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不合-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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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学川笑着安慰:“小元怎么可能料事如神,他也没想压制你,毕竟放料给娱乐网站肯定得提前好几天,而且今晚节目播出,趁热打铁。你俩这回不是抢食,是撞车了。”
方知谨失落地说:“起因经过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群众都爱看爆料,他彻底赢了。”说完垂头丧气的,恨声道:“都怪我身世太平淡了,高富帅仨字儿就概括了我的一生。”
霍学川气得掐了方知谨一把:“赢个屁,都是一群不长教训的东西,明天去公司开会你就知道了。”
他们出道已经将近一年,二专以后也算红了,而且正值年底,于是这次开会还加上了年终总结。总监和团队里的大小负责人都到了,平时挺横的抖哥都排不上号,人齐后还不开始,看样子还在等大老板。
方知谨心中小鹿乱撞,他突然想明白霍学川的话了,当初抄袭那事儿谢经年摆了公司一道,然后至今没有单人资源,就算是才子也得安生在家憋着。再然后是他嫁祸霍学川威胁公司抢角色,霍学川哪怕背景硬还对老板有恩,也照样天天家里蹲。
元远这回翅膀硬了直接爆料,公司会怎么处理?
方知谨默默祈祷:退团回家种树吧,来年有个好收成,祝他卖个好价钱。
助理推开了门,费总快速走进来,看样子很赶时间,等都起身问好后,费总在会议桌最前面坐下,说:“先看数据,我喝口水。”
“好,那我先说说这半年的数据。”总监赶紧接棒,估计费总是在影视部开完会直接过来的,水都还没喝,“二专之后整体的各项数据都急速上升,然后在抄袭新闻那两天达到了一个峰值,之后渐渐平稳饱和,不过也是一直稳步上升的,昨天专场节目播出后再次出现了两个爆点。”
方知谨垂着眼睛,两个爆点他知道,小爆点是“方元”,大爆点是元远的料。
“再看个人,小元从二专和《苦柚》后人气一直居高不下,然后是小方,小方属于后劲儿型,昨晚节目播了粉丝就蹭蹭往上蹿,属于给镜头就能圈饭。其他人浮动不大,因为地雷最近整体都不错,所以你们之间只存在好和更好,不存在差。”
这闹心公司整天跟办学校似的,学期末了就拉学生成绩单看名次,在下面坐着简直煎熬。费总喝完了水,说:“把重点也说了。”
总监又放出一张表,是关于他们今年赚了多少钱的。方知谨快急死了,他不想知道自己赚了多少钱,反正都花了,他就想知道怎么处理元远。
“年底了,给你们放放假,小方马上杀青了,小欧小边的新年特辑也都录完了,小霍和小谢本来也没什么事儿干。”费总看着他们,好像总结完就要散会似的,“小元下半年挺忙的,演出、拍广告、上杂志,听着都辛苦。”
元远坐在末尾,抿着嘴没有抬头。
费总说:“那就好好休息半年吧,别累坏了。”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方知谨恐惧地看向霍学川,对方也给了他一个眼神,想是一回事儿,真正听见结果又是一回事儿,强制休息就等于雪藏,元远现在这么红,半年不露面,再出现绝对已经换了天地。
会议结束,方知谨准备立刻赶去剧组,他无瑕顾及别人了,晚上就是那场重头戏,他不能有任何闪失。谁知走前被霍学川拉到录音室,问他:“慌什么?”
方知谨又恐惧起来,他紧紧抱住霍学川:“我想起坑你那次了,真是后怕,万一当时也像今天一样雪藏你怎么办?”
霍学川说:“所以你一直欠我的,知道么?”
方知谨点点头:“用钱补偿就侮辱你了,我只能以身相许。”
“去你大爷的,你他妈早在十七那年就许了。”霍学川把方知谨推开,“就两个条件,过年期间别让我看见方子琳那个臭狗。”
方知谨皱眉应了,问:“另一个条件呢?”
“另一个条件就是让你好好表现,圆满完成杀青戏。”霍学川摸摸他的脸,目光深沉,“小哑巴,我等着你红。”
会议室里只剩谢经年和元远还没走,元远拿着手机看新闻,虽然他的名字在话题榜待了一天,不过也没什么意义了,反正都要被雪藏了。
“年哥,过年你去哪啊?要不咱们出去玩儿吧?”
