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雍容-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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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还牵扯到家庭纠纷、财产分配了——坐实了方景对这两人身份的猜测。
华雍边演边震惊:这妮子课本不读,乱七八糟的东西估计没少看,真是张嘴就来啊。“宋嘉盈你说话注意着点啊!”接着这是兄妹阋墙的戏码。此时最佳女配白薇看懂了形势,上前一步拽住了越演越兴奋的宋嘉盈,压低声音说:“这是在外面,有什么事回家说。再怎么说这也是你哥,别叫外人看笑话。”边说边瞥了方景一眼,带着点高高在上的冷漠。
宋嘉盈闻言一愣,接着便挣开了白薇的手,富家小姐的气派又回来了,也瞧了一眼方景。这和白薇那种冷漠忽视还不一样,带着点轻蔑,就像在说在你面前闹这一通降低了我身份——风格不同,效果叠加,伤害翻倍。
华雍则是自始至终也没真起火的见过点世面、在家也更受宠的富二代,没失态,仍是吊儿郎当的样儿:“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舍妹不懂事,不知道说话做事要符合身份、得选对地点,给您添了点麻烦。嗯……影响您生意了吧?怎么赔偿一下?”说着便掏出手机做出四处寻找二维码的样子。
方景这时也没心思应付了,堪堪一笑,有点勉强:“没事儿,反正一般也不会有人来,谈不上添麻烦。您妹妹这真是敢爱敢恨,挺好的。”
宋嘉盈冷哼一声,转身走了,白薇匆匆跟上。
华雍一脸恨铁不成钢,也跟着出了门,留下了顾水轻一个。顾水轻自然也没什么理由留,临走时还回头补了句:“嗯……是不是又刷新了你的认识?我对你没意见,所以你怎么想怎么编排我都无所谓,只要你不闹到我眼前让我见到。如果你非要知道差距在什么地方,哦,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朋友可以像章维也可以像他,但是你不行。”
顾水轻对着方景毫无顾忌的搬出了“朋友”一词,看着气定神闲,但心里其实乱成一团。
他是个喜欢按套路办事的人,见到的又多是稳妥人,着实没体会过华雍这说变脸就变脸的型号。更何况这变脸好像是为了他——顾水轻最近心里堵得慌,方景正好撞在了枪口上,于是便任性的反击回去了。嗯……通常情况下,顾水轻对此都只是随便应付过去而已。
近日,脱离“通常情况”的情况好像多了点——从遇到华雍开始。
他顺着来时的方向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笑成一团的华雍和宋嘉盈,还有看上去淡定点的白薇。宋嘉盈仍在编排故事:“小薇你知道吗,你刚刚就特别像女二号白莲花,好像是拉架,其实是给女主我拉仇恨。哥,你就是雷松涛本色出演了你知道吗,我看他就是一万事钱解决的纨绔典型,最关键的是你还演出了其中精髓,就是恰到好处的‘茫然’,觉得自己平易近人疑惑对方怎么能生气。哈哈哈哈哈。”
顾水轻看着,想,怎么是这样呢。华雍竟然一点也不像刚刚他演的那个角色。他通情达理,懂得进退,知情知趣,细心谨慎。
他走过去,有点生硬的介入笑到停不下来的几人:“华雍。”
华雍的笑声一下被截断——这是他第一次听见顾水轻叫他的名字,而且听起来这么郑重其事。他严肃起来看他,但脸上仍带着未褪的兴奋。
“你就……觉得我对方景有点意见,就演了这么一出戏?”
华雍闻言放松下来:“你是要说这个呀 ?嗨,我看你本身心情就不好的样子,经你一提醒发现见到这个人后你更加不对劲。反正这地方也挺无聊的,小姑娘们也提不起精神,热闹热闹得了。”
“万一是我的问题呢?”
“啊?不可能呀,我这点信心还是有的。再说了,退一万步,万一他很无辜——嗯,看一出纨绔大闹也没什么事吧?没人不知道纨绔是怎么样的,他比较幸运围观了现场版,跟电视剧似的。早就知道的事,受到的的影响也就小了。”华雍冲他眨眨眼,心情颇好,“你看现在,小姑娘们都开心了,我帮你怼了下你不喜欢的人,是不是也舒坦点了?”
