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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阿七-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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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天边微微泛白,阿七才往回走,临走前在那棵古树下刻上了他倆的名字——安容,齐光。那四个字阿七已经数不清看了多少遍,临摹了多少遍了。这世上,他唯一会写的四个字,也是那人亲自教会他的四个字,他死了也是要带进坟墓里的。

       “阿七,你昨夜去哪儿呢?我们伶公子找你。”

        刚回馆子,就看见在杂役房等候多时的春蕊,一脸急得焦黄,因为自己跟安容那般关系,这个丫鬟现在对他也是百般客气。

        阿七没问什么事,直接去了安容的住处,一宿没睡,自己却还分外清醒。

        推开门,就看见那人在逗弄小狗,当初从陶然寺带回来的小黄狗,短短几个月的功夫一眨眼就变成了大黄狗,阿七随手带上门,也走过去蹲下来,摸着小黄。

       “把它送到太子太傅的府邸,给沈小姐。”

        阿七愣住了,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安容抬头扫了眼阿七,手里的动作未停。

      “怎么,舍不得?”

       阿七闷闷地说,“小黄在你这儿呆了这么久,你对它也该有感情……”

       安容收回顺毛的手,站起了身,灼灼盯着阿七,“不过就是解解乏的小畜生,能有几分感情。”说这话时,他能感受到,这个龟奴眸子里的悲哀。

        阿七抬头看着安容,这人不着痕迹的脸上透着一股难言的邪气,用邪来形容一个男子,多半也是因为他生得俊美。

      “你当初把它送给我了。”

       安容弯腰抚上阿七粗糙的脸,凝视片刻,轻轻启唇,“你知道佛教中四大天王手里的利剑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阿七摇摇头,自己甚至听不懂他的话。

      “是用来斩断痴念和情根的。你该好好体味体味。”安容笑了,很残忍地继续说道,“阿七,你就像这狗,我来了兴致玩两天,兴致散了,便作罢。”

       阿七当时的卑微哀怜无处遁形,全部直直落入安容的眼眸里。一声未吱,阿七抱起小黄就往门外走。

       因为阿七知道,这人是故意的,他再如何求情,都无用。

        安容隐在宽袖下的手止不住的颤,却又一遍遍提醒自己,那人只是个龟奴,自己没做错,这错生的情根早早砍断就好,免得枝节横生。如此一想,安容才得以从阿七可怜的背影中解脱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阿七:你他娘的太狠了!
安容:……是作者的过,这个锅他得背!





第30章 送走小黄
        小黄这几月吃食不错,才五六个月,就跟别家两岁的狗儿一般大小。阿七抱着它嫌吃力,找了条绳子拴上它,往沈府牵去。小黄好像懂人语,知道自己要被送走,嘴里呜咽几声,下垂的眼皮看起来可怜至极,阿七摸摸它的头,叹了口气。

        出了平康里,往城北走了许久,这才摸索到了沈府,阿七跟管家说,自己是安公子的仆人,烦请管家给沈公子通传声,很快,阿七就被邀进了府。

        阿七在沈府前厅等了好一会儿,迟迟没等来沈公子,腿脚麻酸,瞅了瞅正厅里两侧摆放的紫檀木太师椅,想坐上去,可想想自己的寒碜样儿,还是莫要脏了人家的椅子。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都不止,沈佩林才终于现身,身边跟着个仆人,边走还边吩咐,“刚才作的那幅画,改日去荣宝斋,请里头的孙师傅裱起来,记住了,一定得是孙师傅。”

       仆人不敢怠慢,忙说,“您放心,小的一定照办,明日就去。”

        阿七看着面前悠缓而至的一主一仆,垂于衣服两侧的手有点哆嗦,这还是阿七头一次来大户人家,不免有些怯场。

        沈佩林瞧着阿七脚边的小狗,“是安容叫你送来的?”

       “嗯,他说是送给沈小姐的,之前答应过的。”

      沈佩林微微蹙眉,“你叫……”

      “小的叫阿七。”

      “狗我留下了,你且回去告诉你家公子,我知晓他的意思了。”

       刚才沈佩林故意来迟,给了阿七一个下马威,主要是因着游船偶遇之事,心里有些不痛快。是敌是友,尚且存疑。这当口安容遣人送来这狗,他当然也明了那位安公子的意思了。

        阿七转身欲走,末了还是有些舍不得,眼神戚戚地看了眼小黄,还是狠心走了,小黄一直在背后“汪汪汪”叫唤。

       狗比人可长情多了。

       十二岁的时候阿七留不住家里养了多年的老狗,现在他也留不住小黄,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没人问狗走了他难不难受,心不心疼?