谢经年说:“行啊,不过演出去过的地儿就算了,去没去过的转转。”
他俩商量了一会儿,等到快中午就准备去食堂吃饭,谢经年在前,元远在后,走到门口时,元远突然抓住了谢经年的袖子,问:“年哥,我是不是完了?”
“你爆料的时候就该料到了。”谢经年没回头,“你刚在杂志登了专访,转脸就爆料真相,杂志真实性还有人信吗?还有人买吗?”
元远笑笑:“所以杂志最大的投资商也就是大股东,他找上了公司,公司才会这么重的罚我。但不论怎样,那本杂志的口碑已经臭了。”
谢经年说:“是,那个老板那晚掐你的时候肯定不会想到今天,可你把自己也折进去了,值么?”
“没什么不值,半年很快就过去了,再说判了刑还能减,我又没被一棍子打死。”元远松开了手,他其实很害怕,不过现在都说出来就好了许多,“我昨天还想了两句特别疼痛的词儿吓唬小方哥,把他郁闷坏了,是不是得跟他道个歉啊。”
再好看的脸也不如光鲜背后的伤口有吸引力。
有屁吸引力,顶多唏嘘两句,还是好看的脸流传时间长。
霍学川去食堂转了一圈,然后打包了俩菜准备回家,好久没陪姥爷喝酒,今天准备尽尽孝心。取车的时候差点儿走错,这才发现他的车和汪总的一样。
汪总从车上下来,看着他手上的餐盒,说:“你们今年赚了不少吧,怎么连公家饭都不放过,大跃进时期都没这样干的。”
霍学川不怕汪总,说:“我太崇拜您了,所有积蓄都买您的同款车花了,现在每个月还得还贷。”
“少跟我贫,”汪总给他逗乐了,“今天来开会?费总怎么骂得你们?”
“费总今天没骂人,就是给雪藏了一个。”霍学川看明白了,估计费总连汪总也敢骂,“别的就没什么了,年底放假,对了,给您拜个早年,您今年上春晚吗?”
汪总懒得跟他逗闷子,突然问:“小霍,给你个片儿演怎么样?”
这个咖位的人说的每句话都得当真,何况没必要平白无故逗人玩儿,霍学川的手指悄悄勾紧了装餐盒的袋子,目光灼灼地说:“汪总,我时刻准备着。”
汪总点点头,算是赏识,说:“不过不是男一,得一步步来,步子大了容易跌跟头,小元就是个教训。”他说完停了片刻,像是做最后的考虑,“二番,谍战,不是咱们公司的剧,但是片子不错。”
霍学川心中呼啸,汪总当年就是蛰伏了很久才红,而且正是从一部谍战片开始露的头。
“过了年找我吧,到时候细说。”汪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揣着兜走了。霍学川立在原地,看着汪总的背影消失不见。他以为他会蛰伏得更久一些,却没想到机会已经来了。
超高人气的偶像歌手和有底气的演员是两个阶级。
他也想看看,他的能力和野心,会让他走出一条怎样的路。
第20章
干休所已经被布置得喜气洋洋了,每个干部家院儿门口都挂上了灯笼和旗子,霍学川停好车直接去霍老那儿吃饭,一进门就找事儿:“能不能别给我的院子挂?不知道的以为户主是中老年直男呢。”
霍老问:“什么叫直男?”
“直男就是说话直来直去的男人,难听点儿就叫事儿。”霍学川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诌,然后把餐盒打开放桌上。霍老一听就点了点头,同意道:“那你可不就是直男么,又事儿又会说话让人添堵。人家小方就不一样了,嘴甜爱笑,小方不是直男。”
霍学川乐死了,说:“我看他也不是,那我努力努力,争取也早日脱离直男行列。说好了,我这可是听了您的教诲才要改变自我的。”
霍老已经开吃,闷了一盅酒说:“话真多,你一来就叨叨得我口渴,说说,过年歇几天?”
