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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莫_阿拉槑-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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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开心?”红说。
  叶芮震惊:“你怎么知道?”
  “抬头,左边。”
  叶芮抬头,望向教室窗户外面,阳光下的花坛边上,站了个格子衬衫,提着小蛋糕,咧嘴向她招手。
  笼罩叶芮一下午的乌云瞬间散了。
  不过她还是傲娇的甩过头:“何成,要不是巧克力,下课我就剁了你!”
  窗边低头回信:“好好听课,我在外面帮你磨刀!”
  “哼!”搞什么?你站在那里我不是更加听不进去了吗?
  ……
  莫庄园上上下下最近就围着两个人转,一个少爷,一个少爷的朋友。泉玲子管倩都有事不在,更别说一年到头几乎都不在家的莫须言。
  莫泉小睡一会儿,从自己房间出来,刚好遇上医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点点头:“情况算稳定的,刚做完针灸。这孩子身体不错,不过还是那句话,得看他自己挺过来。”说完离开了。
  佣人推来晚餐,莫泉接过来,用钥匙开了房门,佣人在后面锁上了门。
  这个房间原来只是没人的客房,现在被搬空得只剩下一张床,窗户都被封死,厚重的窗帘也都关上。乐天天的一只手被锁在床头,他正抱着那只手游离在睡梦之中,手臂挡在脸上,呼吸让人欣慰的平稳。
  莫泉走过去,帮他把手从脸上拿下来,免得压麻了脸。一探体温,很正常。想想刚开始这家伙过山车一样的体温,一会儿低的吓人,一会高得可怕,现在总能松口气了。莫泉没有叫醒这个做完针灸,吃了药刚刚睡下的家伙,而是安静的坐在床边等他醒来。
  脑海里回想起刚刚把救回来的乐天天关在这里的场景,前一分钟还在谢谢莫泉救他,后一分钟就变得嚎啕大哭,要找妈妈。断毒的第一天,他扑倒在地,疯狂砸门,抠门,弄得双手的血就用脑袋顶,他咆哮着要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要杀了方宇钊。一边骂一边求饶。
  没有人虐待他,只有莫泉在自己的房间里,抱着膝盖看着监控里发疯的乐天天,看他痛苦的哭,哭到整张脸变形,鼻涕混着眼泪落到地上,沾到衣服。他听着乐天天求他,求他放他出去,那个要面子的乐天天竟然可以为了离开,为了去方宇钊那里再次讨到毒//品,而跪下一遍遍的磕头。
  莫泉很震惊,那样无身无形的,没有枪弹的杀伤力,没有情感的撼动力,没有金钱的诱惑力,那样卑微不起眼的东西,竟然可以引得顶天的男儿跪地求饶,抛弃掉所有的人格和尊严。
  莫泉坐在床边,等乐天天醒来。
  他摸到自己脸上的纱布,那是前两天他执意进房间陪乐天天,被乐天天用锁链刮伤的。第一次被伤到了脸,莫泉居然是莫名的兴奋。
  用钥匙打开封锁窗户的铁帘,西下的夕阳向房间中撒进温暖。
  “莫泉?”床上的人醒了。
  莫泉从窗外收回目光:“吃饭了。”
  揭开保温盖,菜还是热腾腾的。
  乐天天缓缓爬起来,看了眼菜色,没什么力气说话,精神也不算好。但还是拿起了勺子,先舀了勺清淡的昆布汤咂咂嘴。
  莫泉一愣,问:“不要我来喂了吗?”
  乐天天一听这话,一时想冒火可是实在没力气,软软一笑:“之前老子两只手都被你们绑了,现在来笑老子了?”
  莫泉很正经:“我从来不嘲笑别人。”
  “……”
  “快吃吧,开了盖子就快凉了!”
