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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故作雍容-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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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选择离开的那一刻,蒋一方身上那点分量不重的人味儿有淡了几分。
“你觉得顾长名当年为什么娶你?我们分析一下,第一,他是同性恋,需要有人帮他遮掩身份。你们相处这么多年连孩子都有了,是不是你自有判断,我倾向于不是;第二,他为了报复他弟弟,娶了他弟弟爱的女人。我不认为顾长名对顾家有除了不屑之外的任何感情;第三……”
“谁知道呢。”蒋一方不咸不淡地打断,“总归,也差不多结束了。”
章菁叹气:“我还以为你们能一直这样下去……不是挺好的么。谁能想到,戛然而止。”
蒋一方低头理着行李,没有回答。
章菁摇摇头,把顾水轻交给她:“祝你好运,一切顺利。我喜欢聿镇,有时间,我回去找你的。”
蒋一方冲她轻笑,转身走向安检口。聘聘婷婷,恍若当年。

“第三……”
第三,他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个故事还没完,以后应该会在其他地方补完,敬请期待哦!

 



第73章 番外二 景与不渝
张渝想,她父母当年嫌不好听没用大仙儿给起的名字实在是不应该。其实,她还不如叫做“张不渝”。

她的母亲是聿镇的船娘,母亲的母亲可能也差不多,从出生就一直在这个地方,安分地做着这个工作,撑着船在河上运人、运物。平凡的工作、平凡的生活。
如果不是她父亲的出现,一切都会这样简单地进行下去。

张渝的父亲张安留,是个摄影师——自封的那种,搞些奇异的别人不懂的东西,然后说自己是艺术家——这要放在哪个大城市里,估计是没人信的。可坏就坏在聿镇这与世隔绝的小镇子太过单纯,而她母亲,也太容易上当受骗。
张渝长大时,聿镇已经不是那个聿镇,孩子们多多少少会去上学接触外界,而后来也会有游人到这里来。可是在她母亲的小的时候,却不是这样。
镇子里面,有藏书的就那几家,而一个船娘也很少会与他们接触。当时,方家请了先生来教他家大小姐方淼,而特立独行的蒋一方则是外出念书,他父亲气的要与她断绝来往。
小宝儿——她母亲只有这么一个外号似的称呼——自然没条件像她们一样都那么多书,见那么多世面。
于是她才会被从外界来的、带来很多新鲜事物的张安留吸引。怀春的少女与充满新鲜感的、带有点神秘魅力的外来者,就无可救药地陷入了爱河。
而这个边走边拍无意间来到聿镇采风的n流摄影师张安留,也就留在了聿镇——张渝揣测,其实他会留下,说不定是因为他在外面也生存不下去了。
谁说不是呢?只要脑子没有毛病,比起封闭的聿镇,外面那光怪陆离的世界才更值得人们去追寻。
硬生生把人圈在这小地方,格格不入,凭添烦恼。
=
方景觉得,他不该叫方景,应该随父姓,叫“封景”。
封景封景,他想看更多的风景。

方家在小小聿镇是个有名望的家族。长在其中的方景本人虽没觉得,可是感觉镇子中的其他人都对自家隐隐敬畏。
很烦心。
他不能随心随欲地和想玩儿的人一起玩儿,不能疯跑大笑,不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是他方景有什么身份?方淼的儿子?可方淼又有什么特殊的,特殊在她比镇子里其他人多读了许多书?
方景不懂为什么多读了很多书,就和别人不一样了,就高人一等了。在外人面前高人一等,在丈夫面前也要高人一等。
方景见过的最可怜的人是他父亲,封谷,一个土生土长的聿镇人,没读过什么书,平平凡凡,唯一的特点大概是长得好看。
方景不懂他母亲与父亲的结合。不懂眼高于顶的方淼为什么非要找个人结婚,不懂拥有诸多选择的封谷为什么选择了盛气凌人的方淼。
方淼永远高标准严要求所有人,她的世界里没有妥协没有理解,而封谷就要忍让忍让再忍让,接下方淼说的一切难听的话,一言不发,好像没有脾气。
方景这个时候只能坐在书房,看着书或者作业,然后脑子里空空荡荡,没有一点内容。
他的父母从不吵架。
可他不觉得这是件什么好事。

