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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阿七-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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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容哥哥——”直接奔了过去,走到安容跟前,略微娇羞,手指紧张地把弄着腰带下的穗儿。

       只是当穆燕燕抬头看清楚安容后,所有想说的话全部都堵在喉咙里,那嘴唇上清清楚楚有一处伤口。自己虽然未经人事,可也看了出来,这分明是咬痕。赵明朗也看出来了,心里猜想,他恐怕是去见了那人。

        屋子里瞬间的凝滞,赵明朗打破了这层尴尬,“我们等了你好久,一大早,我和燕燕就赶过来了。”

        安容形色未变,还是那副低落的模样,“没什么事儿的话,你们回去吧,我今天有点累。”

        穆燕燕自小刁蛮任性怪了,凡是她看上的东西,她的父兄总会想方设法的满足她,从小到大,还没有她想得却得不到的东西,人亦是。她嘴上虽不说,但内心早已把自己当成安容未过门的妻子。

       “安容哥哥,你昨晚去哪儿呢?”这话,问得刻意,大有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意味。声音不似素日那分天真无邪,反而透出点让人捉摸不透的阴凉感。

        赵明朗瞧这情形不对,赶紧打哈哈想把这事岔开去,内心祈祷着,这丫头可千万别问到安容嘴上的伤口。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没有等到安容的任何回应,穆燕燕又接着问了一句,“你嘴巴上是怎么弄的,破了一块口子。”

       安容伸手轻轻抚上嘴唇,摸向那处伤口,甚至还能感受到那个人嘴唇的黏嚅。没曾想,这副沉醉其中的深情之态,更是刺痛了穆燕燕。

       穆燕燕眸色微沉,瞧着安容那副沉醉不知痛的神态,先前若说尚有几分不确定,此刻心里却有了数,于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嫉妒奔赴心头,撕咬着自己,抓心挠肺,摆脱不得。

        “是谁啊?”

        “燕燕!”赵明朗厉声呵斥,再瞧了几眼安容,“他今天不舒服,让他歇着,咱们先回去。”

        “不舒服?呵,跟人闹了一夜能舒服吗?”穆燕燕已经彻底奔溃了,她不在乎自己在她安容哥哥面前失了那份纯真美好,她就想知道,他到底被谁勾了魂。

       他们的话,安容都没太听清,脑子里面全是昨夜那人倔强的模样,自己下了狠手,一面心疼着他,却又动手打了他。

       “我脏吗?”

       安容冷不丁的一句话,赵明朗没敢吱声。

       “他怎么,嫌我脏……”安容自言自语着,“哪有娘子嫌弃相公的……”
   
        这下,就连赵明朗也被安容的话震惊得不行,他永远不会想到,他跟那个阿七之间的感情竟会那么深,他居然承认那人是他的娘子。那个阿七且不说是个男的,就是身份、相貌、学识,哪一样跟安容不是云泥之别?

        安容说完这些,再也不管屋里的这二人,径直走到铜镜前坐下,手指按压住下唇的伤口,真希望,这道伤口永不会好,这样就能永远残留着那人的气息。

        穆燕燕也不哭,也不闹,只是直直地望着安容,眼里似有千般怨念,半晌,才问出了口,“阿七是谁?”

        赵明朗看安容的样子,今天是不会再理他们二人的,拖着穆燕燕往屋外走。

       “你放开我!放开!”

       “你在闹什么!安容都说清楚了。”

       “阿七是谁!”

        赵明朗当即暗下神色,沉默不语。

      “你也知道!你一直都知道阿七这个人!明朗哥,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告诉我,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

        瞧见她眼里噙满泪水,赵明朗终是不忍心,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一如亲妹。但是他又能告诉她什么呢。

      “那个阿七……你是知道的,就是馆子里的那个杂役。”

      “原来竟是他……日久生情么?”穆燕燕眼中含泪,忽然笑了,“没关系啊,我以后跟安容哥哥有大把的时间来日久生情。”

        赵明朗知道,这个丫头是个倔脾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于是这个节骨眼上,也不再多劝她,以后自然有她亲爹亲哥管教她。

       安容在铜镜前呆坐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冬梅端着碗饭过来敲门,他才恍然,已经半个日头过去了。

       春蕊被遣到厨房打杂后,一直都是冬梅在料理自己的日常起居。

      “伶公子,该用膳了。”

      “冬梅,你有喜欢的人吗?”