  不去说之前的痛苦,就现在这样看着对方,像之前的事都没发生过,很平淡,很安稳,已经可以满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手稿了,很难受……


第34章 初学
  伊壁鸠鲁说:“死亡和我们没有关系。只要我们存在一天,死亡就不会来临。而每当死亡来临时,我们也不再存在了。”
  被强迫看书的乐天天品读着那些拗口的话语,并且赞叹先哲们优秀的思想。也许自己的思想一辈子都无法上升到那样的境界。可是那些精妙绝伦的话语依旧如流水般在他眼前流淌过去,并不能在心中留下什么痕迹。
  完全看不进去书,他无法想象跨越了整本书的铅笔勾划,其主人的耐心是如何优秀,为什么同样是男生,别人不仅家境比你好、品行比你好,连读的书都比你多。他脑中出现高中时莫泉孤身一人沉浸在书中的模样,他的指尖描过那些淡淡的铅笔印,仿佛摸索过自己枯萎的人生。
  “莫泉。”他叫了身边和自己一起在看书的人,但是对方明显比自己认真得多。
  “看不进去?”眼睛都不用转,莫泉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医生叮嘱让乐天天没事的时候多看书,转移注意力、提高意志力。所以乐天天看书的时候,莫泉就陪读,“看不进去要不要我给你讲?”
  讲书?乐天天觉得那就像小时候妈妈坐在床边给儿子讲睡前故事一样的感觉。他近来的情绪消沉到了人生最低谷,轻轻摇头:“我们聊会天行吗?”
  莫泉放下书,郑重的盯着乐天天的眼睛,严肃的告诉他:“不是我在囚禁你,不是我强迫你做什么你都要听。而是你想做什么直接跟我说,我会陪你。不要用那种请求的口气。”
  乐天天被说中心结,一直觉得自己的救命恩人在囚禁他,觉得在莫庄园是寄人篱下,只知道好好听话。可是心情沉重时,根本不敢提出说什么,他刚刚还在有一瞬间竟然觉得,要是莫泉拒绝他的请求,他一定会极端的想要死去。
  莫泉叫人端来了热茶,摆好了小桌子,坐得端端正正准备洗耳恭听。
  手里端上热茶的那一瞬间,感受到热度从掌心传来,他忽然像哭,想要单单纯纯的哭一场,像小时候只是因为被抢了糖果而哭泣那样单纯。没有犯瘾的时候,他都没哭过,就算是在莫家的心理医生面前,他内心深处也是抵触治疗的,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为什么表面上可以假装的那样顺从。
  可是现在,他忽然被一种巨大的疲惫感所击败,完全不稳定的情绪在温和的热茶与莫泉面前败下阵来,他忽然想说话,也许只想同好友说:“我这辈子是不是完了?”
  “那得看你自己。但是我更希望你能意识到这只是你消极时候得想法。”
  “我这辈子只能这么消极了。”他无法从某一种无形力量中走出来,就像是考了一百次不及格,也就认为永远不能及格了。
  “等你走出这个房间就好了。”莫泉从来都不会安慰人,无论是自己还是他人。他只说事实,他清楚的知道年轻的生命不可能被拘泥,这世界本就没有黑暗,有的只是暂时不被阳光所照耀的地方而已,“我曾经也以为我会被束缚一辈子,而现在我至少能告诉你,你会走出去。”
  “莫泉,要不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不想再思考我的事了。”乐天天每每想到自己近来的喧嚣,脑袋就跟要炸开一样,难过万分。
  莫泉听他这么一说,放下手中喝到一半的茶,倒在靠背上,皱了皱眉似乎是不理解。
  “算了。”乐天天觉得这个表情是在告诉他,为什么要干涉他人的隐私。
  但是莫泉却笑了:“我只是很惊讶,你是第一个主动来问我这个问题的人。”
  在那之前,每个人都以为莫二少爷的过去不堪回首,知道就会被灭口,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我的故事很少,怕你无聊。”
  “不会,随便讲讲吧。比如,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看书?”乐天天晃了晃手中的书本。
  “嗯,开始看是为了学汉语啊,我的汉语是我哥哥教我,什么都学不到的。”
  乐天天觉得不可能:“你们家这么有钱,不会连个专业的汉语老师都舍不得请吧。”
  莫泉准备了几秒钟,因为不习惯一口气说很长的话,他的思绪跟着自己的语言,回到了就是这栋楼的十多年前……
  我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第二天,见到了我的汉语老师,那是一位优秀的中日翻译,他带来一张挂图,上面是彩色的“a o e ; i u v···”。我依旧在陌生环境的恐慌之中,那节课我张不开嘴,傻傻的坐在那里,老师也对我没有办法。
  老师下课了,我依旧坐在原地。
  昨晚悄悄给我蜂蜜牛奶的,那个强行让我叫他“gege”的男孩子又来到我身边,他和我的妈妈一起来,两人有说有笑,但是我一句也听不懂。
  他指着挂图的第一个,说了句话,妈妈为他翻译:“izumi、読んで。”(小泉,读一下。)
  我根本没听课,也并不想学那些无意义的东西。只能低着头,用目光逃避。我更希望妈妈过来抱抱我。可是她似乎喜欢上了那个总是能惹人开怀的男孩,我这种孩子,她一定不会再爱了,她一定会从此站在那个男孩身边了。一想到这里,我悲观的情绪难以收拾。
  “読んで、読んで。”那个男孩也在用现学的蹩脚日语来鼓励我,一遍又一遍,脸上带着笑容,仿佛不会厌倦。
  也许是妈妈见我对男孩的不理睬,让男孩很难堪,妈妈的表情变得我从未见过的严肃:“あなたはとても礼儀正しくない 、だめだよ!”(你这样很没礼貌,不行哦!)
