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不僵-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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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川宁笑着看了沈白一眼，转身跟在顾西恩身后走了。
李焕正倚在吧台前心不在焉地喝着酒，其实内心已经开始有些不淡定了。
陆川宁一个电话打来说有事找他，听语气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对顾西恩下药的事，以陆川宁的暴戾性子，如果知道的话，怕是直接电话里就已经先问候了一遍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可如果他不知道的话，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叫自己来酒吧，说白了，陆川宁和他的交情，完全是建立在顾西恩这个中枢纽带上的。
李焕喝了口酒，放下杯子，准备再等五分钟，不管陆川宁那家伙再用什么借口留他，他都要先走一步了。这样想着的李焕，暗自舒了口气，端起杯子又来了一口。
他这边酒杯刚放下，身后就突然传出一道让他瞬间心惊肉跳的声音：“李焕。”
李焕硬着头皮缓缓转过头，果然看到顾西恩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身后，一只手自然地垂在身侧，另外一只手里，却触目惊心地拎着一支棒球棍。
李焕当即吓得从吧椅上跳下来，一边后退一边求饶：“小恩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那玩意其实不是我的，是别人给我的……”
“别人给你的？”顾西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李焕，东西是别人给你的，你用那玩意阴我的时候，也是别人架着你的胳膊让你这么做的吗？”
李焕哭丧着脸，倒是勇于承认错误：“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顾西恩趁其说话分心之际，动作迅捷地欺身过去，挥起手里的棒球棍，毫不犹豫地一棍子挥下去，一声闷响裹着李焕的哀嚎声乍起，陆川宁笑着朝四周闻声看过来的其他人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该玩玩该乐乐。”
紧接着，又是一棍子落下，李焕躬腰抱头求饶，“小恩哥你手下留情，我真的不敢了，真的。”
顾西恩一脚将其踹到在地，棒球棍笃地一声堪堪擦过对方的脸颊杵在地面上，他看着地上不停哀嚎求饶的李焕，缓缓地说：“李焕，三年零八个月，我打你一顿，只管了三年零八个月，我该夸你记性好还是记性差？”
李焕揉着被打得红肿的胳膊，委委屈屈地说：“我真的知道错了，小恩哥……”
棒球棍指着他的鼻尖，顾西恩冷冷的声音回他：“三年零八个月前，同样的话你也讲过，当时的你，跟现在的你，从说谎的神态到撒谎的内容，都是一模一样的。李焕，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李焕这时才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顾西恩不再相信他了，他自诩天衣无缝的演技在顾西恩这里，已经漏洞百出。
“我……”李焕沮丧地说：“我是骗了你，但是，小恩哥，我也是真的喜欢你啊。”
还不等顾西恩做出反应，立在吧台边的沈白已经先他一步跳了起来：“李焕，我他妈看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你再敢说一句你喜欢谁？”
李焕这时才注意到沈白居然也在场，顿时沮丧的表情又多了几分惊惶和挫败，人还躺在地上，却仍伸出手指着沈白，颤抖着声音问：“小恩哥，你你你……你跟他……你们……”
沈白冷笑一声：“就是你想的那样，小结巴。”
李焕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顿时更加说不出话了，整张脸憋得通红，看了看顾西恩又看了看沈白，表情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一般。
顾西恩扭头冲沈白丢了句：“你闭嘴。”
沈白连连点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顾西恩回过头，斩钉截铁地说：“李焕，你最好清楚一点，不管我跟谁在一起，这都不是我拒绝你的理由。我身边能留给你的位置只有朋友或者弟弟，如果你不要，那只能说声抱歉。”
李焕神色哀戚地看着顾西恩，顾西恩语气凉凉地下了最后通牒：“这次是我最后一次饶你，李焕，你听着，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思考，继续做朋友或者，从此江湖不见。”