       回去后,阿七即刻就去了二楼,此时安容正卧于软榻,侧着身子凝神想些什么。

       阿七未敲门便进了里去,二人视线碰撞,阿七难得的没有垂眼,坦荡荡地对上安容的目光,“狗送去了。”说完阿七片刻未呆,匆匆离去。

       最近总是听秋官提起那位蝶公子,就是前不久梅姨花钱买来的新倌人,这小丫头说起这人,一脸愤恨。

     “他怎么着你了?”

     “不是我,是杏林,他总是对杏林动手动脚的,杏林经常哭着跟我诉苦。阿七,蝶公子不是小倌吗?他怎么这样啊……”言语中十足的愤怒。

     “他怎么哪样啊?”

     “他们那种人就跟女人一样,偏偏还去调戏女孩儿……”

       阿七听到这话,胸口蓦然窜出一把火,“他们不是女人,他们也是男人!”

       秋官被突然暴怒的阿七给吓住了。阿七瞧着小姑娘的样子,有点懊恼刚才的怒气,她就是一个孩子,怎么跟她置上气了。

       “对不起……”

        小丫头没回应阿七的这句道歉,一溜烟地跑了,好像是哭了?

        四月份的时候,梁如风去了凉州,安容自然得了空不必去应付仇人,阿七自叹,自己已经彻底无用了。陡然生出的颓败感令阿七恐慌,因为他心里清楚,那个姓梁的走了,安容没有压抑到极点的时刻,更不会唤他过去了。

       连春蕊都看出阿七最近的失宠,伶公子似乎不大愿意找他,丫鬟是最势利的,春蕊尤甚,平常的时候碍着主子的眼对阿七客客气气的,现在公子都不搭理他了,自己也不必受那窝囊气,对着一个龟奴低声下气。可是有了先前的教训,春蕊也不敢太过,万一不日这人又爬到了伶公子床上。

        某日,春蕊在厨房碰上了正在扫地的阿七,端起炉子上刚炖的燕窝,从他身边擦过,故意撞上阿七的胳膊肘,那滚烫的黏糊晶莹状物全都泼到了阿七身上,从阿七的领子口流进胸前,烫出了大片的红。

      “哎哟,阿七你没事儿吧,这可是给伶公子熬了一上午的粥啊。”

       给他吃的么,可是已经打碎了。自己多久没看见那人了,快半个月了,明明都在长春院,却怎么也见不着,连最会见风使舵的春蕊,现在都看出他阿七不招伶公子喜欢了。阿七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瓷碗碎片和撒出的粘稠燕窝,胸口处灼灼地疼,并不在意,他是男人一点小烫伤无所谓的,只是心里不舒服,他知春蕊是故意为之——

      “我来收拾,你,滚远点。”

       不知怎的,心里一阵烦闷暴躁,破口而出的竟是对春蕊的责骂。说完阿七就后悔了,最毒妇人心,怎么刹不住嘴又把她给招惹了。

       春蕊这厢气得面色煞白,嘴下刻薄,“怎么?爬上了我们公子的床,真当自己是主子了。呵,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鬼样!”

       阿七彻底怒了,双目圆睁地等着她,一副要把她吃掉的样子。

       春蕊正在气头上,不依不饶——

      “伶公子若当真喜欢你,早就从妈妈那里把你讨了过去,伺候他的日常起居了。你阿七,也不会日日呆在这里干这些粗活!”

      “你放屁!”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脏兮兮的龟奴!”

