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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阿七-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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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蕊的话刚说完,安容正好饮尽最后一口茶,起身便走了出去,临了转头看着春蕊,“这里没有伶公子。”

       “大人,奴家知道了。”春蕊此刻才是彻彻底底失望了,她不好,别人也别想好,于是复又冷声道,“对了,我前阵子还碰到了阿七。”

        安容本已走出数步的身子,猛然回身,眼睛瞬间由黑白转为猩红,连声音都带着颤儿,“你说什么?”

       春蕊以为自己戳人不堪过往的目的已经达成,扯大嗓门说道,“大人,我说,我前阵子碰到了阿七。您不会不记得他吧。”最后的那句意味深长,夹带嘲讽。

       这算什么?梦?还是虚妄?安容二十七的生涯中,第一次体味到浮生若梦的滋味,他甚至开始沉溺在这一方梦境里,这比他以往做过的任何梦都要真实,都要让他的心大力地发颤。

        许久,安容都斜倚在门沿上,身上突然间的虚浮无力,他只得如此才能强撑着立在此处。

       “你再说一遍。”声音很轻,还带些恳求的语气。

        连春蕊都发现了他的异样,愣在一旁,嘴里的话也没有再说。

        安容的面色突然的苍白起来,眼眶里似乎溢出点水来,他又低言低语对着春蕊说起了话,“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我答应你去救你相公。”声音非常清徐,他怕自己声音太大,吓着了面前的女人,以至于她说不出话。

       春蕊转悲为喜,“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安容不想听这句,低声又说道,“你再说一遍。”

       “阿七的事儿吗?”春蕊想了想,她好像刚才只提到了这人,“我几个月前在四平县碰到了他跟秋官,他倆在摆摊卖饼。”

      “他……他在卖饼?”安容说着说着,一颗豆大的泪珠子便滚落而下,没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大概永远不会明白他当下的心境。那是种既害怕又惊喜的复杂心情。怕是一场虚空,喜是为何?自然是已死的人也许还活着。

       安容倚在门沿处伫立许久,等待自己起落的心情稍稍平复,转而又问了春蕊许多话,春蕊都一一回答。

       安容此刻就一个想法,他得去趟四平,哪怕那个人只是长得像而已,他都要去亲自看一看。也许,他的娘子真的回来了。

       

       
       





























第70章 重逢
       安容连夜赶往了四平,无月,星稀,整条道上除了达达的马蹄声,再无其他动静。如此快马加鞭,大概明晚便可到达,安容的手紧紧勒住缰绳,太过用力手心都沁出了汗。

        脑海里盘旋着过往的事儿,历历在目,很是清晰。

       离四平越来越近,安容心中忐忑不安,本以为死去的人居然还活着,那他当初为什么要走;还有,一会儿见着他,这开口要说些什么;他还想问他,阿七你有想我吗?

       进了四平县内,县城不大,跟当地百姓一路打听,很快便找到了临邑街,再按照春蕊的提示,街头左数第三户人家便是。

       奔波了一天一夜,面容憔悴,衣衫染上黄沙灰尘,安容把身上的衣服仔仔细细抿整齐了,方才扣起门扉。

       不一会儿,就听见了门“吱呀”一声,来开门的人正是本已生死相隔的阿七。

       两人对视许久,安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怕眨眼的工夫这人又没了,阿七就傻愣愣地杵在门口。直到里头传来秋官的声音——“谁来了?”两人才如梦初醒。

      “小容,你来了啊。”阿七先开的口,声音很平静,就像相识多年的好友来家中拜访,主人出门迎接那般。

        安容喉头滚动一下,抑制住喉间的灼烧感,“嗯。”

        阿七转头冲里面喊道,“秋官,是伶公子来了。”

       秋官不知安容本名,阿七与之解释,称呼安容为伶公子,这话没说错,可有心人如安容,却觉得分外刺耳,似乎在有意划开沟壑。这三人中,好像他才是那个外人。

       秋官抱着孩子从里屋出来,那一瞬间,安容的眼睛死死盯住秋官怀里的娃儿,先是觉得荒谬,然后像是被人扯住了心,疼得难受。

        阿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知道他误会了,秋官难以忽略安容晦暗难明的目光,抱着孩子进了里屋。