顾水轻瞧着眼前这个人,觉得他在发光。
这是一个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也是一个和章维不一样的人——章维做事有太强的目的性,而华雍则不,他好像永远随性,不受束缚,在简单的空间里给自己给大家找点乐子。
顾水轻想,谁说只有相似的人才能做朋友,谁说了解彼此过往才能好好相处?
哦,好像那个人是他,十五岁的他。给自己画了个圈,规定要在圈中活动。
但他现在不是十五岁了。
退了太久,可能已经攒足了足够的力气,进一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放飞自我,给了这一卷一个我也没想到的结束方式。
明天开第二卷。
卷二 若即
第18章 第十八章
华雍觉得事情从某一天开始事情开始跑偏了。
哪一天呢……大概是他们大闹方景的那一天。
华雍盘腿坐在床上,笔记本屏幕上显示着卢安柯那张严肃到有些搞笑的脸,两个人像开重大会议似的相对无言。
卢安柯率先绷不住了:“我说……华公子呀,您这说有事要找我,倒是说话呀?就让我围观你一脸苦大仇深——不是,我说你这苦大仇深中怎么还含着得瑟,那么欠抽呢?”
“我这得组织下语言不是吗?”
“哦,合着您什么都没想,把我叫来现组织语言是吧?”卢安柯怪叫。
华雍皱眉,很难启口的样子:“不是……其实我都想了两天了,组织了很多个版本,又全清空,刚刚发现,完全不知从何说起。”
“不知道从何说起你就从头说。”
华雍十分赞同的一点头:“那好,我就从头说。”
卢安柯:“……你就等我这句呢是吧。”
“那是我到聿镇的第二天,一大早呢,出乎我预料的……”华公子选择性忽略了不同意见,讲起了两天前的故事。从顾水轻应邀出来、到见到张渝方景、集体飙戏、再到……
“是啊,舒坦多了,”顾水轻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回头看了一看。
华雍卡壳:这人怎么突然这么直接了?有点吓人好不好。
“你们怎么回事啊?”也是因为,华雍寻找到点勇气问出了这个想了半天的问题。他觉得顾水轻不至于顾左右而言他了。
两个小姑娘这时又来问怎么回去,顾水轻指了个方向,见两人稍微离远了点才开口:“我觉得很烦。”他蹙眉,眸中带了华雍从未见过的厌烦之色,冷漠到华雍觉得有点心惊。但仔细一想,其实一个十八岁的人就不该那么温和,这点烟火气才真实。
哦。真实。顾水轻变真实了。
“方景的确是我学长,跟我朋友一届的,大我三岁——这么一说比你还大?你不是刚二十?”这就是顾水轻独特的点了,他总能从负面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天马行空的拽回一个别人根本联系不到的点——这个点还让华雍心里一暖。哦,哪怕是当时尚为陌生人的状态,顾水轻也记得这么清楚呢。
顾水轻十分难得的讲了讲过去的事,既然他愿意往前进,就得拿出点诚意来:“聿镇没有学校,也不重视学习,我们上学都得到市里。市三中是这边的重点,聿镇这里这些年就没什么人能上。我,我朋友章维,还有方景,算是少数在三中的人。来自同一个地方嘛,就难免接触多一些、被比较的多一些。”
“方景家里单亲,他妈管的严还对他期望颇高,希望他有朝一日可以出人头地。可是方景的梦想是当个艺术家。”
“嗯……看的出来。但他这个艺术家吧,太……太套路了吧?”
顾水轻哼了一声,表示赞同:“方景没能力反抗他妈,也没能力两边兼顾,所以只能努力学好,还要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用很多时间营造这个形象。好像他明明不在乎,一切就都这样了。”
华雍这时才明白后来的方景为什么带着敌意和戒备——顾水轻是一个方景努力想成为的样子,当影子见到了正牌货,慌是肯定的。
“我去了三中之后,学的挺好的吧。我们差三届,老师是一拨,偶尔就比较一下。我是不能理解,总听到他名字的是我,怎么他那么大意见。”——总有的人明明技不如人,却非要在别人身上找问题、找缺陷,别管是不是一回事,只要你有问题,ok,那我就赢过你了。
在这种人中,方景可能还属于个段位高一点的。
“我觉得他总在看着我,注视着,模仿着,随便感觉一下就有一双眼睛。我一直不太在意,又不是同一级,直接接触少,要不是今天见到我都忘了。”顾水轻低头看着脚下。他很少想以前的事,因为没有意义,但没想到回收站功能强大,这一笔一笔都没删干净。
既然华雍问了,他就要答。他不想自己看上去那么不用心那么假。
“所以今天他说什么了?就算你心情不好,如果不是他激你你也想不起来这些吧?”华雍恰到好处的发问。
顾水轻低垂的眼中漾过一层一层的波动,可惜华雍看不到:“他说要我改改呢,要我学着释放自我。”
华雍啧了一声:“这要是我我也得急,没事儿指手画脚别人的人生干什么?况且他以什么立场啊,这不搞笑吗?本来对他观感还行,果然人不可貌相啊。他既然都来指导你的人生了,只能说之前那种属于他想要的艺术家的洒脱其实也没能做到。”
顾水轻微微勾了下唇角,想,他和我想的一样啊。而且他没有在意方景学我是因为我有的地方和他像……他怎么能这么好呢。
“哎,我想起个事,”华公子笑容突然不正经,“刚刚为了给你出气,给我妈的礼物没买,你怎么补偿我一下?”