聿镇里孩子挺多,可是却没几个方景可以交往——无他,方淼不允许。
她说,她的儿子不能一辈子陷在聿镇碌碌无为,不能被这里的人拖累污染,不能沾染那些习气。
方景只能接受——他可怜他的父亲,但也应可怜他自己。因为他和父亲一样,生活在方淼的高压之下,默默忍受却不敢发一语。
他幼时的玩伴只有一人——张渝。哦,之所以相识很简单,因为张渝的母亲是船娘,张渝时常跟着她母亲在船上。方景上下学时会坐船,也就正好与张渝交流。

张渝在聿镇里是常常被议论的对象——他们一家都是。
在保守的聿镇,竟然有人留下了外人在这里还嫁给了他,甚至生养了一个女儿——简直给祖辈蒙羞。
可小鱼儿父母已经去世,也没人去想蒙不蒙羞了。至于外人,毕竟是外人,有议论声就躲着点呗,反正本身就是内向的人,少点交流也不算什么损失。
但在方景这么大的孩子看来,张渝身上充满神秘,这种神秘与“和外界有关的人”的名号附加在一起,对方景产生了致命的吸引力。

“唉,你叫什么?”这是方景向张渝搭的第一句话。
虽然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这个小小的女孩儿早已出名,在聿镇基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年少的方景不懂搭讪的技巧,只得干巴巴的问出这么一句。
张渝有些好奇地看他——年少的张渝不懂什么是搭讪,天真地认为方景并不认识她:“我叫张渝。”她从方景的眼中看出了与其他人不一样的东西。她说不清是什么,但感觉这样的眼神让她更舒适放松。哈,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叫什么,那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不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我是方景。”
“方……”张渝皱眉。显然,方这个姓在聿镇会引起一种联想。
方景不知道为什么,急忙否认:“你听错了,是封,封景。”
“哦,你好,封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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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渝与方景的友谊建立的快速。两个因为不同原因、却相似地被众人排斥的人,就有着许多许多的共同语言。
哦,这时张渝已经知道了方景是谁,可方景执拗地要求她叫封景。张渝说,那我叫张不渝好了。
张渝向方景抱怨父亲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家里的一切都靠母亲,顾内又顾外,每天累死累活。父亲拿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搞所谓的“艺术品”,有时甚至状似疯癫,可母亲却还是不可救药地敬仰着他。
方景向张渝抱怨母亲的高压与父亲的窝囊。他说他根本不想学习、学习好累,但他不敢不学、甚至不敢学不好。他不能出错,不能让母亲失望。
张渝艳羡地看着他,说,我好想去学习读书,我好想去外面的世界。
方景嗤笑,说外面有什么好,他愿意一辈子不出去留在安逸的聿镇,让他不用学习可以放纵地玩儿。
两个孩子对视着无奈的笑,谁都知道自己说的不可能。

然后就在这一年,他们都九岁的时候,聿镇上发生了几件事。
第一件,张安留死了。
他死的那天,张渝照常和母亲划着船迎来送往。接到方景之后,两个人会偷偷聊一路,然后张渝就和方景一起下船回家,帮忙准备晚饭收拾房子。
普通的这么一天,她回家看见了父亲的尸体。
张安留死的意外而突兀,大概是找东西的时候被掉下来的箱子砸死的他倒下后,就那么躺着,躺到女儿回家才发现。
毕竟他家就像是什么不干净的地方,没有人来串门,没有人接近,就算听见什么动静估计都不会有人过来。
不知道张安留倒下时有人来救,后来会是个什么结果。

假设无益,总之他死了。张渝的母亲哭得死去活来,最后为了这个女儿,还得坚强着活下去。于是日子也没什么变化。
只不过镇子里的人可编排的剧本更多了。克夫、克父、天煞孤星,这群人的想象力一般人是想象不出来的。张渝从小听惯了,慢慢也就麻木。方景安慰她的时候发现这个女孩儿几乎没有丧父的痛苦,琢磨了一会儿对她说,张渝你也就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其余一概不像。
张渝对他温婉一笑。
后来突然对张渝一家的议论声浪变小了——哦,不是愚民们突然悟了,是因为他们的重点被转移——
这就是那第二件。蒋一方,回聿镇了。

