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倒者的情书-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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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巴塞罗那。It's a new midnight; a new sunrise;午夜更替,日出依旧,And that can't be bad。这都是新的起点。And I'll stay and help you find a way;我会陪伴你,直到阴霾散去,In the new midnight; the new sunrise;每一天,Everyday。每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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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们鸡仔起英文名的时候也是没有想到中间的a。v是敏感词呢!应该可以看出来前面是五年后,最后是九年后吧哈哈。嗯啊,他们最后还是养了一条大狗,不姓沈也不姓季,当然也不姓现在出场的所有姓氏,和它列宁哥哥有关,可以猜猜姓什么。下卷第一章12。31中午12:31发,两天连更1w字,不见不散喔_(…ω…‘_)⌒)_
圣诞节番外·Silent Night
在澳洲生活的第三年,季玩暄终于习惯了这里与北半球截然相反的季节。十二月数九寒冬,上一秒燕城正刮着鹅毛大雪,下一秒他却在墨尔本巷尾的阴凉里眯着眼睛吃甜筒。今早出门就被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打了脸,顾晨星想起某人正在南半球晒太阳,心情很是糟糕。本月第三十九通跨国通话申请,第三十四次被拒接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我在北半球的暖气边哆嗦着身子复习备考,你却在南半球悠闲地放着暑假还说自己太忙。但季玩暄确实很忙。每天天不亮起床,为了从中餐厅后厨上位大堂,迷迷糊糊地趴在窗边学习怎么用八门外语报菜名。天亮了洗漱,开门迎接喝醉的室友傻儿子。伺候完傻儿子出门,打他妈的三份零工。中午蹲在厨房后街抽烟,拒接顾晨星的电话,顺便把一半午餐分给刚认识的新小狗。最喜欢下午,可以去工作坊实习做模型,虽然满手粘的都是胶水,但心里很宁静。傍晚该去室友驻唱的酒吧打工,他刚来两天,还没学会调酒,只能满场转着“what can I do for you?”。工作到凌晨,和夜猫子室友说拜拜,回去熬夜画图纸。再抬眼已是三点,下巴疲惫地磕在膝盖上等待遥遥无期的“保存成功”。他终于可以上床合眼了。潜意识里大约花了两秒期待梦见某人。可惜太累了,一夜无眠。——好精彩好充实的每一天哦?这样的日子复制粘贴了不知道多少次,在某一个下午,工作坊的学长忽然问他:“How will you spend your Christmas?”季玩暄从显示器上抬起目光,被问住了。他既没信仰,也无情怀,除了十八岁那年和季凝一起度过的平安夜,圣诞节给他留下的回忆还没冬至的饺子多。到了澳洲以后,每年倒是会被薛嘉胤强拉着去参加各路派对。前年华人留学生们凑在一起还包了饺子,去年却是去了学校里的换装Party,季玩暄不幸喝醉,耍了酒疯,还好当时没有别人。今年不知道小薛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了。似乎看出来他有些头痛,学长咧开唇角:“How about Japan?”季玩暄眨了眨眼睛,又被问住了。没等他发表什么爱国言论,金发的大男生忽然用笨拙的汉语问道:“Ja。ven,你想不翔去被、海道生鱼片?”他这学期的中文选修课及格堪忧。不过总归听懂了意思。学长手上的一个项目过几天需要有人去北海道实地考察,任务不多,主要是一些针对居民的采访。工作坊亚洲人稀有,除了一位印度小哥,剩下的就是季玩暄——海选可真激烈啊。在一天都不能请假的餐厅小时工与全额公款出差之间花了两秒时间思考,他点了点头。掌握八门外语太难了,相比之下还是回去看看动画片把日语拾一拾更有操作性。沈放对圣诞节其实没什么兴趣。这一天对他来说,除了街上的路灯似乎花哨了一些,与寻常的日子相比没有任何区别。