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客服特会玩-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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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似,我有事和你说。”
韩似停下捏筷子的手,闻言笑了一下,“什么事?”
蔡己磕磕巴巴的说出一段话,“你,你对高以印象怎么样?”
来了,这句话问的直白,又有深意,他对高以印象怎么样?是指第一印象还是深交后的印象,亦或者是对高以有没有特别点的印象。韩似看了他一眼。
“工作的合作伙伴,生活中的朋友,当然,比起我和你的关系,他还远不到位。”韩似勾起了唇角,说出话语中夹杂着让人意想不到的生气,他想,蔡己到底是知道高以是gay的事实,瞧,这话问的多好,他都必须从好几方面来回答了。
蔡己额头沁出点点汗液,最近心思忧虑,吃不好睡不下,原本圆润的脸蛋瘦了下来,露出他平凡的五官,一双绿豆眼终于在横肉中冲出,看见了原本色彩斑斓的世界。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算炎热的天气他却频频出汗,蔡己脸上的紧张直达心底,带动汗腺运转,额头上的汗越擦越多,渐渐衍生为满脸汗,跟下雨似的。
韩似像没看见他的窘态,思考了半天又说,“我总觉得他对我和对别人不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蔡己的汗出的更快了,干巴巴的接话,“不,不会的,高以为人很不错,对人诚恳,很为人考虑。”
“所以你觉得我和他在一起会很好?”韩似冷脸,“我记得,当初公司的活是你磨得高以接下的,现在,告诉我,为什么那么做,恐怕不止因为他工作能力出众吧?”
他原本想找更专业的客服公司接下这活儿的,是蔡己毛遂自荐的说自己有更好的人选,他没多想,就拜托蔡己了,现在回想,难道这是一个圈套?他不想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
“别用当初的话敷衍我,我不信。”韩似声厉言词,蔡己当初的话他信,现在却不肯,也不会再信。
蔡己白了脸,此时此刻他压根想不到韩似为什么会问这件事,他绞尽脑汁也不可能再短短的几分钟内,想到另一个让韩似满意的理由,他从没想过把当初真实的动机告诉过韩似。
他几经挣扎,终究是没将真相说出来,韩似看他的眼神里满是失望,是他天真了,时间和社会能将一个天真无邪不知生活艰难的人,变成一个精打细算擅于安排柴米油盐的人,怎么就能把一个原本就不甘心平庸的人变成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呢?他被身边人造出的假象迷住了眼,傻傻的以为蔡己还是那个需要他帮忙出谋划策才能搞定一个女人的男人,说到底,蔡己再不济,他本质还是一个男人,还是个倔强,奋发向上,一心想证明自己的男人。
韩似没再问你是不是知道高以是gay,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朗了,像一个重症病人回光返照般的眼不花,耳不聋,思想也不混乱了。他低头夹了几口自己常吃的菜,明明色香味俱全的菜到了嘴里却一片苦涩,他和蔡己认识这么多年,蔡己只记得他常吃的菜,却不记得他爱吃的菜,到底是无意还是压根放心上?他刚明镜似的心又被自己自欺欺人的盖上了灰,他怕自己想到最后会可怜自己。
蔡己看见韩似低头夹了筷常吃的菜,嚼着嚼着转头吐到了地上,转头看着他,眼底平静无波,轻声说了句, “我这辈子不欠你什么吧?做兄弟对得起你吧?”
一句话让蔡己红了眼,他想到了李佳和他在一起总爱说的人,想到了李佳和他分手时说的话,想到了他和李佳上一次在韩似离开后的争吵……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顺着脸颊直奔而下,双方在下颚处交汇,哭相难看的犹如夜叉,挂在门前可辟邪,一张口能防小儿夜啼的哭声冲破嗓子眼,直逼韩似耳际。
搁以前,蔡己眼泪刚在眼里打转,韩似就冲上前安慰他了。今天韩似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筷子,在蔡己点的几道菜里来回挑拣了几下,随手将筷子扔在了桌子上,双手交叠,垫在下巴处,高昂着头颅,静静的看着哭泣的蔡己,没有任何动作。
蔡己哭了一会,收了声音,开始小声啜泣,一边啜泣,一边抽纸堵住自己制造洪水的双眼,哭的打通了任督二脉,他对韩似吼道:“你不欠我?对,你是不欠我,我女朋友看在你面上和我在一起,也是因为你,和我分手的,你对得起我?你真的对得起我?”他打了几个嗝,咆哮出最后一句话,“我从来没把你当过兄弟。”
韩似架着下巴的手僵住了,连带着整个人僵住了,蔡己的一句话摧毁了他们几年的兄弟情,也摧毁了他对蔡己最后的期望,他想,我得多愚蠢啊,在这种时候还对他有期望。是被猪油蒙了心肝脾胃肾了吧?吃多了地沟油,喝多了三氯奶粉,脑子总在关键时刻卡档,他怎么没被猪油直接糊死呢?!
