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春风吹酒醒-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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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睡了这么久?”冬寻懊恼,想着晚上要更早睡觉才行。
两人进门的时候阿姨的饭菜正好摆上桌,冬寻看到桌边坐了个陌生人,以为是向北的朋友,也没多问什么,上楼换了身衣服下来洗手吃饭。
他站在水池面前洗手,向北从他身后把手也伸到水龙头下面,就像从背后抱着。
冬寻的背贴在他的胸口,听到他节奏稳定的心跳。
“你不能等我洗完了你再洗?”冬寻问。
向北抓着冬寻的手去挤洗手液,几乎是贴在他耳边说:“我这是帮你洗。”
“那我自己会洗。”
“我的手也弄上泡沫了,你别动,一起洗节约水。赶紧洗好了吃饭。”
冬寻把向北赶出洗手间上了个厕所,又洗了一遍手,边洗边自言自语:“什么狗屁逻辑。”
上了餐桌,向北才向冬寻介绍那个一直沉默坐着的人。
“冬寻,这是附近大学研二的学生,赵司文,从今天吧,今天起给你上课。”向北往冬寻碗里夹菜,夹着一块青椒的时候,冬寻伸筷子挡了一下。
“我不吃青椒。”他说。
研究生顺着向北的话做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赵司文。”然后向冬寻伸出手。
冬寻想,看起来是真的挺斯文的。
他也伸手去象征性握了握,随即松开,“我叫冬寻,向北的哥哥。”
低头吃饭的向北抬头来看了他一眼,跟着补充:“对,冬寻是我哥哥。”
赵司文觉得这气氛非常不自在,他也是不擅长与人闲谈的,于是朝两人礼貌地笑了笑,就安静吃饭了。
晚上,向北坐在客厅办公,把书房让给了冬寻上课。
他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特意把门靠在了墙上,道:“门开着吧,冬寻身体不好,这间屋子就不开空调了。”
赵司文觉得奇怪,冬寻心如明镜,他淡淡地嗯一声,翻开了面前的教材。
冬寻从来成绩都好,上了多少年学就当了多少年的班长,人乖巧懂事,离了向北,老师们都夸他是个三好学生。
要学的东西涉及到管理学,冬寻高中成绩再好,毕竟是第一次接触高等教材,赵司文让他花了点时间去看目录,然后把要上的科目一门一门的列下来,一一给他讲解每个科目都要学些什么,第一节 课就算是结束了。
冬寻问要不要送他,向北还没拒绝,他就先一步说自己骑车来的。
因为离得近,冬寻也没再坚持。他把赵司文送到玄关,客气地说了谢谢,等人走后,这栋房子就又只剩下自己和向北了。
他把拖鞋收拾进鞋柜,走到餐桌旁边给自己到了杯热水,然后去客厅坐在沙发上。
向北还在办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电脑一合,对冬寻说:“你说回来弹琴给我听。”
冬寻手一抖差点把杯子打翻。
“家里没琴我怎么弹。”怕向北误会自己敷衍他,他又说:“明天你有空可以去中心找我,我给你弹。你想听什么?”
