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那株高岭之花-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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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那份吐槽心情已经被陈涛搅和黄了,他这会儿剩下的就是很想笑,这个骆骁,还好意思说填的是《卜算子》。
卜算子最为出名的,不过那几首,而其中最者,当属《卜算子 我住长江头》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人填词,还少字!殷宁有些苦笑不得,这么鲜明的意图,让殷宁心下稍安,思索片刻,拿出抽屉里的铁盒。
盒子里有一套明信片,和两张散放的明信片。
散放的两张,一张是骆骁送过来的那张《大漠日出》,另一张是万里雪飘,白茫茫的一片,天地相接,飘雪的背后确是鹅蛋黄一般的太阳,看不出是日出还是日落,却是与众不同的存在,角落是图片的名字《漠河以北》。
这一张散放的明信片和那那整套的明信片,很明显是一个系列,或者说,很明显,《漠河以北》是那一整套中的一张,而这一整套,是珍藏版的东北经典纪念明信片。
殷宁从那一整套中抽出一张,拿出自己的钢笔,对着《大漠孤烟直》上面的那首歪诗,在背面空白处,对应填上一首,四张散放的明信片和那一套明信片一起重新放回铁盒,殷宁无意识的用手指敲了敲铁盒,微笑着打开笔记本,乐呵呵的继续敲字。
周末的招聘会,难得的让殷宁有些不一样的感受。陈涛的专业课很精通,然而,那专业太偏门,并不好找工作。几番考量下来,陈涛觉得还是继续考试比找工作来的容易和现实,而这样的决定让殷宁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
他当初任性的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却从来没有考虑过现实问题,他以后的工作应该找哪个方向的?怎么养家糊口呢?他不可能一辈子写书,也不可能一辈子揪着那些百年前的东西不放手,留校任教或许真的是条出路,可是…
殷宁难得的犹豫不决了,毕业,择业,人生的岔路口总是让人这么的难以抉择。
然而,这难以抉择却在第三张明信片到手后,被殷宁定了下来。
他现在每天都能看到骆骁,虽然彼此都不说话,少数说话的时候也就是一句:“这个呢?”
他却明显的感觉到,两个人的心态都在发生着变化。
殷宁在变,初衷和目标都没有变,但是他却期待着骆骁能够更加坚决,更加肯定,也更加迅速一些。
然而他的理智还是非常清楚的知道快的结果很有可能,不,快的结果肯定是变成了快餐,小火慢炖才能熬出好滋味。
相比殷宁,骆骁的想法简单的多,他平静对待,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走,小爷不信你不上钩。
他给出的第三首更加的直白,也更加的挑逗,骆骁是有些得意自己的作品的,甚至觉得自己将“污”这件事发挥到了一种极致。
如果是第一首是人物介绍,那么,第二首就是目标函数的彰显,而第三首,则是推导出目标函数的必要步骤。
殷宁看着精美的明信片背后空白处填写的那一首《殷宁》,眼角直跳,这个人,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他揉了揉自己的脸,掏出手机拨通,他讲话非常随意,张嘴就是两个字:“稿费!”
电话那头是好听的男声:“贝勒爷,您最近好速度!”
殷宁嗤笑一声:“拖稿,你啰嗦,提前交稿,你也啰嗦,再啰嗦,我换公司。”
电话那头的袁来立刻开哄:“别呀,爷,您走了,奴家可如何是好!”
殷宁好笑道:“先把稿费给我。”
袁来立刻正经起来:“马上。我说殷宁,你这是干什么?怎么,缺钱了?”
殷宁随便嗯了一声,一看短信收到稿费的通知,立刻切断:“收到了,挂。”
电话那头赶紧喊住:“等等,啥时候碰头,拉下一本?”
殷宁吸了吸鼻子:“后天。”
对方明显一愣:“你真缺钱了?别是有了什么不好的习惯了吧?”