他伸手捡起筷子,在蔡己最喜欢的红烧肉里挑挑拣拣,终于挑到一块肥瘦均匀的肉,放进了蔡己的碗里,在蔡己惊讶迷惑的眼神里,他缓缓说。
“就当我这几年的好心喂了狗,这是最后一次犯蠢,以后你我阳关独木不相干。”
韩似丢下筷子,甩开帘子,大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双更,中午十二点一更,晚上六点二更。
☆、第二十八章
蔡己听见韩似蹬蹬蹬下楼离去的脚步声,一分钟后,听见门口因开门有叮铃铃声通知店家来客人的清脆铃声,他颤抖着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捏住筷子,夹了数次才夹到了韩似离去前给他留下的红烧肉,一口吞进了嘴里,胡乱嚼了几口,咽了下去。
他再也克制不住,低头无声哭了,韩似,相不相干,你单方面做的决定不算!
韩似躺在沙发上,他脑袋发胀,六个小时内知道的事情太多,他无力去想两天后该怎么面对高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和高以正常交流,他想起自己在高以面前的醉酒,想起高以在自己面前的狡黠……
第二天早上,韩似腰酸背疼,沙发本就不是睡觉的好地方,加上他家沙发根本不适合他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导致他睡过的后遗症便是整个后背都僵了,脖子只能朝前看,一扭动疼的他想骂娘。
他气冲冲的奔到浴室,洗了个热水澡,结果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热水澡根本拯救不了他瘫痪的后背,以及落枕的脖颈,他长叹了一口气,生无可恋的从手机里捞出张供的号码,公司今天已经开始放假,按照法定节假日的三天中秋假期。
张供接到韩似电话的第一句话是,“韩爷,刚开始度假,你电话就来了,先说好,我不回去加班,你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去。”
韩似无奈的说,“不是加班。”
张供:“那你有什么事?抗雷顶包的事儿我不干啊,我是个有节操的人。”
韩似忍无可忍,“闭嘴。”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一夜没睡好导致他心情极其败坏,僵硬的后背和落枕的脖颈让他行动有局限,他烦躁的骂了一声,不耐烦的问,“哪里有治疗落枕的?”
张供接到半瘫的韩似,看他像拖着一块移动门板平行着进了副驾驶,又瞄准方向和角度的将头钻进车里,张供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韩总,你昨晚不会睡在了沙发上吧?”张供问,韩似半身不遂的姿态实在好笑,他忍不住在开车前拍了张照片,发到了四人群里。
“你很有经验?”本来想瞪张供,脖子实在不配合,他只好规矩的端坐着,连靠在椅背上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整个后背和脖颈僵的厉害。
“那倒不是,主卧的床那么大,你能在那么大的床上睡成这样,这一晚上你过的到底是有坎坷啊。”张供再次不厚道的笑了起来。韩似恼羞成怒,将手边的餐巾纸甩到他腿上,伸手指着他,斜着一双眼。
“闭上你的嘴,再笑给我滚下去。”
张供想压住的笑意被他扭曲的姿势,快要瞪脱框的眼睛直接引爆,他爆笑了起来,为防意外,他把车停在了路边,趴在方向盘笑了个天翻地覆,韩似铁青着一张脸,他现在这样,压根办不到给张供一脚,早知道张供见他半瘫会是这德行,他肯定选择给韩之酌打电话,这他妈都是坑啊!他在悔恨中意识到了张供特殊的属性。
“哎,不行了,再笑我就要去医院了。”张供笑的喘不上气,副驾驶座的韩似眼不见为净的直视前方,张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才再次将车开上道。
“你去医院浪费钱,自生自灭吧。”韩似说。
张供欺负他不能扭头,伸手在他身上捶了一拳,韩似气得牙痒痒,因身体原因没法还手,他索性闭上了眼睛,心里的小账本上记满了张供的罪恶,等大爷好了,整不死你。韩似愤愤不平的想。
在医生的帮助下,韩似嗷嗷叫了两小时,身心疲惫的跟在张供身后,他以后都不再沙发上睡觉了,劳民伤财还伤身。
回去的路上,韩似没出声,张供看他心事重重,一时想不到他是在为哪件事烦心,避免打扰到韩似的思绪,他也跟着没开口。
“我和蔡己的兄弟做到头了。”韩似忽然说。
张供惊讶的看着他,韩似指了指驾驶前方,张供又转头看着路,“怎么回事?”