向北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脖子,起身去酒柜旁边开了一瓶红酒,拿了个酒杯给自己到了点,回到沙发上坐下。
他喝了一口,看着那殷红的液体,晃了晃酒杯。
“好,明天我去接你。”
冬寻解释:“我不是要你去接我才这样说。”
“我知道。”向北又喝了一口,“我自己想去接你。”
小时候向北去上过一段时间的创意启发兴趣班。老师说他写作欠缺了点儿想象力,向蕊想了想,那就送去开动开动脑筋吧。
她想把冬寻一起送过去,但冬寻周六周日都有钢琴课,抽不出时间来了,也就作罢。
不过冬寻和向北都在一个商场附近,商场南边是冬寻的钢琴学校,北边是向北的创意班。向蕊每个周六周末早上把两人送到商场前面的广场上,一人一百块钱给了让他们下课了吃完饭自己坐公交回家。
那会儿两个人五年级,向北心里还膈应着,一般都是冬寻下了课去门口等他放学,一起吃饭然后回家。
公交转地铁,一共一个半小时,向北几乎不和冬寻说话。偶尔遇到他心情特别好的时候,能搭理冬寻那么一两句。
冬寻的话其实也不多,顶多就是那一两句。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半年,冬寻的钢琴课上到了家里,因为向北说什么都不愿意去兴趣班了,向蕊就干脆让冬寻周末也在家上课。
向北不去兴趣班的原因很简单,有一天冬寻去接他的时候,老师看冬寻生的可爱和他聊了几句,得知他在学钢琴,请他给幼儿班的小朋友弹了一首儿歌。
向北一出来就看到一群小朋友围着冬寻,他扭身就走,冬寻小跑着才追上他。
冬寻看向北很快喝完了半杯红酒,劝说道:“别喝了,喝多了明早起来头痛。”
“好,喝完这杯。”向北答应到。
他干脆一口喝完了剩下的小半杯,喝得有点急了,呛了两下咳嗽几声。冬寻皱着眉头过去给他拍背,带了点责备的意味,说:“没人撵你,喝这么快干什么。”
向北缓过气来,抬头看着他,眼里没有醉意朦胧,反而更加清明。
冬寻预感他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总是要做些什么,果然,向北拉着他的手腕,对他说:
“冬寻,我们可以接个吻吗。”
“我说不可以的话,你这次准备找什么理由。”冬寻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手上的动作却已经停了。
他俯视向北,仔细分辨他眼睛里复杂的情绪。
向北笑笑,对他说:“那就下次吧。”
冬寻就像知道这人会提出那样的要求一样,也知道自己百分之百会心软。向北要起来的时候,他叹了口气,跪在沙发边上俯身亲了下去。
吻上他之前,强调似地说了句:“只接个吻,不要得寸进尺。”
然后两人唇齿交缠之间都是浓浓的酒香。
次日清晨。
向北收拾好从卧室出来,走到冬寻房间门口的时候看到门开着一条缝。
他敲了敲门:“起床了吗?”
冬寻应到:“起来了,快下去吃早餐吧,我就来。”
阿姨准备了冬寻爱吃的,向北昨天交代过。他倒了一杯牛奶放在旁边座位,又把水果给冬寻切成几块放在盘子里,然后自己才开始吃。
冬寻不知道找什么东西,找了好一会儿才下来,向北正准备上去叫他。
“找什么了?”向北不经意地问。
冬寻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在桌上,喝了口牛奶,说:“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快吃吧。”
向北便没再问。
吃过早餐,冬寻快迟到了,他昨晚有点失眠,睡得很晚,起来得晚了一些,抓了挂在墙上的钥匙就跑到玄关穿鞋。
向北一句我送你还没说出口,冬寻拉开门的一瞬间,天上倾盆大雨落下来砸在地面上啪啪作响。
车上,向北打电话给助理安排了工作,绕路送冬寻去培训中心。
“不好意思,没想到会下雨。”冬寻说。
向北听到这话心里很不开心,他一点都不习惯这样客套的冬寻。
“一定要跟我这样客气?”
冬寻一愣,片刻道:“我习惯了。”
“你习惯什么了?”向北停下车等红灯,笑了笑又说:“以前你可没这样。”
“我只是这几年习惯了。”冬寻说。
到了培训中心,向北从车里拿了把伞给冬寻,冬寻接过来问:“还有么?”
向北回头看了看后座,说:“没了,就这把,你拿去吧。”
“你怎么办?”冬寻解了安全带,想了想不过就一把伞,再推来推去就没意思了,“那你等下到了公司,让他们给你送下来。”
向北说了个好,看着冬寻进了大门,才开车离开。
下午三点,冬寻的课上完了,向北又准时出现在培训中心。
他低着头在家长休息室玩手机,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字。冬寻上完课出来,站在玻璃门外面看到他。
“我下课了。”
他站在门口对向北说。
向北锁了手机屏,抬头与他说话:“嗯,今天上了几节课?”
“七节,加了个学生。”
冬寻走进去,坐在钢琴旁边,把手里的谱子拿出来放在面前试着按了几个音,回头对他说:“现在给你弹。”
向北学了两年钢琴,在冬寻来的那一天戛然而止,他后来也没有后悔过,毕竟那时候太小了,对钢琴没什么感情。
他走到冬寻身后,看他修长的手指灵活跃动在琴键上,心情跟着好起来。
他问:“这是什么曲子?”