殷宁想着对方说的不好的习惯是什么?吃喝嫖赌抽?自己都没有。
只是……殷宁笑了,他只是想好好的赚钱养家而已。
但是,殷宁没有说出口,也不会说出口,他只是胡乱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他又重新看着手上的明信片。
秋季的胡杨林,照应着的是西北的金色,金灿灿的一大片,恍惚了人类的眼,背面的空白处,依旧是熟悉的工整字体:
(三)殷宁!我要和你相会,月上柳稍时。月牙弯,星子稀疏,微风习习,小树林,围墙边,吟咛不停歇。
殷宁扶着额头叹息,抽出一张东北明信片,挥笔填了一首,一起放进铁盒里,铁盒下面,压着一张房产介绍。
伸了个懒腰,殷宁狠狠的打了个哈欠,脑子里却是那一首《上邪》。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骆骁啊,你填这一首,是认定我了吗?殷宁闭上满怀期待的眼睛,明明想勾引对方勾搭自己,结果,还是自己先魔障,先迷失了自己的心!
果然如自己的书中所言:请君入瓮的诱饵宝石,莫过于自己的真心。
骆骁看着自己手上的明信片,这是第四首了,从第一首开始到现在,殷宁都没有给他任何回复。说信心满满,那是骗人的,骆骁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殷宁是怎么想的。
这一个月以来,自己的歪诗是越来越直白,越来越胆大,越来越公然的调戏,可是架不住对方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骆骁想着该如何策略的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林溪推着喊了一声骆骁:“诶!”
骆骁回过神儿,看林溪:“怎么了?”
林溪无奈的咬住殷红的嘴唇:“我说我搬出去的!”
骆骁愣住了,虽然两人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而且清楚明白的知道彼此,但是,林溪从来没有想过要搬出去,这次却来的这么突然,骆骁想都没想,直接问了:“怎么这么突然?”
林溪轻笑:“突然吗?不突然吧!是你自己最近太忙,根本没空注意我。”
这话骆骁不爱听了,林溪不是自己的谁,为什么要注意他?虽然这么想着,骆骁这次却用了脑子,没有脱口而出,反而抬眼,看着林溪。林溪在骆骁的注视下,红了脸,也显得嘴唇更加红了。
面对骆骁的注视,林溪还是会紧张,说话有些结巴了:“你…你看我干嘛?”
☆、上(12)
骆骁抬手摆了摆:“祝你幸福!”
这次换林溪愣住,眼睁睁看着骆骁抱着课本走出寝室。
他盼了这几年的露水情缘都没有过,如今自己要离开,对方还能说个“祝幸福”,他不知道自己这算是成功还是失败。
然而,路是林溪自己选择,林溪选择的这条路上,没有骆骁。
这一个月来,骆骁的心思全部在勾搭殷宁上,他虽然知道林溪偶尔夜不归宿,却没有想到对方是直接就要搬出去了。
想着室友都成双成对了,自己还在苦逼的单方面勾搭道路上修行磨炼,觉得自己不是一点儿的可怜。
不过,骆黎似乎也进展的不太顺利,想着这一点,骆骁有点儿高兴,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单相思。
他又觉得自己有点儿过分,自家姐姐跟自己一样,念叨的人一点儿回应都不给,自己居然还开心。想起周末和骆黎聊天,说道追男人这件事的时候的愤愤模样,骆骁自己也笑了。
确实困难,有些男人,看着聪明,实际上却蠢的不得了,根本不懂别人的用心良苦!他虽然没有像骆黎那样周全主动。
可是,他也是安排、策划、算计着各种偶遇和约会的!
想到这里骆骁顿住脚步,不对,还没有正式约会过呢!得和心上人约会,哪怕是一起从图书馆走到食堂,然后各自排队打饭,也必须约会。怎么可以忘记这么重要的一条!