        屋内就剩下昏黄的烛火还在闪着明灭的光,安容的面容,一夜风霜,除了嘴角的皲裂惨白,还有那双眸子几无光亮,净是落寞。跋山涉水来寻你,你却已有家室。安容此刻的心里只想问他,阿七,你心里有我没有?但他不敢问,男人成家已娶妻,况且还有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他们之间又算得了什么。

        一时无言,阿七笑了笑,眼角更加下垂,一如从前,“进来吧。”

       安容坐上长条凳子,阿七给他倒了杯水,“喝点水。”

        一夜不眠不休,不啖不饮,安容的脸色很不好看,此刻安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眼神盯着桌上的水出神,却也不喝。

        阿七这心里也不好受,他不喜欢这人颓丧的样子,他该是得偿所愿意气风发。突然间的静默,中间相隔的是三年断裂的光阴。

      “我没有娶周小姐。”良久,安容突然说道。

        阿七点手忽然顿了一下,紧接着,内室一阵婴儿哭闹声,哇哇呀呀,还伴着秋官软软黏黏的哄睡声。安容难自控地将视线投向内室,一股酸涩在心底漾开,他开始嫉妒起屋里的那个女人,还有她怀里的孩子。

       如鲠在喉,安容发不出一点声音,喉咙里令人窒息的灼烧感愈来愈烈,只能不停摩挲手背,来缓解这蚀心的疼。

        阿七瞧出了他的不自在,“你坐着,我去给你去弄点吃的。”

       给他摊了块饼,煮了点粥,阿七做完这餐,赶紧给安容端了上去。

      “我现在就在这条街上卖葱油饼。”阿七还伸手往南边指了指,“日子还行,你过得好吗?”

      “我,也还好。”安容细细咀嚼着手里的饼,再慢慢喝着粥,吃得极慢极慢,他怕自己吃完了,阿七就得回里屋陪他的老婆孩子,就不管他了。

       这种卑微难自控的念头,像杂草一样在安容的心头肆意丛生,越长越长,越生越茂。心上一片荒芜,从此再无春秋。

        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安容自觉再无理由呆下去,眸色暗淡,“阿七,我先回去了,明儿再来看你。”

        只是,他刚来,又无亲戚在此地,能回哪儿去。当然这只是阿七暗想的,嘴上却客客气气地说,“要走了啊,我送送你。”

       阿七把安容送到附近的一家客栈门口,两人都顿住,阿七低着头看着脚下的鞋,安容则是凝视着阿七,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爱。两人的关系中,阿七在试图理清那两条交错的线,可安容,却希望这线越缠越乱,把他倆生生世世都缠在一起才好。

      “阿七,你回去吧,我明儿去看你。”

       这是安容第二次说——我明儿去看你。他怕阿七不知道,怕他不在家等他,更怕他又像三年前那样突然间消失的一点踪迹都不剩。

      “小容,你赶了一天的路吧。”

        安容猛然从心底滋生出点喜悦来,他的娘子还是关心他的,那种卑微的喜悦令他想哭,却并不能落泪,只是沙哑地应了声,“嗯。”怕阿七忧虑,又小心翼翼加了句,“不累。”

       阿七怔怔地望着安容,“你好好歇息一宿,明天回广陵城吧。”

       此刻,如果安容手里有一把刀,他真想二人就此了结了,大不了来世再重新开始。

       你看,这个人多狠心啊,自己刚来,他就要逼着我回去,他好去回家陪他的老婆孩子,他们是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可是我的家呢?我的家早在三年前就没了。

      “明儿不是说好去看你的吗?阿七,你赶快回去,我进去了。”

       说完安容就匆匆进了客栈,他不敢再听这人说下去,他怕从那人嘴里听到更绝情的话。躲在客栈门口,安容像一个见不得光的罪人,窥视着阿七的一切动作举止。

        阿七没站多久,也就回去了。安容连忙跨步出去,看着远去的背影,哪怕阿七的身影早已隐在黑夜里看不见,他也没舍得离去,一直目视前方。黑夜如幕,掩盖了世间的爱恨情仇。

        很久很久,安容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朝着远方大喊,“娘子——”

       可是无一人回应,只有客栈的账房先生惊了一下,陡然惊坐起,嘴里牢骚抱怨了几句。安容付了钱,上了二楼的客房。

       第二日,阿七的葱油饼摊子前,多了个谪仙般的人,周围卖猪肉的大兄弟,还有那卖布匹的大婶儿,都好奇问,阿七,这人是谁啊?