冬寻弹完最后一个小节把谱子收起来,随口答道:“小众作曲家写的,随便弹弹。”
向北没有起疑,说了句真好听,跟在冬寻身后往大门走。
两人到家的时候,向北给冬寻买的钢琴正好送到家,正往里搬着。
“这是你买的?”冬寻指着那架价格不菲的钢琴,又问:“刚买的?”
钢琴是黑色的,看漆面和造型冬寻就知道不便宜,他瞥见印在钢琴背面的logo,在心中推算着价格。
向北侧身让工人的时候伸手护了护冬寻,不知道什么东西从他手背上划过去,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他伸手揉了揉,说:“嗯,昨天定的。”
冬寻条件反射就问:“你买钢琴干什么?多少钱?”
他明明就算再远再累都要坚持工作就是为了不花向北的钱,甚至准备和向北商量赵司文的课时费都由自己出,现在这人竟然一声不响地就买了这么一架看起来就不便宜的钢琴搬回家。
向北叮嘱他们仔细点别碰着,半晌才说:“不贵,买给你用。”
冬寻立刻拿手机查这琴的零售价,拍了照刚上传,就被六位数震惊了。
他把手机举起来放在向北面前,反问他:“七十多万的钢琴你说不贵?”
向北偏过头看他,说:“好就行。”
冬寻无法接受,他上前拦住工人:“不装了!你们抬回去。”
工人一听正要发作,向北把冬寻拉回来,解释道:“你们继续吧,没事。”
“向北!”
冬寻恼怒,偏偏向北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气不打一出来,挣开向北的手转身就往门外走。
他知道向北会追出来,他不是闹脾气,他只是想和向北谈谈。
第九章 难看
向北确实追了出来,但和冬寻想的不一样,他并不是想和冬寻谈谈。
“向北,这架钢琴真的太贵了,如果你一定要在家里摆一架钢琴,买个几万的就够了。”冬寻试图说服向北,虽然他也知道这很难。
向北微眯着眼睛点了根烟,吸了一口之后扭头向一边把烟吐出去。
他一直没有和冬寻说话,冬寻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向北,钢琴的事——”
手中的烟还剩一半,向北低头看了一眼,扔进了门边的垃圾桶。
他终于开口:“我想学,你教我。”
冬寻更生气了。他知道向北根本不是真心想学钢琴,反问他:“你真想学钢琴?真心的?”
向北朝客厅看,复而看向冬寻,淡淡道:“你呢?你那时候就是真心想学钢琴?”
“我是。”
冬寻撒谎,向北总是一眼就识破了。
就像他那时候装着不喜欢向北,却弄巧成拙,让向北察觉出蛛丝马迹。而后仗着他的爱,和他做下很多荒唐的事。
比如那天晚上过后没多久,向北在酒吧给冬寻打了个电话。等冬寻到酒吧之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和冬寻接吻,解开了他校服的扣子。
冬寻明明很介意,可他不会撒谎,对向北的感情欺瞒不了任何人,抱着向北青涩地回应他。
——相比起向北纯熟的吻技,他确实是不太会接吻,都是向北那天晚上教的。他听着耳边刺耳的起哄声,差一点落下泪来。
看着冬寻眼里的闪躲,向北轻笑出来:“冬寻,你不会撒谎,你知道吗?”
因为你不会骗我,所以你的一颗真心,轻而易举就叫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看你看得那么清楚,那你看我呢?
冬寻脸别到一边,没有说话。
亮黑的钢琴就这么摆在了客厅,等工人走了,冬寻坐在沙发上盯着钢琴看,没什么表情一点都不像是收到礼物的那个人。
向北倒是自然很多,他坐在琴凳上,手掌轻轻抚过那黑白的琴键,问冬寻:“你的学生里有成人吗?”
冬寻不答话,他感觉胸口有闷气,向北不再和他吵架反而让他的情绪无处发泄。
向北没得到答案,问了下一个问题:“我现在学钢琴,晚吗?”
“古典是不是很难?”
“我大概学多久能够弹得像你一样?”
向北坐在琴凳上问了十分钟的问题,冬寻惊讶于他的耐心,起身走到他身后,说:“向北,你真的想学钢琴?”
“想啊,”向北点头,“你教我就学。”
“我要是不教,你就不学?”冬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