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耽美电子书 > 阿七 >

第21章

阿七-第21章

小说: 阿七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穆燕燕在楼梯拐角处站立,并未直接走到走廊尽头那间安容的厢房,好似特地在等着阿七。

        她今天绾了一个松散的发髻,斜插鹅黄色流苏簪子,两鬓间留有几缕不经意的碎发,一头如墨的青丝垂于后背,面色白里透红,阿七看得出,她一定抹了胭脂。前两次见她,阿七虽然心有嫉妒,嫉妒她的那声安容哥哥,但也并未有过像此刻这般的惊慌感,而现在,他面前站着的,真真正正是一个女人,是一个软软的女人。安容说,阿七,你没女人软……

        两人互相对视了许久,这眸子间的神色气态,恐只有他们二人知道,内心的波澜。

        穆燕燕一脸高傲,多有不屑,“你跟上来做什么?”,言语间少了去年的那股子刁钻,却多了几分成熟的刻薄之意。

        阿七心里虽如决堤之势,泄了气,面上倒也不输男儿家的气概,指着尽头处安容的厢房,淡淡地说,“那间屋子,你去得,我也去得。”

        如果说穆燕燕在今天之前,心中尚且存疑,实在没法相信安容会跟这类人生出不一般的关系,总觉得,就该是主仆吧。但这儿,她不得不去相信自己的猜测了。因为这个男人的这副姿态俨然就是情敌间的挑衅。

        穆燕燕一阵苦笑,笑自己堂堂穆啸山庄的大小姐,竟然沦落到跟这么个下贱的仆人争风吃醋的份儿,实在是损了贵气,没再理阿七,径直走到了安容的厢房,在门口小踱几步,面容平和,心情却愈发紧张。

      “进来——”里面的人直接喊进,却不问门外的是谁?

        安容抬头的那一霎那,有片刻的恍惚,原来不是那人,随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一股冲鼻的脂粉气,不浓郁,却也不淡。

        穆燕燕佯怒,“怎么,安容哥哥这儿,我来不得啊!”

       安容笑笑,听出了这个丫头的不悦,只当是女儿家的繁琐小事,并不打算过问,继续顺着怀里小狗的绒毛,悠闲自在。

       穆燕燕被晾在一旁,心里的气出不去,更加酌心,赌气地说,“你也不问问我,今天为何不展眉?”

      “那你倒说说看。”

       穆燕燕一字一顿,紧盯着安容的眼眸,“我在楼下碰到了那个杂役。”

       安容没有说话,神色也未变,穆燕燕继续说着,“他今天跑到我跟前,跟我耀武扬威了一番。”

      “他说了些什么?”顺着狗毛的手略有停顿。

      “他说,安容哥哥的屋子,我进得,他也进得。”

       说到此,安容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了阿七恭顺温和的小模样,在他面前从来不敢大着声说话,更别提说出这些话呢,没想到,他在旁人面前,倒是一副作威作福的样子。果然,平日太惯着他了,让他快以为自己也成了主子。

       瞧着安容愣神,穆燕燕叫了声,“安容哥哥。”

       安容即刻回神,笑笑,云淡风轻,“你跟那种人置什么气?”

       听着他这么说,穆燕燕已经宽心不少,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又对着安容说了好些,“我就是瞧不惯他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明明穿得一身破烂,却还心比天高,可这贵贱有别,他好像是一点不懂。”末了,看着安容,穆燕燕小心地问出了声,“你跟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啊?”

       安容睨住她,脸上冷凝,“你觉着呢?”

      穆燕燕十分了解安容,自然也知道他这口气,多半是已经生了怒气,便再也不敢多言。

     “不该问的,别问。”安容幽幽冒出这么一句。

       屋子里瞬间的凝滞,穆燕燕觉察出压抑的氛围,找了个借口赶紧离开了,走到楼下,却看见那人猫在楼梯口,用抹布擦拭着扶手,眼神却时不时扫几眼二楼,直到看到她时,这人才定了心。

       穆燕燕在阿七面前顿住脚步,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阿七,半晌也没说句话,那种肆意旁出的目光令阿七的卑微无处遁形,临走时,她丢下句“可笑不自量!”便出了馆子。

        可笑不自量。阿七没读过书,不懂,特地去问了馆子里识点字的丫鬟夏荷,夏荷说——这个啊,就是不自量力的意思,不自量力你懂吗?就是事情明明做不成,还削尖了脑袋非得去做。

        阿七听闻后,在心里仔细盘算着夏荷的话,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但他想,他男人肯定懂,所以他准备再去问问安容。

       阿七推门进去的时候,立刻就闻到了那股脂粉味儿,安容平时虽偶尔也描眉抹粉,却是极淡的胭脂,阿七知道,这是穆燕燕身上的味道。屋子里窗户紧闭,那股香味散不去,久久弥漫。

      “何事?”