       阿七笑笑,没答他们的话,秋官瞥了眼这两人,从阿七背上抱下孩子,“阿七,我带娃儿先回去。”

       秋官走后,安容就帮着阿七收钱,忙活了两个时辰,上午已过去大半,阿七看看日头,准备收摊回去。

      “那孩子叫什么名字?”安容忽然问出这话。

       “叫牙崽。”

       安容嘴里叨念了几遍这个名字,这要是他跟阿七的孩子就好了,可阿七是个男人,不会生孩子,不然自己一定要让他生一窝儿,让他有眷念的理由,再也不会不辞而别,一个人躲到别处去。

        “阿七,我能留在这儿吗?”

        阿七收拾摊位的手顿住了,脸上是不解的神色,“留在四平吗?那你不当官了吗?”

      “你要是让我留下来,我就不当……”

       安容话还未说完,阿七却打断了他,“小容,可我已经成家了啊,咱们总不能三个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吧。”

       这话真狠,把所有的退路都给截断了,其实安容不是没有生过这样的糊涂心思,他昨儿躺在客栈的床榻上,想了很多,要是阿七不嫌弃他,他愿意跟他们住在一块儿。就搁一个屋檐下呆着,他只要天天能见着他的娘子就好了。

       多么荒唐可笑的想法啊,可是安容昨夜却因为这个荒唐想法而热血喷…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可是现在,连这点糊涂心思都是奢望。

       “你回广陵吧。”阿七一面忙着手里的活儿,一面说道。

       “我不回去……那里又不是我家……”后面的那句话安容说得很低,阿七自然是没听见。

       很久很久之前,这个世上,安容就只剩下阿七这一个家人了,他像一个顽劣的孩童尽情挥霍着阿七的纵容宠爱,却从不回报以同样的爱。他想,家人嘛,反正永远也隔断不开,所以他凭着自己的性子去娶妻,他甚至还把阿七送到城郊去。直到有一天,他的家人突然撒手不管他了,这个少年才开始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只是这成长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阿七没再理会安容,收拾完摊位,一人推着小板车往家走。

       安容望着离去的男人背影,再一次,他又被丢在了身后。昨儿他赶马来的路上,甚至开始幻想重逢的那一刻是个怎样的场面。再次见到阿七,自己一定要假装嗔怒狠狠责备他一番,然后看着这人低眉顺眼满脸委屈的小模样,再把他搂进怀里,贴在他耳边轻轻说上一句,阿七,我想你了。

        只是现在,他除了面对这一方冷清的背影,还有阿七的妻子孩子,他什么也没有了。他连说那句“我想你了”的资格都没有。

       

      

        

       


























第71章 纠缠
       寻常百姓家,粗茶淡饭,谈笑风生间,别有一番乐趣。

       当安容失魂落魄地从外面回来时,见到的就是阿七跟秋官有说有笑的场景,饭桌上搁了三副碗筷,一盘韭菜,一盘小鱼咸菜,还有一坛子酒。

      “阿七,我回来了。”声音很轻。

       明明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但这话从安容嗓子眼里冒出来,那就变了味儿,多少有点沧海桑田的感觉。

        回来回来,有家才能回,可安容的家又在哪儿呢。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晓。

        阿七招呼他上桌吃饭,今儿特地备了酒,秋官也差不多猜出点什么,她夹了几筷子菜,托着碗,回房去吃了。堂屋之中,饭桌之上,就只剩下两盘菜,一坛酒,还有这两个男人。

        阿七给两人的碗里都满上酒,酒从碗口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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