来佳看啥郎?」
那时的黑脸不知道是在外头无聊还是闷,就朝我搭话,我看了看黑脸,没打算理,本以为他会作罢,没想到这人不死心的走过来,靠在我旁边的牆,劈头直说:「挖没记不对,你南哥ㄟ郎丢吧?」
「不是。」我回说。很意外这个人怎么知道我跟南哥有关係?
「耶系哩洗蔡丰哥ㄟ郎?」黑脸又问我,而这次还带著怪笑的表情。
「不是。」
这个人看来知道我的事情,我扔掉香菸用脚踩熄,看对我的回答自顾自狂笑得黑脸。黑脸听到我的回答后丢了菸,身子靠在监狱外头的牆上掏出身上的手机,让我看了几张照片。虽然说照片不知道是哪时候被拍下的,但的确是南哥跟我下车的样子,还有我从蔡丰哥店裡出来的时候,跟打锣仔和阿桃混在一起的照片也有,还有一张阿讚的照片,最后黑脸给我看得最后一张是我跟阿昂躺在车上的照片。我看著我跟阿昂躺在车上那张模糊的照片,是最近跟他吃消夜的时候。
这人是谁?我当时看著一脸贼笑的黑脸就这样想,这些照片、人,很明显的这人的目的一开始就已经锁定好了,不是别人就是我。
「相片ㄟ讲话,你讲你母系南哥ㄟ郎,挖一开始就没勒信道啦。麦小看挖欸情报网。阿系碍我提醒你,尖头哥ㄟ货上新闻那条歹计,害挖马损失不少郎ㄟ,唉,你讲挖黑底下ㄟ小弟仔系母系太衝动啊?许春茂。」黑脸叫了我的名字,我立刻有了戒心。
躲一下,免得被仇家找上门。
我想起每次跟阿昂见面,他似乎都是这样跟我讲。谁知事情过了都过了一年多却还是被人找上门。黑脸似乎见到我的戒备,拍拍我的肩膀偷偷得跟我咬耳朵:「挖叫黑脸ㄟ,你欸当叫我黑脸大。放心啦,监狱头前挖没惹歹计,但系过后ㄟ按爪挖马母栽。下礼拜同时间,温好好透课机勒……」说完黑脸就开车走了,这个人来的监狱外的目的看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真对我来。
这事我没有跟谁说,但是随著时间一分一秒接近,也让我有点烦躁。
发生事情后,我离开了蔡丰哥的店。蔡丰哥问我怎么突然要走?我骗说是南哥的安排,南哥做事常有变数的个性这时反倒派上用场。我知道对于南哥的事情有些瞭解的蔡丰老闆向来不会过问,蔡丰老闆把道上的事情断乾淨,除非像上刺南哥带我登门来拜访,不然他是不会主动过问道上的事情。
最近蔡丰老闆有另一件让他头疼的事情,他想领养阿讚,却找不到各种关于阿讚的资料,只得从头开始帮阿讚一个个补起。这天早上蔡丰老闆带阿讚去附近大卖场找可以拍证件照的机子。
「为啥要挖去照相?」阿讚不懂得看蔡丰老闆。
「帮你作身份用ㄟ。」蔡丰老闆说。
那个叫黑脸的人,如果真追查到我就表示我不能继续待在蔡丰老闆的店裡。阿桃那边也尽量减少见面,但当我随著时间跟许多人避不见面的同时,在要跟那位叫黑脸的人见面当天,某个人却出现在我临时租的公寓外头。我看到那台熟悉的车,和脚上的皮鞋,就知道是谁,阿昂不爽的看著我,我把所有人推开的同时,怎么就这个笨蛋自己找上门。
「茂仔,你出歹志系母?」一见面阿昂话就直说。
「没啦,我最近比较忙。」我打发阿昂,自顾自的走去要开我的车。
「你要去哪?」阿昂问我,我只对他笑了一下说:「找南哥。」
「你真ㄟ系去找南哥?」
阿昂突然追问,我看了他的眼神愣了一下,没说话就发车,从他眼前驶过。一路上我想过阿昂的那个眼神,除了看得出来他在担心我外,他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露出那个神情的时候,我总是很难在继续跟他说谎。兄弟讲诚信,而不断用谎言堆积来跟阿昂套交情得我,却怕有这些事态见真的那一天。
我想起有次阿昂喝得大醉,跟他同行的小姐和妈妈桑没法度照顾他,只好拨了电话。他们以为我还跟著阿昂做事就对电话另一头的我说:「小茂啊,你能不能来帮忙把昂哥带回家,他喝醉了。」
我沿著她们给我的地址,开著车把阿昂载回他的住所,阿昂很沉,我一个人抬不起,只好找要收摊我跟阿昂常去的那间小吃店的老闆帮忙我一起把阿昂抬进门。阿昂倒在床上呼气,全身酒臭味。我扛著他汗流浃背,脱下衬衫,进厕所洗把脸,等出来时,等我洗完脸出来,看见阿昂自己拉开他的衣服露出肚子来,裤子裡的内裤头透了出来。