       搁下托盘,冬梅没想到伶公子会主动跟他说话,还问这种问题,直直愣住了。

       安容没等来她的回答,“你下去吧。”

       明天,他就要去梁府了,从抽屉里翻出阿七留下的木匣子,打开,拿出那张纸,细细展开,凝望了一会儿,又放回了原处。这个东西且搁在馆子里吧,带着它去梁府,恐污了它。

        翌日辰时,梁府的轿撵,就在馆子门口恭候多时。

        冬梅伺候安容洗漱完,把他们家公子的衣物收拾了一番,提携着拿到下面去。在一楼大堂里碰见了梅姨,梅姨的脸色不太好,“冬梅,你这是做什么?”

        冬梅欠身,“妈妈,伶公子要搬去梁府,奴婢把他的随身衣物收拾下。这会儿梁府的轿子就在外头。”

        梅姨的心思不由沉下几分,面上明显不悦,但碍于梁相国,她又不能说什么。只是,这长春院开馆十几年,还是头一次小倌搬离了馆子,跑到客人家中去的。看来这事得报告大老板,一想到大老板欧阳笠,梅姨这张青春不在的老脸上,竟漾起了几抹红晕。

       “妈妈。”冬梅唤了一声,梅姨这才回神。

      “小心点拿,东西别磕坏了……”

       冬梅又开始忙活起来,不一会儿,安容下楼,梅姨走上前去,试探地问了几句——

      “花伶啊,听冬梅说,你这是要去梁府。”

      “嗯。”

      “妈妈替你高兴,这梁府真真是个避风挡雨的大树,只是……”话语一顿。

      “有什么话,您请说。”

      “咳,也没什么,妈妈刚才就想着,万一这赵公子来了,找不着你人,那妈妈也没法交代啊。”

        安容言辞清冷,“您就说我不在,其余的您不必理会。”

        说完,安容抱着一架古琴便走了。瞧着,他今日一身素白,白色常服,外面罩了件白色大麾,翻边的狐毛领子瞧着异常暖和,又平添了几分傲然的贵气。

         梅姨不禁又气又叹: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人都硬气了。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跟着梁相国。

        轿撵到达梁府的时候,刚过辰时,安容从里面出来,日头晃眼,今天天气倒是格外不错,湛湛青空,悠悠白云,明晃晃的暖阳。安容抬头,端看“梁府”两个大字,许久。直到,身边的小厮轻唤一句,“公子”,这才回过神。

       “走偏门吧。”

        几位仆从稍稍惊讶,随后领着安容往后门走去。

        梁如风一大早便去了朝堂,此时还未下朝。这会儿安容由管家带领着,来到一间雅静的屋子。布置很是考究,安容只觉得有些熟悉,凝思一想,竟跟自己住的地方略略相似。
环视一圈,桌案上摞了十来本书籍,安容大约翻看一下,都是自己平时读的那些;抬眼处,水墨图案的屏风上题了一首诗句——“芙蓉绮帐还开掩,翡翠珠被烂齐光。长愿今宵奉颜色,不爱吹箫逐凤凰。”心口一窒,不觉又想起那个人来。

       “公子,我家老爷交代,您今后就住在这处,您看看,这屋里可还缺什么,我好赶紧给您置办去。”

        老管家不急不缓的腔调,安容能感觉出,这人在这府里颇有威严,管教下人估计是十拿九稳。

        安容客气道,“没有需要置办的,麻烦了。”

       老管家面色不变,一本正经道,“公子客气了,来者是客,这是我们梁府的待客之道。”

        一句话,就把安容打入客人一列,安容心思通透,早已听出这人对自己的不喜。

      “公子,有句话老奴要说在前头,东边的翠竹轩是我们夫人住的屋子,夫人喜静,公子无事的时候,少往那边去,免得扰了夫人的清静。”

       “好。”

