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春风吹酒醒-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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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织衫,转身又去他房间取了件衣服。
并肩在安静的小区里走着,向北又习惯性的去牵冬寻的手。
冬寻没有躲,由他牵着,两个人就像苏夏说的“和好了”那样,牵着手往前走,走出了走路灯的主道。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灯,脚下的路全凭月色照着,勉强能看清一二。
向北走在前,冬寻走在后。
走过了面前的桥,向北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去看冬寻,手搭在他的后颈倾身过去吻他。
冬寻还是没有躲。
他配合地和向北接吻,感受到向北湿热的舌滑进口腔里,不由自主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和他纠缠在一起加深了这个吻。
中秋快到了,月亮渐渐的一天比一天圆,月色也越来越冷清。向北看着冬寻煽动的睫毛,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觉得自己好像借着这轮圆月铺洒下来的月光,把胸腔里炙热跳动的心看明白了。由着它收紧放松,把原本自己掐断的呼之欲出的爱意传送到了身上每一个角落。
他想,冬寻原来这样温柔的,怀着无限的爱与包容守了自己这么久。
在那可笑的自我催眠下,一开始向北是把冬寻当成“头号死敌”,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小霸王的脾性之后,上了初中没少惹事。他迟到早退,逃课打架,什么都干。仗着冬寻总给他“擦屁股”,出了事找冬寻几乎成了他的座右铭。
有一段时间班主任请假了,就让科任老师代理了一段时间班主任。科任老师事情多,很多事都交给了冬寻。
一天冬寻组织同学早锻炼,发现竟然少了十几个人,他正到处找着,班里有个小胖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告诉他,向北又打架了。他吹了口哨解散了剩下的人,赶紧跟着小胖子跑到了操场背后的废弃库房。
一进去就看到以向北为首的离奇失踪的十几个同学正在围殴班里“著名的”接话王。冬寻暗叹一口气,大步跑了过去。
他抓着向北的衣领把他从人群里捞出来,“群龙无首”后,其他同学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被打的同学头上还罩着向北的衣服,冬寻都不用想,就能确认是向北带头动的手。他让小胖子把其他同学喊回教室,留下被打的男同学和向北,想着两人要是能和解,向北可能就不会受罚。
他问都不想问向北为什么打他,因为一般情况下,向北打人不需要理由。就是别人上课多看了冬寻两眼,他都会觉得别人碰了他的东西,心里膈应,脾气就上来了。
冬寻发现了他对自己的极度依赖之后,又发现了他对自己有极强的占有欲,所以尽量都和周围同学保持着非常适当的距离。
他哄向北跟被打的男孩道歉,向北不肯,他就直接问被打的男孩愿不愿意原谅向北。那男孩有点缺心眼,张嘴就来:“你别以为你是谁,不就是个捡来的野孩子么,我跟他道歉?”
冬寻拉不住向北,那男孩又被向北打了一顿。
后来冬寻去班主任面前立下军令状说保证向北期末考试进前三,班主任才配合着去给那边家长说好话。家长自然是不依,闹到学校来,向蕊赶到学校追着向北就满操场的跑,冬寻追在向蕊身后抱住她,说:“妈!妈别生气!弟弟知道错了!”
向蕊追不上向北,气得在他身后大骂:“你个小兔崽子,你回家了我再好好招呼你!”
站在办公室门口,向北听着向蕊不断地和对方说好话,心里憋闷得不行,趁着冬寻不注意转身推了门就进去了,指着那男孩儿说:“你,你给冬寻道歉,我就给你道歉,你要不说对不起你错了,我下次还打你唔——!”
冬寻追进来捂住他的嘴连连道歉,向蕊捕捉了重点之后示意冬寻放开向北,他一松手向北就又开始骂人:“你他妈的才是野孩子!”