但今年他却被心血来潮的沈小米从图书馆拉出来,莫名其妙买了去北海道看雪的机票。他侄女翻过年小升初考试,小小的脑袋瓜里已经装了大大的水分,每天都在快乐地异想天开。而小米的爸爸妈妈心也大得漫如汪洋,女儿说不想考试,调不开工作的陆漫就打电话问沈放想不想出去散心。沈放想吗?没什么感觉。但他还是答应了一个人在考试周牵着十岁的小女孩出国旅行。所以也许还是想的。或许是沈嘉祯说过什么,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刚入学的时候辅导员就特意找过沈放,说是健康为主,学业为辅,如果压力实在太大,可以去找她申请病假。沈放从来没去找过她,但这次他却直接申请了下学期缓考,通过得竟然也很顺利。总之,在直飞不过六小时的跨国航班上阅读专业书籍时,对旅行充满期待的小女孩看着旁边的沈放,撇着嘴熟练地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十年如一日的擅长扫兴,这个小叔叔除了长得好看真是一无是处!好在他对孩子还算耐心,哪怕是在札幌电视塔下被沈小米强烈要求拍了“雏鸟振翅”“祖国花朵”等二十七种姿势,他挎着孩子书包单手按相机快门的动作也丝毫不颤。只不过这男的始终面无表情,让人无法判断究竟拍得好不好看。不知道,所以就多拍点吧。沈小米又一刻不停地换了十三种姿势。“真是个年轻的好爸爸啊……又帅又耐心,粉了粉了。”临近处有熟悉的中文语调,大约是把他俩当做了外国友人,游客女孩们也没特意压着声调。“怎么没见孩子妈妈呀,小姑娘这么好看,她妈妈一定也超漂亮。”沈放眼也不眨地连续捕捉沈小米花样百出的pose,心里想着今晚回去和陆漫提一下,她大约会很开心。“我好啦!我们换个地方吧,爸爸!”小姑娘花蝴蝶一样扑了过来,毛线帽上的两串毛球球都甩到了他的腿上。坐在公园长椅上瞎聊天的女孩们立刻瞪着眼睛闭了嘴。沈小米抱住沈放的窄腰,向她们探出个小脑袋,童言无忌道:“我妈妈在澳大利亚玩袋鼠呢!”她抬头与垂眼的青年对视,笑容甜得像刚喝过的草莓牛奶:“对吗,爸爸?”对吗。沈放很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在摸到女孩毛线帽边缘时,他慢吞吞地把将它扯到了沈小米圆圆的下巴上。季玩暄在泡温泉的时候睡着了。学长的老板是个好老板,为了弥补外派人员无法与家人共度圣诞的遗憾,特意在工作之前安排了登别的豪华温泉作为补偿。虽然季玩暄没有一起过圣诞节的家人,但他有一起过圣诞的室友,学长说这个福利老板还是给了他。裹着浴衣迷迷糊糊回房休息的时候,蒸得一身暖融热气的季玩暄揉着眼睛,忽然发觉自己似乎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有多久呢。从离开燕城那一天算起,不多不少,七百多天吧。真好,以后圣诞节对他来说就是感恩节了。他心情好轻松,哪怕是在半夜被顾晨星的来电铃声从梦中惊醒,也没有产生多么糟糕的情绪。不知道是他太久没接通过对方的电话了,还是没睡醒时声音太软,顾晨星似是被季玩暄主动的一个“喂”字惊住了,半天都没有说话。在他耷拉着眼皮即将再度陷入深眠时,星星开口了。“逗逗。”好久、好久没有人这么叫他了。季玩暄睁开眼睛,很轻地“嗯”了一声。他睡觉不习惯拉窗帘,窗外暮色深沉,偶有些许灯光落在房间角落。异乡的明月很亮很圆,星光却很黯淡。也许是因为它们此刻都被藏进了他的手机里。顾晨星问他:“你今天开心吗?”季玩暄:“开心的。”顾晨星似乎松了一口气:“那明天也要继续保持。”季玩暄点了点头,想起来他看不见,又回了一声“好”。“最近考试好多,早上还要早起去楼下喂猫,你明天是不是也要早起?报菜名学得怎么样了?快要摆脱那个总是操着奇怪口音对你骂骂咧咧的厨子了吧。”太久没联系过了,顾晨星的问号接踵而至,季玩暄都不知道接哪个好。他默默笑了一会儿,随便挑了两个问题作答:“明天是要早起,但是是要出发去小樽,我辞职了。”“…………”千言万语,化作了顾晨星闷了很久憋出来的一个“操?”。季玩暄嘴巴埋进被角,低低地笑出声来。今晚临睡前,学长掐着时间给他发了消息过来,说是工作临时取消了,非常抱歉让他白跑一趟。但是来都来了,就当散散心,好好玩一圈再回去吧。依旧全额公款报销。还没等季玩暄怔忪出什么结果,薛嘉胤紧接着就兴致勃勃地在推特上敲他,问他这两天玩得怎么样。玩得怎么样。玩得。温泉与十二月的皑皑白雪让季玩暄的内心无比的宁静,也让他恢复了些许敏锐。他不禁怀疑会不会根本没有什么公派出差,只是自己累得有些过分了,别人看在眼里,总会情不自禁想为他做些什么。这个推测非常合理,现在想一想,连走之前薛嘉胤没有挠着室友的房门哭喊,反倒还主动帮他做攻略收拾行李也显得十分可疑。