一旁的吧台边，看戏的陆川宁抽空递给沈白一杯酒，沈白接过来，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陆川宁勾唇一笑，回他：“不客气。”
沈白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问他：“您贵姓？”
“免贵姓陆，陆川宁。”
“哦。”沈白老神在在地应着，接着又问：“那陆先生跟我家顾西恩认识多久了”
“……”陆川宁硬生生吞下马上就要到嘴边的吐槽，如实回答：“算起来，差不多有五六年了吧。”
沈白诚恳地看着他，虚心求教：“那你对他过去的事应该很了解。”
心思玲珑如陆川宁，自然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于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一般吧，不过应该比你知道的多一点。”
沈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仍是笑意盎然，“那，陆先生能不能？”
“恐怕不能。”吊足了胃口，然后一盆冷水泼下来，是陆川宁最爱玩的把戏，他看着沈白在他这句话之后转喜为怒的脸色，美滋滋地抿了一口酒。
然而下一刻，却见沈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慢悠悠对陆川宁道：“我认识一个人，是S城陆家的现任当家，名字好像是叫，陆川卜。陆先生听没听过这个人？”
陆川宁的脸刷地白了下去，他压低声音，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沈白，冷冷道：“你想怎么样？”
“简单。”沈白露出了一贯得逞般的胜利笑容，“你告诉我一个秘密，我帮你保守一个秘密，以物易物，公平交易。”
“无耻阴险不要脸。”陆川宁不假思索地下了结论。
“要脸追不到媳妇啊。”沈白笑着，拿出手机冲陆川宁挑了挑眉，“先加个微信吧，回头我私下问你。”
两个人说话间，顾西恩那边一声滚吧，李焕从地上爬起来，委屈又沮丧地最后看了一眼顾西恩，真的听话地转身离开了。
顾西恩走回来，沈白迎上去，动作夸张地给他捏了捏肩，无比谄媚道：“教育熊孩子辛苦了。”
刚刚被沈白要挟过的陆川宁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转过来问顾西恩：“小焕子到底犯什么错了？你这打得够狠的。”
顾西恩不想再提，敷衍地回了句：“故态复萌。”
“啧，小焕子对你确实痴心不改啊。”陆川宁砸舌，故意恶心沈白，补了句：“不然你就试着跟小焕子处一处呗，好歹给个机会。”
“陆川宁。”顾西恩面色一冷，直呼其名讳，“这种玩笑不要乱开。”
陆川宁从善如流，立马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
顾西恩知道他只是随口玩笑话，自然不会太介意，冲他笑了笑，这时才想起来，伸手拍了拍沈白的肩，对陆川宁说：“介绍一下，这我男朋友，沈白。”然后转向沈白，“我朋友，陆川宁。”
陆川宁拱手抱拳：“哦，幸会幸会。”
沈白依样回礼：“好说好说。”
不明真相的顾西恩：“……”
“所以，最后小焕子还是选了当你弟弟？”陆川宁岔开了话题，问顾西恩。
顾西恩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就在旁边听着的吗？”
“呃……”陆川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总不能说，我正好那个时候在跟你男朋友互加微信玩呢所以没听到吧，于是打着哈哈道：“……我走了个神。”
好在顾西恩并未追究，点了点头：“对。”
“啧，太痴情了。”陆川宁叹息，“其实我觉得你有——”
“他有我。”这次是沈白及时打断了陆川宁的话，眼中一道警告的信号闪过，被沈白拿捏住把柄的陆川宁憋回了下面的话，端起酒杯皮笑肉不笑地跟沈白的杯子碰了一下，夸赞一句：“顾西恩有你真好。”
沈白端起酒一饮而尽，赞同道：“必须的。”
顾西恩看着他俩，皱眉道：“你俩打什么哑谜呢？”
沈白立马撇清自己：“没有没有，媳妇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这酒吧gay里gay气的，呆久了不好，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顾西恩&陆川宁：“……”你他妈自己不就是个基佬吗？
道别了陆川宁，顾西恩驱车开出酒吧街，看了看时间，问沈白：“现在还早，你不常来C城，想去哪儿转转吗？”
沈白拒绝：“哪儿都不去，直接回家。”
顾西恩有些诧异地问：“没有想去的地方？”
沈白理直气壮：“媳妇的家就是最想去的地方。”
顾西恩：“……”
“我带你去个地方吃晚饭吧。”顾西恩掉转车头，开向了回家的反方向。