       安容抱着小黄在怀里,手里拿着一卷书,小黄很乖,睁大眼巴巴地盯着阿七。

     “没什么事……上来看看你。”

       安容放下书,拍拍软榻边沿,示意阿七坐过来,阿七不免一阵欣喜,赶忙小跑过去,坐了下来。

      “你今天跟燕燕说了什么?”

       阿七没想到他会问这事儿,抿抿嘴,不做声。

        安容冷笑声,“你跟她说话时,恐不是这般低声下气的态度吧。”

        阿七慌了,怔怔地望着安容,喉咙里却发不出一字一句,他委屈极了。

      “你下去吧。”

        阿七却像回神一般,扯了扯喑哑的嗓门,想说话,“不是……是她先……”

      “够了!我叫你下去。”

        阿七从软榻边站起,佝偻着背,拖着无力的脚步,走到门口。

        瞧着那副委屈可怜的样子,安容心里萌生出些微心疼,但很快便消逝了,被寒冰覆盖,“你知道这屋子里是什么味道吗?”

        阿七回首,摇了摇头,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那张漂亮的嘴唇一张一合间,却说出了天底下最寒阿七心的话——

       “是女人的味道,你这身上一辈子也生不出这种甜香味。”

        阿七落荒而逃。跟穆燕燕之间的一战,他已输的彻彻底底,他以后,不敢了。

        安容收回久驻门外的眼眸,低头摸着小黄的背,一缕一缕,柔顺着小狗的绒毛,榻边的书却是半点看不进去了。

        阿七也突然间明白了可笑不自量的意思,你看,有时候未必需要问出来,只需要亲身经历一番,便能切身体会它的含义。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阿七像是被那人彻底遗忘了,丢弃在荒草的夹缝里。每每夜深,抚摸床头自己刻画的“安容齐光”四个字,不禁扪心自问,自己真真被遗弃了吗?想也想不明白,只能每次都去梦里寻他,问个清楚。梦里的他啊,模样没变,性子倒变了个彻底。两人双双在沭阳的茅草屋里住着呢……

      






























第28章 庙会佳节
       每年的三月中旬是东成王朝一年一度最为盛大的庙会,届时,那临安街将会门庭若市,来往间都是些卖小摆货的商贩、权贵、读书人,当然还有普通百姓。阿七往年这个时候,也喜欢凑热闹,往临安街最熙攘处寻去。

       安容已经一个多月未曾唤阿七过去了,之前有阵子,两人几乎每天腻在一块,少年心性,干柴烈火,难免频了些。只是,自从穆燕燕上次来过之后,安容便像换了个人,阿七耐不住,后来主动去找过他一次,甚至把衣服都脱了,赤条条地站在他面前,却换来了他的一个“滚”字,阿七寒了心,颤抖着身子,在那人狠绝的目光下,拾起衣服穿上,之后便再也没踏上二楼过。

        今儿,鸨母让阿七去二楼叫阙公子下来,说是绸缎庄的包老爷来了。他这才踏进了二楼,只是安容的厢房在尽头,阿七想着传完话便下去,估计也是碰不上面的。谁曾想,却碰到了推门而出的安容。

       阿七当时傻愣着,直直地望着安容,两人之间竟如一河之隔,注视久了,阿七觉着眼睛有些干痒,伸手揉揉眼窝,手上却湿了。阿七心里唾弃着自己,只要一碰到那人,自己就不像个男人,倒像个怨妇。

       很奇怪,明明该转身就走,可阿七当下脚步却似千斤沉,移不开步。安容走了过来,未言一句,拖着阿七就往自己的屋里拽,一进门,把他甩到了床塌上,幸好被褥软,不然阿七的后背一定得撞疼了。安容欺身上来,双臂撑在阿七两侧,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看着。

     “讨厌我?”突然安容冒出这么一句,眼神似痛,似狠。

      阿七头撇向别处,没再看他,也没理他。

     “这段日子,怎不过来?以前不是像条狗摇着尾巴求我上你吗?”