季玩暄斟酌着回复了一条“thank u,Yin”过去,对方沉默了好久,憋了足足一晚上,刚刚才给他发来一个傻乎乎的圣诞老人emoji。——傻儿子这次出息了,竟然做了一次他学长的老板。不过第二天的正午,当季玩暄拉着空荡荡的行李箱走在长长的船见坂长坡上时,他还是叹了好长好长的一口气。当年温雅看完《情书》的时候总念叨着有朝一日要来小樽打卡取景地,没想到最终却让彼时听了无动于衷的同桌捷足先登。这条两侧被厚厚雪层覆盖的长坡,二十多年前曾有邮递员骑着电单车经过,去给名字叫树的女孩送信,今天又有一只疲惫的小鸡在雪地上印下了另一串足迹。虽然他不解风情地只期盼这条长坡可以短一些,但在坡顶看到远处冰原景致的那一刻,季玩暄还是忍不住弯弯眼睛,吹了一声口哨。谢谢啦,今年的圣诞惊喜确实很惊喜。沈放和沈小米在巧克力工厂逗留了太久,在女孩痴迷的目光中研究如何自制未果,沈放给她买了很多盒包装精巧的白色恋人。这次不用他盯着把关,小姑娘自己都抱着半天舍不得吃一块。在小米忙着看灯光表演没注意时,沈放闲着没事掰了她的一大块巧克力。但只咬了一口,吃惯苦头的成年人立刻就被齁得皱紧了眉头。小姑娘发现后也没生气,还跟个大人一样拍着他的后背,意味深长道:“这么大个人了,还贪嘴。”“……”沈放对她轻笑了一声,在把人迷得五迷三道时,他把所有巧克力都没收了。“……”沈小米哭了。抵达小樽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天黑下去的时候,小城的街上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万家灯火比起白天的圣诞气氛浓厚许多。沈小米的闷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吃过一餐漂亮的寿司饭团,这会儿便拉着小叔叔的手蹦蹦跳跳,问他要给自己送什么圣诞礼物。那么多巧克力装在她的小书包里,还想要礼物,真是异想天开一级选手。沈放没说话,但在路过某扇橱窗时他却停下脚步,看着玻璃那边暖色灯光映照下的羊毛围巾,看了很久。沈小米跟着他一起仰头看橱窗商品,眯着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这是大人款呀,但如果小叔叔你执意要送的话,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接受的。”隐喻不用了,她又学会了反语。不是只有沈放一个人回忆起了曾经他们三人共享一团温暖的时刻,但是上次自己瞎蹦哒被人用帽子扣住了,小米今晚还想好好保持发型呢。毕竟他小叔叔给侄女扎一头小花辫不容易,他自己不珍惜劳动成果就算了,小米替他珍惜。沈放垂下眼皮看着她,抬起指尖捏了捏小姑娘粉嫩得花骨朵一般的脸蛋。好温柔。“你想得美。”季玩暄在街上逛了一天。北海道的雪又厚又软,看着就让人想永永远远地陷进去。世界似乎只剩下蓝色与白色,他在运河边坐了很久,也不干什么,就只是坐着,看着漫天的雪景,安静地出神。这是整个旅途中最奢侈的部分。踩着雪地深一脚浅一脚回到旅店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季玩暄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热茶暖手,听她用特意放慢的语调讲:“好巧呐,你刚刚回来之前,又有一个中国男孩子带着妹妹来旅行,最后一间房也订完啦。”或许是身处异乡,翻译软件弹出来的“中国”两个字忽然便触及了他心里很深很柔软的一部分。季玩暄抿着笑意啜饮杯中热茶,长睫低垂,试图用杯中热气掩盖自己眼底莫名其妙的湿润。这两天休息得太好,熬惯了夜,洗完澡出来也毫无睡意。裹着被子坐在飘窗上时,他将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忽然就想起了很小的时候。记忆里的季凝好像一直都是那么漂亮,永远都是一副明眸弯弯的笑颜,抱着他,亲昵地蹭他的脸颊,“逗逗”“逗逗”地连声呼唤他。好傻啊。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突然就泪流满面的自己。季玩暄咧开嘴角把脸埋进膝盖。满大街乱逛的时候还好,但现在夜深人静,他就控制不住地去想很多他曾经拥有现在却永远失去的东西。还好明天就回去了。这里太与世无争了,其实不太适合这样的自己,季玩暄都有些想念嘉胤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