  “……”我害怕看见妈妈那样的表情,我不知道世界末日,但是妈妈如果不喜欢我,一定比世界末日更可怕,我害怕的开口,“a……”
  男孩的手指顺着指了过去,脸上笑容更盛。
  “o……e(え,读音近似“诶”)”我不知道同样的字符在不同的国家读音也不一样,我只想赶紧读完,结束妈妈酷刑般的眼神。
  “鹅(e)~”男孩在纠正我。
  可是那个e在我的心中明明读“诶”,我很委屈,但是只能跟着读“鹅”,一遍又一遍。
  妈妈很欣慰,她让我好好学,她说,看来我和哥哥的关系很好,果然小孩子之间更容易相处。然后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我知道她又要守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去,又不会回来了。
  “鹅。”
  “诶。”我没兴趣再迎合那个男孩。
  “鹅!”
  “诶。”为什么要改变我说话的方式,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用同一种语言不才是真理吗。
  “鹅!”
  “诶,唔!”我那时打死都不肯相信,这个在所有人面前都伪装的像个天使的家伙竟然是一匹独断专行的狼!毒狼!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捂着被狠狠砸过的头,眼泪“哗”的流了下来。
  “鹅!!”他常笑的脸变得凶恶,不等我回应,直接伸手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还没来得及用双手保护自己,他便借着体型和力量的优势将我按倒在地,一只手撬开我的牙狠狠的掐住了我的舌头。
  我瞬间陷入混乱,无法正常呼吸,摆脱不了坐在我胸口的体重,湿滑的舌头拼命的逃跑,却被一次次的捉住,被抓破,清亮的口水混着血腥气息被挤出口腔,弄脏了脸,误入口腔和鼻孔,我本能的咳嗽却无法闭上嘴,那刻的绝望和刺痛让我以为自己就要死去。
  耳边是他不停的咒骂,我听不懂,但知道绝对不是好话。
  折腾累了,他终于松了手,我被鼻腔的口水呛得疯狂咳嗽,仿佛新生。他打湿的手捏着我的下嘴唇,犹如修罗降世俯视着我,最后再问了我一遍:“诶?”
  我流着泪,咳得大脑缺氧:“鹅……”


第35章 自由
  “可是我跟树木一样,定在泥土里,连半步也不能自由移动,我怎么能照我的心愿去做呢!请你原谅我,我是个柔弱无能的人哪!”——叶圣陶《稻草人》。
  我依旧清晰的记得这是我开始学习汉语看的第一篇童话,不,与其说是看,准确来说是听的。听哥哥趴在我的身边为我念着,很多地方他也捋不直舌头,很多地方我也根本就听不懂。但是我还是原意违抗着睡意继续听下去。
  ……
  “你哥哥欺负你,你都不告状的吗?”乐天天难得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再那么沉闷,他对莫泉越发好奇起来。
  莫泉微笑着摇头:“现在想想,我哥天生心机。那么小就会在欺负我之后给我糖吃,你都不知道小时候糖对我有多管用。”说着想着,莫泉的双眼不自觉的已经弯成弦月。
  “那你学会了汉语还这么爱看书?正常男生可都是在篮球场和游戏厅里泡大的啊。”乐天天想起自己放风的囚犯般野蛮的童年,充满了泥土、汗水和游戏机的味道。谁一天想着看书啊,都是在放学后借着去书店的名义钻进了又黑又狭窄的游戏厅去了。
  “我除了看书没什么可做的。”
  “玩啊,浪啊。”
  “我一直在家,没办法玩的。”
  乐天天无法搞清楚这前后两句的逻辑关系:“在家玩腻了,就出去玩啊。”
  莫泉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想了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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