沈白：“就不能回家叫个外卖吗？”
“不能。”顾西恩无情拒绝。
顾西恩带沈白去了C城大学城附近的小吃一条街，里面一家北方菜馆是顾西恩大学时代经常光顾的，味美价廉环境也不错，最重要的是，这里有顾西恩大学四年的回忆。
那时候的自己恐怕如论如何都想不到，几年后的他，会有机会带着相恋的爱人一起，重新回到这家店里，坐在曾经的位置上品尝着曾经喜欢的菜式，温一壶旧时酒，聊一聊旧光阴里的故事。
“我那时候经常跟黄意文过来吃，不过自从他跟佟影好上以后，就很少出宿舍门了。”似乎因为重温故地的缘故，顾西恩明显有些兴奋和激动，话也开始多了起来，看向他的眼眸都是亮晶晶的，让沈白想起了之前的某一晚，两人站在路灯下分食同一个烤地瓜的情景。
沈白喝了一口茶，趁其不注意，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尖，看着顾西恩猝不及防吓了一跳的可爱表情，他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沈白看着他，眼睛里只有他，笑着说：“像一只坐在岸边等鱼的小猫。”
顾西恩眉眼弯弯，看着他问：“那你是鱼吗？”
沈白摇头：“不，我是为你钓鱼的人。”
第34章 第 34 章
C城机场，顾西恩送沈白回去，某人依依不舍地围着顾西恩转，左叮咛右嘱咐，就差当场写个C城独自生活指南了，顾西恩拍了拍他的背，将他往安检口一推，“你赶紧走吧，我好歹也是在这里生活好多年的人，还需要你来教吗？”
“那不一样，”沈白争辩，“你以前那是没有男朋友，现在有男朋友了，有人宠着，身价自然就矜贵了。”
顾西恩扶额：“谢谢沈总抬举，您老赶紧走吧。”
沈白伸出手臂，跃跃欲试地看着他：“不最后再来个拥抱吗？”
顾西恩警惕地后退两步，怀疑地盯着他问：“你不会又要跟上次一样吧？白天机场人来人往的，你给我打住。”
沈白立马给出建议：“那我改签晚上的飞机怎么样？”
顾西恩在心里叹了口气，接着主动上前抱住沈白，下巴枕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好了，你走吧。”他贴在沈白耳边，温温柔柔地轻声说：“我会想你的。”
沈白力道更紧地将他收在怀里，飞快地用嘴唇碰了一下他的耳朵，缓缓地说：“我可能一会儿上了飞机，就要开始想你了。不，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顾西恩目送沈白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口，转身朝机场外走去。
半路上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来接通，一道优雅的女声平缓响起在耳边：“小恩，是我。”
顾西恩的脚步蓦得顿住，抓着手机的指头倏然收紧，指甲微微泛白，细看之下还带着一丝颤抖。
“小恩？”对方没有听到回应，又重复唤了一声，只是语调不疾不徐，带着例行公事一般地冷静自持。
“嗯。”顾西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哪怕拼命在控制，却仍然在尾音处暴露出了情绪的失控。
“妈妈下个月七号要去趟C城，我们见个面一起吃顿饭吧。”
“好。”
对方顿了一下，复又开口：“你最近，一直在C城吗？”
顾西恩有些意外，因为以往对方打过来，从来都不会过多询问他的生活，他也无从得知对方的生活，彼此仿佛都带着面具，站在独木桥的两端，谁都不会迈出更近的一步，却仍需维系着这条烂柯朽木。
“对。”顾西恩看着不远处，一位母亲带着年幼的孩子，小朋友走两步喊累不肯继续，母亲蹲下身，变戏法似的从手里拿出一颗牛奶糖，剥开糖纸喂到孩子嘴里。他慢慢地说：“您这样问，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对方依旧语气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七号晚上我让司机去你那儿接你，到时候见。”
“好的。”
“嗯，你照顾好自己，妈妈还有事，就先这样吧。”
电话嘟地一声切断，顾西恩定定地站了半晌，才回过神似的缓缓放下手机。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一声又进来一条微信，顾西恩拿起来点开看。
却是沈白发过来的语音，他再一次把手机放到耳边，在机场此起彼伏的广播声和来往行人的吵闹声中，尤为清晰地听到沈白在自己耳边说：“媳妇，我好想你。”
蒋婕将手机递给身旁的管家，接过对方另外一只手端过来的茶，轻轻呷了一口。
“夫人，小少爷上午来电话说，晚上要回来陪您吃饭，您看要怎么安排。”管家立在身侧，毕恭毕敬地传达着消息。
“让厨房做几道净之喜欢吃的菜。”蒋婕放下茶杯，慢悠悠地吩咐：“上次有道松露蒸蛋我看净之吃了不少，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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