      阿七突然睁大眼睛盯着安容,一脸受伤颓败的样子,却闷闷地说不出话,心里像结了冰的死河。

      这副模样委实可怜,安容软下心,捏捏阿七的脸,“才胖了点,又瘦回去了。”

       阿七伸手打掉了安容的手,眼神里满是倔强。

       安容叹口气,翻身躺到了阿七身侧,阿七摆脱了挟制,正欲起身,却又被安容一把拽到了床上。

       “你他娘…的放手!”阿七怒了,安容好像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人发脾气,还以为他这种温吞的性子永远不会发火。

       安容却笑了,随即摁住阿七的两个手腕,重重吻了上去,阿七紧紧闭口,奈何抵挡不住安容的猛烈攻势,不消一会儿,身子也软了下来,沉浸在久违的情…欲中。

       完事后,阿七也没即刻回去,窝在安容的怀里,此刻两人身上都未穿衣。不知道阿七在想什么,脑袋枕在安容胸前,眼睛直直地盯着某处看得出神。安容一垂眸,便能看见这人痴呆的神情。

      “看什么呢?”

       阿七没有理他,看来是气还未消,这人真是胆子越肥了,现在竟开始恃“宠”而骄了。

      “伶公子,您刚才要的……”春蕊没有敲门,直接进了去,阵阵笑语卡回嗓子眼,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直觉自己惹了麻烦。

        安容立即把被褥往上拢了拢,盖住了阿七露在外面的脖颈,冷语道,“出去!”

        这是一种极强的占有欲,自己的人只能自己窥视,怎能教不相干的旁人窥了去?安容收回冷凝的面色,低头看了眼阿七,眼窝里漾起温柔,“你就偷着乐吧。”

       阿七不好意思,一下钻进了被褥里,偷着笑。之前积攒了一个月的怒气好像彻底烟消云散了,阿七心里不禁默叹,没骨气得很呐,可是有什么法子,谁让自己贪念这人。

       安容知道这人躲在被子里偷着乐,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刚才,若不是在屋内听见了那声“阙公子”,何以这么赶巧?不过,这些他是不会告诉阿七的。

       广陵城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里,只要在三月中旬的庙会期间,去月老庙前那棵千年古树的枝桠上,系上一根红布条,两人再从红布条下经过,这辈子生生世世都会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

        阿七是个男人,本不信这些女儿家的东西,但他还是提前几日跑到城西的月老庙去,虔诚地系上了一根红布条,系完后在树下,双手合十,拜了又拜,生怕自己礼数不周神灵眷顾不到他。

        这庙会佳节,梁如风自然早早就约了安容一道游玩赏春。广陵春迟,榆杨晚叶,这三月中旬方才现出春意,正是百花盛开的好时候。

       公鸡打鸣的时刻,天还未亮,阿七赶忙从安容床上起了来,匆匆穿好衣服,离开了屋子,他怕被人撞见。本来夜宿安容处,已是自己天大的荣宠,再被人发现,恐怕安容定会迁怒于他。阿七懂分寸,这些细节他都得一一顾虑到。

       床上的安容听见动静,蓦然睁开眼,只看到那人着急忙慌离去的背影,徒留一室的清冷,天也暖和了,屋里的火炉早已撤去。安容知道,那人是怕碰到旁人。

       安容眼神迷濛,回想着昨夜二人深深结…合之时,自己告诉过那人,明天要去陪梁公子,当时,明显感到了怀里之人的僵硬,可自己还是狠心地往下说去,自己说了什么?好像是——晚上要陪梁公子睡觉。

        安容想着自己真是奇怪啊,在旁人面前,自己如何如何孤冷,但是在那人面前,偏偏喜欢把自己的伤口撕给他看,他喜欢看阿七心疼痛苦的样子,或者说是病态地享受着这份心疼痛苦……人生,总是跟预想中的不一样,谁会想到,在这忍辱复仇的岁月里,会遇到这么个傻子,不过是个舒缓悲丧的玩偶而已,玩偶总归是要丢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