韩似和蔡己好的跟一条鬼剁开托生似的,他和韩似认识也久,关系也很铁,通过韩似认识蔡己,对蔡己那个人的印象不好不坏,他刚开始并不懂韩似为什么对蔡己那么好,后来韩似和他提过那么点原因,他也就懂了。
他对蔡己没有韩似对蔡己那种同病相怜,所以他和蔡己的关系也就不如韩似蔡己关系铁,韩似他俩的兄弟情和韩似与蔡己的不同,他认同不了蔡己,有时候觉得蔡己是在利用韩似,韩似也乐中其中的任由他利用。
现在不过两月,韩似先告诉他,不再管蔡己和李佳的恋爱事情;再到韩似和他说,不和蔡己做兄弟,真应了那句,世事变幻无常。
“他和李佳的爱情从一开始就不纯粹。”韩似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摇下车窗,吞云吐雾的看着蓝天白云,“他昨天哭着冲我吼,李佳和他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才有他和李佳谈恋爱,因为我才有他和李佳分手。”
张供心想,这都他妈什么事儿啊,人脑残别怪身边人太聪明,这是迁怒,两个脑残凑一起的威力能弄残一个聪明人,让聪明人变成脑残中的一员。
“嗯,大概当初帮他追李佳真的帮错了,这几年我眼睛就是个摆设,看什么都是假象,脑子跟灌了铅似的只走脑皮层,大脑小脑都直接无视了。”他低声说着,话语间没有透着后悔,却透着浓重的自嘲。
张供觉得自己再不开口,这货就要悲悯天人了,他咽了口唾沫,润了下嗓子,轻声安慰道:“狗咬吕洞宾,你那么在意,让他看见了,嘴上不说,心里还不知道得怎么高兴呢。”
说起蔡己,张供打开了话匣子,“当初我和你说过,别对他太好,他套路多,你不听,非说你不照顾他,他就得死,怎么着,看看,现在想死的人是你吧?你当年还说我嫉妒他,我嫉妒他什么,嫉妒他戏演得好,可以上北电?”他气不打一处来的继续说,“我说他心路不正,对你不真心,你怼我,说我小人之心,见不得他分散你对我的兄弟情,呵,你那颗自诩聪明的脑袋瓜子,大概是创业后被带进了X宝后台了。”
韩似被他说的简直没脾气,张供说的这些他大致还有些印象,他没有七老八十的开始健忘,几年前关于蔡己的事情,他记得不算全,该记得的都记得。
他现在很想回到刚对蔡己掏心掏肺的自己身边,给自己一顿拳打脚踢,让你不听劝,让你识人不清,让你学东郭先生,让你自己都顾不过来还要逞强顾别人。
张供睨了他一眼,哼了几声,他心里有点儿没底,韩似身边还藏着一个真gay呢,他惆怅的按了几下喇叭,刚被打击,这要知道自己身边还有个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男人,会不会情急之下,投入对方的怀抱?他长吁一声,这个,他无能为力,提醒过几次,都没当回事,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韩似支着胳膊,手撑着下巴,目无焦距的看着窗外,他想到了高以,高以是蔡己介绍给他认识的,蔡己知道高以是gay的前提下,也许是忽略高以的性取向,注重高以的工作能力,他屈指顶了顶下颚,同性恋不是犯罪,他们也是人,不该因为这点对人带有色眼镜,更不应该因为这点,恐惧和他们合作。
他有点纳闷自己的脑回路,想到对方是高以,温和俊秀、体贴温柔的一个人,他所有的抵触全部消失,只剩下,对方是个人,而不是洪水猛兽,蔡己也许只是看中了对方的能力,嗯,他安慰自己,昨天的他太过于激进,且口不择言。但,他想到了蔡己当时紧张的神色,到底是不是他想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