微微的小腹,性格的脸,脚上那搭不起来的皮鞋。
我抚摸了阿昂的大腿,延著大腿内侧一路往上到他的鼠蹊,隔著休閒裤感受他的性器。软软的小小的,他闷哼一声,身子动了一下,腿张得更开,像是欢迎我在这时候任意玩弄他一样。我拉开阿昂的上衣,手指挑逗他的乳头,把他的乳头玩得又尖又挺,阿昂很配合的呼气,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肚脐,他抖了一下,我手往下方一摸,就见他下半身的阴茎胀大不少。
我退下阿昂的裤子,四角内裤花色还是那么俗气,但不知道为啥勾引著我的视线,我躺到阿昂的单人床上,两人身子靠紧,我闻著阿昂身上那股酒臭味,不知为何配合他的体味让人有点醉心,手伸入内裤裡头,我一边看著阿昂的脸一边探索著,感受阿昂下半身在我手中的样貌。
剪得齐短的黑髮;在我指缝的阴毛
粗黑浓密的两弧眉毛;退下包皮后温热的龟头
鼻樑不算高却很正;不大的龟头却参出水
耳朵意外的小巧;阴囊在手裡晃动的很可爱
嘴巴呼出的气和呼噜声;阴茎因为我的手而跳动的感觉
「啊…啊…呼…呼啊…」现在的阿昂不操髒话,操著挑逗人的呢喃。他的手有反应的要去拨开我的手,我听下动作用手包住他的蛋蛋,看他想干什么。只见阿昂的手拉著我的手,却在一半时又传出打呼声。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太会喝的阿昂那么喜欢喝?但是我……
我把阿昂拉过来,让他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感受到那整个被酒精弄到发烫的身子,我滑过他背部,用手抚摸他那两块屁股肉,手指滑过股间在他洞孔迂迴,有种热气从那洞口窜出在我指间。
但是我喜欢阿昂不会喝酒最后却像现在被我抱在怀裡不抗拒的接受我玩弄他的阴茎、乳头和屁股的模样。我退下他的内裤,拉到脚踝,全身上下我没拖的就他最喜欢的皮鞋。我看著阿昂被我挑逗阴茎弄得不断呼气的模样忍不住在他耳边想对他说:「昂哥,可惜我今天是穿运动鞋,不能让你闻我脚下那皮革的味道。」
「嗯…嗯…」阿昂这时间可能没办法管我说什么,他的阴茎正爽得流了一堆爱液沾湿我的裤子,最后那晚阿昂解放的在酒醉中喷洒,他要射精时其实有点意识,抓住我的手,满脸通红的骂了声:「干……」
「干谁?」我看著这醉汉,笑著问他。但阿昂没有回应,头倒在我肩上又说了句干你娘,没几秒钟模模糊糊打著呼又睡死过去……
车又开到了关打锣仔的监狱外头,我见到上次的那部车,那个叫黑脸的人早就停在那边等我,看到我下车笑笑的朝我走来,我看左看右没看到其他人,只有他一个,他似乎知道我在顾虑什么说:「没别郎啦,就你盖挖。放心啦。」
说著他走近,第一句话就问我:「要不要喝咖啡?」
黑脸实在忍不住菸瘾,问我哪裡可以抽菸。我只好跟他走到校外的公园空地让他解放,他也给我一根,我们两坐在公园的凉亭裡抽看著学校前那大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子和上下公车的学生。
「今天来找我什么事情?」我这时问起黑脸。
「就嘎哩讲度阿贺都丢。」黑脸说。
「你觉得我会信吗?」我说完就看见黑脸露出假诚恳的笑脸。
嗯,不信。
而且老实讲有时候我很讨厌他这种别有心机的笑容。黑脸是我在考察这次的论文中,田野调查理人物学历最高的一位,他年纪比我在大两三岁,原则上不太能算少年仔,已经算是有些经验和地位的人物,但他出来混的时候也有大学毕业,而且读得那所大学不好考,程度很高。
跟阿昂他们不同,黑脸算是自己选择当上黑道份子。比起蔡丰老闆他们那种从小弟一路砍杀爬上大哥位子的传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