打定了主意,骆骁又提起脚步,开始规划怎么约,才能既不突兀,又不会被拒绝。他完全忽略了自己对殷宁关于“心上人”的定位,也完全忘记自己曾经在殷宁身上画了两个大叉。
殷宁站在讲台上,余光瞟着第一排最右边趴在桌子上发呆的那个在阳光中闪耀的人。骆骁难得的亮着小狗一样的渴求眼神,正眼巴巴的看着殷宁,看的殷宁心里一紧,恨不得立刻跑过去顺毛,好不容易他才生生管住了自己的脚。
骆骁明显感觉到殷宁似乎准备往自己这边走,却中途停了脚步,有些意外,又多了一些期待,殷宁这是,心疼小爷了?这个想法立刻马上让骆骁重见曙光。
虽然,只是那一瞬间,而且还很有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但是,骆骁不介意让自己就这么以为着,哪怕是自己哄自己的,他也很开心的跟自己说,哦,这一个月,不是一点儿回音都没有的,小样儿,小绵羊还是有点儿良心的,不是坚不可摧的。
殷宁管住了自己的脚,心有余悸的瞥着骆骁,看骆骁似乎信心满满志在必得的模样,顿时舒了口气,很好,又进一步。
这一个月来,两个人之间像是一场拉锯战,骆骁有骆骁的张良计,殷宁有殷宁的过墙梯。骆骁老神在在的一路埋下不少坑洞,等着殷宁自己往下跳。却不知道自己的小坑洞都在殷宁掩藏架空的大坑之上。
骆骁等着殷宁先一步进入圈套,殷宁却等骆骁自己踩空伪装好的陷阱。
两人不停的偶遇,却不靠近,似乎,谁先说话,谁就输了一般,似乎,谁先打破这平衡,谁就被动了一般。
可是这样子僵持一个月,依着两个人这样温吞的性子,谁都不动,就可能是僵持一辈子。
殷宁的计划可不是让骆骁念叨一辈子却求而不得,他计划的所有这些,都不过是期待着前奏波折绵长一些,对方上心多一些,后劲儿雄武有力一些。
哪怕以后吵架分歧,念着各自花过的心思,也不至于轻易就说分开。
然而这上心不上心的点点进退,却不是真的可以完全掌控的。如果骆骁对他的心思依然像最初一样,只是好奇,玩玩就过,那他的这一番心思,也是白付了。
难得的被小伤感侵袭的殷宁,一瞬间低落了情绪,他转身对着黑板板书,对着学生们的背影一如既往的清爽干练,骆骁却生生看出了寂寥。
骆骁被自己的想法激灵到,一时间,讲课的没心思讲课,本来就不太认真听课的完全没有听课,各自怀着心思,等待下课铃响。
原本没剩几分钟就响的铃声,似乎煎熬了两人一个世纪,终于响了起来。殷宁一如往常,安安静静的盯着课本,骆骁却看见平静的表象下,原本从来舒适缓放的手,隐隐半握成拳。
这个发现,让骆骁更加着急,铃响的一瞬间,不再如往常一般走过去,而是立刻起身,从课桌上翻出去,他几乎是瞬间移动到殷宁的眼前。
同班的同学像是没有看到骆骁的迫不及待,又或者他们只是习惯了每周五下课,骆骁都会和殷老师沟通,他们只感慨着这人这移动的迅速,齐齐倒抽了口凉气,又一如往常。
殷宁拍着身上的灰尘,猛然看到眼前的人影,不由自主后退半步,垂眼看到骆骁略带紧张的关怀眼神,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骆骁紧紧的盯着殷宁的脸,满眼都写着一句话,事实上,骆骁也脱口而出的说出了那句话:“诶,你怎么了?”
两人听着彼此同时问出的话,再细看对方的脸,似乎一瞬间剥开迷雾。
殷宁微勾了眼角,眸中带着喜悦。
骆骁看着殷宁脸上些许的笑意,放松了心情,他仰着脸给出了大大的微笑,一改原本的高冷路线,他看起来像只讨巧的猫。
殷宁伸手,在骆骁的头顶拍了一下,骆骁立刻走上讲台,一改自己矮了十多厘米的劣势,自然而娴熟的帮殷宁拍落身上的粉笔灰,顺手将明信片偷偷放进殷宁的课本。
头一次,他不是自己头也不回的先走,而是等着殷宁收拾好课本,两人一起离开教学楼。
看着骆骁的变化,殷宁坦然接受,心里满满的欢喜,溢出眼窝。他才想着不知道还要拉锯多久的战场,就这么突然间改变了!他忍着自己的愉悦,安静的走在骆骁的身边。
骆骁一改往常张扬的笑意,闲庭漫步在殷宁身边,虽然都不说话,氛围却是出奇的祥和。
感情的天平上,哪里真的有输赢?无论谁先走一步,都会变得不平衡,既然产生了不平衡,就会带来争论,带来不和谐。
所以谁先走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我在往前走的时候,你也在往前走。无论是一大步还是一小步,我们总是维持着平衡不翻到,而两个人却能够和谐的越来越靠近彼此。
停在三号楼的岔路口,骆骁还在想着送过去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