       不用他提点,安容也不会去那里,他来梁府,自有他的事情要办。往后的路,险象丛生,如履薄冰,一步走错便会摔得粉身碎骨。早日结束吧,他怕他的娘子,越走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
能坚持看下去的,我敬你是条汉子……我有时候在想,我这设定是不是太不讨喜了,太雷人了……怎么都没什么人看。呜呜,我去哭一会儿~
谢谢看文的小天使,你们是我码字的唯一动力~





第53章 相国夫人
        大概巳时一刻的时候,梁如风下朝回来了,如今的广陵城,已是鹅毛大雪飘飞的时令,在外头走上一遭,那通身都是寒气煞人。梁如风顶着一身的冷气,直接去了安容的住处,幽静雅致的倚风阁。

        安容正坐在实心圆木凳上,盯着不远处的屏风,看得出神,连人走到他身旁,都未曾察觉。

      “想什么呢?”梁如风径自脱下锦色大麾,随手挂在衣架上,搓搓手在火炉边向火,这才稍微暖了点。

        思绪收回,安容抬首睨了梁如风一眼,随即又收回了眼,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睛,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

       梁如风觉得这人有点不对劲,“今儿这是怎么呢?”

       安容眼神望向屏风,“题的诗句,我挺喜欢。”

        梁如风很是开心,大有献宝讨美人欢心的意味,“还是之前看你写的这句诗,私下揣度,你一定是极爱这首诗的,就命人做了这扇屏风。不过,这诗华丽绚彩,我实在不曾想到,你这种清淡的性子,竟会喜欢看这种闺阁情怀的诗。”

        安容笑笑,“喜欢便是喜欢,哪里还能徇着人的性子。”

        梁如风又东扯西扯说了些话,安容偶尔应几声。

       “那个人叫阿七吧。”

        隔了很久,梁如风终于还是问起了阿七的事儿,目光深邃,紧紧攫住安容的每一分动作。他心里必然是怀疑的,怀疑安容。

         安容丝毫不避讳他的打量,很平静地面对他,神色一点也不紧张,坦荡如砥,“你知道的。”

        梁如风挑挑眉,“知道什么?”

        安容甚觉好笑,明知故问的戏码,他也不嫌繁琐,“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生前与谁人往来频繁,这些你都该是知道的。”

      “我就是随口一提。”梁如风严肃的神色缓和下来,用拨火棍拨弄了几下火炉,“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怪我,怎的今儿又想起来了。”

      “相国大人还是今日问清楚,省得过几日又怀疑到我身上。”

      “瞎说什么。”

       安容佯怒,“他生前与我走得也颇近,应该连我也带进那刑部大牢审一审。”

       “好好好,今天算我多嘴了,你这张嘴啊,说不过你。”

        这事儿大概便过去了,三言两语而已,虽然梁如风心里还未完全搁置下,但一时半会儿这事儿他大概不会再提了。

       岔开话题,梁如风体贴地问道,“东西都整理妥当了吧。”

       安容如实回答,“嗯,妥当了,我的东西并不多。”

      “平日里,闲着无聊,就在府上四处转转,这府邸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赏个花,逗个鱼儿的地方还是有的。”

      “我可以去书房吗?”

       梁如风顿了下,随即说道,“你这屋子里给你备下这么多书,还不够你看的。”

       安容听出了这人话语里的不悦,也不说话了,不过,他也大致确定,梁如风的书房里一定有十分重要的东西。

       搬到梁府的第四天,安容终于见着了传闻中的梁夫人,也就是梁如风的正房。
 
        那日,安容本意随便转转,从倚风阁往西边走,穿过游廊,却见到了一位挽着妇人发髻的女子,头上装饰甚少,只随意插了一根簪子,打扮不算艳丽,隐隐约约倒透着几分清冷,身边只跟了一个丫鬟。

        本想就此掉头就走,可还是被那个女子发现了。安容私自揣度,大概这位便是翠竹轩的女主人了。

        那名女子缓缓走近,安容微微颔首,她没说什么,倒是她身旁的丫鬟提点了句,“你是谁?见了夫人居然不下跪。”

        女子启口,声音清冷,“安宁,咱们走吧。”

        从始至终没有问过安容一句话,安容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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