        受不了了,想让她闭嘴,可那张嘴就是不合上,从里面如倒豆子一般吐出的话,句句戳了阿七的心。不想再听了,阿七愤怒地猛推了春蕊一把,春蕊直接摔倒在碎瓷片上,后背渗出了血,从单薄的素色衣衫上透出来,疼得脸色惨白,嘴巴张着,连一句骂人的脏话都说不出,只用杏眼狠狠怒视着阿七,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由一碗燕窝引发的“血案”很快在长春院传播开来,本来只有春蕊和梅姨知晓的事儿,不消一天的工夫,几乎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

        春蕊管不住嘴自然受到了梅姨的重罚,直接从上等的贴身丫鬟变成了在厨房打杂的末等丫鬟,从前受了她不少气的人终于扬眉吐气了一番,落井下石地奚落她、嘲笑她。

        至于阿七,梅姨思量着他身份特殊,也搞不清花伶对他是何意,本该也重罚他的,这下子倒成了难题,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长春院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规矩。阿七坏了规矩,当然是要受罚的。只是眼下这梅姨需得摸清这人对于花伶的重要性,方才能掌握了处罚的轻重。

       “阿七,跟我过来。”梅姨把他叫了过去,阿七就跟在她身后,没想到竟然是去了安容的厢房。

        阿七身上残留着燕窝的残渣,这会儿干了,衣服上的脏印子深深浅浅,狼藉不堪;露出的脖颈下方,还被烫红了。

        阿七不想那人看到自己这副丑态,把衣服整了整,再把领口往上提了提,盖住了那块发红的地方。

        安容显然已经看到了,但并不在意,眼睛只是匆匆一瞥便收回了视线,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花伶啊,本来妈妈也不想来打扰你,可眼下这馆子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你倆这关系,你这让妈妈难办了……”

        阿七的心此刻猛然收紧,他害怕从安容嘴里说出的伤人话,又暗自期待着从他嘴里能说出让他喜的话语,他等着,摒弃一切杂念,满脑子都是那人即将要说的话……

      安容眸色越发冷凝,不怒反笑,“旁人觉着,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梅姨做事八面玲珑,眼下早已识别出安容的不悦,显然他不愿与阿七之流扯上关系,思来想去,估计就是寂寞消遣而已,只是这龟奴却当真了。这样想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瞧你说的,还能是什么关系。今天是妈妈不对,我这就把阿七领下去,重重罚他,你且歇息着。”

      狼狈不堪的模样,和狼狈不堪的心,阿七抬头,仔仔细细地看着安容,眼圈泛红,久之,开了口,“你上个月,手里还摸着我那玩意儿。”懦懦的,阿七伸手指着安容的床榻,“还记得吗,我跪在地上,嘴里含着你的物事,地上可凉了,跪久了膝盖疼……”

       “啪!”梅姨上前,给了阿七一耳光,脆得很,阿七顿时脸颊肿得老高。

      “住口,哪有龟奴跟主子叫板的份儿。”梅姨又转头嬉笑于安容,“你歇着。”

       梅姨拽着阿七就往门口走,阿七还不死心,胳膊一挥,梅姨就被拂倒在地,白白挨了一阵疼,脸上红一块青一块,全是浇不灭的怒气。本来阿七这事儿,罚一顿也就得了,可眼下怕是得重罚了,依照梅姨的性子,非得扒掉他一层皮不可。

       阿七嘴里呜呜咽咽,说不出话,突然“咚”的一声跪地,“我难受,我心里难受……”对着安容说出这些话后,阿七恸哭起来,声音很响,似崩溃状。

        连鸨母在一旁都看呆了,一个男人居然能哭成这幅样子。安容眸色晦暗,手指动了动,什么也没做。等到阿七哭累了,最后睁着猩红的眸子,望了安容一眼,便跑离开了。

         等屋子里人走尽了,安容依然站在那处,看着门口,人影早已不见……

        

       

       















第31章 阿七受罚
       那天之后,阿七被鸨母丢进了柴房,滴水沾不得,秋官知道消息赶过来的时候,也已经是第二天了,无奈门被封严实了根本进不去,窗户什么的都被木头死死钉住,这原本就是个专门关押人的废弃杂房,不见天日,把人困在这狭小的地方活活逼疯。

     “阿七!阿七!我是秋官!听得见吗!”双手狠狠拍打着木门,晃动着,在这四月天的僻静荒屋,声声冗长。

     “嗯……听得见。”饥饿感蔓延全身,阿七眼皮越发沉重,嗓音细若蚊鸣。

     “阿七!你大点声!我听不清!”

     “去找伶公子……”

     “什么!”

     “帮我……找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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