顾水轻疏朗一笑:“这有什么难的。做生意买书的是就方景一家,书可不是只有他有。我回家给你找找。”
“诶?这合适吗?你不用?”华雍纯粹顺口一说,他有感觉顾水轻其实不是很乐意提起以前的事,就想转移个话题。
顾水轻摇头:“我不感兴趣。书都是我外租的,他去世之后全被我母亲收拾起来,她不看不用,也不用心保存,不知道还能不能看,纯属占地方。我给你找找。”
“你看,这不就是问题吗!”华公子讲到这里故事差不多完了,回归本意开始和卢安柯讨论问题。
卢安柯看了这绘声绘色的场景还原,并不能get到华公子的点,十脸懵逼:“你想表达什么?问题在哪里?”
华雍很是惊讶的说:“你还不明白?我们俩刚认识的时候他连自己家是哪里的都不说,自我防范意识很强,连名字我都只从机票上溜到一个姓的拼音;现在呢,他竟然要从家、拿书给我?他都跟我说他家里的事了?我真是……何德何能,让他这么快拿我当朋友?你得知道,我听了半天觉得他可能在此之前就认了一个朋友,还是一起长大的那种。他对其他人都不假辞色的。”
……卢安柯真的只听出了穷得瑟。但作为理智的人类,他开始分析:“这事你既然找我问,我就给你好好掰扯掰扯。首先,别兴奋过度,你是跟着去他家了还是他把他妈介绍给你了?连个名字都不知道就别一副对方展示了那么多给你的样子。其次,”卢安柯严肃起来,“你别怪我泼你冷水。你真觉得不是义驰的事重演?义驰当年还像模像样地在你面前演了两个月,顾水轻这才几天就给你交底了?你是不是说你在聿镇看到他的时候他还很冷淡?结果第二天就对你掏心掏肺了?好好想想,正常人做得出这种事来吗?”
华雍沉默,半晌无奈地笑了:“好吧这事怪我,是我没说清楚。也是我放错重点了。但我真挺乱的。”
见他正色,卢安柯才后知后觉这事真的严重了。“你说,说什么都行。”
“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卢安柯没想到等到这么个问题,落差之下嗤笑一声:“华雍你几岁了?我认识你有几年了,觉得最初的时候你都没这么傻逼啊?好人这个词能拿出来评价一个人么,亏你还问的这么正式。”
“所以这就是问题啊。我总觉得,顾水轻看我的眼神,就是一种在看‘好人’的眼神……不是说崇拜也不是欣赏,更不是发卡那种——你懂我意思吧?我看着都害怕。”
“……所以?”卢安柯这时候才确定,这人和义驰可能真不一样。他那句“正常人”可能用的真不对。
华雍长叹一口气:“我这个人我了解,大的问题应该没有,小毛病一堆。自视颇高,于是眼光也高,一般人瞧不上。脾气算不得多好,有时候挺不给人面子的。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没长性,爱玩爱闹却没多放得开,咬着很多莫名其妙的坚持。我真不觉得自己值得别人用那种眼神看我你知道吗。”
“您真是善于自我总结啊。”卢安柯习惯性刺他一句,但语气已经不是损人的语气。华雍最让人佩服的地方便是,他始终谦虚,始终不把自己放到很高的位置上。
他自视颇高因为他有那个资本,但同时他又不会轻视不如他的人;他脾气是不够好,但他太懂分时候场合;兴趣变化快是因为他喜欢