如果说在聿镇有什么比小宝儿嫁了个外面的男人更值得人们“津津乐道”的事情,那一定得是蒋一方——这三个字就够了。
如果说在聿镇有什么和方家旗鼓相当的“世家”的话,那一定是蒋家——蒋一方的那个蒋家。
蒋一方自小特立独行。她本和方淼一样,都是家里请着先生来教,后来有一天不知她怎么了,突然宣称要去外面读书,说要离开家。
她爹当时就不干了。说你一个小姑娘为什么要出去读书,而且外面都是歪魔邪道,会把人教坏的。
蒋一方不干,和家里协商无果就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上学了。
她爹看她一门心思要出去,知道劝也没什么用了,说看在她是蒋家女儿的份上还供着她,却伤了情分。
蒋一方没多在意这个。对她来讲,外面的世界比所谓家人重要的多,做选择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的。
假期的时候她会偶尔回来,翻翻书房里的书,到处走一走,却也不与旁人交流。
再后来,她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回到聿镇,满面风华气度无双,引得人暗暗心惊——原来外面有这么好?可还没等人们琢磨出个所以然,这人做出了更加惊世骇俗的事情——跟一个到聿镇考察的年轻人坠入爱河,就这么走了。
她家人被气的宣布与她断绝关系,和她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回来找我们。蒋一方听听就算,估计也没当回事,翩翩然走了。
聿镇人这时想,可不能把孩子送到外面。也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妖魔鬼怪,怎么能把人弄成这样呢。蒋一方果然还是蒋一方,不可能干出什么好事的。
蒋家家大业大也逃不过分家的命运,她走后没多久这个家闹了一番也就分崩离析了,大家各过各的。然后在张安留死的这一年,蒋老先生,也去世了。
也就是这一年,蒋老先生死后不久,蒋一方回来了。
她不止回来了,还带了个儿子回来。
这下可热闹了——离开七八年后回来,当时那个男人不在,她还带着儿子——多么令人激动的情节。蒋一方不愧是蒋一方,总能给大家制造惊喜。
结婚生子然后被抛弃、坚持不了了回来了;丈夫去世自己熬不下去,灰溜溜跑回家……说不定儿子也不是那个人的!可能性还多着呢!蒋一方自是不在意别人怎么编排自己的,关上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没有人知道她身上发生过什么。

但这却对方景和张渝的生活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蒋一方回来之后,每天一起上学的人就多了一个——顾水轻。
方景和张渝一开始是对他非常好奇的。这个顾水轻,回来之后分担了极大的一部分火力,作为也常常被编排的对象,这两个人一下轻松好多。理所当然的,他们认为顾水轻和他们应该是同类,是可以一起在路上互相抱怨的朋友。
可顾水轻从来不说,他好像不知道有人在说闲话,不知道在故事中他的身份有多少个版本、不知道那有多不堪。
他不加入方景与张渝的对话,总是坐在船上看旁边的风景——可那千篇一律,也不知道他能从中看出什么。
久而久之,张渝和方景也不好再说什么,更多时候选择与他一起沉默。

他们能听到很多与顾水轻有关的声音。从他的母亲,揣测到他的父亲。或见过或没见过的人都能说上那么几句,明明各自都驴唇不对马嘴,偏偏这些人凑在一起就能把这些东西都串起来,感叹几句,看着无人再偷偷嬉笑几句——哦,小孩子不算人,所以张渝和方景听得更多一些,偏偏版本还不太一样。
他们不知道顾水轻听过多少——不过以己推人,他们关于自己的故事可没少听,估计顾水轻也少不了。
可他真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没过多久之后,上学路上少了一人——顾水轻去上了寄宿学校,一周回来一次,愈发少的露面。
又恢复了两个人的旅程,可张渝和方景好像沉默惯了,就算少了顾水轻,也找不回当初无所不言叽叽喳喳一路的状态。
又后来,方景上了初中,离聿镇很远,在一个大的城市,变成了一个月、几个月才回来一次。
于是,便是张渝与顾水轻见的多了些。
没了方景,她偶尔会向顾水轻搭两句话。没想到这个人和她想的不一样,并不是冷漠,他会耐心听她说话然后应答,脸上的笑容终日不灭。张渝想,他也许只是性格安静罢了,一言一行明明再温和不过。
难道之前对他冷漠不好相处的印象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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