霍学川想了想,答:“现在已经歇了,过完年没事儿就开始忙呗,姥爷,我明年可能要演个谍战抗日剧,你肯定爱看。”
霍老哼哼两声:“我现在都不敢开电视,那天打开就看见你在里面喊哥哥,恶心得我一晚上没睡好觉,都觉得家门不幸了。”
祖孙俩一起吃了顿午饭,还是半冷不热的食堂菜,霍学川吃完就回自己那儿睡觉了,这半年又是演出、又是录节目,各地来回跑确实挺累。
一觉睡到晚上九点,起来后冲了个澡就出门了,他的跑车有点儿扎眼,而且之前都被粉丝拍过,所以走的时候开了辆军用越野。
一路飙到片儿旧四合院,那里被剧组租了正拍戏,他挂着军牌也没人敢拦,于是到了最近的地方才停。院儿里亮着光,看亮度就知道有打光板的作用,他估计还得有一会儿,所以开了音乐消磨时间。
杀青戏最后一场了,方知谨在旁边披着棉袄补妆,他冷得牙口直哆嗦,喷嚏都打了好几个。助理大姐给他倒了杯热茶,说:“再坚持半个钟头,可别感冒了。”
“嗯,我争取一条过。”他喝了茶感觉暖和些了,正好导演喊了“准备”,脱下棉袄补好妆,他重新回到镜头前,然后做了个深呼吸。
一声“开始”喊完,镜头前的几个人立刻入戏,女主母亲拉着刚两岁的亲生儿子和女主父亲一起赶小哑巴走,女主刚刚回来便极力阻止,小哑巴满腔委屈却道不出一二。
“你一个歌手,唱歌张不了嘴,综艺也不会搞笑,现在靠脸红了点儿,然后就贴着红的炒,炒起来以后呢?炒一辈子?”
方知谨脑海中出现了霍学川的脸。
“谁都是这么看你的,因为这是事实。”
霍学川那么真实地骂他。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第一个演戏还想怎么样?那么好的资源不好好捧着,天天想着玩心眼,我看你就不适合这行。”
被最亲密、最在乎的人否定是什么感觉,方知谨目光微滞,随即红了眼眶。
“最会的就是装可怜,可人的同情是最不值钱的。我早就想说了,你这样不如趁早回家当少爷,有人捧有人宠,现在糟着家里的钱闹妖,吃相难看,手段下作。”
霍学川渐渐和眼前的女主父亲重合了,方知谨心如坠冰,他捂着头尖叫,却发不出声音,脸色通红,修长的脖颈上能看见因歇斯底里而突起的血管。
最后,他感激又不舍地望了女主一眼,再转身眼中只剩下绝望。镜头近距离捕捉,两行泪缓缓流下,小哑巴又没有了家。
“停!过!”导演喊了一声。
女主冲过来抱了方知谨一下,夸他刚才演得好,演女主父母的两个老戏骨也表扬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挤出一个笑容,然后在剧组人员的簇拥下拍了杀青照。
拍完没有卸妆,直接换了衣服,他让助理大姐先走了,然后看了眼时间,这么晚了,不知道霍学川睡没睡。挣扎一番还是按了拨号,那边很快接通,他问:“你睡了吗?”
霍学川说:“你再不出来,我就真睡了。”
方知谨迅速收拾好从里面跑出来,刚跨过门槛就看见了十几米外的军绿色越野,他一溜烟跑到副驾外面开门上车,坐好后还抱着那个大棉袄。
霍学川问:“谁的衣服,这么大。”
“梅雪的,借我当被子盖来着。”方知谨低声回答,答完没了话。霍学川发动车子调头,然后送方知谨回家,见对方始终恹恹的,问:“怎么了,没发挥好?”
方知谨转头看向霍学川:“你那晚骂我不只是教戏对不对?只是把你的想法说得难听了点儿,但意思没变是吗?”
霍学川看着前方,然后腾出右手去抓住了方知谨的手,说:“是,爱之深责之切,别告诉我你现在反应过来了,要跟我生气。”
方知谨没有生气,就是有点儿难过,因为不确定霍学川对他失望到了什么程度,他反手握住对方,为自己辩解:“我也没做什么,圈儿里谁不炒作,只分炒了以后有没有水花而已,这不算什么过分的事儿吧。”
“是不算。”霍学川抽回手扶着方向盘,“可是你还没有站得住脚的作品,那你的炒作就是恶炒,等将来观众回过味儿来骂你,不如我先把你骂乖了。”
方知谨还是不服气:“小元也炒了。”
霍学川始终看着挡风玻璃外面的路:“《苦柚》让他那么红,所以他不止有作品,还是能拿出手的代表作。你是不是挺不服气?从上了车就开始犟,小元还被雪藏了呢,你也想被雪藏?”
“我没有……”方知谨闭了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