向蕊想来想去还是让冬寻把他拉了出去。
后来这件事解决得还算圆满,男孩家长让男孩给冬寻道歉,虽然冬寻没接受,但向北也还是守约向男孩道了歉。只不过毕业的时候他还是脱下校服外套罩在他头上把人揍了一顿。
那天他们回家的时候也是踩着这样清冷的月光,向北揽着冬寻的肩,冬寻一颗心软得无边无际,说了声谢谢,然后抱了向北一下。
一个拥抱像是穿越了整整十几年,向北此时把冬寻抱在怀里,仿佛又听见了那声谢谢。时隔十多年,他才在冬寻耳边轻声回应着不用谢,冬寻挣了挣,他又将手收得紧了些。
向北说:“冬寻,我们和好吧。”
冬寻在月光下半闭着眼睛,额头抵在向北的肩头,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向北复而又说:“冬寻,我想。。。或许。。。。。。”
他就要说出口了,只差那么一点。
冬寻像是在思考向北的“提议”,又像是在等向北的下文。他此时也有点紧张,好,或是不好,他哪一个都讲不出。
四下里寂静无声,向北的电话铃划破宁静响起来,他伸手按掉之后,过了几秒又响起来。
冬寻先松开手,笑说:“先接电话。”
“我草!喻朗,你他妈要不是有比救命还重要的事,你看我明天见面不手撕了你!”向北接起来就把喻朗骂了个狗血淋头,伸手牵着冬寻走回了主道。
回了家向北还烦着,踢了鞋就把冬寻一把抱了放倒在沙发上,而后轻声说:“做一次。”
冬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仰起头又与他接吻。
第十六章 “冬寻,你要走吗?”
第二天冬寻的课排在下午,被窝里向北从身后抱着他一直睡到了上午十点。
冬寻醒来,揉着眼睛拿手机看了时间,手肘拐了向北一下,催促道:“你松手,我去做饭。”
“不行,”向北的胸口贴上冬寻的后背,在他肩头咬了一口,说:“这顿饭我做,你指挥我。”
“我下午一点有课,那你赶紧起床。”
向北一松手,冬寻就掀开被子赤身裸体的准备回房间找衣服穿,走到门口听见向北在他身后说:“冬寻,你的腰真好看。”
他脚步停滞,站在门口低下头笑了。
收拾妥当的向北站在厨房里等冬寻,竟然有点小紧张。他时不时探出个脑袋去看冬寻来了没,甚至下意识地搓了搓手,在水池前面走来走去。
明明昨晚冬寻没有给他明确的回应,他现在却无比的幸福和满足。他也没再追问冬寻,又把这一切当成了理所当然。
冬寻怕吃完饭来不及,先把上课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好了,让向北将菜都洗好备好,卷了袖子走进厨房。他问向北想吃什么,向北看着台面上的菜,说:“吃你喜欢吃的吧,你知道我不挑食的。”
于是冬寻决定炒个西蓝花,茄子肉末,再加一个番茄炒蛋。
向北爱吃鸡蛋,怎么做的鸡蛋都爱吃。
以前只要向蕊在家做早餐,都会给冬寻两个鸡蛋,就给向北一个,那会儿向北觉得冬寻不仅抢走了向蕊,还抢走了他爱吃的鸡蛋。
直到两人上了初中,向北才不再跟冬寻计较那个鸡蛋,还非常别扭的把冬寻爱吃的水果留给他。
其实他们根本用不着这么分食,可两个人好像都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仪式,宣布两人真的兄友弟恭了。
冬寻拿了个大碗把西蓝花掰进去,说:“接点水淘一淘。”向北依言打开水龙头,把西蓝花冲洗干净,装进盘子里备用。
而后是茄子泡水。
向北从冰箱里拿出肉末放在一旁,冬寻切好了茄子放到菜盆里接了水泡上,又道:“茄子太吸油,不用水泡一下等下炒出来太油腻了,不好吃。”
“哦,好的,那我去打鸡蛋。”向北在厨房一角摸了三个鸡蛋打在碗里,拿了打蛋器快速的搅动,他一边打蛋一边又问冬寻:“冬寻,你那个手术是胆囊手术吗?”
冬寻开了火,倒了些油在锅里,答到:“嗯,小手术而已,微创的。”
“怎么搞的?”向北又问。
滋啦一声,冬寻把西蓝花倒进锅里,然后放了姜和蒜,铲子递给向北,说:“切除了。”
“切了?”向北手上的动作一顿,“这么严重?”
怪不得冬寻消化不好,胃也不好,竟然是做了胆囊切除的手术。向北的视线回到锅里翻炒着的西蓝花上,不敢再问他更细节的问题。
“没事,不怎么影响——放点番茄一起炒么?”冬寻指了指砧板上切好的番茄,向北抓了几块扔进去,放了盐又炒了几分钟,出锅了。
炒茄子的时候冬寻不让向北靠近燃气灶,他一只手下意识反过去拦着,一只手拿铲子搅动锅里泡了水的茄子,油星子溅出来落在他手臂上。
就像初中时候向北在厨房守着冬寻做饭那样。
“没时间了,你要做饭晚上回来做,我赶紧炒了这两个菜去上课。”
向北一边拿碗一边说:“忘了跟你说,晚上我约了喻朗。”
“喻朗?”冬寻下了肉末,撒了些盐进去,“高中时候你那个朋友?”
“嗯,他说有个楼盘想跟我一起做,约了房开老板,我去见见。”
冬寻关了火,装盘的时候铲子敲在盘子上叮当作响,说:“喻朗还正经做生意了?”
“被爸妈断了粮,没办法了吧。”向北笑笑,端了炒好的菜去餐桌,摆上碗筷回到厨房的时候冬寻已经开始炒鸡蛋了。
他看着那黄灿灿的鸡蛋,突然饿得不行。
两人吃着饭,冬寻又没什么胃口,他筷子杵在碗里,嚼了两口白米饭,嘴里回着甜味咂咂嘴,说:“那今晚我自己回来,你不用去接我了。”
“行。”向北答应到。
下午的课都是几个小学生,冬寻上完课苏夏刚好打来电话,跟他约达达试课的时间,他看了看自己的课表,定了明天下午。
挂电话之前苏夏突然问起了向北,冬寻没细想,就说和喻朗有个饭局,苏夏那边犹豫了会儿,和冬寻打了招呼就挂断了。
他看时间还早,决定四处转转走一两站路再坐地铁倒公交回去。向北发短信给他,说晚上不用等他,让他早点睡,他回了个好。
从公司出来,向北如约去接喻朗,在他家楼下等了好半天那人才匆匆忙忙跑出来,又是一副“消耗过度”的样子。
向北笑他:“喻朗,你这小心点精尽人亡啊。”
喻朗吸吸鼻子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真有那么点纵欲过度的意思。他开了窗户点了一根烟,说:“你懂个屁,谁不知道你为冬寻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嫉妒我就直说。”
“我怎么感觉是你在嫉妒我?”向北挑眉。
喻朗掐了烟,忙道:“不了不了,我可不想像杨哲那样。”
向北原本以为是谈生意为主,喝酒为辅,没想到饭桌上他就差点被灌醉。
他自视酒量不差了,没想到这老板比他还能喝,已经放倒了喻朗,这会儿喻朗正毫无脸面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老板叫冯路华,话多又能喝,瘦高瘦高的,喝起酒来可狠。向北借口去上厕所跑出去吹了会儿冷风,终于清醒了些。
他站在路边给冬寻打了电话。
“少喝点酒,早点回来。”冬寻正坐在钢琴面前写曲子,站起来走了两步,又说:“要我去接你么?”
向北闭着眼睛做了个深呼吸,手揣进裤兜摸到了一枚冰凉小巧的戒指,他拿出来眯了眼睛对着月亮看,沉默片刻才睡:“冬寻,你能原谅我吗?”
“嗯?什么?”
“原谅我曾经做过的那些荒唐的事情。”向北又把戒指攥在手心里,拳头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
是有点冷了。
他等了很久,才听到冬寻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
冬寻反问他:“难道我就不荒唐了吗?”
在冬寻看来,原谅不原谅的关系很容易变成互相亏欠。向北问他原不原谅,就等同于在告诉他向北亏欠他。
可他从不觉得是向北亏欠自己。
明明是他亏欠了向北和向蕊,没有向蕊他可能早就冻死街头,苟活下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狼狈模样。
后来他可以成为别人眼中那么完美的一个少年,全是向蕊的恩赐,可他就连力所能及的帮她看着向北,他都没做到,反而成了向北不羁放纵的“帮凶”。
向北很久没说话,冬寻以为他要挂了,却忽然又听见他说:“冬寻,还是等我回家吧。”
“好。”于是他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他去洗了个澡,在书房看了会儿书,又坐在钢琴面前改了改谱子。甚至他闲得无事把整个二楼拖了一遍,坐在沙发上休息了片刻,抬头一看时间,马上十二点了。
向北还没回来,他有一点困,抱了个枕头去客房看电影。
怕文艺片催眠,他挑了个战争电影,看着看着眼皮还是重得抬不起来。他给向北打电话,向北没接,为了驱赶困意,他又站起来看了会儿。
撑到凌晨一点,电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